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正状似无意的瞥向窗外,看着广场之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选择这么一家店,坐在这么一个位子,想来对方并不是带着恋爱的心情来见她的吧,那又何必要主动约她出来见第三次?段溪凌今年二十六岁,已经过了女孩儿天真烂漫爱做梦的年纪,本着家族联姻的目的她最近也见过不少圈内的合意人选了,只是像严铭这样,既主动邀约却又不认真对待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所以,是因为家里逼得紧么?无意联姻却又不能忤逆家长的意思,我还以为这是女孩家才会遇见的情况呢。”再次盯着对面那双深邃墨瞳看了一刻,段溪凌微微扬眉淡淡开口,缓缓优雅的声线里带出一丝调侃。
话落,对面那双隐匿在金丝边框眼镜之后的墨瞳终于淡淡回望了过来,严铭被暗讽了一句却也不恼,反倒微微扬了扬嘴角:“段小姐何出此言,今天我约小姐出来全凭自己的意愿,同严家无关;不过段小姐会有这样的感觉看来是我怠慢了,真是不好意思。”
清冽的声线,淡然的笑容,那抹笑容配合着那样的五官轮廓看着精致儒雅,透着一股让人觉得很舒服想亲近的平和感。段溪凌承认严铭的气质很符合她的喜好,特别是那温文尔雅的表面之下隐藏着的三分冷静傲然更是让她喜欢,只是这样的人并不符合她相亲的目的呢,找一个无法撼动她在万通集团的地位可以让她安心接手家族企业的男人才是她这次回国联姻的目标,所以显然,对面的这个男人并不合适呢。
一旦看透了形势,段溪凌也不再虚与委蛇,严铭一番话落,她已是有些张扬的笑了起来,两瓣红唇衬着雪白整齐的牙齿,那抹笑容反倒是让那张不算特别美丽的脸庞带上了一丝艳丽,笑着段溪凌扬手招来了侍应,点了一张卡放在桌上。
女方在这种小钱上都开始讲究起AA制显然就已是划清界限的表示,对面严铭的表现略有些惊讶,看着段溪凌摆摆手笑道:“既然我们彼此都不符合对方的要求那也就没有必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了~听说严家原来给严先生选择的订婚对象是柯家的柯宛如,嗯,看来之前的定位明显更加合适呢。”
段溪凌是女强人的个性,国外就是法律金融双学位硕士,毕业之后还在投行工作了两年,此番回国就是为了接盘家族企业,像这样的女孩子,的确不符合严家选择儿媳妇的标准。
段溪凌的情况严铭自然很清楚,可以说他之所以会在老太太择出的几家合意人选之中选择段溪凌就是因为她是最不合适的那个。至于近日,他频繁约见段溪凌出入公开场合的原因——在段溪凌大气不做作的笑容之中,严铭倒是有些愧疚起来,只因他接近段溪凌的目的是为了拿她做“实验”,是想用她来试探那些隐匿在暗处纠缠不休的变态们,究竟会不会盯上他身边的人…
严铭承认自己这样的做法小人了,牵扯上了段溪凌让她平白作了靶子。心知自己不是好人的严铭这一刻生出了些许惭愧之心,一扬手招来服务生,追加了一杯威士忌。
Straight_Whiskey,不加饮料不加冰的纯威士忌,这样的喝法很少有女孩子会喜欢,却是段溪凌的最爱。当明黄色的酒液上桌的那一刻,段溪凌晃了晃酒杯有些诧异的笑了,不合适的婚约对象,却是在其他地方意外的对她的胃口呢,其实看来,做不成夫妻发展成生意伙伴,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雅座之上,游离了整整大半个小时的气氛倏然在这一刻变得和谐起来,不远处一手拿着望远镜一手抬着墨镜的严景在角落里轻咒了一声,尼玛那“前男友”呢,怎么还不来?!
身边,阿零缩着脖子费劲的替严景挡着保安的视线,无语的一个回头,突然看广场那一头的街道上,一个穿着米黄色西装深色裤子的男人大步朝着这头走了过来。
阿零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自己突然直觉上就觉得这个男人是要去那个咖啡厅的。男人长相很普通,除了个子高一些以外丢在人群中完全就没有什么特色,但是阿零却总觉得那个男人看着有些不一样,不是五官,而是神态,不是动作,而是气质,这么一个让她看着突然心生了异样的男人再是走了两步来到了咖啡厅门口,果然一个转身开门走了进去。
下一刻,身边严景轻声的嘟囔了一句——啧,叫他们不用找个太帅的,可这也太丑了吧…却是话音刚落,只见那个男人一下走到了小舅舅和婚约对象的桌前,一个俯身,双手重重撑到两人之间的木桌上!
远远的隔着玻璃,除了那个不太正常的动作之外,阿零看不清男人的表情,听不清他嘴里说的话,心头的违和感却是越来越强,几乎压抑得她心跳骤然加速有些喘不过气来。阿零下意识站了起来,下意识开口想要叫严景,下一刻身边的人却是忽然一下猛得站了起来一瞬从前方的绿化带上跨了过去!一路上,扔下了手里的望远镜,扯落了兜帽拿下了墨镜,严景跑得很急,疯了一般。
阿零回头的瞬间,只看见身侧凌空跃起的那个黑影,望远镜哐唐一声摔在地上砸坏了镜头,眼前身影飞掠而过的那一刻,耳边破碎声音响起的那一刻,阿零喘着气猛一回头,看见的竟是咖啡厅里那个黄衣的男子一瞬抽起了身前的方桌,发狂一般狠狠朝着身前的落地玻璃掷了过去!
远远的一声巨响,咖啡厅内瞬间乱作了一团,店员抱头从店里跑了出来,广场上经过的路人全都吓了一跳,阿零跟在严景身后一下窜了出去,飞奔过去的一路上,她眼看着咖啡店里有三四个男人站了起来开始朝着黄衣男子攻击过去,那个动作看着是有套路的,竟是便衣保镖?!
阿零边跑边叫着严景的名字,想要拦住他却是追不上人。待到阿零从那破碎的落地窗外直接冲入并不宽敞的店面的时候,店里咖啡器具桌椅玻璃已是碎了满地,不好施展的保镖们挤在狭小的空间内,还没能制服得了黄衣男子。落地窗边,严景正拉着小舅舅的胳膊死命把人往外拽,小舅舅看着严景的神色有些复杂,一团糟之中,阿零扯着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