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1)

拯救的残疾反派黑化了 安安的猫 56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49章

  四月十五那天, 辛悦从傍晚起就等着傅执回来。

  她和他约好了今天要去洛园用晚餐。

  她提出这个请求的时候,傅执眼眸里的深沉叫她有一瞬间的慌乱。

  她强装淡定,等着傅执的回应。

  男人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目光讳莫如深, 良久, 他答应了。

  傅执答应了她,就一定会做到,这一点, 辛悦完全不担心。

  夜色渐深,别墅门外响起了汽车发动机轰鸣的声音。

  辛悦知道傅执回来了。

  她起身到玄关处去迎接他。

  外面小雨淅沥, 男人身上的风衣也沾了雨水, 他自然地脱下外套, 随手一递。

  指尖触碰到柔嫩的皮肤,男人侧过脸,抬眼望去。

  女人头发盘起,画了精致的淡妆,一身黑色长裙, 既典雅又柔美, 朝着他淡淡地笑。

  傅执手一顿,手指用了力, 那件脱下来的风衣依旧收在他手里。

  他换上鞋,抬脚往前走,“今天有点事,回来的晚了些,等我换身衣服就走。”

  话说完, 傅执停下脚步, 转过身看辛悦, 眼眸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抿了抿唇,道:“如果你觉得时间太晚,就在家里吃晚餐,过几天再去,如何?”

  辛悦迎上他的目光,坚定道:“不晚,我想和你一起去洛园,我们也好久没有单独吃过饭了。”

  男人收回目光,眼中闪过一丝淡寞,他继续往衣帽间走去,淡淡说道:“好。”

  辛悦在门口等他,心里始终不能平静。

  她为了这一天已经筹划了很久,纵使她知道这个计划不完美,有很多漏洞,但已经没有时间再去细化了。

  等了大约几分钟,衣帽间的门打开。

  男人穿着一件黑色衬衫,领口处解开了两颗扣子,不似工作时那般拘谨,却多了一丝松散的禁欲感。

  他跟印象里的傅执完全不一样了。

  那个阴郁瘦弱的少年已然长成了成熟稳重的男人。

  他迈着修长的腿,走过辛悦身边,只留下一句淡漠的话语:“走吧。”

  辛悦跟上他的脚步。

  男人腿很长,走路也快,辛悦跟上他并不容易。

  出乎意料的,傅执没有像以往那样放慢脚步等她。

  辛悦虽然心有疑虑,但还是没有深想。

  车子行驶在黑夜之中,驾驶座的男人始终一言不发,辛悦也没有出声打扰。

  她心里想着的都是即将要开展的计划。

  她在心里企盼着能一切顺利。

  到了洛园,服务员立刻上来迎接,路过前台的时候,辛悦看到了正在查账的洛诗。

  洛诗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抬头四目相对。

  洛诗红唇明艳,眼尾微扬,一抹笑意漾开。

  辛悦朝她点了点头,交换了只有她们两人知道的秘密。

  进入包厢落座后,傅执端起紫砂壶,倒了一杯茶递给辛悦。

  茶壶内是今年的新茶雨前龙井,最适合四月春季品用。玻璃幕墙外下着小雨,雨夜里灯光暗淡,雨丝飘散,树丛之间也起了淡淡的薄雾。

  这样的天气,最适宜品茶,时间都静止在这密意幽悰之中。

  紫砂茶杯触手温热,雨幕里带来的凉意也被一驱而散。

  辛悦木讷地品着茶,脑子里却纠结着借口离开找洛诗的事,完全没有品出茶的甘醇之味。

  她早已和洛诗约好,上第一道菜时,她会借机去洗手间见她,从她那里拿到迷药。

  那药,她也答应过洛诗,不会在洛园使用。

  见辛悦心不在焉,傅执凝眉问道:“想什么这么出神?”

  辛悦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一惊,手里的杯子摇晃,茶水便倾洒了出来。

  她慌忙抽出纸巾擦拭,说道:“没什么。”

  水擦净后,她尴尬攀扯着:“今天好像上菜挺慢的,可能比较忙吧。”

  等得越久,辛悦越是着急。

  她时不时侧过头偷瞄身旁的男人,见他拿着手机回消息,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便放松一些。

  等了大约十五分钟,服务员终于送来了第一道菜,是辛悦爱吃的清蒸鲈鱼。

  她并未拿起筷子,而是轻呼一口气,站起了身。

  黑色的连衣裙摆浮动,划出优美的弧度。

  她说:“傅执,我去一下洗手间。”

  傅执放下手机,双手交叠置于桌面上,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眸晦暗不清,叫人看不懂他的神色,他像极了正襟危坐的面试官,在考核着她这位应聘者。

  心跳忽地漏跳了一拍,她摈气凝神,等着男人的应允。

  或许是太过心虚,她甚至没反应过来她并不需要征求任何人的同意。

  可这一刻,她不见男人点头,脚就无法挪动。

  男人看着她,她也同样看着男人。

  四目相对,却没有想象中的电光火石,一切都趋于平静,像是暴风雨来临前夕。

  良久,她看到男人轻点下头。

  脚上的枷锁骤然被解开,她虚得就快要站不稳脚步。

  好不容易除了包厢,她直奔洗手间。

  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她看到了洛诗。

  洛诗并不像之前那般洒脱率性,眉宇之间多了一丝凛冽。

  她递给辛悦一颗胶囊。

  胶囊里面放的是迷药,遇水即化,不会留有一丝痕迹。

  足以骗过傅执。

  胶囊落在辛悦掌心时,似千金重。

  辛悦正要合掌,洛诗的手指便覆上,“你想清楚了吗?开弓没有回头箭,这次要是失败了…我也帮不了你。”

  辛悦攥紧了手心,压着嗓音道:“我明白,但我必须要做。过了今晚,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洛诗眼神一暗,并不赞同辛悦的话,她反驳道:“只有你的生活正常,那傅总呢,你有考虑过他吗?他等了你六年,人生又有多少个六年?”

  辛悦眼眸一转,避过洛诗的眼神。

  洛诗说的她又何尝不清楚。

  可是,她也没有办法。

  傅执只是小说里的人物,她不可能被困在这本小说里陪着他。

  她还有父母,亲人,朋友,那些才是真实的人。

  “洛姐,谢谢你帮我弄到了迷药,这份恩情我实在无法报答。”

  她即将要离开,注定只能欠着洛诗这份相助之情。

  洛诗只是轻轻一笑,眼中万种风情,“不急。”

  “时间不早了,你也快回去吧,拖太久,说不准会引起怀疑。”

  辛悦将胶囊小心收好,点了点头,“洛姐,谢谢。我先走了。”

  辛悦离开后,洛诗点了一根烟,靠着洗手台,袅袅青烟迷蒙了她的神情。

  ……

  辛悦回到包厢时,菜已经上齐了,傅执端正地坐着等她,并未动筷。

  落座后,她问道:“怎么不吃?”

  “等你。”男人淡淡道,听不出他语气里的喜怒。

  辛悦的心像是被羽毛轻轻拨弄,泛着浅浅的痒意。

  她拿起筷子,骨筷触手温热,手感极佳,夹了一块鲈鱼放进傅执的碗里,“尝尝,这里的鲈鱼最鲜嫩。”

  男人手指纤细,骨骼分明,就连拿筷子也极为优雅,他夹了一点碗里的鱼肉放入口中,嚼了几下道:“确实不错。你若是喜欢这里的菜,我就将厨师请回家里,也不必你常常往这边来。”

  拿着筷子的手停顿在半空中,辛悦唇角勾起,扯出一抹笑,“不用了,我就是嘴馋,想出来尝个新鲜。”

  她出门必有保镖跟随,当然不是为了保护她安全这么简单,最重要的是看住她,要让她的一举一动都掌控在他的手里。

  这一点,辛悦比谁都清楚。

  但她,并不责怪傅执偏激的行为。

  她理解傅执的行为,也明白他的心意,可是,她却无法回应。

  有些错误是一定要被修正的。

  而她和傅执的再次相遇,就是这种错误。

  “傅执,等下我们去看电影吧,最近有部不错的片子上映,我想去看看。”

  这是她计划里的第二步。

  同样是傅执不能拒绝的请求。

  男人慢条斯理地用餐,轻声应道:“好。”

  -

  离这里最近的影院在岚山酒店对面的商城,电影散场后已经是凌晨。

  顺其自然地,辛悦提出太困了,想直接去酒店睡一晚。

  这是她计划里的第三步。

  酒店,是她下药的最好场所。

  那里没有傅执的眼线,也没有人认识她,等傅执晕倒后,她就可以不受任何阻拦地离开。

  与上次不同,这次她是清醒地和他进入酒店。

  进入总统套房,经理便离开了,将空间留给他们两个人。

  门合上的那一刻,辛悦忽然开始紧张。

  她咬着牙,声音似蚊蝇:“傅执,你去洗漱吧。”

  这话说出口,她的脸便控制不住地泛红。

  这里是酒店,尽管住着最大的总统套房,但是孤男寡女共处一间,确实很难不让人遐想。

  尤其是她还催促着男人赶紧去洗漱。

  这话就好像她等不及了似的。

  身边的男人迈开了脚步,辛悦以为他是要去洗漱。

  刚松一口气,她便被男人抵在了墙上。

  瘦削的脊背贴紧了墙面,冰凉的触感席卷全身,她低垂着头不敢看他,心砰砰乱跳个不停。

  她慌乱道:“傅执,你…你要干什么?”

  男人带着凉意的指尖勾起女人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抬头看他,“让我陪你吃饭,看电影,现在又来住酒店,你想干什么呢?”

  男人眼底似笑非笑,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辛悦,等着她的回答。

  辛悦已是无路可逃,一狠心,她踮起脚尖,将自己的唇送了上去。

  男人的唇很薄,很凉,像是雪山里开出的莲花,凉到雅致。

  唇与唇之间的碰撞不过是蜻蜓点水。

  男人哪里甘心失去这样温润的触感,宽大的掌心抚上女人的乌发,将人往怀里带,吻得愈发用力,舌尖挑开女人紧闭的唇瓣,去勾.她湿.软的舌头。

  灼热的男性气息犹如一张细密的网,将她越收越紧,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她双手抵着男人紧实的胸膛,薄如纸张的黑色衬衣之下是纹理清晰的肌肉,滚烫的皮肤如同火山爆发喷涌而出的岩浆。

  她呜咽一声,浅浅的声音破碎不堪,唇齿相依之时被瞬间吞没。

  硕大的总统套房内静得如同一潭死水,唯有玄关处的两人火热,连空气都被引燃。

  男人的攻势愈发猛烈,让她节节败退,一吻结束,她瘫软在男人怀里,喘着气,眼尾染上一抹嫣红,娇媚得宛如五月盛开的芍药。

  男人温热的掌心揽上她的腰肢,一把将她横抱起来。

  失去重心的瞬间,她吓得搂住男人的脖子。

  事态犹如离弦的箭一般,脱离了掌控。

  辛悦挣扎着说道:“傅执,放我下来。”

  脱口而出的声音是她自己都意外的娇媚。

  男人并未将她抱到房间,而是在沙发处就将她放了下来。

  身体陷入到柔软的沙发,辛悦环抱双膝,将自己团了起来,像极了一只受惊的兔子。

  男人一只腿半跪在沙发上,俯身凑近,嗓音暗哑:“乖,别乱动。”

  温热的指尖划过女人的脸,掌心托起,他细细打量着女人媚到极致的容颜,拇指覆上被吻到泛红的唇,轻轻摩挲,眼神里透着说不出的暧昧。

  辛悦转过脸,避过他的视线。

  她没忘记自己的目的。

  藏着迷药的包在男人肆意亲吻她的时候,就被随意扔到了地上。

  她必须找个理由支开他,这样她才有机会可以下药。

  男人气息太过浓烈,叫她根本无力招架,她咬了咬唇,说道:“时间不早了,你先去洗漱。”

  这话听起来完全就像是在邀请对方,她都可以想象男人会联想到什么。

  她眼神慌乱,根本不敢看男人。

  傅执轻声一笑,“你确定吗?”

  豁出去了。

  辛悦咬着唇,点点头,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脸火热到滚烫。

  压迫感消失,她刚放松一下,抬眼就撞上了男人的目光。

  她还没反应过来,男人便压上来,轻啄了一下她的唇。

  浅尝辄止的吻,还未来得及反抗,男人便已离开。

  听到浴室的门被关上,辛悦拍了拍胸脯,从沙发上起身,她轻手轻脚走到玄关处,从包里拿出了洛诗交给她的胶囊。

  这里面,装着可以迷晕傅执的药。

  落地窗前的矮几上放着醒好的红酒,辛悦倒了两杯,一杯放了迷药。

  坐在窗前品酒,看着窗外霓虹闪烁,她却丝毫不能平静。

  辛悦是不喜欢喝酒的,酒精入口微涩,即便是在高级的酒,她也品不出上佳的口感。

  但今天,她觉得自己需要被酒精麻痹一下。

  短暂地忘记心里的不舍。

  酒杯已空,男人穿着松散的浴衣,带着氤氲的热气疾步走来。

  他坐在辛悦对面,纤长的睫毛上沾着水珠,眨眼的时候,水珠落在他俊美的脸上。

  衣襟半开,胸膛袒露,白皙的皮肤被暖橘色的灯光染上一层蜜色。

  辛悦放下手里的杯子,端起另一只掺了迷药的酒杯,递给傅执,“这酒不错,你尝尝。”

  她强装镇定,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男人的眼里带着一丝探试,但很快,他便接过酒杯。

  他手指纤长,生得极美,端着酒杯的时候说不出来的矜贵,简直像是在拍写真一般。

  辛悦突然意识到,她和傅执认识这么久了,却连一张合照都没有。

  她带不走照片,傅执也没必要留着照片怀念她。

  她希望傅执可以忘记她,重新开始新生活。

  目光落在男人手里的酒杯上,她看着杯子里的酒渐少,眼里也慢慢黯淡了下去。

  迷药的作用在发散,她知道,过不了多久,傅执就会失去意识,昏睡到第二天中午。

  男人的眼神渐渐迷蒙,辛悦接过他手里的酒杯,嘴角扯出一丝生涩的笑,“傅执,对不起。”

  男人应声倒了下去。

  辛悦拿了毛毯给他披上。

  房间里虽然开足了暖气,但她依旧不放心,怕他受凉。

  她力气小,没办法把他弄到床上,能做的也只有给他盖上毛毯。

  她留念地看了一眼男人的睡颜,而后敛去眼里的情绪,转过了身。

  一路顺利地到了医馆,她从包里拿出微型手电筒,照亮了门上那把厚重的锁。

  锁上又落了一层灰。

  钥匙就放在了别墅的玄关处,她随手就拿了过来。

  打开门,她迈步进去,扑簌的灰尘扬起,呛得她咳嗽了两声。

  医馆内的布局早已印刻在她的脑海中,她徇着记忆,走到了自己的房门前。

  晚间的雨早已停了,月亮也从云中露了出来,清冷地月光照亮了院子里的一片荒芜。

  进入房间,黯淡的手电筒灯光照出了大致轮空,隐约可见细密的蛛网。

  房间里的陈设和她离开的时候几乎没有区别,甚至连床单都还是她走之前铺的那一套。

  只是现在已然破败不堪,落满灰尘。

  荒废了六年的地方根本无法住人。

  但她也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收拾。

  将被子连同床单一起掀开,露出干净木纹床板,辛悦甚至都未纠结,就直接躺了上去。

  她能明显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在拉扯着她。

  意识渐渐模糊,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现实世界里自己房间的模样。

  摆满了书籍的架子,乳白色的衣柜,还有母亲选的飘纱窗帘,她甚至能感觉到窗帘外明媚的阳光。

  她努力想清醒过来,可是身体却像是被禁锢住了一般,牢牢将她困住。

  身体突然腾空,好像是有人将她从床板上抱了起来。

  那股拉扯她的力量瞬间消失。

  意识渐渐清明,光亮刺得她睁不开眼,身体随着抱着她的人走动而起伏。

  她知道,她还是没能回去。

  那药分明已经下足了量,也是她亲眼看着他喝下去的,怎么会失败……

  而原因无非是两个。

  一是药有问题。

  二是他根本没有吃下那药。

  如果药有问题,傅执不会这么快就找到这里来。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根本没有喝那杯红酒,他知道她所有的计划。

  一切都是迷惑她,让她放松警惕的障眼法。

  可是为什么呢?如果他早就知道她会离开,为什么还要放纵她做这一切。

  光亮消失,她被男人放在了车后座。

  耳畔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回别墅。”

  她听出了男人语气里的愠怒。

  辛悦没有睁眼,她知道就算和他争执,亦或是逼迫他放她回去,也都是不会成功的。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大约半个小时,她听到了车门打开的声音。

  紧接着,她被抱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她下意识的一慌,差点就要抓紧男人的肩膀来稳定自己,但她强行压制住了。

  她需要足够的时间来思考对策,至少今天晚上,她想逃避过去。

  上一次她逃离被抓,傅执差点失控,这一次,她不知道傅执会怎样,或许会比上一次更加失控。

  躺在床上的那一刻,她的心不由自主地乱跳,他甚至能听见自己心脏跳动地声音。

  那声音越来越快,像是战锤击鼓,昭示着一场残忍血腥的战役即将到来。

  “打算装睡到什么时候?”男人的语气阴沉,仿佛黑云压城。

  辛悦睫毛微颤,心乱如麻。

  她没有出声,也没有睁眼,全当没有听见男人的话。

  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直到浓烈的男性气息压来,辛悦才慌忙转过身,躲避过去。

  男人坐在床边,单手撑着床,身子半倾,他眼神凌厉地看着辛悦,像一把刚开刃的刀,锋利无比。

  即便是背对着男人,辛悦依旧感觉到了身后那道阴翳的目光。

  手指抓着床单,似乎是想给自己一点支撑的力量,良久,她开口道:“你知道我想回去,这次不行还有下次,我一定要回去。”

  她直接了当地说了出来,没有丝毫隐瞒。

  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了。

  傅执将医馆封存,不许她回医馆,这些都昭示着他早都明白了一切。

  他知道她会在医馆里消失,所以千方百计阻拦她。

  “为什么?”空荡的房间里,男人的声音暗哑到凄凉。

  “因为那里有我的家,有我的父母,有我的亲人,有我的朋友。”她咬着唇,声音脱口时都泛着颤音,可却是无比的坚定。

  “那我呢?你想到了每一个人,却唯独没有想到我。”傅执眼底发红,似是要泣血般,他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低声质问。

  他以为辛悦是喜欢他的,他分明能感觉得到她的爱意。

  就在几个小时前,他们在酒店,辛悦主动吻了他,他那时候以为辛悦会放弃离开,为他留下。

  那一刻,他贫瘠的心开满了鲜花。

  他以为他们从此会在一起,永不分开。

  当辛悦递给他那杯红酒的时候,即便知道那酒里放了药,他依然毫不犹豫地抿了一口。

  直到最后,他都企盼着辛悦会在意他一点,放弃离开。

  可是他错了。

  她从不会为他停留。

  辛悦转过身,对上男人那一双猩红的眼睛,募地,心尖一阵刺痛。

  她藏下心里的疼,低声请求:“傅执,你放我离开吧。”

  男人的目光越来越冷,似是结了霜寒的冰河,他笑了一声,声音里满是凄凉和痛苦:“是你将我从深渊救出,也是你亲手推我入地狱,辛悦,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他宁愿从未遇见过她,也好过现在眼睁睁地要看着她离开。

  如果没有见过光明,他就永远不会渴望,更不会妄想要将这束光留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