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在老人的引领下大家很快就来到了废弃天文台的所在地。
这天文馆位于一片雪山之上,因为此处靠近极圈,天气寒冷终日被冰雪包裹。眼下就连这修筑的天文馆都变成了银白色的一片,和周遭的雪色彻底融为一体。
时凝远远看着只觉得这一处像极了她上辈子所在的世界里的那一座喀尔巴阡的白象。
也是和此刻眼前的建筑一样。
喀尔巴阡是人类的弃子被自然包容。
老人感慨地讲起眼前这一座天文台的过去。
“在此地修建天文台造价很高昂,这个天文台是上个世纪就已经修筑好了的只是很快就因为战乱而废弃了,长久以来都处于封闭状态。之前有人提议过要重启这个天文台但是因为这里距离我们居民的居住点很远,不方便,而且交通非常不便利,最终这个提议都被否决了。”
“我其实很喜欢这里,小的时候我曾经和伙伴一起爬山,到达山巅,也曾去那天文台看过。”
“现在老了很少再有精力走这么一趟了。”
苏填雪站在山下,遥望着那屹立在远处的建筑物。
她的目光深沉。
时凝:“想上去看看?”
苏填雪颔首:“可以吗?”
时凝:“当然可以。”
老人提醒:“能看是可以的不过我想应该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东西在里面了。这个天文台废弃了许久里面的设备早就毁坏了应该都不能再使用了。”
苏填雪微笑了下:“没关系的。”
这不是她上前的目的。
很微妙。
苏填雪的心中涌动着一些难以捉摸的情绪。
她看到这破败的天文台的时候总觉得这不会说话的沉默伫立着的白色建筑物,似乎还拥有着百年前企图窥探宇宙,刺破苍穹的目光。远远望着,总觉得,它的身上还裹藏着发现真理的希望。
时凝一直注意着苏填雪的表情,她能够仅仅是在抵达这天文馆的脚下,仰望着这建筑物的时候,苏填雪的眼神里就已经充满了光芒。
她几乎没有在别的时刻看见过的,苏填雪眼底的光芒。
时凝想天文大概真的是苏填雪想要从事一生命为之努力的事业了,那么她的光芒又在哪里呢?
在以后的日子里像现在这样浑浑噩噩,每天吃喝玩乐花着钱,三十岁就退休倒也不是不行,只是时凝心中隐隐有一个声音在说着不甘心,在说着不愿意。
她不想站在苏填雪的身侧时,却找不到自己的方向。
苏填雪在她自己的世界里发着光,那么她呢?她的光芒又在哪里呢?
时凝敛了心思,跟着大部队往上走。
老人也跟着,虽然年迈,但腿脚还算灵活,而且有事没事就骑马,坐狗拉的雪橇,看起来也还挺健康。
苏晚星却觉得有点受不了了。
她爬到半山腰就气喘吁吁了。
苏晚星弯着腰,手撑在膝盖上,一边痛快喘着气大口贪婪呼吸着,一边提问:“能不能你们上去,我在这里等你们?”
老人说:“小姑娘,一个人待在这里,可是要小心山上的狼群的。”
这地方的山多是人迹罕至的。因为人类活动少了,所以原始野生动物的活动轨迹也就多了。
野狼或者熊,也不是没可能出现。
苏晚星一听这话,心凉了半截。
她直起身子,认真地说:“那我还是跟着你们一起走吧。”
祝玙站在一侧,朝着苏晚星伸手:“走累了就牵着我吧。”
苏晚星怔愣片刻,低着头,嗯了一声。
那样子看上去带着几分羞涩和不知所措,实际上,苏晚星心里在想.......啊,不愧是妈妈的好大女啊。
曾经那个需要人保护的崽崽也依旧成长到现在这一番可以保护别人的状态了吗?
【羡慕死我了羡慕死我!!】
【我跟自己说,没关系,反正这个节目马上就结束了,这样的话呢,苏晚星也会跟祝玙没有接触了,不着急,不着急!】
【又磕到了~~~~我的恋综限定cp呜呜呜!】
辛娅和周鹿走在最后面。
周鹿不是一个运动很强的人,现在走这一段山路,也费了不少功夫。
辛娅不止一次回头去看过周鹿。
她想,只要周鹿喊她一声,她就大大方方,不计前嫌,做一个好老板,出手帮助一下她。
哪知道周鹿大概是一头倔驴,有着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犟脾气。
她宁愿自己走得气喘吁吁,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还是不吭声,也不开口寻求别人的帮助。
辛娅心里烦躁。
她最近几天这颗心就跟被火燎过一样,总是发着烫,冒着烟,带着浓烈的不爽快的情绪。这种症状在见到周鹿以后更甚。
周鹿跟她说话,她不爽快。
周鹿不跟她说话,她更不爽快。
辛娅都快要被烦死了。
眼下,她一咬牙,收回自己的目光,打定主意不再管周鹿了。
什么十佳好老板啊!
谁爱当谁去当吧!
她才无所谓呢!
哪知道刚往前迈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工作人员担心的声音:“周鹿,你没事吧?”
辛娅定住脚步,回头,看向周鹿。
周鹿面色苍白,摇了摇头:“我没事。”
长了眼睛的人一看都知道她在说谎。
一张脸毫无血色,白得跟马上就要躺进观察里一样,这样的情况叫做没事?
辛娅的心火烧得猛烈,她烦躁得一脚踢开地面上的雪团。雪团散开,跟天女散花似得,滚到一旁去了。
辛娅身子僵硬地倒退几步,然后在周鹿身前蹲下。
周鹿不明所以:“辛娅?”
辛娅别扭地说:“快点,背你。”
周鹿还在推辞:“不用了吧,这不好。”
辛娅凶巴巴地说:“麻的,你上不上?”
【笑死我了,辛娅你怎么会有老婆的啊??】
【是我我就一脚踹在辛娅的屁股上叫她直接滚下山去!凶什么凶啊!明明是关心人难道就不会说人话吗!】
【看得出来,这两口子现在这别扭闹得挺严重的23333】
周鹿有些迟疑:“这样不好吧。”
辛娅懒得再废话,改变姿势,直接把周鹿一把给扛了起来,然后十分霸气地对着节目组说:“有氧气瓶吗?来一个。”
过了会,周鹿就一边手拿着吸氧罩,一边在辛娅的怀里躺着。
辛娅有太久没有抱过周鹿了。
现在久违地感受到自己怀里的小矮子的温度,辛娅难得笑了笑,脑子又开始犯抽,开口讲话的时候,带着林黛玉的腔调,这般模样和她自己现在一副金刚芭比的样子,根本不搭嘎,看起来特别搞笑。
辛娅:“你不用同我好一阵歹一阵的,鹿鹿,你若是要同我生气的话,你就直说了罢。”
周鹿差点吓得没拿稳手里的氧气瓶。
辛娅:“为何如此惊讶?明明连我的真心都不能打动你半分,只是这么一句话,你却觉得诧异吗?”
周鹿猛吸一口氧气后,伸手捂住了辛娅的嘴。
好了,别说了。
说多了她脑袋就疼了。
大家大概花了近一个小时才登上山顶。
当废弃的白色天文台出现在人们的眼前时,几乎所有人都被这种自然和人类建筑结合在一起的模样给震撼了。
苏晚星一下瘫坐在地上,祝玙陪她蹲着。
苏晚星感慨:“好美。”
言语很难形容她这一刻的感受。
天文台的外墙上已经布满了年代的风霜,近百年来的大雪都在这墙壁上留下过痕迹。天文台的圆顶已经全都堆满了雪。而围绕在天文台四周的是渺渺云雾。
阳光正好在这一刻刺破云层,丁达尔效应显现,光化为一道神柱,落在天文台的玻璃穹顶上,又被折射四散,变成漂亮的碎片,落得满地都是。
老人走到天文台的入口。
他也很久没有来过了,这一刻站在这里,有一种久违地面对青春时刻的自己的感受。
他推门而入。
哐。
铁门发出巨响,灰尘随之而来。
大家侧过头躲闪,等这恼人的东西消散以后,再看向天文馆内部。
灯早就坏了,不过好在现在是白天,馆内依旧亮堂,能够让视野保持清晰。
时凝本来以为自己会看到无数交结的蜘蛛网,铺得厚厚的灰尘,却没想到,这天文馆内还挺干净的。
老人笑着感慨:“估计是有人经常会上来,也会打扫。”
苏填雪嗯了一声:“因为还有人也舍不得这里吧。”
她第一迈步往前,观察着天文馆的内部。
没运走的仪器早就破旧了,也坏掉了,歪着脑袋站在一边,看上去就像是某种小怪兽。
挂在墙壁上的研究图纸都泛黄了,也看不清全貌,有些边角都被时光侵蚀,如同人的年华和青春一样。
但很快,苏填雪停下了脚步。
她发现了一处神奇的地方。
那一面墙壁上,印刻着一副星空图。
老人走过来解释:“这应该是天文馆建成那一天的星空图,被雕刻在了这墙壁上,留作纪念。”
苏填雪指了指一旁的画册:“这些呢。”
老人看了眼,也有些惊讶。
“有人一直在绘制每一年的这一天的星空图。”
最近的,就是今年。
没有留下名字,也没有留下记号,只有一张一张手绘的星空图,似乎在坚守着什么。
苏填雪礼貌地问:“我可以看一下吗?”
老人:“当然,请便。”
苏填雪弯腰捡起画册,一点一点翻看。
她发现一个细微之处。
这画册到了之前的年份,熟练的笔触逐渐开始发抖了,再往后,停了一段时间后,又有一个崭新的生疏的笔触出现了。
这个人一直画着,从生疏到熟练。
时凝也凑到苏填雪的身边好奇地看着,她感慨:“这不是一个人画的。”
老人听了,也惊讶地接过册子,翻看着,他的泪水就落在纸张上,声音也变得颤抖。
“我想我认识画画的人。”
老人讲了一个故事,故事很简单。
大抵是他有个旧友,他们都很喜欢天文,只是运气和命数不同,他离开这里去更大的城市当了教授,和朋友失去了联系。很多年后,再回来的时候,再见到朋友是葬礼上。他只能和摆在棺材前的照片四目相对,在那个葬礼上,他见过老友的孙子。
听说是个很叛逆的小孩子,再多的也不熟悉了。
现在看着这画册,老人才分辨出来,画星空图的一些细节和笔触,分明就是他的旧友才会有的习惯。他们曾经一起绘制过星空图,所以他记得无比清楚。
朋友的面容都已经在记忆里慢慢变得模糊了,可是和对方一起认真做过的事情,那些奇怪的小细节,依旧印刻在他的记忆里。
这年轻的笔触,不知道是谁的,有可能是那位叛逆的孙子的,也可能是别人的。
总之,这画册里记录下来的是天文爱好者的信仰和传承。
【莫名其妙有点感动怎么回事啊!!!】
【没人在意的废弃天文台里,有人在一直坚持着自己的信仰TVT。】
【我感觉都快看到苏姐姐眼底闪烁的泪光了!】
苏填雪有些跃跃欲试:“我可以画一张吗?今天的。”
老人笑着:“当然可以。”
就在这一处,有之前的人留下的笔。
苏填雪随便找了个地方,正准备坐下,时凝脱下内搭的马甲,垫在苏填雪的座椅上。
【不是我说,这马甲好像挺贵的吧?】
【几万块就这么沦为垫屁股的东西啦?】
【马甲:终究还是我错付了。】
时凝笑着:“你们先画,我去找苏晚星她们。”
苏填雪用力甩了下手中的笔,得庆幸这笔还没有被冻坏,还尚且可以使用。
苏填雪在白色的纸上试着画了一笔。
黑色的水墨出现。
苏填雪:“去吧。”
时凝跟老人道别,就去找苏晚星她们。
苏晚星她们逛了一圈天文馆内部,并不感兴趣,就出去看风景了。
时凝裹紧自己的外套,跑出去,找了一圈,发现苏晚星她们正围着一颗雪松看。
时凝凑过去:“干嘛呢你们?”
苏晚星:“你来了。”
时凝嘿了一声:“你什么你,多生疏啊,叫嫂子。”
苏晚星:......
杀人的心都有了!
【时凝跟这个称呼过不去了我感觉!】
【苏晚星:都怪我这张嘴啊!干嘛那天叫一声嫂子啊!】
【看戏,就纯纯看戏!】
时凝好奇:“都围在这里,干嘛呢?”
祝玙指着挂着树上的卡片:“在看他们写的什么。”
时凝噢了一声,凑上前去,认真看着。
卡片里很多都不是英文,写的是这个小国家的自有语言。
苏晚星:“你看得懂啊?”
时凝:“看不懂。”
苏晚星:“那你看什么?”
时凝:“看一种意境。”
苏晚星:“.......”
【哈哈哈哈哈哈哈!!】
【特效老师,求求你给苏晚星p一把刀吧,我看她真的忍不了了。】
【救命救命救命。】
节目组把准备好的带挂绳的卡片和笔递给大家,意思是大家也可以在这里留下自己想说的话。
在这雪山之巅,站在风中被吹着,看着满目的云和白雪,心境被洗涤,若有几分怅然感慨的心思,的确是会想要写下一点什么,留下一点什么。
导演说:“大家可以和当地的人一样,都把自己想说的话给挂在这个树上。我们之前就已经询问过了,这棵树就相当于是当地的心灵之树,不少人都喜欢对这棵树倾吐心声。今天呢,是我们节目的最后一天,这里也是我们节目的最后一站,希望大家可以把任何想说的话,都记录下来,也算是一个纪念。”
苏晚星拿着手里的卡片嘟囔:“写什么啊?”
她往祝玙一侧瞟,想偷看一下,可是平日里大大方方的祝玙好像忽然变得小气了起来。苏晚星一有动作,祝玙就挡住了。
苏晚星哼了一声:“不看就不看。”
女儿长大咯,有自己的小秘密咯!
苏晚星又蹑手蹑脚走到时凝的身后。
时凝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笔,她半点不犹豫,就已经在纸上写下了自己想要说的话。
苏晚星看了眼,麻了。
苏晚星:“你怎么不写中文啊?这样别人怎么看得懂啊?”
时凝:“防的就是你。”
苏晚星:“哼!!!”
她干脆自己蹲到一边去,也不再自讨没趣,琢磨着自己想写点什么。
时凝是最先写完的。
她把卡片挂在树上,风一吹,她的卡片就跟着晃荡。
苏填雪正好画完了星空图,跟着老爷爷一起出来。
时凝跟苏填雪招手:“老婆!”
她笑得比苏填雪笔下的星空还要璀璨:“你要来写小卡片吗?”
苏填雪摇头:“我想跟老先生去那边逛逛。”
时凝也不气馁,挥挥手:“去吧去吧,小心点噢。”
老先生对苏填雪说:“其实写卡片也挺有意思的。”
苏填雪:“能写什么呢?又写给谁看呢。”
老先生:“或许会有神明听到你的祈祷。”
苏填雪:“我没有任何需要对神明祈祷之事。”
她唯一跪在佛前,苦苦磕了九十九个头,一个人孤坐在寺庙里,为的是奶奶的病症能够好转。
但似乎,神明听不见她的声音。
或许神明太繁忙了。
老先生:“或者,写给你爱的人也可以。据说,在这里写下对爱的人的表白,大家可以一生一世在一起。这也是为什么有许多年轻人喜欢来这里的原因。”
苏填雪:“谢谢,但老先生,我不相信这些。”
一生一世,怎么能靠许愿的力量呢?
若真要说如何抵达的话,靠的应该是相爱的两个人的彼此努力才对吧?
苏填雪回头看了眼,时凝正搂着祝玙的肩膀,笑得肆意。
她想,时凝会写下什么吗?
苏填雪敛眸,跟着老爷子去另一边看废弃的天文观测台。
一个小时后,大家要离开了。
导演组把苏填雪叫回来,说是要拍照留念。
六个人,站在一起,拍了好几张合照。
苏晚星:“导演!拍的怎么样!给我们看看啊!”
导演说:“晚一点会把照片发给你们的。”
苏晚星:“现在不能看吗!”
导演:“干嘛这么着急?天色不早了,先下山吧,还得去机场呢。”
一行人出发往下赶路,走了一段,苏填雪忽然说:“我有东西忘记拿了,稍等我一下。”
时凝:“我陪你?”
苏填雪:“不用。”
她不容拒绝,转身就走,就连节目组的人都来不及跟上。
辛娅扶着周鹿:“正好休息会吧,也不着急。”
周鹿上山就跟渡劫一样。
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呢。
氧气都吸第二瓶了。
不过下山的时候比上山好一点了,所以也不用抱了,扶着就好了。
苏晚星看见这一幕,笑着打趣:“你们终于和好了。”
辛娅愣了愣:“什么?”
苏晚星:“这几天你们不是一直在吵架吗?”
辛娅有些别扭:“也没有啦。”
苏晚星伸手拍了拍辛娅的肩膀:“你想通就好了。”
辛娅不明所以:“怎么了?”
苏晚星凑到辛娅耳边小声地说:“我都知道周鹿不行这件事了,没关系,我会给你们保密的。”
.......
辛娅的脸一下就红了,说话的时候舌头都打结了。
辛娅:“谁、谁跟你说的。”
苏晚星理直气壮地指了指时凝:“她啊。”
辛娅:“时凝??”
时凝莫名奇妙被辛娅怒瞪,不明所以:“咋了?”
辛娅:“谁跟你说周鹿不行了?周鹿跟你说的吗?”
吸着氧气瓶的周鹿:“我现在看起来像行吗?”
辛娅错愕,眼珠子几乎都快掉出来了。
辛娅:“你不行?”
周鹿正想点头,又觉得很奇怪。
周鹿:“......你们到底在说哪件事我不行?”
【今天我们仍就不知道周鹿行不行。】
【周鹿行不行没关系啊,反正辛娅可以当1啊。】
【OAOAOA!!!】
一群人吵吵闹闹。
另外一边,苏填雪已经回到了原点。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撒谎,可就是想上来看看。
看看时凝写了什么。
她站在树前,翻找着时凝的字迹。
卡片寻找崭新的,刚挂上去的,很快就找到了。
风一吹,上面的字迹清晰无比。
Quandontombeamoureuxdelalune,onarrêtederegarderlesétoiles.
Etmalune,c\\\'esttoi.
当恋上月亮之时,便不再凝望群星。
而我的月亮,便是你。
风吹过来,苏填雪的黑色长发微微飘动。
她站了好一会,平复着自己的心跳,然后转身推开天文馆的门,拿出了那一支刚刚被她用来画星空图的笔。苏填雪回到树下,踮着脚尖,伸着手,在时凝写的那句话的下面,画了一个弯弯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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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苏填雪回来时,大家继续往下赶路。
跟老爷子一起回家,收拾行李,然后跟主人家道别。
主人不舍,拉着大家又合影了好几次之后,这才热情地跟她们说再见。
车往机场开,苏晚星趴在窗边,哈了口气,用指尖涂抹出一颗爱心。
苏晚星:“好不舍啊。”
祝玙:“总有些相遇是要用道别来做结尾的。”
苏晚星听到这句话,看向祝玙。
祝玙笑着说:“但这不是我们。”
时凝听后啧了一声:“够了啊,烦不烦啊,鸡皮疙瘩批发不要钱啊。你们俩什么时候发展到这一步的?”
苏晚星赶忙说:“你想多了!我和祝玙只是朋友!朋友的相遇难道就不能是相遇了吗!”
苏晚星可不想节目结束,祝玙还要被人因为说的这句话而挨骂。
祝玙笑着附和:“对,是朋友。”
苏晚星:“哼,歪人歪想法。”
时凝转头对苏填雪撒娇:“老婆,她们凶我的呀。”
苏填雪伸手拍了拍时凝的脑袋,“你要接受这个世界上存在各种各样的感情。”
时凝:“.......你帮她们说话噢。”
苏填雪:“我只是就事论事。”
【小时总怎么到了结尾变成团欺了呀!!】
【其实苏姐姐一直这样的话有的时候还是蛮伤人的呜呜】
【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霸道护妻吗!!】
时凝假哭两下,又抱着苏填雪的手:“那我们的感情就是爱情,哼哼。”
她说完这话,跟小孩似的,耀武扬威地看着苏晚星和祝玙:“跟有些人的友情可不一样。”
苏晚星:“.......!!”
这个家伙怎么气人啊!!!!
一想到下了节目还要回家看到这家伙!!
......哎,等等。
时凝好像搬回她自己家里去住了噢。
那录完节目,是不是不回她和姐姐的家里了?
可是.......
时凝和姐姐是真的结婚了诶。
这结婚没多久就分居,这不合适吧?
苏晚星瞄了一眼自家姐姐的表情,想着,她姐可能还没意识到这件事。
她得找时间跟她姐说一说这件事啊。
苏晚星怀着心事。
这车上怀着心事的也并非只有她一个人。
辛娅还在琢磨着那天晚上她和周鹿的对话。
所以.....
等节目结束,她和鹿鹿又会回到以前的那种相处方式吗?
有活的时候就联系,没活的时候就不聊天。
很长一段时间里是这样的。
她和周鹿是难得的搭档,却很难用朋友来形容,更别提情侣了。
刚刚苏填雪说的话也在她的脑子里闪现。
辛娅很少这么认真地去思考事情,但现在却忍不住思考了起来。
她和周鹿的感情又是什么呢?
她想要什么呢?
........
认真思考了一会以后,辛娅就放弃了。
头疼,想不明白,算了。
辛娅看了眼周鹿,发现周鹿现在看起来还挺高兴的,看着窗外,似乎哼着歌。
不用问辛娅也知道,周鹿现在这么高兴,是因为马上就要下班了。
要下班了谁不高兴了?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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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降落在国内的时候,《恋爱的我们2》正式宣布结束了。
网上不少人在真情实感地表达着对这档节目的不舍。
@蓝莓面包好吃吗:舍不得呜呜!!能不能一直直播下去啊!!现在每天看着直播下饭就已经是我的习惯了,没有了节目我真的不习惯啊。
@我睡得有点迷迷:不要啊!我还没有看够啊!!
@早起毁一天:希望明天就能够听到第三季原班人马出动的消息。
这一次恋综结束,时凝不常用的个人微博都涨粉百万,加起来都快比一些娱乐圈小糊豆还要火了。
苏填雪没有微博。
苏晚星的个人号上,不少人都在催她继续发歌,不要浪费夜星的马甲,甚至还有人在询问妹妹考不考虑进一进娱乐圈,拯救一下现在的流行音乐。
哈利鹿娅就更别说了。
虽然上节目组这段时间,辛娅的各个社交账号都停止了更新,但是热度并没有下去过,粉丝也一路高涨,不少新粉都喜欢考古,连带着以前发的小视频的数据都变好了不少。业内对她的评价更高了一层,接广告,直播带货的家伙也往上爬了一波。
还有人在分析,为什么《我们的恋爱2》能够从一开始开播不受期待和欢迎走到今天,成为今年当之无愧的最强综艺,横扫了热搜不说,每日的关注度和播放量更是稳居第一。
时凝有句话说得不错。
当初为了拍这个节目投下的钱,早就赚了不知道多少倍。
那些一早因为听说第一波嘉宾退出节目而违约的广告赞助商,早就肠子都悔青了,还跑来询问,如果有第三季的话,一定要提前联系他们。
飞机停稳后,节目组把收走的手机交给了各位嘉宾。
导演组也有点不舍地和大家道别。
一拿到手机,祝玙就提议:“加个好友吧我们?拉个群。”
好一通叮叮咚的好友申请通过的声音响起后,一个新的群就诞生了。
【恋爱的我们】
苏晚星:*v*
苏晚星:以后大家多多聊天噢。
辛娅看着群名,轻咳一声:“其实,有件事,我想和大家坦白。”
现在已经没有了镜头,也就没有了商业考虑。
大家一起度过了这多天,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辛娅也不想再瞒着这群新认识的朋友。
苏晚星:“啥事啊?”
辛娅瞟了眼周鹿,眼睛一闭,脖子一伸,大声地说:“其实我和鹿鹿是假扮情侣!这件事你们千万不要告诉节目的老板!”
虽然已经录制结束了,但辛娅还是心有余悸。
正刷着微博的周鹿手一顿,她抬头看向时凝:“老板?”
时凝微笑:“你好。”
辛娅:“啊?”
周鹿:“......节目的老板好像就在你的面前。”
辛娅如遭雷劈。
苏晚星更是半天缓不过来。
祝玙骂道:“时凝,你别犯贱啊。”
苏晚星不懂时凝做了什么,祝玙把手机拿给她看,她才明白,时凝二话不说给刚刚那个群改了个名字。
【恩爱妻妻和她们的四位孤寡朋友】
.........
拳头又硬了啊!!!
时凝本来想今天录完节目就跟着苏填雪顺路回她家,住一晚上,然后,嗯嗯,嗯嗯嗯,都懂的。
可是一下飞机,叶婉兰就在等着她,一个眼神,时凝就知道应该是W的事情有了后续。
于是她跟大家道别,又叮嘱司机一定要送其他人到家。
临走前,没忍住,跑到苏填雪面前,偷亲了一口她的侧脸。
时凝笑着说:“老婆,明天见。”
等时凝跑开,大家也纷纷道别,各自上了车。
苏晚星和苏填雪坐一辆车。
见终于等到了和自家姐姐独处的机会,苏晚星迫不及待地问:“姐,你跟时凝是怎么认识的啊?”
这个问题她想问很久了。
苏填雪憋了半天,说出两个字:“缘分。”
她还叮嘱苏晚星:“你不要去问时凝。”
她怕时凝哪天真的直截了当把真相告诉了苏晚星。
那她这个做姐姐的面子不要了吗?
苏晚星噢了一声:“姐,你不想说就说了。”她提醒姐姐,“姐姐,如果你要是喜欢时凝的话,你一定要告诉她,要告白的呀。而且你们现在结婚了,按道理不是应该住在一起吗?”
她这个局外人一看就知道,她姐肯定是动了心。
苏晚星:“姐,你不打算让时凝搬过来吗?要是不方便的话,等我找到工作我出去住也可以。而且我过段时间也要开学了,可以住宿舍的。”
苏填雪嗯了一声,脑子里还想着苏晚星说的告白那件事。
她......喜欢时凝吗?
苏填雪认真思考了这件事,当天凌晨,给时凝发了一条消息。
苏填雪:今天我的心率估计约为120以上,儿茶酚乙胺C8H11NO2、苯基乙胺C8H11N也有所增加。
苏填雪发完消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些焦急和无措。
她一夜没睡,第二天早上起来,困倦地泡咖啡的时候,突然收到了时凝的消息。
突然被丢开的咖啡搅拌勺撞上杯子,发出清脆的响声。
而刚刚还拿着勺子的主人,已经难言激动地站到了客厅的茶几前。
手机放在桌面上,提醒着苏填雪,时凝回了她消息。
苏填雪深呼吸了一口气。
她现在不明白,为什么时凝每次说出那些话语的时候,居然都不紧张。
而她,等一个答案,就如此紧张。
她拿起手机,面容解锁,然后......一张脸突然结冰。
时凝:老婆,怎么了?要去看医生吗?
时凝:我家私人医生不错。
苏晚星打着哈欠出卧室门,准备去嘘嘘,结果一看姐姐站在客厅,满脸冰霜,吓了一跳。
苏晚星:“姐,你还好吗?”
苏填雪:“不好。”
苏晚星:“???”
苏填雪:“我跟时凝告白了。”
苏晚星顿时不困了:“真的吗真的吗!!然后呢!!”
苏填雪:“她让我去看医生。”
苏晚星:??
??????????????????
作者有话要说:
儿茶酚乙胺C8H11NO2:多巴胺。(这个不用多解释吧。)
苯基乙胺C8H11N:人体在恋爱的时候会分泌很多种爱情的激素,其中会让人意乱情迷产生愉悦的激素叫苯基乙胺,它会使你迫切的想和对方在一起,但是苯基乙胺的浓度最高峰只有六个月到四年的时间,这就是一次恋爱的时间。1980年代早期,研究者同时也是1983年畅销书籍《爱的化学》(TheChemistryofLove)的作者迈克尔·莱柏温兹(MichaelLiebowitz)对记者谈论到“巧克力含有□□”。这后来成为《纽约时报》文章的焦点,并且让电报服务者产生兴趣,后来更引起许多杂志自由工作者的兴趣,并发展至今日知名的“爱情的巧克力理论”(chocolatetheoryoflo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