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1 / 1)

炙光 丸九 2658 汉字|0 英文 字 3个月前

第54章

  尤枝整理了下衣服, 把头发拨到耳后,开始收拾东西,“今天就到这吧。”

  迟尧死死盯着她的动作, 一声不吭。

  突然, 尤枝感觉一道黑影越拢越近,她抬起头看着那双漆黑的眼睛,“干什么?”

  迟尧的视线落在她的颈侧,眼皮抬起浅浅一个褶,“脖子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尤枝摸了摸脖子,有些刺痒刺痒的, 是昨晚在酒店里不知被什么小虫子咬了,差点被她挠破, 今天才稍微好一点。

  她还没开口, 一只干燥冰凉的手就突然握住了她的脖子, 指腹对着那块红印使劲揉搓, 越搓越用力,白皙的脖子很快红成一片。

  “疼!”

  尤枝往后缩。

  这人怕是要搓掉她一层皮。

  迟尧固着她的脖子不让动,眼睛冷的能掉冰碴, “他弄的?”

  尤枝服了。

  这个他,指骆燃?

  真以为人人都有给人留点什么的癖好?

  尤枝去掰迟尧的手, “我和骆燃没有你想的那种关系, 这他妈是……”

  话还没说完,她整个人就被“咚”一声摁在了身后的书架上, 后背硌得生疼。

  迟尧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偏过头埋进了她的颈弯, 衔住了她脖侧的一块肉, 发了狠地咬。

  没有情.欲, 像是野兽吃到嘴里的猎物,只有侵占和掠夺。

  尤枝疼的直吸气,使劲去抓他后脑勺的头发,没有用,一直感觉到皮肤被利齿刺穿,迟尧的嘴才从她的脖子上离开。

  他终于满意了,低笑一声,放开了对尤枝的禁锢。

  什么迟总,分明是狗总。

  尤枝抬手抹了抹湿热的咬痕,“我看你是有狂犬病吧?!”

  迟尧不为她言语所动,接她上一句的话,“那是哪种关系,能让你回来第一个就去见他。”

  “……”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第一个见的人是他?”

  尤枝抬起头,勾起狐疑的眼尾,“迟尧,你不会是在偷偷调查我吧?”

  迟尧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你想多了。”

  “……”

  不知道为什么,被他否认,尤枝心底反而升起了一丝失落。

  她拎起包:“我先回去了。”

  “这儿不好打车,我送你。”迟尧很自然地走在了前面,似乎也并不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尤枝想了想,没拒绝。

  毕竟她要打车的话还要走一大截路,她这双鞋是第一次穿,不太跟脚,来的时候已经感觉脚后跟被磨破了。

  她从不因为面子问题委屈自己。

  -

  迟砚回到家,薛姨连忙扶着他到沙发边坐下,递上来一盏适温的茶。

  迟砚喝了一口,问:“阿尧在家么?叫他下来,我有点事情要和他说。”

  薛姨往楼上看了一眼:“阿尧他和心理咨询师在书房谈话呢。”

  迟砚喝茶的动作一顿,“心理咨询师?”

  真是稀奇了。

  他给他找过那么多专业的心理医生和咨询师,他哪回不是给人吃闭门羹。

  薛姨点头:“是啊,聊了有一会儿了,需要现在去叫他下来么?”

  “不用。”迟砚把茶盏放在桌上,摆摆手,“别去打扰他们。”

  话音刚落,二楼书房门打开,楼梯上一前一后走下来两个人。

  走在后面的女孩路过客厅时,冲迟砚礼貌地微鞠了下躬。

  是她。

  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迟砚还是能一眼就认出那个小姑娘。

  她褪去了青涩,气质更成熟了一些,但眼睛里的东西没有变,看人时,带着倔强和自傲。

  她又太过扎眼,她的张扬和漂亮很容易招来事端,迟尧的母亲就是个例子。

  可迟砚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看人眼光毒辣,他能看到这个姑娘藏于皮囊之下的东西,漂亮只是她的标志,并不是她的所有。

  迟尧能因为她有所改变,未必是件坏事。

  既然回来了,他就不会再像七年前那样劝她离开。

  他儿子的悲剧已经酿成,他不会再强迫自己唯一的血脉去遵从什么门当户对,只要他好好活着,健康活着,就比什么都重要。

  -

  车上没人说话。

  这是他们的第二次见面,关于彼此不曾参与的那七年,两个人竟然默契的只字未提。

  总有些瞬间会让尤枝产生错觉:好像时间未曾被割裂。

  她看着窗外的街景出神,驾驶座的人先开了口:“放心,我会给你好评的。”

  每完成一次心理咨询,客户都需要对咨询师进行反馈和评价,这直接关乎到年底的绩效奖金。

  尤枝没所谓地笑笑,“如实反馈就行。”

  迟尧继续说:“下一次治疗,我会和尤小姐约时间。”

  治疗?

  他管今天这样叫治疗?

  恐怕他的病还没好,她就先被他整疯了。

  尤枝轻叹了口气,坐直了身子说:“迟先生,你要是真想好好治你的病,我觉得应该另请高明,我们中心还有很多很专业的咨询师。”

  迟尧听完她的“真诚”建议,淡淡道:“我是你们的终身高级会员。”

  “所以呢?”

  “有优先选择权,你拒绝不了。”

  尤枝再次靠回椅背,看向窗外,“行,您是金主爸爸,您说了算。”

  迟尧不再接话了,车内恢复安静。

  半小时后,车子按照导航停在了一家酒店前,两人打开车门下车。

  迟尧粗略地扫视了一圈,“就住这儿?”

  尤枝点头,“嗯。”

  “为什么不找房子?”迟尧微微皱眉。

  “暂时,包了一个月的房间,过段时间就找。”

  尤枝说完,捕捉到迟尧瞬间舒展开来的眉头。

  “怕我走啊?”她脱口而出。

  迟尧立刻脸黑了三个度,目光冷冷地盯着她。

  尤枝后知后觉说错话了,马上闭嘴。

  可是说出去的话已经收不回了,她看着迟尧打开车门就上了车,又“砰”的一声重重关上,一脚油门开走,动作一气呵成。

  脾气可真够大的。

  她暗骂了一句,捂着脖子上的齿痕走进了酒店。

  -

  尤枝忙了会儿工作,进入状态后就有些忘我,再抬眼,窗外已经是藏青色。

  她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关上电脑,洗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刷手机,刷着刷着眼皮开始变得沉重。

  十一点,她把手机一扔,睡觉。

  结果刚刚进入睡眠状态,她就被手机铃声吵醒。

  尤枝半眯着眼看了看来电显示,是串陌生号码。

  她接通放在耳边,“喂,哪位?”

  那边传来如凉水般的嗓音,“尤小姐都不留存重要客户电话的么?”

  好一个重要客户。

  尤枝捏了捏眉骨,“迟先生现在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么?”

  “治病。”那边稍稍停顿了一下,说:“半小时,过去接你。”

  尤枝把手机从耳边拿开,看了一眼,确定是晚上十一点多。

  “现在不是工作时间。”她说。

  那边赤.裸裸地威胁:“需要我给你们院长打电话?”

  尤枝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那倒不用。”

  对方挂断了电话,剩下一串忙音。

  神经病啊!

  尤枝把枕头扔出去,对着手机骂了几句,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重新洗了个脸,让自己清醒一些,然后开始化妆。

  她五官底子很好,不需要太多粉饰,简单画了下眉毛和眼线,再涂上平时上班不怎么用的浓艳口红,妖精气场立马就显现出来了。

  然后从行李箱里捞出一件挂脖的背心,后背白皙的皮肤大片的露着,搭了条微喇牛仔裤,把身材勾勒的很好。

  搞完这一切,尤枝对着镜子挑了挑眉。

  不知道迟尧又在搞什么把戏,但今晚,她想掌握一点主动权。

  -

  尤枝走出酒店,迟尧的车已经等在路边了。

  她走到车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才发现驾驶座上的人是司机,正犹豫要不要上车,后座的人出声了:“后面坐。”

  尤枝又关上车门去了后座。

  刚刚坐稳,旁边就传来一声低讽:“天黑了,尤小姐就现原形了。”

  尤枝笑笑,弯起眼睛,“不好看?”

  迟尧不明所以地勾了一下唇角,没再理会她,闭上眼假寐。

  尤枝百无聊赖地看向车窗外,车子行驶了十几分钟,她越看越觉得不太对劲,怎么和白天回来时的路线不太一样。

  直到车子停在了一家酒吧前。

  这酒吧她听骆燃说过,刚开没多久,是消费很高的会员制,私密性相对好一些,不乏有明星过来玩。

  司机回头看了一眼,“迟总,到了。”

  迟尧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尤枝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是要接受心理咨询,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下车。”

  迟尧打开车门就走了出去,好像并不在意她会不会跟上来。

  她跟在后面走进了一间包厢,装修挺豪华,不像是酒吧,倒有点像私人户会所,但又比会所娱乐性强一点。

  坐在沙发上的男男女女正喝着酒,玩着骰子和纸牌,听到有人进来,全部齐刷刷地看过来,表情无一例外,都有些诧异。

  “尤枝!还记得我么?”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尤枝这才看到这里唯一一个“老熟人”。

  陈朔还是带着那股吊儿郎当的劲,只不过身板看起来更结实了点。

  “当然记得。”

  尤枝说着扫视了一圈屋里的人,年龄看起来和他们都差不多,每个人状态都很放松,应该是迟尧和陈朔在京北的私交圈。

  陈朔笑笑:“阿尧,你不先给大家介绍一下?”

  “尤小姐。”

  简单的三个字,再无更多。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