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他又往前凑了凑,挺直的鼻子抵住了朝颜的脸颊:“颜颜,明日卯时我就得出发,再不睡就迟了。”(1 / 1)

夫郎他是捡来的 三两钱 5128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一回 。”他又往前凑了凑,挺直的鼻子抵住了朝颜的脸颊:“颜颜,明日卯时我就得出发,再不睡就迟了。”

  朝颜的舌尖还有些疼,但想与他亲近的心思占据了所有的理智:“那你轻点。”

  然后方木就轻轻柔柔地吻他。

  因为太舒服,最后朝颜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

  ...............

  卯时就是日出那会。

  可方木还得做些别的事,寅时中就得起来。

  此时正是夜与日的交替之际,不过屋里仍旧黑漆漆一片,有什么变化也看不清楚。

  方木先醒过来,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臂沉重,朝颜正枕着睡得香甜。

  他就想起睡前朝颜抱怨的事,那会他的确是那么想的,他早就生了亲近这个人的心思,只不过当时朝颜也没表露,虽然他一贯把‘你早点喜欢我’这句话挂在嘴上,但是不是愿意更进一步还不得知,方木原本想再等等,找个合适的时机,没想到朝颜自己一头撞了上来。

  只是他没想到朝颜什么都不懂。

  不过他也了解的也不多,就连亲嘴都还是跟着兄弟去勾栏听曲时看到胆大的男女搂在一块卿卿我我才知晓的。

  他也只比朝颜多那么一点。

  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方木还是把视线放在了朝颜的位置,朝颜面对着他,呼吸全洒在脖颈上,痒痒的,方木却舍不得叫醒他,他抬手摸了摸朝颜温热的脸颊,在上面印下一个吻,才小心翼翼起床。

  把手酸的胳膊抽出来,往朝颜头下塞了个枕头,这才越过他下床。

  蹑手蹑脚地去开窗户,一点熹微的光沿着窗棂洒下。

  夏天的清晨微凉,山风沿着树梢草尾吹拂而过,落在方木脸上,让他又清醒了些。

  他抬头看了看远方的天。

  寅时中尚能看见几颗星星,不过月亮不在这个方向,倒无缘一顾了。

  方木把窗户打开透气,折回去把烛火点上,就开始收拾行李。

  本来昨日就该收拾的,但一时间忙忘了,到了晚上又来朝颜那一出,他就更没心思了。

  尽管动作很轻,朝颜还是被吵醒了。

  他睁开惺忪的眼,撑起身子看着翻箱倒柜的方木:“木哥?”

  方木轻轻把箱门盖上,回头看了眼他:“还早,你再睡会。”

  朝颜见他在收拾衣服,一瞬间清醒过来:“你要出发了?”

  “差不多,得先去镇上跟乔松会合。”方木只收拾了三套换洗衣服,其它东西都在县城,到时候一块装走就行。

  朝颜赶忙起来:“我给你弄些吃的。”他下地穿鞋。

  方木走过来制止他:“不用,乔松会准备,你再睡一会,等下起来自己弄些吃的再干活。”

  朝颜就仰起头看着他。

  睡前还好好的头发经过一夜,发带已然松了,他一仰头,凌乱的头发便落在肩前肩后。

  方木低着头,对上他湿润的眼眸。

  朝颜才刚醒来,一双眼犹带睡意,湿漉漉的,看得人心软。

  方木忍不住亲了亲他的额头:“不想睡了?”

  朝颜咽了咽口水,喉结滚动,忍不住抬起手抓住他胸前衣襟:“嗯,想多看看你。”

  他如此黏人,方木非但不觉得烦,还喜欢的紧:“那是得多看看,毕竟半个月不能见。”

  朝颜唔了声,伸长脖子去亲他。

  他刚体会到亲近的美好,心上人就要离家谋生,这会的不舍简直让他想要变成个挂件,好随时能挂在方木身上。

  方木更往下弯了弯腰,让朝颜能轻松点亲到自己,而且双手也变成了圈住朝颜的脊背,让两人更贴近些。

  一时间,屋里只有软到发烂的呜咽声...

  眼见事态有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方木急忙挪开唇,身体也稍稍离开了朝颜:“好了,我得去洗漱了。”

  朝颜觉得自己有些难受,怕方木看出来,便嗯了声。

  方木放开他,转身就往门那走。

  朝颜目光垂下,看了看自己难受的地方,可不解其法,只能拿被单狼狈地盖住自己。

  方木开了门,清晨的凉风大量灌进,他首当其冲,被风吹过的脸终于舒服些,又折回屋里,拿了牙刷毛巾木盆去水坑那洗漱。

  凉水浇在脸上,总算降了身体里忽起的燥火。

  方木在外面磨蹭了差不多一刻钟才进去,进屋时朝颜还在床上坐着,姿势也没变,只是大腿上多了床被单。

  他明白了什么,但现在不是干这事的时候,就先去把牙刷毛巾放好,自己先灌了半壶冷白开,然后才提着去给朝颜:“喝点水。”

  朝颜不敢看他,一看他就难受,只能避开他的视线:“是不是得走了?”

  方木嗯了声:“别担心,半个月就能回来。”

  “好,我在家等你,千万小心。”

  “嗯,你也是,记住我说的,有事就去找大哥。”

  “木哥...”朝颜还是忍不住看他。

  方木低下头,在他耳边低语一句,然后就见原本脸颊只是泛着浅红的朝颜立马就红了个透,红色还越来越多,直直往脖子以下走。

  方木笑了声,抬手碰了碰他的滚烫的脸:“我走了。”

  朝颜顶着大红脸点头。

  方木就去拿包袱,换上布鞋,点上灯笼出发。

  朝颜忍了忍,结果还是没忍住,起身去送他了。

  外面天还没亮,但已经能看见光影,方木走出一段距离,回过头,朝颜还在后面跟着。

  他不由好笑:“你干脆跟我一起去得了。”

  朝颜脱口就问:“可以吗?”

  方木无奈:“快回去吧。”

  朝颜只能停下脚步。

  方木冲他挥挥手,怕自己也不想走,便加快了脚步。

  朝颜一直等看不见那点黄色才恋恋不舍地回屋。

  他看着只剩自己的屋子,叹口气,木哥这才刚走,他就开始想他了。

  ...........

  凌晨的山路不好走,天未亮,视线受阻,四周更是漆黑一片,好在偶尔响起的鸟鸣声会打破寂静。

  这条路方木走了几年,早就熟悉了,也不觉得害怕,提着纸灯笼走的那是健步如飞。

  仿佛黑暗并没有给他带来丁点影响。

  一柱香后,方木的身影走出了庆远镇前的山口,再走一段距离,到了镇门口,便看见旁边的位置、去往县城的方向,有一辆牛车停着。

  旁边蹲了两个人。

  此时天已经亮了,阳光熹微,所以方木一眼就认出那是乔松兄弟。

  乔松一直注意着他这个方向,所以他甫一出现乔松也看到了他。

  拍了拍身边大哥的肩膀,两人站了起来。

  方木提着灯笼走过去,到了跟前才把蜡烛吹了。

  他向乔松的兄长乔柏问好。

  乔柏与他一样的年纪,倒也不用争个大小,直接称呼名姓。

  “上车吧。”

  乔柏声音温润,听着就如春风拂面,沁人心脾。

  方木与乔松坐上了牛车。

  乔松把从家里带的菜包子往方木手里一塞。

  菜包子用蕉叶裹着,还热乎。

  “多谢。”

  乔松摆摆手,无精打采的。

  方木拨开芭蕉叶,面的香气散开,他借着晨光看手里的三个菜包子,巴掌大,圆鼓鼓的,怪可爱。

  他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乔松已经吃过了,他家父母健在,知道他今日出门,早早就起来准备膳食,还把方木的也一块准备了。

  乔松父母并不是很赞同他去走商,尤其知道他差点出事就更是反对。

  不过乔松喜欢,他们拗不过,只好由着他去。

  知道是方木救了乔松,还特意让乔松领着人来家里吃过饭,对于方木家的事也知道一点点,平时对他也照顾些。

  方木三两口就干掉一个包子,他抽出水囊拔了塞子喝口水润喉,又接着吃剩下的。

  乔松在一旁打呵欠。

  打着打着他就躺下了。

  牛车是乔松自己家的,平日除了负责耕地,偶尔还得接送一下小主人,顺带捎上方木。

  每回去县城,都是乔家人送他们两。

  偶尔是乔柏,偶尔是乔父。

  乔松没睡醒,往牛车上一趟就睡着了。

  他们走的是大路,宽敞稳当,牛车虽然慢,但不至于摇摇晃晃,乔松能睡着也正常。

  方木没有睡,他也不好意思睡,乔柏那么早来送他们,要是都睡着就说不过去了。

  把人当车夫似的。

  吃完包子的他专注看着道路旁的风景。

  虽然这会也只能看个轮廓,其它的美是丁点也没欣赏到。

  他与乔柏虽然认识多年,但交情也只停在认识这点上,对方会对他客气,也仅仅是因为乔松的关系。

  牛车走着走着,在前面驾车的乔柏忽然说道:“小松昨日回来说你觅得良人,他很高兴,我也在此恭喜你。”

  方木看了眼睡成猪样的乔松,对乔柏说了声谢:“来日去我家喝杯喜酒。”

  “这是一定。”乔柏慢吞吞说着:“小松被我娘念了几句,心里估计不开心,这几日劳烦你帮我多看着他。”

  方木又看了眼睡成猪样的乔松,心想这小伙子人高马大一个,在自家家人眼里永远都是个小孩:“他分的清轻重,你放心。”

  “多谢。”

  方木便不再言语。

  一时间,只有车轱辘转过的吱吱声响。

  牛车慢慢往县城跑去。

  庆远镇到县城的距离,如果是走路,得差不多一个时辰,但如果是搭牛车,不用半个时辰就到了。

  随着天色越来越亮,平南县的城墙也出现在眼底下。

  此时的县城早已经开市,街道两旁摆着小摊,卖生菜卖鱼卖山货什么东西都有,吆喝声不断。

  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牛车也驶进了一处街道,在某条巷子的一处院落前停下。

  这是一座独立的二进院落,也就是他们所在商队的位置。

  乔柏把牛车停好,去喊乔松:“小松,到了。”

  喊了几声乔松才醒,牛车上不好起身,方木还帮忙扶他起来。

  然后才去拿包袱。

  乔松下了牛车,对乔柏道:“你回去时慢点。”

  乔柏点点头:“你也万事小心。”

  乔松嗯了声,对他挥了挥手。

  乔柏又对方木点头示意,然后才调转牛头走了。

  目送他离开,方木两人才去敲门入内。

  他们商队人数众多,除却方木这一队,另外还有两只小队,这处院子除了放货物,也只有几个管事和打杂的仆人在这住,因为商队成员大都是本县的人,平时离家一走就是半个月,好不容易回来,肯定是回家住。

  而且另外两只小队走商的时间与他们也不重合,月初月中月尾分开,就鲜少能碰上一面。

  这不,他们刚进去就在院子里遇上自己队里的人,老算盘。

  老算盘其实不叫老算盘,他是他们这一支队伍里管算账的,平日里笔纸和算盘不离身,打起算盘来更是六亲不认,所以才被他们叫算盘。

  加个老是因为他是商队里的老人,资历久,这是尊称。

  老算盘就是极少数住在这里的其中一位,碰面时睡眼惺忪,显然刚醒。

  队伍里全是男人,老算盘也不怕丢人,衣服睡得松松垮垮,领口散开,露出点颜色,他趿拉着鞋子,发髻更是东倒西歪,整个人就透着股没个正形。

  其实老算盘并不老,不过三十五六,方木刚认识他时,他还是个俊美青年,可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没一年就留起了胡子。

  现在都成了邋遢大叔。

  老算盘看到他俩,挠着头跟他们打招呼:“来了啊。”

  乔松笑道:“都要出发了你还没醒神?”

  老算盘嗤了声表示他的不屑:“这行都干多少年了你还着急?”

  然后他就被从后面厢房出来的人踹了脚:“赶紧洗漱去。”

  见到他,方木和乔松都不由挺直了背。

  来人正是他们的主事,也就是领队宋生。

  要说宋生这人,那是真的有本事,样样精通,会武功、会医术、懂算数、懂谈生意,总之他们这几个身上会的东西,宋生都有。

  尽管他长得其貌不扬,但那一身威武气势还是让人折服。

  刚刚还趾高气扬的老算盘见着他也不敢嚣张,灰溜溜跑了。

  宋生甚至没有方木高,但气势上完全碾压两人:“你们两个也去准备准备,辰时准时出发。”

  “遵命。”乔松与方木异口同声。

  说完两人就往另一处房间去了。

  那里放着他们存放在这里的东西,比如蓑衣这些物件。

  因为要用,每回出门都得背着,所以他们干脆就放在这里,等出门时再来收拾。

  把东西都准备好,差一柱香就辰时时,院子里响起铜锣声。

  宋生在外面喊道:“集合了。”

  方木和乔松赶忙拿起东西出去。

  院子里,收拾妥当的老算盘还有另外一个搭档也在,剩下两位是这次填补的,虽然也一起共事,但并不怎么熟。

  他们五个是固定出队人员,都已经很熟悉对方,且充满默契。

  宋生提着铜锣,见人都出来了,就说道:“这次一共四车布匹两车药材,是个大单,从遂宁过陵阳你们也走过多回,其中关键应该不用我再复述,路上务必打起十二分精神,万事留个心眼,我可跟你们说,这一趟要是顺利,一两银子少不了。”

  方木看着宋生,这位主事就算是嘴皮子都比一般人厉害,恩威并重,要说走商,拿什么最能笼络人心?那无非就是钱,他们本就是冲着这来的,当初前领队带着他们加入这个商队,就是觉得能挣钱,他们是能挣一两绝对不会想着七八百文的人。

  众人挺直腰板,齐声应道:“是。”

  宋生又一敲铜锣:“装车。”

  六辆牛车已经在后门集结等待,他们几人、包括老算盘在内,都得撸起袖子帮忙搬货上车。

  搬搬货并不累,但就是得要有一身力气,所以干这行的大都是青壮年。

  商队也不会收老人和小孩,除非对方能让主事们刮目相看。

  花了一柱□□夫搬完东西,又用麻绳绑好,众人这才拿上自己的东西,赶车出发。

  六辆车七个人,除了前面的主事和老算盘,其余五人都是一人驾着一辆。

  至于为什么宋生和老算盘走前面?

  那两位得带路。

  而方木和乔松则是走在最尾,他们得顾着后面。

  其他三人则是观察四周,注意情况。

  总之每个人都有活做。

  走商也并不是那么简单就对了。

  牛车驶出县城街道,走入了官路。

  黄泥路上两道深深的车辙,牛车压着驶过,两侧风景在慢慢后退。

  方木收回往后看的视线,暂时没看到有人跟随。

  不过后面还是要多注意,万一懈怠,那可是丢钱又丢命的大事。

  .................

  再说朝颜,方木离开后,他也睡不着,想到方木出门前附在耳边说的话,又觉得羞臊,怎么也拉不下面子去做这种事,只好给自己找事做分散注意力。

  方木一走就是半个月,朝颜打算把他的被单洗了晒晒,正好衣服也还没洗,可以一起。

  洗完衣服和被单,天已经亮了。

  他把衣服晾好,就回屋弄早饭。

  家里的红薯和芋子剩的不多,不过他一个人,省省还是能过这半个月。

  但又想到方木让他别省的叮咛,就不敢违背,能吃多少就煮多少,万万不敢苛待自己。

  趁着蒸红薯这段时间,朝颜又把房间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扫掉灰尘和新生的蜘蛛网,家里又干净整洁许多。

  这么多事做下来,什么欲望都没了。

  然后他靠着门框,一边剥红薯皮,一边打量着外面的荒地。

  他原先跟方木说要规划荒地并不是一头热,而是的确有想法。

  这么大块地,不拿来种粮食真的太浪费了。

  朝颜把剥好的红薯放进嘴巴,还没咬呢,损了的舌尖就感受到刺痛。

  他拿舌尖顶了顶牙帮子,想起来这是昨晚被方木不小心咬到的。

  很疼...也很想木哥。

  朝颜看着天边的云舒云卷,觉得自己有点像怨妇。

  他只能想些别的。

  比如接下来要做的事。

  首先得割茅草和砍木材,他要搭棚子给菜苗挡雨,还有搭个棚子招待客人。

  还要准备竹竿,他要先把地分出来。

  哪里是种菜的,哪里是种其它的,都得先预估好。

  当务之急是先得把茅草割了,给菜苗搭棚子要紧,万一又下雨,这菜苗可就没救了。

  那就太浪费他和木哥的辛苦了。

  说干就干,吸着舌尖把红薯吃完,填饱了肚子的朝颜拿上镰刀戴上草帽,锁上门去割茅草。

  上次他们搭茅草屋那会,那片地还有,就不用再找,朝颜顺着那条路就去了。

  因为是在山脚下,没遇上村民,也省的打招呼,朝颜也乐得自在。

  到了地里,朝颜就开始割茅草。

  前几日才被割掉的茅草经过雨水和阳光的灌溉,这会重新冒了个头,想来不用多久又能青青。

  割的茅草肯定不能只准备两垄菜地,但是给菜苗挡雨和建茅草屋不一样,不需要这么厚,朝颜只要准备的差不多就行。

  一上午时间,他就割了七把,走了两趟扛回家,连晒都不用晒,等把木棍准备好直接就能绑。

  这时进山已经有些晚了,早上蒸红薯朝颜也没有多准备一些,不然的话还能带去山里,就不用避开午间。

  朝颜只好去翻地。

  昨天一天,他们两人就翻了许多出来,分一分的话少说也有个□□垄,这一段种菜已经够了,但是朝颜还准备种红薯和其它瓜疏,所以还是得再翻一些。

  他现在一个人干活,总是会想起方木。

  也不怪他,毕竟先前一直都在一起,这回忽然分开,还这么久,他会挂念才是正常的。

  朝颜杵着锄头棍,抬袖子擦脑门上的汗,眉头蹙着,不知是不是被晒糊涂了,他总是能听见木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