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傅秋对她的水钻美甲印象还挺深的, 因为那无名指上的钻石还是乌黑色,跟女人白皙的手指形成巨大的反差。
最重要的是,她在女人的水钻边上看见了卡在胶水处的线头以及一小块破布。
“枣红色布料碎片......是房东!房东上门去找死者, 结果她发现她毒瘾犯了。”
按照房东老太当时急着买房的状态, 她肯定是不希望被人知道她这件房子的上一个租客是个瘾君子。
“她和此来威胁死者搬离她的房子, 两人发生了纠纷,纠纷中死者的美甲勾破了房东老太的裙子, 因为裙子损坏部分是在下摆,所以死者当时应该是倒在地上。”
任凭傅秋再怎么头脑风暴, 她都想不出那个男孩在这段情节里处于什么位置。
但是房顶的男人没找到她,已经开始查看楼侧了。
傅秋近乎自暴自弃的开始胡编乱造, 她现在的目的就是把一切都故事都连接起来,然后完成最后一题离开这个鬼地方。但是男人还没发现她, 所以她也还想争取一下第三题的正确。更何况她目前随时都可以提交答案,所以心也慢慢沉了下来。
死者吸毒......那么她毒品的来源到底是哪儿?
“砰!”一声巨响让她差点脚滑从水管上跌落。
傅秋抬头,是男人找到了她。男人手里拿着一把小刀, 刚刚的声响是他用刀柄砸了一下水管造成的。
正常人谁随身带刀?
“是你害死了她!”
男人抬脚想要顺着水管爬下抓住傅秋,却被她先声夺人的一句话,动作一顿。
“是你在提供给她毒品,你不是在害她你是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染上毒瘾的她心里有多么绝望和迷茫?她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控制毒瘾的时候, 你在哪里?你口口声声说在乎她在乎她, 你的在乎又表现在哪里?”
傅秋声音铿锵有力, “是, 我是杀了她,我把她从房间带到了这里, 你怎么知道她不是自愿跟我上来的呢?”
她搬动死者身体抛下楼时, 看见自己小臂内侧刻了一个人的名字, 应该是男性,感觉是个年轻男性。
“当初,我男朋友为了抓住你们这些毒枭惨烈死去,所以现在你的报应来了,放心吧,你也活不久了。”
她低下头,小小声道:“第三题我答完了,快让我出去。”
游戏盘,“切......三秒后脱离,三、二、一,准备脱离。”
傅秋敬职敬业的完成自己的谢幕,她撞开双臂,一双眸子冷冷看着楼上的男人,自高空坠落。
傅秋从地上挣扎坐起,她没有发现影院这黑不溜秋的地方也能给她那么大的安全感。
哪怕劫后余生,她也记得喘着气问游戏盘,“我......我第三题对了没?”
游戏盘哼哼唧唧,“正确率百分之七十一点三,勉强算是正确。”
勉强个屁,本来就过了及格线好吗?
“所以真正的前因后果是什么?”
游戏盘似乎不乐意再给她透露什么,只是马马虎虎答了一句,“你挖出的都是表面上的东西,底下还藏着呢。第三段视频一共四个问题,你只要再答对一题也可以选择提前离开游戏。”
游戏盘的后半段话,似乎有点欠兮兮的,傅秋顿时心里感到一阵不安,不会又要开始搞事了吧?
第四个视频是在一列火车上,嘈杂的过道和密密麻麻的人头,这次的视频就好像加了两倍速,她来不及仔细看,画面就转换了。
整个视频的色彩很鲜艳,傅秋看得身体有些不适,胃部翻腾了起来。太晕了着镜头。
不过十来秒,视频结束,四道题直接在大屏幕上播放了出来。
第一题:这是从哪里开往哪里的火车?
第二题:里面有一个死人,他/她是谁?从哪里上车的?
第三题:死者的死因是什么?
第四题:站着拿行李的男人老家在哪儿?
傅秋重新观看视频,这一次她太阳穴都痛了起来。她快速暂停又播放,如此重复着。但是视频像素太低,小东西基本就一个形状和颜色,其余看不出任何线索。
她有在一个女人的手上看见火车票,但是字太小太糊,什么都看不清。
至于第二题的死人,除了大多脸色健康,能够活动的人们。她把目光集中在一个带着口罩眼罩休息的男人,以及一个歪头同样看不清脸的老人身上。
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双肩包,除此之外似乎没有能够证明他身份的东西了。老人手里把着拐杖,拐杖是木质的很美观。
傅秋觉得死者应该是老人,因为他的拐杖看着就不便宜,更何况年纪这么大的老人独自出门的几率相对较小,他身边明显没有照顾他的小辈。
可是他是从哪里上车的呢?火车玻璃窗的夹缝里隐隐能够看清即将被吹干的水渍。
老人的鞋子沾有湿润的泥土,拐杖底部也有。他应该没有过大的行李,因为出行太不方便,所以他的物品应该就是脚边的牛皮包。
牛皮包不大,那他应该不会去很远的地方。
“有没有火车途径地点的地图?”她问游戏盘。
游戏盘没有回答她,而是直接把路线投屏在了屏幕上投出的路线不多,只有寥寥几个,但都是在火车目前位置之前的停靠点。
怎么突然就这么好说话了?傅秋对于游戏盘的作风说不上了解,可如此主动的放出路线图总觉得不是它的风格。“哪些地方之前下了雨?”
几个停靠点被用蓝色标了出来。
“这些城市里哪些城市更为发达?”
老人脚下的泥土不少,而大多城市的火车站附近并不会有大量不带草屑的泥土。她可以从老人身上得到的线索目前无非就两个,那个地方下过雨,以及那个地方火车站周围有泥地。
傅秋再次打量老人的衣着,衬衫和一件老式夹克,看得出衣服清洗了很多次,但是依旧保持清爽服帖的状态。
他面前的小桌板上放着摊着一本空白的笔记本和一只钢笔,文化程度应该也不低。
傅秋一时间没了其它想法,决定从四周其他人入手,看看有没有可以参考的线索。也是这一打量,她才发现一个微不可查的地方,行李架侧边有停靠点的标识,她瞪眼仔细一看。
“呵。”她发出一声轻嘲,不看不知道,这一看才发现人家火车上的停靠点跟游戏盘给她的路线图正好相反,一个是从东到西,游戏盘到时心思大大滴坏,给了她从西到东的。
这她要是真搞混了,那她肯定答不对题!
狗贼,戏是真的多。
不过这么一来,是不是代表她直接可以回答第一题了?
她心下一喜,直接把答案报了上去,游戏盘只好接受,并且在几秒后把她送出游戏盘。
“等等,如果我再答对一题,会不会有奖励?”
游戏盘,“想屁吃呢?没要你命就不错了,你还想要奖励?”
傅秋冷笑一声,“那这个视频的另外三个答案总可以告诉我吧?”
游戏盘直接开始倒计时五秒,连话都懒得再跟她多说一句。傅秋忍了一秒,就一秒,那一秒的前半部分她在思考如果她现在骂了游戏盘这个破玩意儿,它会不会不然自己离开这地方。
那一秒的后半部分她觉得这狗东西要是能把她留在这里,估计早就嘚瑟到天上去了。
傅秋露出一个微笑,“你一破服务人员在这儿打脸充什么胖子呢?就一客服还觉得自己牛得很是吗?干的跟垃圾一样,也就我们素质高不跟你这狗东西计较,不然打得你连妈都不认识,傻——玩意儿。”
她第一次说话说那么快,偏偏咬字清晰的很,让游戏盘一字不落都听了个明白。
总共四秒,游戏盘还没反应过来,傅秋就嘚啵嘚啵着被传送了出去。
傅秋对服务行业的人员并没有偏见,因为她大学时期也在在餐饮店里兼过职,她始终认为服务业是一个很考验随机应变和个人品行的行业。
傅秋脖子上的防尘布被她用去蒙第二个视频里红裙女人的脸了,于是她一回到绿洲就被风吹了一嘴沙,连忙低头翻包里的备用的防尘布。
她现在想想刚才的经历也还是觉得生气,为了游戏盘连敷衍都懒得敷衍的态度,和高人一等觉得她们都是垃圾的语调。
但是由此傅秋也真正彻底明白在副本之后以她们求生为乐趣来下饭的收看者,对她们的世界,对她们全体玩家是什么态度。
蝼·地球·蚁。
她打起伞,慢慢往坡上走。接下来的时间她还是想继续苟着,不过这次她不打算找较为精细的地方的,她就想随便找个阴凉处歇一歇。
她冷静下来之后,满脑子都是红裙女人在居民楼下支离破碎的场景。傅秋叹了口气,又猛然回头。
身后空无一人......她感觉这种间接性杀人的阴影会伴随她很长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