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差点(1 / 1)

差点 疏己 6042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53章 差点

  因为提前联系过, 村长亲自开车直接到市区机场外接她。

  村长帮她把小行李箱放到后备箱,黎迩也没矫情,说了声谢谢,拉开后车门坐了上去。

  开机先给贺承洲报了个平安, 然后才从头翻看起贺承洲一连串的消息。

  【幼稚鬼】:老婆, 到了给我报个平安, 我有点慌。

  【幼稚鬼】:心突突突地跳,右眼皮子也跳, 左眼跳财, 右眼跳灾,我好担心你,有点后悔心软放你一个人过去了。

  【幼稚鬼】:到了吗?

  【幼稚鬼】:噢对,这才过了半个小时。

  【幼稚鬼】:我也先上飞机了啊。

  黎迩抿了抿唇, 统一回复。

  【小迩朵】:向领导报告, 目标平安, 数据无异常~

  黎迩放起手机,看向驾驶位的男人:“对了, 村长, 小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村长叹了声气, 用带点乡音的拗口普通话和她沟通:“这孩子命苦。”

  他痛心地简短把事给她讲了一遍。

  几个不学无术早早辍学的黄毛小子霸凌李小雨问她要钱,小雨不给, 可能语气稍强硬了点, 惹得小团体不满,就趁着李小雨一个人上山的时候跟踪着打了一顿。

  正好有隔壁村的绕小路过来要说媒谈个媳妇,在山上撞到, 才把人呵斥住。

  见到人的时候, 李小雨脑袋上有个流血的口子, 外套拉链被扯脱了,就连里面的内衣带子都断了一根,胳膊上脸上肚子上都是淤青。

  “不会又是李少天那伙人吧?”

  村长点头:“一个礼拜刚从少管所出来,这就又闹了好几起事儿了,人家做父母的都不管,我们外人真的爱莫能助,看着都愁。”

  黎迩拧眉:“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之前他就偷东西,现在他又打人,以后他就敢杀人,一定要管束,不能这么放任他。”

  她心底是深深的担忧。

  说收养李小雨吧,根本不现实,学籍问题暂且不说,他们也不符合条件,而且李小雨也还有亲人在世,但把她一个人丢在这,安全又不能保障,邻居管归管,总还是先要顾自己家。

  女孩出落得越来越漂亮,花一样的年纪,相当于把一只小白兔放到一堆满是豺狼虎豹里草原上。

  刚才村长几度欲言又止,就算没有受到实质上的侵害,也是猥.亵的程度了。

  车行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镇上的卫生所。

  黎迩不能空手去,路过水果店时拐了进去,挑了点水果。

  她扫码结账,老板娘正在帮她把水果装袋。

  正要提着离开时手机铃声响起,进了个显示禾城的陌生号码。

  看着也不像垃圾号,水果有点沉,黎迩就和老板娘说了声先搁一会。

  划过接通键,把手机放至耳畔,黎迩“喂”了一声。

  “黎姐姐。”

  那头居然是李小雨的声音。

  “喂,是小雨吗?”

  “是我,我借了护士姐姐的电话。”

  李小雨声音有点小,黎迩没听清:“你后面说的什么呀,我没听清。”

  面前的男生恶劣地在她满是淤青的脸蛋上掐了一把,眼神凶恶地瞪着她。

  李小雨眸里蓄满泪,忍着疼,说道:“没事,我就是听村长说你要来看我了,我很高兴,你什么时候来?”

  黎迩笑了一声:“我快到啦,给你买了点水果,马上就上去。”

  “好,我等你。”

  李小雨瑟缩地看着面前瘦高的男生。

  “好,那就先挂了。”

  “嗯。”

  挂断电话,李少天从她手里夺过手机,又在她额头裹着纱布的伤口上狠狠按了一下。

  李小雨疼得眼泪掉下来,捂着嘴又不敢哭出声,怕惹来更大的报复。

  她疼得身体直哆嗦。

  “你不按我说得来,我就把你的照片发到网上去!然后打印出来贴满你们学校所有的墙。”

  威胁完,李少天就大摇大摆推开病房的门离开。

  村长在路边打电话,看着黎迩提着两大袋水果,匆忙交代几句就挂断手头的电话,过来从她手里接过沉重的塑料袋。

  俩人一起去卫生所,在门口,远远就看到三五成群的男生围成一团不知道在干什么。

  走近一点,黎迩才认出来被簇拥着的那个男生是李少天。

  说起来,黎迩和他还有点仇,当初他进少管所还有她和贺承洲的一份功劳。

  李少天之前在县城那片活动,偷电动和手机,后来县公安局响应国家政策,严抓严打,他躲风波就回了村里,结果在村里也不老实,每天都有学生不同程度受害,直到有一天,黎迩戒指丢了。

  可能是看她年纪小长得一副好欺负的样子,明目张胆挑衅一般把戒指给她看了,不要脸地说是他路上捡的。

  黎迩不知道怎么解决,正好那几天贺承洲过来陪她,她就直接告诉了贺承洲。

  贺承洲二话不说报了警。

  戒指将近百万,早够了立案金额,但李少天咬着没监控死不承认是偷,非说是捡的。

  这事就没有办法了,本以为只能当长个教训留个心眼了,但他行窃的事倒是意外被查出来了,因为是未成年,最后进少管所服刑了一年。

  本来是一年,但不知道为什么,上个礼拜就从里面出来了,满打满算也只待了十个月。

  随着距离一点点拉近,李少天也注意到了她,瞪了她一眼,伸脚猛地一踹,电动车一个压一个一整排都倾着倒了下去。

  他眼神不友善,又记恨着她,黎迩不想招惹他,只当没看见,略过他身边。

  同时,耳畔清晰地传进几句不堪入耳的咒骂声,带着那种根本没法听的肮脏词汇。

  黎迩不高兴瘪瘪嘴,身侧拳头握得紧紧的,心里也不甘地回骂了他几句。

  闻声,村长和她说了声抱歉,让她先进去,自己转头过去教训那几个人了。

  黎迩也不想多待,就先提溜着一袋上去了。

  上次,李少天也骂她了,但她被贺承洲紧紧捂着耳朵一点没听到,刚才她是听得一清二楚。

  这辈子都没人这么难听地骂过她,自己也是妈妈生出来的,那么难堪的词汇不知道他是怎么说得出口的。

  贺承洲正好下了飞机,给她回过来消息。

  本来不想哭的,但看着屏幕顶上弹出的名字,委屈被无限放大,眼泪瞬间汹涌而出。

  觉得单纯文字没有灵魂,她给贺承洲发了条语音诉苦。

  “老公,那个偷我戒指的贼你还记得吗,他居然提前出来了,刚才在医院门口碰到他了,他说我是婊.子,还用那种…”

  黎迩都有点说不下去,声音很小:“还用生殖器官骂我,很恶心。”

  听着黎迩明显的哭腔,贺承洲眉目凛冽下来,心里不是滋味,恨不得立马用超能力飞到她身边,给个安心的抱抱。

  指尖按下按住说话按键,沉声:“你先别招惹他,忍一忍,等我过去再成倍收拾他,去年没成年,今年总成年了吧,高低得给他整个罪名,让他进去蹲一蹲,他爸妈治不了他,我治他。”

  “嗯。”

  黎迩心里暖烘烘的。

  她点点头,抹掉眼角的泪花,问他:“你是刚下飞机吗?”

  “对,现在准备去酒店,你呢?”

  “我买了水果,刚进了卫生所的门,准备上楼。”

  贺承洲说:“我下午要练着讲讲课,过一遍流程,还有点紧张呢,而且明天还全程在北城大学官博上网络直播。”

  “那你加油,你先忙叭,我已经到二楼了。”

  贺承洲吧唧了下嘴,响声清脆,顺着传声筒传至她耳边:“挂之前亲一个。”

  “么么。”

  说完,黎迩羞涩地收起手机,左顾右盼看了几眼,确保没人看到她。

  她敛起委屈,调整好情绪,笑着推门走进去。

  李小雨正靠在病床发呆,没听到他推门的声音,直到黎迩轻轻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

  她才回过神,勾唇笑了一下:“黎姐姐。”

  “你身体感觉怎么样了啊?”

  “好多了。”

  李小雨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手不安地抠动着。

  衣服袖子有点短,黎迩一眼就看到她手腕上的淤青,比脸上更严重,触目惊心。

  再仔细看,额头的纱布里渗出了点点血迹:“脑袋疼不疼呀?怎么渗血了,我去叫护士。”

  说完,黎迩推门赶紧跑出去。

  李小雨动了动唇,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底逐渐漫上一层晶莹的水光。

  黎迩把护士叫了过来,给她重新处理了下伤口。

  她喂李小雨吃了点水果,又陪她聊了很久的天。

  李小雨平时在班上就比较沉默寡言,这次来就更加死气沉沉,一点没有这个年龄段孩子该有的朝气。

  黎迩心里悄悄叹了声气。

  —

  叙利亚战损风的教师宿舍都住过,黎迩对住宿条件没那么严苛,安全然后干净点就好。

  她在镇上一家小旅馆住下,旅馆是村长家开的,他老婆在打理,特意把最干净敞亮的一间给她留了出来。

  怕打扰到贺承洲,她晚上简单洗漱过后就躺下了,脑子里一直回想着离开之前李小雨哭着向她提出的请求。

  她说她爷爷去世前给她留下一个很珍贵的玉坠,在逃跑时好像掉在山上了。

  她不敢一个人上去找,想让她陪她一起。

  黎迩有一点顾虑,问说能不能多叫几个人一起去时,李小雨沉默了一会,然后摇了摇头,小声说她现在害怕见到任何人,尤其是男性。

  她都这样说了,黎迩也不好再说什么。

  恰好李小雨又说记得大致位置,不费什么功夫,黎迩就先答应下来了。

  弹琴对贺承洲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但在那么多学生面前讲课这还是头一遭,难免有几分紧张。

  排演了一晚上,拿起手机一看,已经过了十二点。

  想着黎迩这会应该睡着了,他就只发了个晚安。

  —

  在这待过将近一年,虽然穷山恶水,但这儿的村民普遍素质还行。

  黎迩比较顾虑的是李少天那伙人,陪着李小雨走出卫生所门口时,她还是有点害怕,抿了抿唇,打商量说:“小雨,那咱们能不能叫几个女的一起啊?”

  李小雨咽了咽口水,正不知道怎么说时,一阵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

  黎迩和李小雨同时捂上了耳朵。

  黎迩皱眉看过去,地面留下两道显眼的轮胎印,两辆摩托车一共五个人朝出县城的方向走了。

  有男有女,而且不知道在欢呼什么。

  旁边有个小孩甚至被吓得钻在妈妈的怀里哇哇直哭。

  “有病。”

  黎迩顺着胸脯,骂了一句。

  不过,认出那是李少天,她悬着的心放下不少,警惕也少了几分。

  偏头见李小雨还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看了眼时间,也不想再浪费,牵起李小雨的手:“走吧,我们快去快回。”

  走几步发现扯不动,黎迩回头看过去,李小雨抿唇站在原地,一瞬不瞬盯着她。

  黎迩柔声笑笑:“小雨,你怎么了?”

  “黎姐姐。”

  李小雨下唇咬到泛白,眼泪滑落,摇了摇头,忽然拽着她往回走:“要不我们不去了。”

  黎迩觉得她情绪有点不太对劲,以为她是对山上有阴影,温柔摸摸她的脸颊,安慰道:“没关系,你不要害怕,有我陪着你。”

  黎迩一步步开导她:“既然是你爷爷的遗物,这对你而言就是最重要的东西。”

  目光瞥向无名指上的戒指,她轻轻勾了勾唇:“最重要的东西就要守护好,你说对吗?”

  李小雨“嗯”了声,低垂下脑袋。

  “走吧。”

  黎迩笑说:“我们得快点,趁现在天气还不热,那伙人又不在。”

  黎迩体质不好,贺承洲常常拉着她一起锻炼,提高抵抗力,李小雨虽然受了伤,但胜在年纪小,腿上也有力量。

  最近也没下什么雨,路也好走,四十分钟就到了山上。

  李小雨走在前面,带着她找位置,黎迩跟在后面。

  一直在往山顶上走,离村落也越远,黎迩心里有点犯嘀咕,怕伤害到她心灵,所以小心翼翼问她:“小雨,你那天到山顶来做什么的呀?”

  闻声,李小雨身侧的拳收了收,默了会,回头看向她:“我是来采景的。”

  她指了指不远处那棵树干粗壮的千年大榕树:“我想画它,想和第一次对比看有没有进步。”

  黎迩“噢”一声,轻轻笑了:“是这样啊。”

  她那会私底下在江雪和另一个男老师的陪同下来画过这棵千年古树。

  那次带了李小雨,最初还是她和她提议这儿有棵历史悠久的大榕树的。

  离树还有几米远的时候,黎迩就开始注意脚下。

  李小雨深深看她一眼,也低头寻找起来。

  黎迩蹲在地上,剥开每一处草丛,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李小雨余光早已瞥到人影,李少天躲在身后半人高的芦苇丛后面一直在催促她。

  她不是没看到,只是心里一直在纠结。

  为了自己的声誉,她真的要这么做吗。

  黎姐姐给了她这么多温暖,都是她很久很久没有感受过的。

  胸口闷着喘不过来气,看着黎迩没有丝毫防备的模样,李小雨攥紧的拳头在身侧微微抖动。

  下一秒,她快步朝黎迩跑过去,抓起她的手:“走,黎姐姐,快跑。”

  黎迩有点懵,还没反应过来时,李少天带着他三个同伙快步朝她们跑了过来。

  脑子有一瞬间是断片的,她来不及深入思考那么多,拉着李小雨赶紧朝远处跑。

  本能的求生欲让黎迩用足力气在跑,因为发现的及时,一开始还拉着一截距离。

  直到腰上传来一阵难忍的疼,李少天用弹弓拿石子打了她的腰。

  黎迩踉跄了一下,疼得哭出了声,脚上也不放松,但速度明显慢下来许多。

  又是一下,打到了她跟骨,黎迩直接站不稳,疼得跪了下来。

  李小雨赶紧扶她,看着那伙人越来越近的影子,着急地说:“黎姐姐,你快点起来。”

  黎迩疼得说不出话,额头涔涔直冒冷汗,用手推了推她:“你赶紧跑,记得报警。”

  她多少反应过来了,暂时计较不了那么多。

  一个人被困住总比两个人都困在这生机更大。

  几人的脸越来越清晰,李小雨哭着看了她一眼,迈步赶紧顺着小道跑远。

  李少天到她身边,扯起她头发。

  黎迩尖叫了一声,头发一阵发麻,眼睛对上一张满脸痘印的脸。

  “跑什么。”

  话落,狠狠一个巴掌落下来,半边娇嫩的脸迅速肿起。

  “报警啊,继续报警啊,来,把我抓起来,再把我送进去。”

  黎迩耳朵里嗡嗡一阵耳鸣声,眼前也一片昏黑,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黄毛立马跑着去追李小雨,李小雨被石头绊了一跤,就被同样拽着头发拖到了黎迩身边。

  李少天这股恶气憋了很久了,鞋尖带着满腔的怒气踹到黎迩腹部。

  黎迩痛苦地哼了一声。

  她捂着肚子,忍着剧痛:“我…可以和你们谈条件,我有钱。”

  “给我钱,然后反手把我送进去?”

  李少天冷笑了一声,眉眼间凶光毕露:“你的东西我可要不起了。”

  “还有你。”

  踢完她,转身李小雨也挨了一脚:“你是真连脸都不要了是吧?”

  “啊——”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再加上裸.照威胁,究竟还是个心里脆弱的孩子,李小雨痛哭出声。

  李少天蹲下,拽着她的头发,按着脑袋用力朝地上磕:“敢骗老子,你几个胆子,嗯?”

  “你们俩个也来,打不死你。”李少天招呼另外两个人一起踢打李小雨。

  黎迩想阻止,但她连自己都顾不上,疼得说不出话。

  趁着几人分心,她忍着剧痛摸向胯边的包里,从里面拿出手机。

  她给贺承洲发了条空白短信,这是支教时约定好的危险信号。

  发完短信,她立马又拨通了110,静音后,把手机翻扣回包里。

  身上脸上都已经疼到不行,像是有人在她躯壳里面敲鼓。

  黎迩一边喊着“好疼啊,救命”,一边把无名指上的戒指摘下藏到裤兜里,用颤抖的指尖抵到兜里最深处。

  天旋地转,脑袋被磕了几下,李小雨脑下冒出一大片血水,没了动静。

  “天哥,天哥。”

  黄毛立马阻止还在暴怒中的李少天:“血,血,流血了。”

  李少天脸上出现一抹慌张神色,蹲身探了探李小雨的鼻息。

  “还有气。”

  几人明显慌张起来,不知所措互相对视着。

  黎迩蜷起身子,怕他们再踹过来,双手呈保护姿势捂着肚子,合身的刺绣针织衫被搓起,白得亮眼的纤细腰身露出来。

  然而,几人也没心思看。

  黎迩抓紧时间,立马说:“你们年龄都还小,人生路还有很长,一笔钱够你们花一辈子,我老公家…是南城贺家,我继父是程…程氏集团现任掌权人,你…你…你可以去网上搜,我最好的朋友是江家独女,他们都很有钱,能保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黎迩示弱,已经虚弱到快要发不出声音:“我向你…保…保证不会报警,命总比钱重要,这个道理我知道。”

  闻言,李少天看向她,摸着下巴,脑子里在盘算这件事的可行性。

  黄毛提议:“天哥,要不咱干票大的,把她绑起来,要点钱?”

  另一个狗腿子显然胆子不足,咽了下口水:“这…这不就是绑架和敲诈勒索?”

  黄毛在他后脖颈拍了一掌:“你以为今天把她放走了,你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李少天看了他一眼,觉得黄毛说的也对。

  他上次见过贺承洲,身上与生俱来的优越贵气,一看就不是出身普通家庭。

  他而且当时还给村里捐了很多物资,黎迩大概率没撒谎。

  李少天暂且想不到最优的解决办法,不过也没胆子杀人:“走,先把人藏起来,再慢慢商量,这儿太晃眼。”

  “那这个一会死了怎么办?”黄毛指了指李小雨。

  李少天有点暴躁,刚才下手太狠了,落得这个不上不下的局面:“哪那么容易死,一起先带走。”

  撑着说完那几句话,黎迩已经疼得几乎昏厥,李少天粗鲁地揪住她后衣领,包里的手机滑出一截,看到屏幕上露出的【110】三个数字。

  李少天操了一声:“这女的他妈报警了。”

  他挂断电话,上面显示已经接通了五分零三秒。

  李少天迅速捋清思路,踢了踢李小雨:“这个直接扔这,残了总比死了好,真有事,也能少坐几年,让她们去救。”

  “这个,你们和我一起藏到我家地窖里去,然后找个地方躲起来,给她老公发条短信让打钱,那男的贼几把有钱,把这女的当祖宗一样。”

  黄毛明白到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尽管内心很慌张还是照做。

  另一个狗腿子浑身都在颤抖,摇了摇头,不敢再继续下去了,这已经是犯罪了。

  “你他妈的。”

  李少天踹了他一脚:“我告诉你,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少他妈废话。”

  “一会警察就来了,赶紧走。”

  李小雨被扔在那,他们几个把黎迩的手机扔到了草丛里,背着完全昏迷的黎迩朝村子里走。

  —

  贺承洲到现在都心有余悸,他刚才上课时居然错了一个音。

  极其突兀明显,不是专业人都能听出来的严重程度。

  这是他二十三年演艺生涯中唯一一次失误。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刚才心里莫名紧缩了一下。

  打开手机,看到进了一条短信,内容显示为空白时。

  他还以为黎迩摁错了,没在意,刚打开微信准备和她说一声时,骤然想到什么,他慌忙退了出来,又看了一遍那条空白短信。

  猛地呼吸一窒。

  他打开定位看黎迩现在的位置,发现她在山上,位置几分钟一动不动,然后电话也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他在黎迩支教期间加了她周围所有人的联系方式,立马给村长打了个电话,让他报警,上山找黎迩,说出事了。

  话还没说完,贺承洲在电话那头就已经听到了警车的鸣笛声。

  贺承洲叫了辆车去机场,去禾城的飞机还有一个半小时才起飞。

  “我老婆先拜托您了,我得三个小时才能到,谢谢谢谢。”

  贺承洲声音打着颤,喉咙发涩,尽量保持镇静在沟通。

  村长怔了几秒缓过来,立马和贺承洲说:“我去找,我带警察,然后发动全体村民去找。”

  电话才挂断,一个穿制服的男警就走了进来。

  他们不熟悉这片区域,进村委会简短说了下情况,想让人协助。

  村长立马招呼一边的支书发广播让所有人去找,然后自己亲自跟上了警车。

  联系方式和手机定位都是在支教期间,贺承洲为了保障她安全的手段。

  十个月都平安过来了,没想到用到了这个时候。

  贺承洲脸色惨白,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大抵是看他脸色不好,司机说了句什么,他也没太听清,整个人陷在巨大的恐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