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兄妹(1 / 1)

小公主她又娇又会钓 将欲晚 2778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24章 兄妹

  楚恒略带着宋善宁去了双陆楼, 宋彦成竟也在。

  宋善宁并不意外,从前楚恒略未离京之前,两人关系便不错,这会有来往也是理所应当。

  他们在二楼定一间雅间, 上菜的伙计认得宋善宁, 来上菜时还愣了一愣。

  宋善宁朝他眨了眨眼,伙计垂首敛目, 上了菜便退下。

  三人围坐在桌前, 宋彦成话最多, 先开口,“善善,看你脸色不好, 是不是路上晒着了?”

  楚恒略早有信传来, 宋彦成心知宋善宁这时心情不会多好, 故意避开不谈,只关心她的身体。

  宋善宁勾起一抹笑, “我没事。”

  她举杯朝向楚恒略,“这杯酒贺你凯旋, 今天上午我还听父皇夸赞你, 想必要升官了罢, 日后也算一片坦途了。”

  楚恒略亦端起酒杯,与她碰了一碰, “哪有那么容易。”

  宋善宁听出话里的不寻常, 忍不住挑眉,“怎么?发生了什么事?”

  宋彦成亦撂下酒杯看向他。

  楚恒略道:“无关公事, 不过家里闹腾罢了。”

  宋善宁了然, 晋国公府旁支四散, 兄弟妯娌之间的闲事剪不断理还乱,光是姑姑,楚恒略便有四个。

  楚恒略的父亲,也就是这一任的晋国公,身子不好,朝政都无心打理,更别说理清内宅之事。

  且早些年夫人去世之后,他一直没有续弦,无人帮衬。

  虽有皇帝庇佑,但今日的晋国公府到底不如从前,子侄也不大争气,全家的希望几乎全部寄托在楚恒略的身上。

  宋善宁几乎能想象到楚恒略被姑婆嫂子们围着,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他脑仁疼,她忍俊不禁,抿唇轻笑。

  宋彦成也打趣他,“你该是娶一位夫人,替你好好打理家事。”

  楚恒略今年已经二十有一,若不是外放三年,多半早已成亲。如今回京,定然也不缺爱慕之人。

  不想楚恒略却摇了摇头,高深莫测地抿一口茶,“不急。”

  听他这般语气,倒像是已经有了心仪的女子。

  毕竟是人家的私事,宋善宁心有分寸,不再开口。

  她给自己夹一筷子凉拌笋片,埋头细嚼。

  却没注意到对面的宋彦成挑一挑眉梢,看向楚恒略的视线意味深长。

  用过膳,宋善宁没有多待,先行告辞,宋彦成和楚恒略一道目送她离开。

  等到背影都瞧不见时,宋彦成拿手肘戳一戳楚恒略的胳膊,楚恒略总算挪回视线,睨着他,“干嘛?”

  宋彦成上下打量他,然后悠悠地问:“费劲心思暗示,人家却没懂,失落了?”

  楚恒略一愣,“你……”

  宋彦成率先往屋子里走,语气里掺杂着一股莫名的得意,“我是谁?这些年风云场上难道是白混的么?”

  楚恒略盯着他,“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宋彦成说:“三年前,你在城门等了她三个时辰,我当时就知道,你定然对善善有别的心思。”

  当时楚恒略离京赴任,启程的时辰都有定数,可他生生往后拖了三个时辰,冒着被皇帝降旨责罚的危险,也想等宋善宁来送自己。

  可最后日薄西山,她还是没来。

  想到这,楚恒略不免有些失落。

  宋彦成给他一个迟来的答案,“当日善善本来是要来给你送行的,可是皇后娘娘将她锁在寿云宫,她才没能出来。”

  楚恒略眸光一亮,“当真?”

  宋彦成点头。

  然而下一刻,楚恒略却又忍不住怀疑,“已经过去这么些年,你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些?”

  宋彦成回看过去,“你说呢?”

  楚恒略心情莫名有些复杂,他问:“为什么?”

  为什么帮他?

  宋彦成冷哼一声,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出的话也不甚客气,“虽然你也不是我心中的最佳人选,但总归比他们强。”

  楚恒略并不在意他语气中的嫌弃,皱眉问道,“还有谁?”

  宋彦成说:“你自己去查。”

  楚恒略定定地看了他半晌,抱拳拱手,“多谢你告诉我这些。”

  他离京数年,不可能对于京中的消息了如指掌,若非宋彦成有意提醒,他倒真的要忘了。

  宋善宁也已经快十七岁,是个可以指婚的大姑娘了。

  想到这,他没有再多待,再度拱了拱手,离开了。

  房间只剩下宋彦成一人,他将最后一杯酒水喝下,心里却想着,日后善善别怪他才好。

  善善身份实在特殊,京中堪配她的年轻公子并不多,钱兴为那渣滓是绝不能嫁的,谢谌那边,他倒也曾妥协过。

  可如今看来,那姓谢的身份实在太低,若真出了什么事,哪里护得住善善?

  还是楚恒略最好,家室出身不输于钱兴为,人也知根知底,和善善也称得上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了。

  -

  宋善宁从双陆楼离开之后,便径直进了宫,因为她知道,就算她先回公主府,也会被皇后传召。

  果不其然,路上正好看见皇后宫里的小太监,他看见宋善宁一愣,悄悄透露了句,“娘娘心情不大好,殿下小心。”

  宋善宁早有预料,并不惧,她走进寿云宫,果然见皇后和太子一并坐在小榻上。

  宋善宁恭敬行礼,“母后。”

  林皇后抬眼瞧她,凤目之中填满了怒气,“跪下。”

  宋善宁上前两步,跪在冰凉的地板上。

  她这厢一跪下,宋彦文便有些不自在,想要站起身来,却被林皇后按住肩膀,拉在自己怀里揽着。

  宋善宁的眼风从这母子俩亲密的姿态上扫过,然后淡淡垂下。

  林皇后怒道:“本宫是教你去给文儿撑腰,省得他在窦承那里受欺负,你却为何偏帮着外人?”

  上来便是质问,宋善宁这一日下来实在是烦的不得了,她没有力气再装什么母慈子孝,淡淡地反问:“母后当真只想让我将文儿带回来么?”

  林皇后一愣。

  宋善宁说:“今天天气这般热,就算是寻常人家的孩子也不会在这种时候习武,您却偏偏让彦文这时候去窦府,又命我去看。是想看他大汗淋漓的样子,然后让我心软后悔么?”

  林皇后被猜中心思,一旁宋彦文的脸色亦是一阵红一阵白。

  宋善宁忍不住嘲讽,“只可惜彦文娇生惯养这些年,做不来戏,我到的时候,他正在高台上享福,胳膊上也不过一点擦伤。”

  林皇后不悦她这态度,“那是你亲弟弟,你怎么能这么说他?”

  宋善宁说:“母后,您当真不觉得,彦文过于娇惯了么?”

  她也不避着宋彦文,直接了当道:“窦承是父皇的亲信宠臣,就算彦文是太子,也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到人家府上去胡闹,更遑论还刺伤了窦将军的爱徒,这不该是一个储君做的事。”

  她自问已经足够讲理,这一番话也算是诚恳真挚。

  不想林皇后全然忽略,只听到一句话,“爱徒?窦承有徒弟?”

  宋善宁不想理会。

  林皇后冷笑一声,涂了蔻丹的玉指握着茶杯,狠狠往桌上一撂,“怪不得他不愿教太子,原来是已经有了徒弟,当初本宫特意召他来问,他却隐而不答。”

  听到这话,宋善宁心里隐约有些奇怪的感觉,但并未多想。

  她对于林皇后这般纵容溺爱的态度实在无话可说,此时也不愿再多说半句话了。

  林皇后见女儿不再出声,冷哼一声,忍不住嘲讽,“别忘了,若非你弟弟,你这公主之位怎会这般稳当?”

  又是这套说辞,宋善宁只觉得心里已经麻木,林皇后一拳打在棉花上,看她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亦是怒火朝天,她摆摆手,眼不见为净一般,吩咐她退下。

  宋善宁转身便走,没有半分犹豫。

  等她走后,林皇后才拧眉看向一旁的宋彦文,“文儿,那窦承的徒弟是怎么回事?”

  想必就是那义子,宋彦文将白日里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林皇后仔细听完,吩咐釉心,“命人好好查查他,我倒要看看,这人有什么本事,能唬得窦承宁肯得罪太子,也要悉心护佑教导。”

  -

  将宋善宁送出府之后,谢谌回房休息了半个时辰,然后便想着到前厅陪织锦多说说话,毕竟上午刚与太子发生冲突,窦承定然进宫面圣了。

  可没想到,他踏进两人住的润香阁时,窦承竟也在,夫妻两人正背对着窗子说话,没注意到谢谌的脚步声。

  谢谌不欲惊动他们,吩咐婢女不必通传,自己放轻了脚步,踏上回廊。

  卧房的窗子半开,一点交谈声顺风吹过,只言片语落进耳中,谢谌忽的顿在原地。

  是织锦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担忧,“将军,今日,您会不会有些太明显?无郁会不会起疑?”

  窦承倚在榻上,揉了揉眉心,长叹道:“唉,确是我有些鲁莽了,可我实在见不得他,他……”

  后半句语调蓦地放轻,谢谌凑近一些,才勉强听清——

  “我实在见不得,他给太子下跪。”

  这句话里的他,明显就是谢谌自己。

  为何不能让他给太子下跪?

  那一瞬间,谢谌想到窦承那一片模糊的掌心,他当时还奇怪,不知是如何刮伤的。

  如此想来,莫非是因为他给太子下跪行礼,窦承强忍之下,自己握剑太过用力,才将掌心挂了个血肉模糊。

  从前的一些疑点仿佛也有了答案。

  可谢谌无法相信自己的猜测,他不再犹豫,三两步走到窗前,将原本只露一个小缝隙的窗子整个推开。

  他心底满腹疑惑,不想再藏,也不想在胡乱猜测。

  “无郁?你,你怎么来了?”

  在窦承和织锦的一片慌乱中,他问出口,“师父,我为何不能给太子下跪?”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两更,在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