第53章 佛面杀心贵少爷5(1 / 1)

我在小说搞救赎 落落无行 2988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53章 佛面杀心贵少爷5

  ◎以后便叫姝宁◎

  清理完伤口, 由里斯特医生过来查看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房间重新回到了静谧之中。

  可以说,因为给陆明笙取子弹处理伤口, 两个人都弄得一身狼狈,齐璨身上原本干净整洁的暗红色旗袍,因为陆明笙的血染上去了,深一块浅一块的, 一看就知道是沾了血才会变成这样, 两只手指的红蔻丹都快和血融为一体,区分不出是干涸的血迹还是蔻丹的颜色。

  如释重负坐在椅子上的齐璨低头, 扫了眼身上的情况, 叹了口气,不由得轻声嗔怨道“陆少爷,我这身衣服怎么回去?”

  陆明笙正在把玩桌上用南鸣云雾茶水养护着的玉蟾蜍, 听到齐璨这声抱怨后动作停下了,目光从玉蟾蜍转移到了她身上,在她脖颈偏下些的红印和那开了两颗的盘扣上停了片刻,眸子里有些晦暗不明, 最后他笑道“确实, 是我陆家礼数不周了。”

  “春雨,带孙小姐下去换身衣服。”玉蟾蜍在桌面上敲了敲。

  屏风后无声无息地走出来个穿着棉麻衣裳的丫头,把齐璨吓了一跳。

  但春雨只是恭敬地走到了齐璨身边,低着脑袋也不敢直视她,细声细气地说:“孙小姐, 随我来。”

  齐璨跟着她走到了屏风后面, 换上了干净的衣裳。

  不一会, 换好衣服的齐璨就从屏风走了出来, 袅袅婷婷。

  平日里花汇厅舞娘歌女们的旗袍多是收身的,经过重新设计,结合洋人服装的特点,裁剪更贴合女性曲线,充满着几何线条感的美明显更能抓住宾客的心和目光。

  但齐璨身上的这身却还是早些年月的古法倒大袖旗袍,宽松些,颜色设计上也素雅不少,浅绿主色的旗袍,面料轻盈有光泽感,腰身间绣了朵雅致的昙花,领口间的设计格外别致,宛如绽放开的花瓣,映衬着女郎的肌肤如同牛奶般细腻白皙。

  理好的头发被整齐地别进了水钻发夹里,方才在屏风后,齐璨把唇上的沾了陆明笙血的口脂也干脆擦了去,显出原本浅淡的粉色来。

  陆明笙听到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放下了手中的茶宝,顺着声音看去,看得他一愣。

  自水墨山水屏风后走出的人,温婉如玉,站在屏风旁,映衬着整个人娉婷漂亮极了。

  恍惚间,竟令陆明笙想起了儿时的母亲来。

  母亲出身自书香门第,是早年平城显赫的名门望族,父辈在港都大学做教授,留洋一直是件稀罕事儿,整个平城就属这位教授是第一位留洋回来的学者。

  沉浸在墨香书卷中长大的母亲,就有着这样温婉的书香气,说话也是温和轻柔的,生怕语气重一点就会惊吓到旁的人。

  昔年在他年岁尚小的时候,母亲总喜欢领着他到院子里,念些诗文给他听,握着他的小手一笔一画地在宣纸上写字,想来通身的书生气,便是托母亲的福养出来的。

  只是可惜了,在那个男人抬进来第一方姨太太的之后,在港都大学教书的外祖父因为写了些不该写的东西,带着学生游行被抓了绞杀之后,母亲就宛如一朵养在池塘中娇弱的荷花,在夏日一过去,就迅速地凋零了。

  姨太太一个又一个地抬进陆家,母亲也从一开始的暗自垂泪变得心如死灰,但那时的母亲显然是低估了男人的卑劣。

  他被那个男人从母亲屋子里赶了出来,然后就看见这个恶鬼带着他所谓的商行同僚进了屋子。

  八岁的陆明笙,安安静静地坐在台阶之上,母亲绝望尖利的哭喊和叫骂,穿过木门,不绝于耳。

  他做了什么呢?

  只是动作缓慢地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虽然这样并不能将那刺激到耳膜疼痛的尖叫声隔绝出脑子。

  其中一个人的面孔,便是面上总是挂着笑脸的宋家主。

  至于为何选中的是母亲,那时的他并不明白原因。

  直到看到母亲靠在墙头,犹如一个因为破碎被抛弃的偶人,面容枯槁,眼眸空洞,脸上的泪痕已然干了。

  第二日,母亲便吊死在了房梁之上。

  后来他才明白,陆家那么多姨太太,唯独选中作为正妻的母亲的原因。

  兴许是因为母亲出自书香名门,自有一种养在深闺的贵族小姐的高雅气息罢了,折磨起来或许能更大程度地满足这群人的变态想法。

  手中的玉蟾蜍竟在无意间滑落手心,摔倒了茶具中,惊醒了陆明笙。

  陆明笙从梦魇般的记忆中收回神,眸光柔和地笑了起来,温声夸赞道“本以为姝宁小姐穿艳丽的颜色好看,倒没想到这身素雅的打扮,也是清丽无双。”

  “只是总感觉缺了些什么。”

  被他看了许久的齐璨眼中出现了点奇怪的神色,方才陆明笙好似透过自己在看些什么人,但那目光并不像是对情人的回忆,更像是对长辈的眷恋不舍。

  说着,他站起身,牵起了齐璨的手,带着她到了偏厅的一间房子里。

  齐璨不动声色地打量房间里的环境,屋内装横古典雅致,架子上摆放了许多天青色的瓷器,擦拭得一尘不染,一看就知道是平日里常有家仆打扫看顾的,看着像是女子的房间。

  撩开帘账,陆明笙按着齐璨的肩头,让她在黄花梨木的梳妆台前坐下,镜子是少有的西洋镜,照出两人的身影来。

  因为白绸衫沾了血,是以陆明笙的衣着也换了一番,此刻穿了一件月白色的长袍。

  温婉似水,脸上素净不着半点脂粉的女子和翩然如玉的贵族少爷,浅绿色的旗袍和这月白色相衬色调十分和谐,更何况两个人的面容都是一样的漂亮,郎才女貌看着很是般配。

  甚至可以说,陆明笙长得还要比齐璨精致不少。

  陆明笙俯下身,右手的指尖轻拂过齐璨的额发,看向了镜子里的两人,眼眸笑得如同盛满碎星的夜幕,口中轻轻唤了一声“姝宁,以后这样叫你如何?”

  镜中的女子,眼睫颤颤,像草地上轻落下的蝶翼。

  实际上,齐璨心里面无表情地想着,比谁更会撩是吧?毕竟温柔可亲的贵少爷撩人,可是少有人能受的住的。

  于是齐璨突然侧过头,食指勾住了陆明笙的长袍领口,吻上了他的唇。

  陆明笙的唇形浅薄,如果用以前书里描述人的话,就是一如他这个人凉薄无情的性格。

  表面上待人接物温和有礼,实际上那双温凉的眼眸,谁也看不进去。

  陆明笙的体温向来偏低,因此在女子的温热碰上自己时,他竟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直到看到仰头吻着自己的人眼里的挑衅,陆明笙忽而轻笑了一声,手按住了她的乌发。

  本以为花汇厅出来的姐儿能玩出什么花样,倒没想到眼前这个小狐狸,看着是胆大包天,实则连撩拨人的家伙什都没学好。

  比起多年前他在春香窑里学的东西,实在是不太够看。

  唇齿间都是方才陆明笙喝的云雾茶的清香,细密的吻就像密不透风的网,把齐璨关在里面,让她几乎无法呼吸了。

  带了点凉意的舌尖撩过,让人头皮发麻。

  两只手不由得想要抬起抵住陆明笙的肩膀,却又有些顾及他肩上的伤口。

  在齐璨心一横,准备按上他伤口让他吃一番苦头松开自己的时候,陆明笙却是先一步察觉了她的念头,温柔地松开了她,还若无其事地打开了梳妆台上的首饰匣子。

  留下齐璨坐在凳子上,眸子里被他捉弄得犹如风吹拂过的湖面,波光粼粼,被雾气氤氲着。

  盘扣下的姣好风景因为主人的急促呼吸,好似山峦绵延。

  挑了一只发簪的陆明笙转过头来,就看到齐璨咬牙切齿地盯着自己,眸子被火气烧得发亮,明明在生气,却如此的明艳动人。

  陆明笙笑了笑,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走到了她后面,动作仔细地拢起乌黑如墨的头发,拿手中的乌木发簪盘在脑后。

  簪子的尾巴还点缀着一颗质地上好温润的羊脂玉,一看就不是凡品。

  “喜欢吗?”陆明笙指尖拨了拨那颗垂下来的玉珠子,低声问道。

  齐璨轻哼了一声“陆少爷的东西,相比起平日里宾客送的那些首饰,自然是名贵不少的。”

  刚刚还因为按捺不住捉弄人的恶趣味把人险些弄生气了的陆明笙,此刻还能笑得安然自若,赔笑赔得十分自然“权当作今日对姝宁冒犯的赔礼了。”

  说着他还从袖中拿出了一个信封,放到了齐璨手心里。

  齐璨下意识地掂量了两下,发现沉甸甸的,不由得抬头望向了陆明笙。

  陆明笙把人抱了起来,骨节分明的手不动声色地量着怀中人的腰线,把头放在她肩上“回去花汇厅把这些银元交给吴老板,她会明白我的意思的。”

  低低的笑声环绕在齐璨耳边“若是姝宁受罚了,岂不是得生我的气了。”

  齐璨捏着手里的一包银元,目光却看向了窗外的院落花厅。

  毫无疑问,陆明笙的审美却是很不错,那花厅院子里的树和花卉都养护得十分小心,摆放得也是很讲究。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刚刚眼神晃了一下,看错了,她居然看到那棵高大的槐树底下有一本枯树枝盆栽,那盆栽的褐色枝条居然颤动了一下。

  “那棵树......”

  听到她颤巍巍的嗓音的陆明笙转过头去看,发现她正在看向那株盆栽时,眼眸眯了眯,转过头时敛去了眼底的寒芒,笑着哄她“怕什么?那是我从东洋买回来的枯树盆景,风吹了便动了。”

  “不知晚些,姝宁你可否愿意留在这用晚饭?”

  齐璨被牵着走出房的时候,忍不住回头又看了眼那个盆栽,发现它就安安静静地伫立在那。

  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