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纸婚
◎也许吧,我认同。◎
否认三连。阴阳怪气。
她连掀被子时带出的风, 都比往日里要大个三级。
上床的姿势已经不能叫躺,蹦吧,应该算是。还弹起来了几公分。
也不管江听白有没有洗漱完,她六亲不认地就把灯全熄了。
诡谲是今晚的于祗。
江听白看完她这一套动作, 手上的表正走到了十一点。
他散漫道, “不去寝室楼下看门儿, 真委屈了你这门手艺。”
于祗:“......”
她从来没怀疑过, 在火上浇油这件事儿上, 江听白有着惊人的天赋。
等听着江听白的脚步声进了浴室, 于祗才摸出手机来,有陈晼发来的慰问, 【那小绿茶终于泡出色儿了是吧?】
于祗:【也没那么严重,可能我敏感了。】
陈晼:【那还真的挺严重,在两性关系上, 你不是敏感的人。】
手机屏幕在漆黑的卧室里发散着幽白的光。
她对着这句话愣了一霎,她不晓得怎么回,也不知该如何回她起。
“哟呵。”
浴室里突然传出一声喊。
七魂都正出窍的于祗,连一秒钟思考和转化的时间都没用上,忙丢下了手机跑过去。
浴室里乌漆墨黑的, 连盏灯都没开,他就这么洗澡吗?
于祗摸到墙上,摁下开关,“你都不开灯呀?”
灯光透亮的一瞬间,她最先看见的是江听白后背挺括的脊柱沟,和常年运动健身的人才会有的近乎完美的肌线。
虽然做过了很多次。
但于祗每次面对他的上半身, 脸上还是莫名的会烧起来。
当然下半身尤甚。
江听白的手摁在皮带的搭扣上, 看她一动也不动, “你还挺会抓紧时间饱眼福的么。”
再一看她是光着脚跑下床的,连鞋也没顾上穿。
江听白笑,“那么紧张我吗?于二。”
“......没事你哟呵什么?”
于祗镇定地走到梳洗台边,仿佛她就是过来洗个手的。
洗完用毛巾擦干手的时候,又忍不住疑惑,干嘛要多做这一步假动作?她在心虚什么?
“水太烫了,”江听白没急着脱裤子,而是又试了一下水温,“回回你先洗完,我都会被烫着。”
你一个大男人烫一下又怎么了?至于的么?
于祗着要和他争出胜负,“是吗,那你怎么没有每次都喊?”
她今天就是看他不爽,隐约小时候和他斗嘴的闲情野趣,从记忆里冒上来了些。
江听白不紧不慢的,“哪回和我上床你不舒服的要命?但你又有每次都叫出声儿来吗?”
“……”
于祗气得转身就要走。
“等会儿。”
江听白叫住了她。
于祗的耐心已经快没了,“又干嘛呀!”
她感觉她的第二人格,在江听白的不断刺激下,已经有了复苏的趋势。
江听白拿下巴点了点触屏调节器,“调下水温,我这占着手呢,挪腾不开。”
当时设计这卧室的时候,陈晼就非给她弄这么一套说是德国最新的浴具,其实使用感并不那么好。
就这个防水的触摸屏,手上沾了一点水,就甭想摁动这二大爷。
于祗整个人站到了花洒底下,“要多少度?”
江听白存心要逗她,“走马灯数,开三次方再减十二。”
“……”
去死吧你。
于祗扭过头,用一种她在外面绝不可能做出来的,特别想咬下他一块肉来的眼神盯他。
瞧得江听白直要笑,眉峰淡淡地挑了下。
于祗直接调到了二十度。
不是说烫吗?这回够冷了。
但她习惯成了自然,调完温度摁了启动花洒的键,细密的水雾从头顶上喷下来,没有任何缓冲余地。
给她浇了一个透心凉。
江听白大力把她拉到怀里,另外一只手很迅速的,蹭干手指调到了四十二度。
热气很快晕满了整个淋浴间。
于祗挣扎要出去,“我觉得我的头发,还可以抢救一下。”
江听白却勾着她的腰,鼻尖轻撇过她鬓边落下的散发,“胡说什么?都湿透了。”
于祗呼吸一颤。白雾沉浮间,只感到自己的唇不受控制地贴了上去,而江听白扶住她的后颈吻得越发用力。
那根细薄的吊带从肩头滑落,她满面潮红的,迟豫地抬起头,正对上江听白暗下去的眸子。
他的手无声滑进去,“织织,这里也是一样。”
于祗惶惶然撑着玻璃墙,声音也像飘浮在半空中,“一样、什么?”
“都一样全湿了。”
一直折腾到后半夜于祗才被抱着从浴室里出来。
她就像只脱水的鱼一般,半圆张着嘴,急剧地费力吸吮着空气。
可明明一直被水淋着。
江听白紧挨着她的后背靠过来。
他的嘴唇一翕一闭,轻微蹭着她的侧颈,“好点了没有?”
于祗翁着声,如实道,“腿还抖着呢。”
江听白轻笑一下,“怎么这么大人了?体力还是这么差。”
“我以前又不差的,乱讲。”她想也没想就说。
“还不差呢?初中会考刚一跑完,”江听白余味还正浓,也没多想,一不留神,道出了半句实情来,“腿肚子就抽jsg了筋儿,惊我一跳。”
于祗这会儿人晕乎乎的,丧失了白日里的敏锐度。
她只知顺着竿儿问,“为什么会吓你一跳?”
但听者有心。
江听白胡编了一通不怎么有理的借口,“操场突然倒下一小姑娘,但凡有点社会责任感的人,都会为她而担心的好吗?”
这么说于祗更奇怪。
她又疑惑起来,“那个时候,你应该读大三了吧?怎么会在我们四中?”
江听白说,“我回学校看看不行?”
“行是行。”
于祗恢复了判断力,“但那不是你的学校。”
他和于祲上的Q大附中,而于祗呢,她初中是在四中读的。
江听白:“......”
于祗转过来审视着他,江听白一双眼睛在只透着月光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明亮。
她说,“你到底来我们学校干什么?”
江听白还假装回忆了一下,“去接江念下课,那年她读初一。”
他堂妹倒真是和于祗同一所学校。
于祗似信非信地转过去,她更喜欢江听白从后面抱着她睡觉,下巴贴着她蓬软的发顶。
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和安心。
江听白赶紧侧过头长舒了一口气。
好险,差点被她诈出来。
没睡多久就觉得下面硬邦邦的东西硌着她。
于祗摸出了她的手机,放到床头柜上之前,她看见了陈晼的信息。
陈晼:【我所说的严重是指,你大概,可能爱上了江听白。】
于祗顿了顿,她回,【也许吧,我认同。】
然后于祗轻轻放下手机。
她往后再退了退,一只手交错着准确无误地扣进他手心里,闭上眼睛睡过去。
收到她回复的时候陈晼还没睡。
她今天没回远洋lavie,而是住在霄云路8号。
就在燕莎使馆区,当初陈子庚给他们添置的婚房,很久都没来住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回这里来。
可能就是还放不下吧。
陈晼睡袍的一侧收在手臂上,腰间的系带快要拖地,散着一头半长不长的直发。把脚架在椅子上,将半瓶红酒倒进醒酒器里,随手那么一拨弄。
醒酒器立马转了起来。
陈晼看着于祗发来的微信弯了下嘴角,她想起之前被她奋力推出去的龚序秋。
刚才龚序秋来敲门,陈晼拦着没让进来。
龚序秋一直伸出食指比着个一,“说一句话就走,宝贝儿,就让我说一句,成不成?”
陈晼抱臂斜睨着他,“就一句,快点讲。”
“我想说的这一句就是,”龚序秋没皮没脸地对她笑,“能不能让我再说十句?”
“滚你妈的。”
陈晼用尽全力甩上了门。
对着章蔚没撒出来的脾气,一股脑儿全用在了他身上。
刚才看龚序秋那副颠三倒四的样子,怕也喝了不少酒,每一年他的生日,贯来都是被他爸妈当作交际手段的。
她还记得他们刚结婚那年,宴席中途龚序秋丢下宾客们拉着她偷偷走出去,她小心跟在后面问去干嘛。
龚序秋牵着她跑过夜朗星稀,满地绿草丛生的园子,深红的桃花瓣落在他的肩头。
他在晚风和繁英的尽头转过身,笑得像澎湃里起帆的意气少年。
她记得他说,“去过真正的生日,就我们两个。”
陈晼抹着蔻丹的指甲深深掐进皮肉里。
她以为她早就忘记了这些,也已经毫不在意,但总能在不经意的时候想起。
客厅里高悬着的水晶吊灯将眼前的一切照得无处遁形。
她泛红的眼眶,微微抖动着的肩膀,淌过脖颈滑进内衣里的眼泪,什么都骗不了自己。
陈晼拿起手机打给章伯宁。
她一听动静就知道那小子在酒吧里,震耳的音乐声让陈晼微缩了一下肩。
陈晼把手机拿远了点,“龚序秋他到家了没有?”
章伯宁根本没听明,“你说什么,大点声儿!”
陈晼撂了电话,“得,忙着吧您。”
“好嘞,表嫂。”
“......”
这他倒是听清了。
她随手从沙发上抓了件大衣,箍在吊带裙上准备去寻摸人。
陈晼刚一开门,就看见门口的大理石坐着个人,龚序秋的头往后仰着,手腕搭在屈起来的一只膝盖上,就这么靠墙上睡着了。
睡得一颗脑袋都东倒西歪的。
她恍然就记起来当年追龚序秋的时候。
就仗着他脾气好,不赶人,也不骂,去哪儿她都跟着。
龚序秋喜欢吃国贸那家西班牙餐厅,但总要预定排队,陈晼就和老板商量包下来了大半年。
每次他才坐下不久,陈晼总能出现,点一份和他一样的,天南海北的聊。
龚序秋反应慢,过了好久才问老板,“怎么搞的你们,最近生意不太行啊?”
老板指了指陈晼,“哪儿啊,那小姑娘出手阔。”
龚序秋就对陈晼说,“你要和我吃饭直说不好吗?费那些个银子呢你?”
陈晼仰起脸问他,“直说你会同意吗?”
龚序秋笑,“你缠着我这么久,我有说个不字儿?”
“那万一你对别人也是这样呢?”
龚序秋拿起餐巾温柔地替她擦了擦嘴角。
他指了指楼下的奥迪,BB开头的白色车牌,她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然后龚序秋说,“别人可近不了我的身呐,除非是我愿意。”
得了特许之后陈晼就更明目张胆了。
有一次,龚序秋跟着考察团去莫斯科,他是随行翻译,去了一周才回北京,因为是出任务,手机里的信息他也没空去看。
只拣了重要的跟陈晼说,“在出差,回不去。”
结果回国的那天晚上飞机还延误了,他到家已经是深夜了,推着行李箱出电梯时,就看一团小小的身影缩在他家门口。
陈晼抱着膝盖蹲在地上,手指操作飞快,嘴里也没闲着,“打野还不参团,你是在草丛里坐月子吗?!”
龚序秋把她拉起来,“你这么着腿不酸啊?”
陈晼把手机往后面藏,“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龚序秋却答非所问,“一直在这里等我吗?”
她点头,“我怕你回来找不到我。”
龚序秋好笑道,“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找你?”
陈晼咦了一声,“你不喜欢我吗?”
过了好一会儿龚序秋才点头,“喜欢。”
陈晼上前搂住他的脖子,“好吧是我太想你了,每天数着日子过的。”
然后龚序秋就把她抱了进去。
没多久龚序秋的头猛地一掉下来。
他被惊醒了,看见外门大开着,还以为是进了贼,“宝贝儿?没事吧。”
蹲在他面前的陈晼拍了下他脸,“这儿呢,你能不能看清楚了再大喊大叫?”
“有觉不睡你怎么还出来了?”说着龚序秋就把她的手包起来捂着,“别看春天了,晚上的气温还是低。”
陈晼心下一动,也没抽回手来,只是说,“那你呢?温度低还在这儿睡?嫌这季节病得不多?”
“我怕你一会儿气哭了,没人哄你。”龚序秋揉了下她的脸。
他低头打量了眼她,“眼睛红红的,是不是真的哭过了?”
陈晼甩开他的手站了起来,“谁说我哭了的,我睡得好着呢!梦见我上福布斯女性榜了。”
龚序秋呵了一下,“那你还挺敢想的。”
陈晼:“......进来,把门儿关上。”
龚序秋一眼就看见了桌上摆着的那把素带壶。
“这是给我买的?”他眼睛都在发光,“那么惦记我呢?”
陈晼边倒酒边嘴硬道,“买给狗喝水的,买小了,就送给你好了。”
龚序秋忽然从后面抱住她,“受委屈了今天,你要不就打我两下出出气。”
陈晼转过身就一口咬在了他肩膀上,一开始龚序秋还能忍,后来实在疼得受不住了也不敢推她。
怨气倒是蛮深的。
陈晼咬完就要绕过她回房去睡觉。
但龚序秋拦住了她,“解气了?现在该轮到了我了。”
他直接把陈晼抱起来扔在了沙发上。
然后跨坐上去,解下领带绑住了她一双手,陈晼没有丝毫的抵触反抗。
她的两颊在喝过酒之后越加红润,“来吧,不要因为我是一朵娇花就怜惜我。”
龚序秋俯身吻她,“对自己的定位别产生太大误解,你和娇花不沾边。”
陈晼:“......”
作者有话说:
走马灯数:142857感谢在2023-03-09 00:24:55~2023-03-10 23:58: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ssd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虞兮、凉凉的咸咸的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