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出了异常,完全可以直接灭杀姜丰年了事,但她没有,反而顺着他的意迈进陷阱,为的就是给她上这一课。
灵玉感激:“我知道了,屠师姐。”其实她到了这里,就知道姜丰年在骗人,这阵法并不是很高深,能阻隔神识,却阻隔不了她的灵网,阵法中并无妖修,姜丰年的话自然是假的。
“为什么会这样?我这阵法,怎么会这么容易被破……”姜丰年喃喃自语,到现在还不敢相信。
屠秋容笑了起来:“小兄弟,同是筑基,也不能一概而论。我可不是那些刚筑基的小家伙们,活得久了,难免懂得多些。这阵法……呵,不过如此。”她相貌不过三十,可实际年龄已经过百。
“为什么?”灵玉跨前一步,盯着姜丰年,“已经落到这样的境地了,为什么还要算计,而不是互相帮助?”
这句话,刚才他行骗之时曾经说过,如今被灵玉拿来反问。
姜丰年却无半点悔恨之色,露出嘲弄的笑:“这位道友,别说得这么好听,如今白鹿庵毁了,那些元婴、结丹前辈们不知道在哪,我们被困在战场之中,不时有妖修扫荡,要怎么活下去?你不会真以为我们团结一致,就可以支撑下去吧?恰恰相反,规模越大,越容易被妖修盯上。假如只有一人,又有充足的物资,便可以长久地躲下去,直到援兵到来……”
“……”灵玉轻轻摇头,“一人力有不逮,怎么会人越少越容易活?我们聚在一起,群策群力,想办法联系上前辈修士,报到其他营地,说不定……”
“别这么天真了!群策群力,你真的觉得,大家聚在一起,就能齐心协力?”
“当然!若不是如此,怎么会有四大营地?恐怕妖修的足迹已经踏遍陵苍了!”
“那是因为有各大宗门组织,实力压制!”姜丰年冷漠地道,“难道你没现,被派去危险之地的,多半是散修、不得意的宗门弟子?各大宗门尚且如此,就算我们这些幸存修士聚到一起,必然也需要领,到时候,领为了自己的利益,一样会牺牲别人,我可不愿意当别人活命的踏脚石!”
“所以你宁愿在这里当老鼠,等待所谓的救援?!”
灵玉大声质问,姜丰年却只是轻蔑一笑,不再作答。
“好了,程师妹,你没办法说服所有人,不要激动。”屠秋容仍是平淡的语气,微笑着劝阻她。
灵玉深吸一口气,扭头走人:“算了,随便他。”
看着她离开,屠秋容转回头,冷淡地扫过姜丰年:“好了,你的任务完成了。”说着,拂尘一甩,尽管姜丰年及时用了防御符,仍然死在了屠秋容全力一击之下。
☆、172、自救
灵玉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屠秋容才出来,随手丢了几只乾坤袋给她:“这姜丰年有点本事,阵法里有几具尸体,想必就是被他骗来的人。”
“屠师姐,他人呢?”她低声问。
“杀了。”屠秋容轻描淡写地说。
“……”灵玉长叹一声。
看她情绪低落,屠秋容也不走了,在盘起的树根上坐了下来:“师妹,对自己动手的人,就要毫不留情地杀掉,你们剑修最是杀伐决断,应该比我更懂得这个道理。”
灵玉挨着她坐下,点点头:“我明白。”她心情不好,不是因为姜丰年的死。
“那你是在意他说的话?”
“……嗯。”灵玉迟疑了一下,“我在想,是不是我的想法真的太天真?”
屠秋容轻笑,用一种温柔母性的目光看着她:“你这样子,跟初来揽月峰时真不一样。”
“哦?”灵玉微微一怔,“哪里不一样?”
屠秋容露出回想的神情,沉吟道:“表面上很低调,目光却带着嚣张,整个人神采飞扬,有一种少年人特有的锐气,以及,自以为是。”
灵玉呆了一下:“啊?”
她这模样逗笑了屠秋容,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头:“这说明,你是个很自信的人,只是缺少磨砺。”
灵玉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原来我很嚣张啊?”她还以为自己很低调。你看,去值守房做事,八面玲珑谁也不得罪,到小剑池修炼,一去就被钱家乐下马威,还是吞下了那口气。她很嚣张吗?明明很识时务很能忍吧?
“你的嚣张在骨子里,这不是坏事。”屠秋容说,“别管这个,总之。同一个人的想法,在不同的时期会生改变。只要你活着,你曾经认定的事,都会被不停地推翻,你能够握住的,只有本心而已。”
“能够握住的……只有本心?”灵玉喃喃自语。
“不要因为别人一句话。就怀疑自己的想法是错的,很多时候,并不是对和错的问题,只是想法不同,观念不同。走的路不同而已。”
“……”灵玉迷惑地抬起头,“屠师姐,好复杂啊。”
屠秋容笑了。没有作答。
灵玉想了一会儿,又说:“可是,我觉得他说得好像也有道理。”
“嗯……”屠秋容沉吟了一下,问,“那我问个本质的问题,你为什么要救人?”
“这个……”灵玉有些答不上来,片刻后才道,“我没想太多。只是觉得,应该这么做。我们不久之前,还共同作战。难道不应该救吗?”
“那不就行了。”屠秋容一摊手,“你还是把他们当做战友,这就是你救人的原因。”
“呃……”灵玉觉得。自己并没有那么崇高的思想,只是习惯性地延续之前的做法。她不是无私之人,但在能力范围内,还是愿意伸出援手的。
“之前曾经听你说过下界的事,虽然你也遇到过坏人,可总体来说,氛围还是和平的。来到沧溟界之后,进入宗门,你周围的人都保有一份善心。所以你处事态度温和,愿意去相信周围的人。而那个姜丰年却不是如此,不知道他有着怎样的经历,想必环境与你大不相同,所以,一生变故,他第一时间考虑的是,自己如何生存下去。”屠秋容娓娓道来,不急不徐,“你们的观念不同,做法自然不同。我不好说谁对谁错,处事方法也没有谁对谁错,只有适不适合。我们能做的,就是保护自己的前提下,握住本心。”
看灵玉的表情,好像明白了,又好像还糊涂着,屠秋容就笑了:“别多想,总之,不要轻易被别人引动了情绪,根据情况,选择应对之法,没有对和错,只有适不适合。”
说着,她站了起来,恢复平日端肃的表情:“走了,我们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回到原来的地方,天色渐渐大亮,两人放弃继续搜寻,将还存活的修士带回余阳山安顿。
半日后,那些伤势较轻的醒了。
灵玉听到石屋里头有了动静,正打算进去看看,就见里面有人闯了出来。这是个筑基初期的青年,看服饰,应该是哪个小门派弟子。他跌跌撞撞地跑出石屋,看到灵玉和屠秋容坐在不远处,冲她们跑了过来。
两人刚站起来,就听这青年张口道:“我的乾坤袋呢?”语气不善。
灵玉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答,这青年拧着眉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