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 / 1)

小侯爷鉴到霸王花后 枸杞黑乌龙 4636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32章

  一直到马车走出去很远, 蒋云若才清了清嗓子,“没关系,我是要送他个大美人, 又不是要害他, 是个郎君都不会拒绝吧?”

  莹纤下意识反驳, “可若徐小侯真的喜欢男子呢?”

  莹纤平日里总往外头跑,八卦听了不少。

  因为徐孟戈宣和四年都二十一了还没成亲,关于他有龙阳之癖的流言怎么都压不住。

  说的人多了, 莹纤不免就有些信了。

  她才十四,按理说也不太懂内情, 只是在琳琅阁自卖自身的时候偶尔听过, 有些男子就是不喜欢小娘子, 那是碰一碰都恶心的。

  怎么个不喜欢法莹纤不知道,但她知道阴阳调和意味着解药只能是女子,万一徐世子……那多委屈人家呀。

  反正看脸协会的狼女直白觉得,这样不合适。

  蒋云若眼神往马车外头飘,“那不是正好?即便他不接受解药, 大不了以后就担当小娘子的角色, 也不会白费了他那张好脸。”

  绝美零号了解一下?

  莹纤被噎得没话可说,她总觉得有哪儿不大对, 但又不知道哪儿不对。

  只有回到府里就苦着脸开始发愁的蒋云若清楚,能不能和行不行完全是两码事。

  且不说徐孟戈是断袖的可能性有多大,他都愿意娶新妇了,先收用个通房也没啥……吧?

  但问题是这事若是变成了不得不去做,连洞房花烛都被人算计了, 她觉得徐孟戈肯定百分百要弄死她。

  更别说还有那黄云香梨木。

  更更别说她还要想法子给承王府脱罪。

  她觉得, 原谅的次数好像不够用了呢。

  蒋云若苦思冥想, 第二日去女学前吩咐知书,“你替我收拾些春装……和夏装出来,过段时日我要出门一趟。”

  知书温顺应下,只有些好奇,“主子要去哪儿?需不需要奴再准备些别的?”

  “嗯……就可能是水多的地方,你看着收拾。”蒋云若没理会莹纤发亮的眼神,淡定吩咐道。

  一直等去暖阁的路上,周围没人时,莹纤才激动问出口,“主子,您终于打算出京巡视啦?”

  “嗯。”蒋云若点头。

  莹纤小巴掌一拍,猛点着脑袋快速道,“要我说,主子您早该出行了呀!宣京如今很是安稳,但只怕其他各道的情形与宣京不同,咱们出京,恰好您也能顺便为甲组坐镇。”

  蒋云若赞,“有道理,你聪明了。”

  莹纤被夸了刚要得意,随即顿住,“不对呀,你今日怎的这样好说话?”

  她眯眯眼,“主子你不是为了躲谁吧?”比如某位俊美小侯爷?

  蒋云若微笑不语。

  三十六计,跑为上计。

  虽然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但怒火总能在时间流逝和利益得失的冲击下慢慢减少,到时候她再给徐孟戈些优惠,齐活儿。

  正巧过了龙抬头她就出了头一年孝期,只要不行婚娶生育之事,到外头散散心也能说得过去。

  她可以先将梨木的线索给徐孟戈,反正宣京家中有黄云香梨木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够徐孟戈查一阵子的了。

  即便是查到云氏不妥,到时候她特意做旧的飞罩也安置好了,没人能发现不对。

  本来离欢他们就是想要自己无瑕去找麻烦,并不是真的想让蒋蘅爷仨死。

  然后她离京前几日将清信娘给徐孟戈送过去,附赠承王府事件解决后的隐患给他,足够以后对大千岁清算时,能给大千岁定罪的。

  要是这样徐孟戈还要生气,反正天高皇帝远,他找不着人,也只能扎脖儿。

  越想蒋云若越觉得自己这法子好,到了暖阁里,蒋云若唇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蒋云姣又贱兮兮地凑了过来,今日她特别热情,说话也不阴阳怪气了。

  “我算着时日,过了龙抬头后第三天二叔母就去世一年了吧?”

  蒋云若摁了一声,等着蒋云姣继续。

  她这位四堂妹果然没让她失望。

  蒋云姣拍拍手状似体贴道,“怪道我前几日听母亲与祖母说起要给二叔寻填房的事儿,二叔出了杖期,也是时候为西院迎个主母进来啦,否则三堂姐你和宇哥儿也没个人照顾。”

  蒋云若愣了下,心里一动,赞叹蒋云姣这茬找的好。

  出去散心,总得有能让家里人放手的理由呀!

  心中郁结,不愿意阻挡父亲寻找第二春,真真是个极好的借口。

  她愣完后立刻狠狠掐自己一把,恰到好处晃了晃身子,脸上先是红,随即越来越苍白,“你,你说什么?”

  “三堂姐你可别糊涂了,虽然二叔母和二叔曾伉俪情深,但总不能叫二叔为二叔母守一辈子不是?咱们梁庆伯府总要娶个二夫人进来,等你出了孝期才能有人给你张罗亲事,置办嫁妆,也为宇哥儿选媳妇呀。”

  蒋云姣笑得特别灿烂,尤其是看着蒋云若备受打击的模样,别提多痛快了。

  “母亲和祖母的眼光极好,过去二房不成样子,这次祖母定会为二叔挑个规矩体面的女郎君娶进门,你和宇哥儿也能多几个兄弟姐妹,不用这么孤单了。”

  从外头进来的蒋云晴利落补上一剑,“云姣说的是,这阵子你倒是没白跟先生学,对自家姐妹就该这样体贴。”

  蒋云若心里狂给姐妹俩刷666,手上帕子却是捏的死紧,一声不吭恍惚着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直到下学都再未吭声。

  蒋云晴姐妹俩像是盛夏喝了冰饮子一样舒坦,哪怕是下了学,出门后也不忘继续‘体贴’蒋云若,你一言我一语狠狠关切堂姐/妹一番。

  女学和家中儿郎的学堂就隔着一座大插屏,同样是下学时候,蒋云晴姐妹的话不免就传到了家中兄弟耳中。

  大房的子弟倒是没多想,蒋鸿宇却瞪大了眼睛,漂亮的小脸儿刷就白了,那震惊模样比蒋云若还真切。

  好在他也要面子,一直到进了西院,看见蒋蘅才汪得一声哭出来,“阿爹,你要变后爹了吗?我好可怜啊!”

  蒋蘅:“……”

  蒋云若:“……”

  “阿爹对你不够好?”蒋蘅手里还拿着友人送来的帖子,他出了杖期后也得外出应酬,不为仕途,只是友情也需要维持。

  蒋鸿宇看见他手里的帖子,哭得更难过,“阿爹你是要出去相看新妇了吗?呜呜呜……等你与继母生许多孩子,哪儿还能记得还有我和阿姐啊!呜呜呜……”

  蒋蘅沉默了会儿,面无表情用帖子敲蒋鸿宇,“谁跟你说阿爹要续娶了?是不是下人嚼舌头?”

  “这还真不是,是云晴姐和云姣说的。”蒋云若接话,搂着蒋鸿宇的脖颈儿将他拉到身前,笑眯眯看着父亲,“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父亲如今不过三十出头,再娶新妇也是应该,否则阿娘在地底下也不会放心的。”

  蒋蘅:“……”你阿娘就算在地底下,要是知道我娶新妇,也能气得爬上来掐死我。

  更别说人没死。

  他满脸凛然,“你们放心,我绝不……”

  “阿爹!”在蒋鸿宇期盼着父亲的保证时,蒋云若赶紧打断蒋蘅的话,“儿觉得您相看一番也无妨,一来安祖母和大伯父大伯母的心,二来也能让某些人看看您不是放不下。”

  她意味深长看着父亲,“您愿不愿意娶,随您的心意,但还是别在外头直接拒绝的好。”

  蒋蘅脸色微变,第一个理由他清楚很有道理,第二个理由……女儿这是提醒他,要让某个离开的人吃醋?

  可人是他主动放走的,就算吃醋又有何用,两个人都已经不可能了,蒋蘅眼神中闪过黯然。

  光蒋蘅一个人难过,蒋云若勉强还能顶得住,可被父子二人如出一辙的狗狗眼可怜巴巴盯着,蒋云若实在是有些心疼。

  其实一家子基本上都知道,云氏肯定没死,但是不管有再多理由都是被抛弃,记得越深的人,伤得越深。

  她叹了口气,安慰父亲,“本来我不想说,但阿娘既然……离开了,那也是天意,父亲总该看开些。女儿如此劝您,不是劝您往前看,这也算是为阿娘做些事了,她嫁进梁庆伯府这么多年,总留下许多‘回忆’是不是?”

  听女儿着重在回忆二字上,蒋蘅心中猛地跳了下子,三娘是说有人在查鸢娘?

  他瞬间支棱起来了,“三娘放心,阿爹知道该怎么做。”

  蒋鸿宇傻眼了,阿爹这还是要奔着后爹的路子走?

  蒋云若看出来了,蒋蘅和云氏感情很深,他是不会放下的。

  一听说云氏可能有被发现的危险,他就立刻没了顾虑,也能证明当初让云氏离开,有多痛苦。

  她拉着蒋鸿宇到了自己院子里,“你别拦着阿爹,若是阿爹一味为母亲守节,传出去祖母不会高兴,旁人越羡慕阿娘,越是会诋毁她。”

  “可阿娘她……”蒋鸿宇急了。

  蒋云若打断他的话,“不要再提阿娘了,那会伤阿爹的心,阿爹可不会伤我们的心。”

  蒋鸿宇愣了下,已经十一的他已经隐约懂了些什么,难过地低下头不吭声了。

  蒋云若摸着他脑袋,“再说这是好事儿呀,父亲要相看,咱们身份尴尬,难过是理所当然的吧?那难过时,一起出去游山玩水两年,等过了孝期再回京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她像个狼外婆一样凑在蒋鸿宇耳边,“想想看,不用早起晚归的读书,不用被祖母大伯父大伯母约束,走遍大宣各处,品味天下美食,还不带阿爹……”

  她越说,蒋鸿宇眼神越亮。

  等她说完,蒋鸿宇利落擦了擦眼泪,扭头就跑。

  莹纤吓了一跳,“诶,四郎这是急着干嘛去啊?”

  蒋云若微笑:“当然是尽孝。”

  蒋鸿宇蹬蹬蹬跑到蒋蘅书房里,蒋蘅被勾起伤心往事,正准备缅怀爱妻呢,抬起头就见儿子小脸放着光进来了。

  “阿爹!我想明白了!你娶吧!要是娶妻慢的话,先纳几房妾室也使得呀!”

  蒋蘅:“……”

  没一会儿,书房内传出凄惨的喊叫声,吓得在地里播种的下人们一个哆嗦。

  及至三月末,又是一年春暖花开季,各府办宴会的兴致又起来了。

  宣京待嫁的小娘子们熟练的进入了期盼又焦虑的状态,谨威候府世子退婚快一年了,也该再寻新妇了吧?

  要是徐孟戈还是飞虎卫里一个不起眼的宿卫郎,估计冲着脸的人有,也不会太多。

  但因为飞虎卫已经不再是被禁卫嘲笑的跑腿的,已经光明正大成了圣人最器重的,地位水涨船高。

  而徐孟戈几次带人逮捕细作,宣京中的细作一时间风声鹤唳,小动作都少了许多,这些都被众人看在眼中。

  至于先前飞虎卫能被承王知道具体职责,那肯定是内部出了奸细。

  徐孟戈与晋杨一起筛查,很快就抓住了虞国的细作,那人竟然是十二奉裕郎之一。

  这便空出来个奉裕郎的位子。

  徐孟戈不管是暗地里的功劳,还是明面上的功绩都足够,宣和帝自然不吝提拔,大手一挥提他为飞虎卫的奉裕郎,官居从三品。

  谨威候执掌殿前司,世子乃飞虎卫的二把手,有眼睛的都能看得出,等将来徐孟戈接了父亲的爵位后,那定然是宣国的肱骨大臣。

  这还不冲等什么?

  嘴毒?那怕啥,大不了就是你说啥我都点头是是对对听你的呗。

  不懂人情世故?嗐,那不是还有世子夫人嘛,两口子就得互补,不然娶新妇回来干嘛使呢。

  如此在徐孟戈元宵宫宴上被赐封后,动了心思的人家又多起来,都快比得上他中探花那一年了。

  谁知谨威候府依然没什么动静,这可急坏了一众有想法的小娘子们。

  当然,不光她们急,陶乐郡主也急啊。

  “你都二十一了,再不娶新妇,都不用后宅那些不省心的传,你不正常的消息都能上宣京邸报了!”

  陶乐郡主还将晋国公夫人并着阿姐兵部尚书夫人都拉过来劝说。

  晋九紧跟着自家阿娘过来瞧热闹。

  一屋子的人都苦口婆心地劝徐孟戈。

  徐孟戈很有些头疼,“如今虞国细作频频在各地……”

  “你别跟我提那些细作!”陶乐郡主快要疯了,冲着徐孟戈怒喊,“难不成细作一日不除,你就一日不成亲?那你们飞虎卫干脆都出家当和尚去!”

  “就是就是。”晋榆点头。

  晋国公夫人赶紧敲边鼓,“你母亲说得对,你瞧我们家二郎不也在飞虎卫,也没耽搁娶新妇,如今嫡子都好几个了,你也要体谅你母亲想要抱孙子的心情嘛。”

  晋榆又点头,“就是就是。”

  徐孟戈叹了口气,他并不是不想成亲。

  身为男儿,虽然他对情涩没什么追求,可娶妻生子这种正常的事儿他并不排斥。

  只是进来曦国细作被逮捕后,供出了许多内情,尤其是与虞国有关的,好些事儿都是虞国在其中搅合。

  他总觉得虞国在下一盘大棋,若是不集中精力先将这些事情查清楚,万一闹腾起来……国不稳哪儿还有成家的事儿呢。

  但看着陶乐郡主抹眼泪,姨母在一旁边安慰边瞪他,徐孟戈这话也说不出口。

  晋榆还在这里捣乱,气得徐孟戈直接将他拉下水。

  “伯母说的是,是谨同思虑不周,让母亲和姨母担忧了,说起来九郎也是时候该选新妇了吧?”徐孟戈低下头语气恭敬,“不若请阿娘和伯母在咱们府里多办几场赏花宴,将合适的小娘子们请过来。”

  陶乐郡主大喜,“我儿此话当真?”

  晋榆大惊失色,“我才十七,还未及冠,作甚要现在娶妻?”

  晋国公夫人若有所思,“你二哥也是十七娶了新妇,不小了,我看行。”

  晋榆幽怨看着徐孟戈:“……”不是,他还没玩儿够呢!

  徐孟戈不看他,“只是谨同事务繁忙,怕是不能每回都在府里,到时候只怕要劳烦各位长辈为我们挑选了。”

  赏花宴即便是办,也不可能天天办,搞得跟选妃一样那是等着宫里头训斥呢。

  “应当的,应当的。”喜乐郡主也高兴的很,正好她们家六郎也到了年纪,到时候她们三个准家婆可以一起相看新妇。

  徐孟戈心里松了口气,如此一来,只要他说没看中,隔一阵子才能办一次宴会,怎么也能拖一段时日。

  到时候该查的事儿也该查清楚了,起码是有所准备,定下个新妇也没什么。

  陶乐郡主几人喜笑颜开,晋杨的苦瓜脸是没人理的,徐孟戈脸上也挂上了游刃有余的笑。

  只是他不清楚,他想的是不能每回都在,就是不出现。

  可对长辈们来说,不能每回都在,是偶尔不出现。

  等到过完清明节后,徐孟戈再要出府,却被母亲身边的武婢执杖拦下时,头都大了。

  领头的靳嬷嬷笑得特别温和,“世子,既然是您请夫人为您操持了,好歹您也念着夫人这阵子辛苦侍弄花园,还费心神选了合适的人家邀请过来,怎么着也得去园子里走上一走,您说是不是?”

  徐孟戈知道今日府里办赏花宴,这才要出门,闻言赶紧蹙眉,“嬷嬷见谅,我是真有要紧事儿——”

  靳嬷嬷特别善解人意,关切地打断徐孟戈的话,“世子说的是,可是圣人召唤?”

  徐孟戈并不敢拿圣人口谕撒谎,只能否认,“不是,但也是朝中大——”

  靳嬷嬷又打断他,甚至退后一步往武婢前一站,面无表情,“如此便好,事分轻重缓急,夫人专门请了晋二郎坐镇飞虎卫,天大的事儿也能支应一阵子,大家好不容易出宫一趟,召您过去说话呢,您总不好违抗懿旨吧?”

  有事儿禀报的徐为,一进门就先瞧见了那棍棒,目瞪口呆。

  好家伙,比他手腕儿还粗。

  这一瞬主仆二人心里头的想法差不多,你亲娘还是你亲娘!

  作者有话说:

  哈哈哈,下一章上文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