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章(1 / 1)

冥府最佳事务员的养成 兮树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有彼岸花树枝桠的摩挲声,细细的好像撒了一地的砂砾。

  猗苏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觉得寂寞。

  因为伏晏,因为她的一部分努力,有那么多人终于解开心结,勇于踏上新的轮回。可住民的离去,却也意味着她的忘川也渐渐消失不见。

  猗苏的思绪漂浮不定,却忽然隐约听到有交谈声。她没多想,出于好奇便略施法术,改变了水波之上的微风,令语声清楚地传入她耳中。

  “如今忘川着实是物换星移……”

  “谁让上头蛮横跋扈,”另外一个人嗤笑,“你们没听说?前几日下里那一家子是哭着过奈何桥的,还不是被差爷逼得狠了?”

  “我也是真不明白,我们怎么碍着尊贵的那位了……”

  那两人一阵喁喁的哀叹。

  此时,突然冒出第三人的声音,淡淡的:“不满的话,便反抗。”

  另两人不知是被吓到了还是无言以对,沉默了半晌才僵硬地答道:“你说得轻巧。”

  那人的语调有种疲倦的虚浮感,再煽动的话语自他口中而出便多了一分游移:“若真的硬抗起来,该怕的不是我们。”

  回答他的是另两人明显敷衍的哼哼。

  猗苏不由皱起眉来。这个声音……她似乎在何处听到过,却一时难以记起。即便如此,猗苏也没把这对话太当真--伏晏的强硬手段自然会激起不满和疑惑,以她此前所见,忘川并无差役逼迫住民离开的状况,只能说是以讹传讹,至多过几日和伏晏提一提便是。

  她这么想着便从三千桥洞下走出,一瞥间竟然在一边的树下见着了黑无常。对方也瞧见了她,起身作势便要离开。

  猗苏踏波直接掠过去,挡出了黑无常的去路:“大人留步。”

  黑无常微微偏过头,虽然仍然是不自在的拘谨姿态,猗苏却隐隐觉得面具下头并不是昔日那般的腼腆神情。她微微肃容道:“先不说这一阵大人为何回避在下,当初……大人为何要帮我?”

  对方平平淡淡地答:“谢姑娘所言何事?”

  猗苏眯眯眼,缓声道:“那时我戾气失控,大人本该将我驱除,为何将我封印入九魇救了我?”

  黑无常似乎在面具后头轻轻呼了口气,半晌才道:“这件事,是我一人的独断,不过是想帮一帮谢姑娘罢了。”

  猗苏沉默片刻,摇了摇头:“是不是谎话我还是分辨得清楚的。”她直直看向对方,略沉了声调:“我很感激大人。但大人究竟为何会变成如今这样……我不得不过问。”

  面具后传来轻轻的叹息声。

  猗苏补上半句:“既因此事对我很重要,亦是为了阿丹。”

  黑无常哽了片刻,低沉地道:“为了谢姑娘好,也为了阿丹姑娘好,请谢姑娘不要再追查此事了。”语毕,他身形一掠绕过猗苏匆匆消失。

  猗苏忍不住跺脚,正气结着,忽然有个小鬼到岸边来,瞅着猗苏犹犹豫豫。

  “你要找哪位?”猗苏尽量和气地发问。

  对方缩了缩,怯生生道:“我是采薇书馆的……先生……让我来请谢姑娘……”

  猗苏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采薇书馆是齐北山在冥府安顿下开办的学堂,却不知齐北山有何事竟要差人来找她。看着那小鬼畏畏缩缩、随时准备拔腿逃命的模样,猗苏觉得有些荒谬:这小家伙显然是被忘川中人的名声吓怕了。她忽然就颇为庆幸自己当初答应下伏晏的任命状--如他当日所言,这偏见着实可笑。

  “你先去罢,我随后就到。”

  得了猗苏这句话,小鬼忙不迭地跑远了。

  猗苏拜托早起的住民知会阿丹自己的去向,便动身往中里采薇书馆而去。那是个极朴素的两进院落,齐北山立在院中微微一笑,侧身让道:“谢姑娘,许久不见。”顿了顿,他一拱手:“此番是北山的学生有事相求。”

  他语音方落,便有个小姑娘牵着母亲的手从房中走出来,脆生生向着猗苏道:“我和娘都想转生,爹爹不让。你能帮我吗?”

  猗苏定睛一看,这小姑娘与妇人,竟都是忘川中人。

作者有话要说:  齐家郎君和小黑小红都出来串个场~预告:下一章甜腻腻的感情戏

  【剧场】

  夜游:完全不明白老大为何还要煞风景地提工作的事,啧啧啧。

  胡中天:体谅一下人家是新手嘛。

  ☆、解语花海棠

  这一家的事并不难办,不过是父亲难以解开辜负族中人期望的心结、因此盘桓滞留不去的故事。猗苏记下了这家人的住处所在,好言好语地承诺了一番,便请那对母女先回忘川。

  齐北山方才始终在一旁,这时候上前半步,微垂了视线轻声向猗苏道:“谢姑娘兴许会想,明明可以直接来寻谢姑娘的事,为何要这般大费周章,”他略敦促,墨玉般的眼睛显得有些冷,“北山得到消息,近些日子忘川有些不大太平,还是保险些好。”

  猗苏悚然一惊:“不大太平?”

  齐北山唇线紧绷,半晌才示意猗苏进屋。小心阖上房门后,他在几案旁草草书了几笔。猗苏走过去看了眼:有宵小之辈暗中聚拢。她不由就想起了清晨听到的那段对话,点了点头,说道:“郎君已非忘川中人。”暗示他日后不要再如今日这般行险。

  齐北山会意,轻轻叹了口气,平静道:“能帮的,北山不得不帮。”

  猗苏背着手假装欣赏壁上的斗方:“在下自当多多留意,也请郎君放心。”

  “有谢姑娘这句话,北山就放心了。”齐北山顺手将方才书写的绢纸投入炭盆,侧首弯唇露出关切的笑来:“谢姑娘近来如何?”

  猗苏坦然地回答:“我想开了,较此前好多了。”

  齐北山一颔首:“那就好。”他若有所思地将视线投向后院的一架藤花:“时候不早,毕竟……谢姑娘不宜久留。”

  “也望郎君安好。”猗苏稍加迟疑,最终还是快步离开了。她仔细以神识探了探四周,并无探子的迹象。但齐北山不像是会无端语出舛讹的人,她思索片刻,最终没直接前往那家人所居之处,反而先向上里而去。

  等猗苏行到梁父宫通往书房的回廊,她才后知后觉地忐忑起来:昨日的情形浮上心头,令她不明所以地开始手足无措,不知该以怎样的态度面对伏晏。

  她不由自主放轻放缓了脚步,到门边徘徊了一阵,始终没找回往常直接叩门的底气。她正来回踌躇,身后却响起个声音:

  “你这是在干什么?”

  猗苏被骇得一跳,狼狈地转过身,只见伏晏不知何时便立在转角的圆柱旁,神情甚是微妙。她讪讪道:“这不是怕……打扰君……”,眼见着伏晏的眉毛又因为称谓挑了起来,她缩了缩脖子,声量也小下去:“打扰……你公务嘛……”

  “到园子里走走?”伏晏若无其事地撩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