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裂的矮腰军靴,滑腻腻犹如踩在泥浆里难受的很。
“草。刚穿的新鞋,质量不咋地呀,”干脆三下两下脱下军靴,罗二这才发现,脚上军绿色的棉袜也被踢开了大口子,这趟跑路实在是不惜成本了。
“我叫阿列克谢.埃米尔,原苏联野战军特战大队金星小队中尉军官,上星期刚刚退役,”埃米尔使劲咽咽唾沫,现在的他就像一个狼狈的工人。身上破烂的工作服。脚上撕开大口子的硬底胶鞋,哪里有特战军官的风范。
“就在我要返回州里的时候,上级派人护送了一名专员来,他拿出两万卢布。建议我接受这次行动。要把那个名叫朴姬善的朝鲜女人。劫持过了国境线,自有接应的人来,”竹筒倒豆子。操着生疏的英语,埃米尔把他知道的全部吐露给了长官。
“专员?什么专员?”罗二丢下袜子,摸出一个水壶,惊讶地回过头,“那是什么级别?”
“不清楚,大概是州政府一级,我也从没见过,”接过罗二丢来的水壶,埃米尔咚咚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他还从没跑过如此远的夜路,要不是有着强悍体力的支持,路上他已经跑死了。
听了埃米尔的话,罗二心里微微一动,“那个专员是不是一个大胖子,眼睛眯眯的张不开,喜欢穿昂贵的西装,”
“咦,长官,那个人你认识?”这回该到埃米尔惊讶了,他根本想不明白,这个亚洲人模样的长官,怎么会认得从州政府下来的专员,难道是私人恩怨?
没理会埃米尔的胡乱猜测,罗二呲牙嘿嘿笑着,捏碎了半截雪茄,“有一阵没见面了,伊万这个胖子还真不寂寞,主意打到老子婆娘身上了,狗胆包了天了,”
得,他这一番话,让埃米尔彻底猜错了方向,原来是争风吃醋啊,那也不要打得死去活来的,还搭上了自己伙伴的性命;自哀自怨的他,对那个出手大方的胖子,也生出了一股浓浓的忿恨。
这回不用罗二再发话,埃米尔主动交代了对岸的情况,“江对岸是一片宽阔的沼泽地,没有向导带路很难通过,我来的时候做了标志,”
“沼泽过去两公里,就是圣安东尼小镇,那个专员就在镇子上,但是现在镇子估计戒严了,具体警戒力量我不太清楚,”说完了自己所知的情报,埃米尔一屁股坐在地上,湿透了的工作服上,开始渗出大团的血迹。
罗二那猛烈的一撞,不但打断了他的发财梦,也给他留下了不小的伤势,腹部侧面的一处擦伤,几乎把一块肉给擦掉了,虽然有烧刀子医治,但不修养一阵,这么玩命地跑下来,再好的伤药也白费。
偏着脑袋想了想,罗二拿出一些吃食清水,两人坐在湿乎乎的江岸边,狼吞虎咽地对付了胃口。吃饱喝足,罗二扒下汗臭的衣服,跳进江里匆匆洗刷了一把,换上了干净的美式制服,脚上又是一双新斩斩的军靴,直把埃米尔看得心神摇曳,羡慕不已。
但这次罗二并没有显得有多大度,不但没给埃米尔烧刀子治伤,就是衣服也没舍得给他,谁让他白天还在打自己老婆的主意,能给口吃的那是怕他走不动了。
凌晨一点,罗二坐上橡皮小艇,埃米尔操起单柄桨叶,奋力地把小艇向对岸划去。
宽阔的江面上,秋季湿寒的河风呼呼拍打着脸庞,罗二坐在小艇前首,凌锐的眼睛不断扫视着对岸,不等小艇划出多远,金蜂悄然被放了出去。
缓缓流淌的河水,在凌晨的暮色中挥舞起大片的雾气,当两人登岸走到高过头顶的灌木林,一架栽倒在地的仪器,还有不远处三堆凌乱的衣物、枪械,让埃米尔头皮阵阵发麻。
这个明显是派来监视江面的暗哨小组,遇到了什么诡异的怪事,他想不通,但是前面长官沉稳的脚步,似乎印证了自己能及时投降,不失为一个明智的举动。
“这是什么设备?”罗二走到那架仪器前,指着看似很笨重的双筒望远镜,低声问道。
“哦,这是远程红外侦搜仪,晚上可以看到三百米外的人体,四百米外的大型车辆,就是不方便移动。”对于军队里的新型装备,埃米尔可谓是了如指掌,特战队的一个经常性训练科目,就是实验新装备在实战状态下的效用。
“不错,好东西,”罗二点头赞了声,麻利地挥手收下,甚至地上的那堆杂物也清扫干净。他这突然的一手,把埃米尔看得目瞪口呆,隐隐醒悟了些。
“好了。埃米尔你带路。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的本事了,”等到金蜂把斜对面的一处高低,完全梳理干净。罗二扭头叫来了埃米尔。
“是的长官。”丢弃了全部装备的埃米尔。狐疑地抬头张望两眼,嘀咕着找到了自己留下的暗记,举臂护头钻进了灌木林;在他脚下间隔五十米。不起眼的枝条上挂着一丝绿色的布条,涂抹了荧光剂的布条正是他经过时暗中留下的。
凭着他留下的标记,当向导转回后,后续的两个监视小组,也顺利地到达了各自位置,谁成想遇到了不按常理出牌的罗二,六人的两个小组碰上铁板了。
走进灌木蒿草丛生的沼泽里,耳边不时响起咕嘟的气泡声,罗二把一块十斤重的石头,随手丢在旁边的一块草地上,眼看着石块在貌似结实的地面上,很快陷入水渍里,消弭不见。
“我的个娘呦,要不是有人带路,跑到这里怕是进得来出不去了,”警觉地打量着四周的地形,罗二的脚步不敢懈怠地踩在埃米尔的脚印上,这里可不是张狂的地方。
宽达三十公里的沼泽,尽管有着埃米尔的向导,两人还是足足走了三个小时,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摸到了沼泽边缘。
蹲在栎树后的硬地上,罗二摸出烧刀子,咔地扎进了左臂,照旧抛出无用的空瓶,让金蜂裹挟着一阵打嚼;眼中精光闪过,两千米范围的感知,把千米外前方小山坡上的动静赫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三个机枪火力点,两道散兵线,足足两百人,架势够隆重的啊,”罗二砸吧了几下嘴,疑惑地问埃米尔,“我说,前面到底是来接应你的,还是要杀人灭口,我怎么看都不是好事啊,”
再看右前方,罗二忍不住笑了,“埃米尔,你确定那笔赏金能拿到手?人家连重型迫击炮都亮出来了,怕是要把你们打进沼泽里,让你们自生自灭吧,”
虽然自己根本看不到,但罗二确确有词的点数,令埃米尔惨白的脸上,掀起一阵红晕,身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