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1)

重生后的夫君又疯又茶 堇色蝉 6853 汉字|0 英文 字 29天前

第39章

  快要记不得上一回吃酒是什么时候了, 玉黎清只记得东巷铺子里酿的甜酒香醇回甘,物美价廉,喝完了胸膛里暖暖的, 也不会叫人晕得找不着北。

  今日饮了这价高一筹的梨花醉,口感丝滑柔顺,落进肚子里却火辣辣的, 像烧着了火似的。

  她感觉自己的身子轻飘飘的, 仿佛来一阵风就能把她带走了。

  好晕哦……

  手上揽着少年的脖子也没能减轻头晕的昏沉感,一双迷蒙的眸子看着被少年留在身后的众人, 他们有的笑,有的惊, 还有的苦着一张脸, 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走出前厅, 四周安静下来,玉黎清忽然想起什么, 挣扎道:“放我下来。”

  清瘦的少年看上去文弱端方, 抱着她的手臂却稳当有力,任她挣扎也逃不出他的手心。温柔地问:“怎么了?”

  玉黎清迷糊着答:“月月还在里面。”

  她是和月月一起进府的, 要是她不和月月在一块儿,月月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自己醉的身子都软了, 还想着旁人。

  少年无奈的叹了一声气, 安抚她道:“不必担心她, 这会儿她正和池殷一起呢,他们兄妹两个能互相照应,倒是你, 该早些回去休息才对。”

  在席上见她为了护着自己喝下两杯酒, 江昭元一面惊叹她的酒量, 心里也为她明目张胆的偏护而欣喜万分。

  只是没想到,她只喝两杯就醉了,酒量这么差还替他挡酒,真不知道是该说她胆子大,还是脑筋直。

  不过,这样也很好。

  他一直很想这样抱着清清。

  私下独处的时候都能没找到机会,今日在人数众多的宴席上却能一拥芳泽,属实是意外的惊喜。

  怀中的少女意外的轻盈,轻飘飘的好像一团柔软的云,几乎缠绵的勾缠着他的脖颈,像是将他的身子当作了唯一的依仗,把所有的重量都压过来,昏昏沉沉着,仿佛下一秒就睡过去了。

  以她现在这种状态,就算江昭元带人把她偷走,她也不会反抗。

  在渐渐落下的夕阳中,江昭元满足的微笑着,抱着人走出了卢府的大门。

  玉家马车就在眼前,候在门外的若若和方毅见到主子出来,也赶忙跟了过来。

  瞧见玉黎清醉酒,若若着急的想要问问发生了什么,却不敢对江昭元开口,尽管她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可对江公子,还是有种莫名的疏离感。

  不光是她,大多数人都不太敢和江昭元搭话,真同他说了话,好的能得几个字的回应,差一些便只有沉默,更甚者,还有可能被江公子冷言训上几句。

  若若没有多问,只老实跟在两位主子身后,学一学方毅的沉默寡言。

  走到马车前,车夫从后头拿了阶梯过来给走不稳的玉黎清踩。

  江昭元将人放下,正要扶她上马车,就听身后匆忙跑来一人,嘴里喊着,“清儿!”

  是池家兄妹跟了过来。

  二人来到玉黎清身旁,池月关心道:“清儿没事吧?”

  江昭元看了她一眼,将二人视作不请自来,心中有些不悦,不太想搭理她。

  醉酒的玉黎清听到好友熟悉的声音,立马警醒的转过头去,看到月月担忧的脸庞,她咯咯傻笑了两声,答话说:“不过喝了两杯酒而已,又不是毒药,没事的。”

  看她面上还笑嘻嘻的,只怕是酒醉的脑子都糊涂了,池月紧张不已,“你这哪里是没事的样子,站都站不稳了。”

  “我能站稳。”玉黎清呆呆答,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没说谎,踩着木头做的台阶往上走了一步。

  身子晃晃悠悠,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风吹倒。

  池月紧张着要接她,人刚要倒向她这边,另一旁就伸出一只手臂,搂着少女纤细的腰肢倒向了他那边。

  江昭元自然的搂着玉黎清,对着池月扔过去一个冷眼,惊得她不敢多言。

  这江公子看着年纪不大,怎么嫉妒心这么强,连扶都不给人扶一下,真是脾气古怪。

  池月没心思多想江昭元,不悦道:“真不知道卢家母女在想什么,大家都知道你们两个有婚约,他们竟然还想着横插一脚,真是罔顾人伦礼法。”

  “月儿,慎言。”池殷在一旁提醒她,毕竟是在卢家府门外,不好给人听见。

  池月心中压着一股气,埋怨道:“兄长,原本府尹就明里暗里的压着我们父亲,不肯让他出头,他政绩做不好,私底下还要这样纵容自己的妻女。”

  池殷安抚道:“为官处世之难,并非一字一句就能说清的,我知道你为清儿报不平,但这般私下妄议府尹,实在不妥。”

  瞧着一向温和的池月心有怨气,玉黎清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月月,我真的没事,就是有点晕,等我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清儿,我看那卢素素对……江公子,颇为上心,你平日可要注意着些,千万别给她钻了空子。”池月用极小的声音在她耳边说着,说到江昭元时,视线稍微抬了一下,却也不敢直视少年。

  “嗯。”玉黎清乖乖点头,迷糊着揽住了身旁少年的肩膀,“是我的,不能给她抢走。”

  听罢,池月礼貌对江昭元点了下头。

  “若无事,我们就先走了。”江昭元丢下这么一句,把玉黎清扶上了马车。

  池月站在马车外,总觉得心里不安。

  虽然她觉得以侯府公子的为人,应该不会做出什么越界的事,但江昭元的脾气让人难以琢磨,她不得不为醉酒的清儿多想一些。

  转头叮嘱若若,“好生看着你家小姐,别让他们出了什么差错。”

  是叮嘱她,别让马车里那两个办出什么错事来。

  若若听懂话里的意思,乖乖点头。

  坐在马车里的江昭元没心思听他们兄妹二人说话,催促车夫启程,“走吧。”

  “江公子慢走。”池殷在驶离的马车身后俯身行了个礼。

  池月看不懂兄长的所为,疑惑问:“兄长比江公子还大上几岁,在书院里应当是江公子的前辈,为何要对他行礼?”

  池殷忍不住赞叹道:“此子文词笔墨俱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昨日辩学,我在书院听了一夜,才知他有治世之才,如此能人,就连南篱先生都甘拜下风,怎能不让我等心生敬佩。”

  池家最重文书教育,家中子弟无论天资如何都要读书习字,因此对有才之人格外欣赏。

  听自家兄长对江昭元满口的溢美之词,池月只弱弱道:“我倒觉得江公子不是个好相与的,兄长你和他也没说过几次话吧。”

  池殷却不多怪,解释道:“这样的人才总是有些独特之处的,若是事事完美,就不是人,而是天上的神仙了。”

  兄妹二人聊着,坐上了自家马车。

  离了卢家远些之后,池殷才道:“你难得发一回脾气。”

  “我怎么能不生气。”

  池月激动道,“清儿先前定下这门亲事的时候,就有不少人眼热,可他们卢家却是说过侯府庶子不值一提的,明明他们看不上江公子的身份,这会儿却变了脸色。”

  她嗓子软,平日里说话轻声细语的,这会儿激动起来,也只听出着急,倒听不出多少怒意。

  池殷耐心解释道:“虽是庶子,江公子的才貌却举世无双,耳有所闻和亲眼所见终究是不同。”

  兄长的性子终究比她稳重,池月放低了声音道:“夺人所好可不是大家风范,希望卢素素能收敛一些,别再做出什么逾矩之举,惹人耻笑。”

  池殷抬起淡紫色的宽袖,拍拍她的肩膀,“世事自有定数。”

  “是自有变数才对。”池月细语道,“我儿时还想着兄长若是能娶了清儿,我们三个就能变成一家人了,哪成想她会是我们之中最先定亲的。”

  他们本是最好的朋友,无话不谈,常一起听戏喝茶,打发闲暇时光。

  可自从那位江公子来了扬州,清儿大半的时间都给他分了去,已经好久没与她一起玩耍了。

  池月心里很不是滋味。

  自己最好的朋友有了未婚夫,她当然愿意祝福,可那位江公子处处优秀,偏偏品性古怪,让她怎么能放心。

  “你倒是会想好事。”池殷握住了她的肩膀,清俊的面容带了几分笑意。

  “兄长不喜欢清儿吗?”池月反问他。

  “当然喜欢,让我娶她也并无不可。”池殷认真答,“只是我与她多的是总角之好,说是男女之情,是有些牵强了。”

  闻言,池月也不再多说。

  若说男女之情,她在席上也能看得分明,清儿那样维护江公子,想必是真心喜欢他的。

  既是喜欢,那就没办法了。

  夏日的黄昏能持续很久,慢慢淡下来的日光照在云层中折射出千万缕金色的光线,将天边的云彩染成火焰般的橘红。

  长街上人影攒动,地面上长长的人影来往交错,车轮从平整的地面上滚过,压过形状不一的人影,慢慢的走。

  因着玉黎清喝醉了正头晕,江昭元特意让车夫赶得慢一些。

  灿烂的夕阳落下山去,天边的云彩跟着暗淡下来,马车在挂了灯笼的路上慢悠悠的走着,熙攘的人声遮掩了马车里的声响。

  少女靠在马车里,嫌弃的推着靠在身上的少年,“你别靠的那么近,好热。”

  江昭元一脸无辜,“不是我身子热,是清清热才对。”

  “嗯……我热。”玉黎清很容易就被他带跑了思绪。

  脸颊上两团酡红的晕染,在迷茫干净的眼神下显得格外惹人怜爱。

  少年忍不住逗弄她,“要不要我帮清清脱了外衫?”

  玉黎清摇摇头,警惕的拢住了自己的衣裳,哼唧道:“不能在外头脱衣裳,羞人。”

  少年哑然失笑,“这是在马车上,又不会被旁人看见。”

  玉黎清沉默不语,视线直直地转向他。

  看懂她的眼神,江昭元有些惊讶,“是怕给我看见?”

  玉黎清默默移开视线。

  少年心中一颤,委屈道:“清清难道觉得我是那种趁人之危好色之徒吗?”

  玉黎清没有看他,嘟起嘴,小声道:“你,坏。”

  她感觉自己像坐在一条湍急的水流中,马车往前行驶,她的身子就跟着往前倾,为了防止自己一头栽倒,她紧紧贴着马车,再加上双手交错抓住肩膀,真像是格外抵触江昭元的触碰似的。

  想要亲近清清,又久不能得手,江昭元并没有急躁,反而更加有耐心。

  他凑到她面前,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问:“我哪里坏了?”

  玉黎清下意识躲避他的眼神,支支吾吾道:“你……骗我。”

  或许是真的醉了,意识很模糊。

  眼前的少年和十八岁的江丞相有太多重叠之处,她偷偷瞟他一眼,有一瞬间觉得眼前的少年就是那个与她同吃同住,却把她瞒的严严实实的江昭元。

  生活在一起半年,不算长也不算短的时间,她竟被他骗的团团转,甚至最后为了保护他而惨死箭下。

  她愿意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却没想过自己救下的是个阎王,他从来没想过为百姓谋划,只想着拖众生一起下地狱。

  是他骗了她。

  玉黎清借着醉意,诉说着心中的苦闷。

  前世发生的一切就好像一场梦,很多时候她会忘记自己是个重生回来的人,可忘记也会想起。

  她不想把前世遭受的苦难发泄到现在的少年身上,可是,她好难过。

  “我相信你,可你骗我……”

  花一般娇嫩的面容落一滴泪便触进少年心里,他的心脏一颤一颤,明明像寒冰一样冷漠,仿佛被淤泥堵塞般沉重的心脏,总是轻而易举的被她触动。

  他亏欠她太多。

  江昭元从来不后悔自己做的任何一个决定,可他却庆幸自己能重来一回,能让他找回自己真正想拥有的。

  少年抬起手来托住他半边脸,温柔道:“那我以后不骗你了好不好?”

  玉黎清眼眸中还含着泪,听他说这话,渐渐找回了一丝理智,心里的委屈和难过和眼泪一起风干了。

  小声说:“你,改过自新,就不坏。”

  行驶的马车在转弯时被路面上翘起一角的石板硌了一下,稍微颠簸了一下,玉黎清昏昏沉沉的往后倒,身旁的少年像失去重心一样摔到她面前来。

  玉黎清赶忙张开手臂抱住了他,比她还重些的身子压过来,胃里瞬间翻滚起来,唇舌连着喉咙都发干发苦。

  少年终于得愿贴在她身上,抬头却看到清清小脸皱巴巴的,忙撑起身来紧张问:“怎么了,哪里难受?”

  “嘴里,好苦。”

  闻言,少年从怀里掏出一颗拇指那么大的油纸包,拆开来,捏出一颗圆圆的送到她唇边,“张嘴。”

  玉黎清乖乖张嘴。

  是糖。

  合上嘴巴便尝到了浓郁的桂花香味,又香又甜,很快便消解了口中的苦涩干燥。

  玉黎清甜甜的笑着,“好甜啊。”

  少年的手指还停在她唇边,盯着那柔软水嫩的唇瓣,说话时一张一合,露出里头一截香舌,轻吐着淡淡的桂花香,他不自觉滚了滚喉结,心痒难耐。

  没有过多犹豫,少年俯身过去,凑到她脸侧。

  快要碰到她的唇瓣时,少女警惕的往后撤了一下,皱眉道:“你给我的糖,不能抢回去。”

  江昭元顿了一下,轻笑说:“我没想吃糖。”

  不吃糖,那为什么要来咬她的嘴巴?

  玉黎清傻乎乎却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因酒醉红的脸颊很快添了一抹羞涩,她只是有些迷糊,不至于全然不懂。

  察觉到少年的意图,玉黎清扶着他的肩膀想把人从身上推开,可自己的身子却像是不听使唤,两只手好像变成了两团棉花,怎么都使不上力气。

  眼前的人在她眼里一会儿是一个,一会儿变成两个,玉黎清无奈的看着车顶,恨不得现在就睡过去。

  刚闭上眼睛,忽然听到外头有什么声响。

  一个男子□□着,“别着急,等到了我的私宅,就陪你快活快活。”

  这会儿他们已经拐到了民坊里,入夜后十分安静,因此格外清晰的听见了男子的声音。

  玉黎清叫停了马车,拨开窗帘往外看,瞧见一个小院门外,有个男子正搂着一个女子,在腰间摸钥匙。

  只是那女子身子软绵绵,脑袋昏昏沉沉的往下低,就像她似的。

  玉黎清感同身受,反应过来,那个女子也醉了。

  似乎是觉得手上搂着一个人不好开门,男子将女子暂时放在了门前的台阶上,借着对门前面灯笼的火光,拿钥匙开了锁。

  推开门后,男子俯下身揽起女子,就要把人往门里带。

  “他要把她带进去了!”玉黎清坐不住了,急匆匆要下马车去阻拦。

  江昭元不解道:“管她做什么,你们又不认识。”

  “不能不管,父亲说了要多行好事,母亲在天上看着我呢。”

  说着,玉黎清手脚并用下了马车,一时着急,说话都顺溜了许多。

  踩着软绵绵的步子,一步一歪,过去呵止男子,“住手!你要干什么!”

  男人听到声音回过头来,惊讶道:“玉黎清?你不是喝醉了要回府去休息吗?跑这儿管什么闲事。”

  瞧着小姐跑过去救人,若若也赶忙跟过来,帮腔说:“既然认识,想必是今日在赏花会上见过的,那你还不赶快把人放下,就不怕丑事暴露,祸及家人?”

  “我……!”男子有些紧张,“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玉黎清佯装怒道:“你对人家图不轨,我就要管,赶紧把人放了,当心我喊人过来,看你还有没有脸再乱碰人家姑娘。”

  就在她说话的空档,方毅扶了江昭元下马车,主仆二人都往这儿走过来。

  眼看着过来的人越来越多,男子慌张解释:“我又不是不为所动的君子,我也有七情六欲,况且是周小姐主动来寻我吃酒的,这两情相悦,情不自禁也是有的,”

  玉黎清叉着腰,正义道:“哪怕两情相悦,也不能趁着人酒醉行不轨之举,当心我抓了你,告到府衙去!”

  听了这话,身后的少年俊脸一红。

  玉黎清愤愤的盯着那男子,“还不把人放开?”

  “好了好了,我放还不成吗。”男子无奈道,“真是怕了你了。”

  早听说玉家小姐是个精力旺盛,爱管闲事的,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男子走出来把女子放在台阶上,重新把门锁上,赶忙逃离了这是非之地。

  “姑娘,姑娘醒醒……”若若蹲下身轻轻摇晃浑水中的女子,问道,“你家在哪里,我们把你送回去。”

  “家……我家在……”

  女子一开口,玉黎清就睁大了眼睛。

  她凑到女子面前细看,借着灯笼微弱的光看清她的面容后,惊得酒都要醒了。

  “周嫣?”

  “玉黎清?”

  听到她的声音,周嫣也睁开了眼睛。

  二人对视,不约而同道,“你怎么会在这!”

  “杜公子呢?”周嫣揉了揉眼睛,左右看看,早已不见了男子的身影。

  “他被我赶跑了。”

  玉黎清在她面前站直身子,冷声道,“我看他对你动手动脚的,心思不正……你都结交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闻言,周嫣的酒也醒了大半,怒道:“你怎么这么爱管闲事,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杜公子能帮我脱身,你凭什么把他赶走!”

  “我救了你,你不说谢谢就算了,竟然还嫌弃我?”玉黎清扭过脸去,“哼,不理你了。”

  一会儿不说话,四周莫名安静。

  玉黎清回过头偷偷看了一眼周嫣,一向要强嘴硬的周嫣坐在冷冰冰的台阶上,竟然抱着膝盖哭了起来。

  虽然两人在私塾里总是斗嘴,却也没到老死不相往来的程度,看到周嫣流眼泪,醉酒的玉黎清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可从来没见过周嫣这么狼狈的模样。

  “喂,你哭什么?”玉黎清蹲下去问,“你不是连江昭元都看不上吗,怎么会喜欢那么一个品行不端的人?无媒无聘的就跟人家往私宅里去,就不怕吃亏?”

  周嫣狠狠的擦掉眼泪,瞪了她身后的江昭元一眼,又凶巴巴的盯着她。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能嫁一个好夫君吗,我要是不赶紧为自己找一门亲事,就要被父亲送进梁京了。”说着,又哭起来。

  玉黎清一时摸不着头脑。

  现在想起来,前世的周嫣好像是嫁了一个普通人家,不是那位杜公子,也没被家人送去梁京啊。

  越想越觉得越晕乎,头一点一点的,好像下一秒就能睡过去。

  两个喝醉了的女子对着沉默,江昭元实在看不下去,让方毅和若若去把周嫣送回周府去。

  他把玉黎清哄上马车,往玉府赶。

  酒劲儿上涌,身子又倦又热,玉黎清实在困得厉害,坐在马车上就睡着了。

  回到府里,江昭元抱着玉黎清进门,连府里的下人见了都不免惊讶,江公子平时看着文文弱弱的,没想到还挺有力气。

  管家走上前来问,“小姐不是去参加赏花会了吗,这是……”

  江昭元答:“她吃了两杯酒,醉过去了。”

  “哦。”自家小姐的酒量的确一般,管家俯着身子道:“我这就让人去煮解酒汤。”

  江昭元点了头,让他下去了。

  一路从前院穿过花园,轻车熟路来到春棠轩,院子里两个正在打扫的丫鬟见进来了人,忙低头行礼。

  江昭元没空理会她们,抱着人走进房中。

  这房间他来过不知多少回了,比自己的卧房还要熟悉,把人搁在床上,替她脱下鞋袜,盖了薄被。

  坐在床边看着少女醉醺醺的睡脸,江昭元不由自主的微笑起来。

  想着清清就这么睡下去,第二天醒来一定难受,他起身准备去让人催一催醒酒汤,还未从床边走开,手腕上便多了一支细嫩的小手。

  它的主人也向它似的,软绵绵又倔强的很,分明因为醉酒使不上力气,还硬要来拉他。

  江昭元坐回床榻上,看着少女缓缓睁开迷离的双眼,听她凶巴巴道:“不许走。”

  只听这一句便叫他格外惊喜,“怎么突然想让我留下了?”

  少女嘟着嘴巴,脸上又红又烧,不悦道:“她们都看着你,都觉得你好,还有人想把你抢走,真是太坏了。”

  “那你呢?”江昭元伸手去理她的额发,替她解了发饰,卸了钗环,好让她躺得舒服一些。

  精明的眼神配着纯真的微笑,诱她回答:“你觉得我怎么样?”

  少年笑着的模样是最好看的,像是春日和煦的阳光拂在面上,旁人都看不到,只有她能看得到。

  玉黎清心中偷喜,抓着他的手臂坐起身来,回答说:“我觉得,你很好看,很聪明,还……很甜。”

  说完,吧唧吧唧嘴,甜美的桂花香气还残留在嘴里,金色的,甜滋滋的,平时的江昭元就只是冷淡的山泉水,但有些时候也会是甜甜的糖果。

  可以给她一口吃掉。

  江昭元被她可爱的回答给戳中了心脏,砰砰的心跳仿佛要窜出胸膛似的,面上还要扮出天真无知的模样,问她:“哪里甜?”

  少女慢慢凑过来,作为回答,轻轻的在他脸颊的软肉上咬了一下。

  软软的,口感真好。

  被她咬过的地方痒痒的,江昭元抿嘴偷笑,引//诱道:“要不要尝尝别的地方?”

  闻言,玉黎清默默吞了下口水,看他轻轻的笑着,解开了腰带扔在床下。

  虽然醉酒,但她仍然知道羞耻,低头没有再多看,只听到少年窸窸窣窣脱衣裳的声音,脸红着却没有开口制止。

  他要给她尝哪里?

  口中发干,牙齿发痒,后槽牙磨在一起,很想咬点什么解解痒。

  直到脱衣的声音停下来,玉黎清才偷偷瞥了他一眼,少年身上只剩了一身轻薄的里衣,是他最爱的雪缎面料,衣衫半褪,在颈背颤动间又向下滑落了些,向面前的她勾了勾手。

  “到我这边来。”

  玉黎清呆呆的移开视线,装作没听见,清了清有些干哑的喉咙。

  “不敢?”少年衣衫半解,娇柔又蛊惑地坐在床榻上,似笑非笑道,“清清不是说我是你的吗,连这点胆量都没有,还怎么保护我?”

  “我可以保护你!”玉黎清果决道。

  她一定不会让卢素素把江昭元抢走,就算江昭元要和别人走,那也得是一个值得托付的好人,而不是嚣张跋扈的卢素素。

  “那就让我看看,清清有没有胆量。”

  少年轻笑着,轻薄的寝衣滑落大半,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露出单薄但有力的肩膀,劲瘦的腰身。

  “我有!”玉黎清看向他,将春色尽收眼底。

  少年面露疑色,身子向后倚去,半边胳膊枕在床尾未展开的软被上,担忧道:“真的吗?清清不会骗我吧?”

  “我才不骗人!”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勇气,玉黎清猛地扑了过去。

  天旋地转之间,少年便被她箍在了身下,困在他手臂和床榻之间狭小的空隙中,无辜的眼神露着不经意被察觉的惊恐。

  像一只无法自保的小兽,只能在她面前服软,可以任她放肆。

  少年微微缩起身子,躺倒在软被上,咬唇道:“那……你想先尝哪里?”

  她想?

  玉黎清有点不明白,她明明没想,可是如果是江昭元说她想的话,那她应该可以想一想。

  一回生二回熟,看着那双一张一合的唇瓣,玉黎清闭上眼睛,亲了上去,唇瓣冰凉的触感激得她热烫的面颊微微颤抖。

  亲过之后,并没尝到其他的滋味,玉黎清正要退却,下唇却被咬住,少年张开口将她吻住,细细舔//舐,温柔而不容拒绝。

  她有点懵。

  江昭元是要吃掉她吗?

  作者有话说:

  高等的猎手总会以猎物的形式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