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1 / 1)

冥府最佳事务员的养成 兮树 2000 汉字|3 英文 字 2个月前

地看向紧闭的房门。时已薄暮,纸拉门对侧隐隐约约透出一点灯火的光亮,她知道伏晏就在这门的另一边,伏晏也肯定知晓她就在门外。可这么一扇薄薄的屏障,就这么尽忠职守地挡在中间,无言地传达了另一侧的态度。

  被伏晏当面辞退时那股刺痛的愤怒又一次席卷上来,猗苏多希望自己能抄起什么东西再次冲对方砸过去,利落地摞下“要说就当面说清楚别畏畏缩缩不明不白”云云的狠话。可此番她做不到,她没有冲进去当面对峙的底气。

  因为她已经知道了伏晏的意思,也明白他这样表态是不想闹得太难看。她都不知道如果真的见面,她会说出什么话、做出什么来。

  伏晏不能接受自己曾经被当做移情的对象,自尊和谢猗苏,他还是理所当然地选择了前者。说到底,他不够相信她。

  又或者……他终究是因为她的过去而厌恶她了。

  “我知道了,我改日再来。”猗苏平静地道,最后还是忍不住略显尖锐地补了一句:“请君上好好休息,保重身体。”

  说完,她微微一笑,转身往西厢而去。

  颜色显得稍冷的紫红夕阳落在廊下,门那一侧的伏晏一抬手将灯灭了。他面前的几案空空荡荡,文书早都处理完毕。他向后倚在隐囊之上,难得将内心的烦躁摆在了脸上,玉拂尘在掌心一叩一叩。

  伏晏其实极其想见谢猗苏。

  可他尚未准备好,只能先以公务之名略加拖延。

  他这两日想的除了自己的旧事,便只有谢猗苏。在重重的思虑中,他首次尝到了某种近乎恐惧的情绪。对方心悦的是否真的是他这个自扭曲的空白中成长起的人,他毫无把握。他反常地思前想后,不由自主地推衍起谢猗苏对现今的伏晏失望、幻灭的可能。

  对于过去的自己,伏晏感到打从心底的自卑。

  更确切地说,他知道那个谢猗苏一次次倾心的白无常,根本不是他。

  白无常所能做到的,伏晏做不到。

  伏晏一直是自负的。却也因为这傲慢,他无法粉饰太平、视而不见,这弱势在他眼里只有愈加严重可憎。况且,那个令他无法及其项背的对手,偏偏是他自己,一个更好更惹人喜爱的自己,一个与自己完全隔绝的陌路人。

  他对这状况,由衷地无可奈何。愈是想尽快想通,愈是陷在死局中找不到出路。

  然而次日,这死局生生扭转——谢猗苏送来了书信。伏晏等送信的阴差一走,便迅速展开信笺,动作却僵在了半途:

  这是一封辞职信。

作者有话要说:  

  ↑BGM↑

  预告:下章表白

  【剧场】

  如果把阿谢和某些人强行面对面,状况如下

  猗苏:呵呵(内心:啊果然因为我的过去讨厌我了,或者还是觉得我喜欢的根本不是他……_(:з」∠)_)

  伏晏:啧(内心:她喜欢的真的是我吗,会不会很讨厌真正的我……_(:з」∠)_)

  胡中天:还真是出奇的同步率。

  

  ☆、何须白头吟

  行文工整,措辞有节,看得出谢猗苏在这辞职信上花了不少心思。显然昨日一别后,她回房便立即撰写了这么封文书。甚至有可能,她昨日来本就是为了将信亲手交给他……

  伏晏这么一想,便有些荒谬地庆幸起来。

  也就是这一丝侥幸让他察觉到:他不愿接受这状况,也不会。

  “来人。”伏晏默了片刻,将谢猗苏的辞职信叠回原样,向前一推,身体朝后一靠,淡淡道:“告诉她,要辞职,就当面来讲清楚。”

  ※

  原本猗苏打算直接一走了之。但她还是先到了阿丹那里受了好一阵唠叨,将自己的打算模模糊糊交代一番;而后,她又到齐北山的学堂外逛了逛,最终没进去叨扰。这幅没事找事的模样,倒好像……倒好像是在等着伏晏的反应。

  她到底还是希望伏晏会挽留她。

  日近午时光景,猗苏终于是等来了上里的阴差。对方苦着一张脸将辞职信递向她:“君上令在下转告谢姑娘,要辞职,就当面来讲清楚。”

  猗苏木着一张脸颔首,而后回过神,好生谢过这阴差,捏着信笺来回踱了一会儿,愤愤一跺脚,将信往袖子里一扔直接往上里疾步而去。

  管他什么吊胃口、欲擒故纵,她就是一刻都等不及要和伏晏见面、说个清楚!

  梁父宫书房外的回廊下又是空空荡荡。猗苏疾行而来尚有些气喘,却直接一鼓作气拉开了门。伏晏原本正背着手看向书房连通的后院,闻声回头,脸容隐匿在阴影里头看不分明,说话语气却很克制:“请进。”

  猗苏不由觉得自己的焦躁太过明显,低头咬了咬下唇,无言地走近了两步。

  伏晏挑挑眉:“坐。”

  她就安安静静地在素日的位置坐好。

  方坐下她就懊悔起来:才两句话,局势就完全由伏晏捏在掌心,她未免显得太被动了。

  伏晏在几案后头落座,十指于面前交错,默然地看向猗苏。她眼神闪了闪,却还是忍不住顺着无形的牵引回望过去,于是这对视便成了沉默的凝睇。

  两人好像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小心翼翼的疑惑。

  “为什么?”伏晏默然开口,沉缓的每个字后头都好似压抑了更深的情绪。

  猗苏被他突兀地三个字一呛,嚅嗫了片刻低声道:“这是我想问的才对。”

  伏晏微微拧起眉头,声调不改地再次发问:“为什么要辞职?”

  “为什么之前不肯见我?”猗苏干脆也将问题直接抛过去。

  伏晏闻言,将手指互扣得愈发紧了些,近乎是哑声道:“因为我是伏晏。”他见猗苏怔忡地看着他,以一种几近自我厌弃的调子轻轻笑了:“你之前说得没错,我的确是个胆小鬼。我并无自信断言,你喜欢的真的是我。”

  这和猗苏此前的揣测似乎相近,却又有着极大的不同:伏晏将此前一直高高在上的自尊舍弃,坦诚地将他这一刻的软弱揭露于她眼前。

  他只是单纯地疑虑,她挂心的那个人究竟是否是他而已。

  可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猗苏并不能信誓旦旦地宣称,伏晏的外表对她没有丝毫影响。她却也同样清楚知晓,她并不是因为这张熟悉的脸对伏晏生出情愫。她搜肠刮肚地寻找词句,试图将心意传达出来,却反而在思绪里越走越深,挣扎不出一个结果。

  伏晏渐渐将交错于案上的十指分开,双眼紧紧盯着猗苏,琥珀样的眸色清澄却也炽热,倒肖似松脂将凝不凝的时刻,那黏连而又深切地想要将什么凝固住的渴望。

  他只是在等待那一瞬。

  猗苏张了张口,话语尚未吐出的时刻。

  伏晏左手一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