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1 / 1)

细腰美人宠冠六宫 离九儿 6672 汉字|3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四十六章

  虞艳身为恒庆王妃, 自是不像虞若兰那般短目。

  她虽也看不上庶出的弟弟妹妹,但今时非同往日,虞铎能坐上禁军副统领之职, 虞艳也有些惊讶。

  像禁军统领之类的职务,若非是帝王亲信之人,根本不可能有机会。

  也就是说, 皇上不仅认可虞铎的能力,还将他视作了亲信。

  加之, 虞姝又正当得宠,这对兄妹的前程大抵会一片光明。

  虞艳暗暗心惊的同时, 面上保持着得体温雅的笑意,但她的容貌随了虞夫人崔氏, 脸长,两腮无肉,一双眼睛看着人时,给人不善之感。

  虞铎自始至终都不曾给虞艳好脸色,更别提热情了。

  楚良将一切纳入眼底, 他是个人精,面不改色, 朗声了几声,“可惜了, 本王不曾见过二弟,不然今日定能认出来。”

  虞艳仿佛被打脸了, 她倒是看着二弟长大,今日还是不曾认出。

  林深已经前来迎接, 他看了几眼虞铎, 又看了看沈卿言, 心中大抵有数了。

  皇上这次想撮合的一桩婚事,无论是虞铎,亦或是沈卿言,都是极好的人选。

  御花园的凉台设了宴,封衡从御书房过来时,楚香和沈卿言还在拌嘴。

  “都是京都城的公子哥,差距怎就那般大呢!”楚香意有所指。

  一言至此,楚香快速瞥了一眼虞铎,面颊飞红,这便又避开视线。

  沈卿言回嘴,“都是姑娘家,某些人怎就那般不讨喜!”

  封衡款步而来,走在千步廊下,就听见了沈卿言的嚷嚷声,帝王眉心微拧,眸色沉沉。王权疾步行走在帝王身后,笑着说,“皇上莫要太过忧心,沈大人还年轻呢。”

  谁还没个年少轻狂。

  皇上为了沈大人的婚事当真是操碎了心。

  封衡嗓音清冷,“卿言与朕同岁。”

  王权讪了讪,他还能说什么呢?

  皇上自幼备受苦难,几岁时就显得过于老成,与寻常的小孩子截然不同。可沈大人也是跟在皇上身后,一路刀山火海闯过来的,却偏生还是这副少年性情。

  大抵是……因为皇上操心太多?沈大人一惯只服从皇上安排,至今不曾自立呢。

  每一个操心劳力的长辈身后,都有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啊。

  王权又劝了一句,“许是姻缘未到,一旦缘分来了,沈大人必定会娶妻的。”

  沈家满门忠良,数代以来勤勤恳恳,因着是武将出身,战死沙场的沈家儿郎太多了,沈父早已不在人世,沈母一个妇道人家独自住持家中中馈,封衡对沈卿言的终身大事自然是费心了些。

  封衡唇角忽的一扬,眉梢风流尽显。

  是他想岔了。

  谁又会和自己厌恶之人多费唇舌?倘若当真不喜欢,就连一个眼神都是多余的,沈卿言和楚香能一路吵到皇宫,看来至少没那么厌恶。

  若得了恒庆王府的助力,沈家定能重新光耀门楣。

  再者,封衡自己也需要拉拢冀州势力。

  这桩婚事,是一石二鸟。

  等到封衡来到御花园凉亭,他便将一切纳入眼底,虞铎虽出手救了楚香,但全程都不看她一眼,可见是当真不感兴趣。

  沈卿言就不一样了,已与楚香吵到面红耳赤。

  封衡心中有底了。

  但如何促成这桩婚事,还得继续布局。

  封衡擅心计,喜欢不知不觉掌控全局,等到局中人察觉到时,他已经布局完了。

  恒庆王几人见帝王到来,立刻行跪拜大礼。

  封衡登基之初,楚良曾入宫面圣,自是认得这位手段雷霆的新帝。

  众人跪拜之时,封衡居高临下的睥睨众人,看向沈卿言时,低喝了一句,“卿言,退下!”

  得不到的,才会叫人心痒难耐。

  封衡太了解沈卿言,这厮需要刺激一下,才能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封衡一言至此,对楚良几人道:“都平身吧。”

  沈卿言堆了一脸的不悦,半点不掩饰情绪,“皇上,臣……”臣不能留下来么?他又不是外人?皇上此举让他很没面子啊。

  封衡只给了沈卿言一个冷冰冰的表情。

  沈卿言只能讪讪,挠挠头,可怜兮兮的离开了御花园,他转身时,正好对上了楚香的眼,这女子还对他做了鬼脸,摆出了胜利者的姿态。

  沈卿言,“……”好气呀!

  京都城可是他的地盘!

  那女子岂敢嚣张!

  他还是皇上跟前的红臣呢!

  沈卿言走出御花园之时,随手扯了一朵正当绽放的芍药,辣手摧花一番这才稍稍平复心绪。

  他抬手捂着额,又开始自我反省。

  他可不是一个浮躁之人!

  下回要深沉内敛一些。

  守在御花园的宫人眼睁睁的看着沈大人一路叹气离去。亦不知沈大人独自在脑补些什么。

  *

  御花园凉亭这一边,封衡已命人布膳。他不喜欢奢靡破费,便没有设宴,只在凉亭摆了一桌。

  见虞铎不苟言笑,封衡神色不明,看似无意间问了一句,“虞铎,你长姐归来,朕怎么没见你问安?”

  将军府的嫡庶之别甚重,加之崔氏的强势,导致虞艳此前在闺中时,也不怎么看见庶弟庶妹。

  今日一见多年不曾谋面的庶弟,已生得颀长高大,眉目之间有几分父亲的影子,容貌俊朗,武艺高强,眼神透着坚毅和果决。

  无疑,是个可用之才。

  虞艳不像虞若兰那般愚蠢,既是自家弟弟,且还是个颇有大器之人,虞艳自是要拉拢,看向虞铎,笑道:“长姐出阁之时,你还是个少年郎呢。”

  虞艳走上前,试图抓住虞铎的手,当着虞铎的面红了眼眶。

  虞铎眉心微微蹙起,半敛眸,避让开了,不轻不重唤了一声,“长姐。”

  虞艳微微僵住。

  楚良笑了笑,故意道:“都是自家人,纵使多年不见,今日一见也就能熟落了。”

  楚良的心思,封衡能猜出几分。

  雍州那边被楚王那只老狐狸占据了,他一直野心勃勃,想要吞并冀州势力。

  这也是冀州为何打算与封衡联姻的缘故。

  换言之,无论是楚良,亦或是封衡,今日这一场碰面,皆是各有所需。

  封衡吩咐,“来人,去把昭嫔宣过来,让她也来见见恒庆王妃。”

  封衡给了王权一个眼神。

  王权立刻会意,“王妃,原本贵嫔娘娘也想过来见见你,但虞贵嫔眼下正当养身子,不便出门吹风。”

  虞艳在路上时已经收到家书,自是知道二妹妹小产一事。

  帝王在场,虞艳不方便多问什么。

  她已是楚家妇,凡事还得以恒庆王府的利益为重。

  不多时,虞姝就被宫婢领过来了。

  在景元宫住了两日,虞姝气色已经彻底恢复,面颊染红,如四月桃花绽放,发髻正中央垂下的石榴石水滴珠在眉心微晃,她从甬道走来,仿佛有道天光一路跟随,将她整个人衬得珠光华贵。

  可再一细看,虞姝的装扮甚是普通,也仅佩戴了一件头饰,偏生就是这样的极简,更是考验真正的美色。

  论皮相,虞姝无疑是肤若凝脂,无处可挑出瑕疵。

  骨相亦是独一份的清丽脱俗。

  身段轮廓更是婀娜有致。

  最最关键之处,是她的一双脉脉含情眼。

  她抬眼看向谁时,会给人倾慕深情之感。

  虞艳只看了几眼,心头猛然一惊。

  这个曾经低微自卑的庶女,而今仿佛自带光束一般,端得是贵人的华美气度,可又毫无锋芒,她温润又静怡。

  虞姝还没走到凉亭,封衡就朝着她伸出了手,“昭昭。”

  虞姝看了眼自己的二哥,这才乖乖递出了手。

  虞铎张了张嘴,到底是没喊出口,而今妹妹身份不同了,他不可给妹妹添麻烦。

  虞艳看着封衡和虞姝的相处模式,又是一阵心惊。

  她已经知道自己的两个妹妹都在宫里,她一直以为二妹得宠,今日却发现,皇上对三妹的态度倒是更为亲密,甚至于有些殷勤。

  楚良给虞艳使了眼色。

  虞艳这才猛然清醒。

  曾经她这个高高在上的嫡姐,如今见了庶妹,也要行礼了。

  虞艳屈身,盈盈一福,“妾身给昭嫔娘娘请安,娘娘金安。”

  虞姝站在封衡身侧,看着对自己行礼的长姐,有了一瞬间的恍惚。

  上回见到长姐,她正被二姐欺负,人也跌倒在地,长姐从她面前走路,俯视着她的眼神,不亚于是看着一只可怜卑微的流浪猫儿。

  长姐曾是那般孤高傲慢之人,可此刻,还不是对她卑躬屈膝了。

  虞姝倒是不喜欢睥睨所有人,只是这种身份地位悬殊变化,又给她带来了微妙的感触。

  “长姐客气了。”淡淡一言,虞姝侧过脸,仰面望着身侧的帝王。

  虞姝忽的莞尔一笑。

  封衡牵着美人小手,以为虞姝冲他笑,是想讨好他。

  这时,一旁的楚香插了句话,“这位娘娘真好看,是我嫂嫂的庶妹么?”

  楚香倒是听起嫂嫂提及过虞若兰,却是从未提过虞姝。

  虞姝只笑了笑,情绪没有半分波动。

  楚良低喝,“阿香,慎言。”

  楚香吐吐舌头,又抬眼快速瞥了一眼封衡,随即就挪开视线。

  这位就是兄长所说的新帝呀。

  如此这般清冷孤傲的脸,岂会是良配?

  她才不喜欢!

  封衡示意楚良几人落座,“恒庆王虽是异性王,但祖上和太/祖/皇帝是结拜兄弟,朕便以家宴款待。”

  楚良忙抱拳致谢,一脸感激涕零之态。

  要想和楚王那头豺狼抗衡,他很需要新帝的庇佑!

  众人落座,虞姝就坐在封衡身侧,酒菜已经上齐,皆是银制餐具,无需特意验毒。

  封衡给虞姝夹了一只水晶虾,放在了她手里的小瓷勺里,“昭昭多吃些。”

  虞姝暂住景元宫的偏殿,封衡便是有那个风月心思,也得憋着。

  他让虞姝入住景元宫,自是有他的目的。

  把人交代了皇后手里,皇后定尽力护她周全。

  看着粉面桃腮的美人,见她一双潋滟桃花眼时不时的眨呀眨,封衡难免起了心思。

  虞姝正要谢恩,封衡在桌洞下面轻轻踢了她一下。

  虞姝一愣,她自是不会认为是皇上所为,毕竟,皇上是一位肃重严谨的帝王。

  皇上岂会做出这种小动作?

  虞姝误以为是二哥所为,桌案上在座的各位,除却二哥之外,再无旁人会做出此举,她就垂首也默默踢了一下二哥,算是给予回应。

  虞铎也僵了一下。

  他一抬首,就看见楚香也正好抬头,两人对视的瞬间,楚香冲着他咧嘴一笑,那般热烈的态度,毫不遮掩。

  虞铎拧眉,收敛目光,不再多看楚香一眼。

  封衡与楚良谈笑间,已将虞铎的神色收入眼底,并很快得出评断——

  虞铎,不喜楚香。

  看来,想拉拢冀州,还得指望他的沈大人。

  用膳间,帝王又将沈卿言的婚事重新安排了一下。

  *

  恒庆王夫妇离宫之后,一上马车就开始商榷。

  虞艳一心想让楚香入宫。

  楚良已经脸色不太好看了,“你的两个妹妹皆已是后宫嫔妃,你为何非要让阿香也入宫?”

  虞艳抓着丈夫的手,“王爷,妾身还不都是为了咱们楚家?试问,普天之下,还有哪里的富贵能比得上皇宫?再者,皇上年轻俊美,光是皇上那样的儿郎,世间也是少见的。阿香入宫并不吃亏呀。”

  面对虞艳一番胡搅难缠,楚良将她的手挥开,“够了!此事日后再做定夺。况且,阿香的性子不适合在后宫过日子。”

  整日在后宫闹得人仰马翻,迟早会出事。

  楚良拧眉,“阿香该不会看上你二弟了吧?”

  要知道,楚香看着虞铎的神色,不可谓不热切。

  虞艳一脸忧色,她与母亲时常书信来往,自是知道家中一切变故,“二弟是愈发进益了。”

  楚良叹道:“你二弟是可用之才,你那个大弟之所以有了今日的功勋,还不都是抢了虞铎的军功,岳丈大人也是个糊涂的。”

  “王爷!”虞艳出言制止。

  她明白父亲与母亲的不堪,可谁让二弟是庶子,是卫氏那个乡野之妇生出来的。

  尊卑有序、嫡庶有别,这本就是恒古不变的规矩!

  夫妇二人话不投机半句多,索性就闭嘴不言了。

  不多时,马车抵达了将军府。

  老太君和虞夫人早就携带家奴恭候。

  马车一停下,噼里啪啦的炮竹声响彻巷子,楚良一掀开车帘,就看见了铺在地上的红毯,一直延续到了将军府。

  楚良当即就愣了一下。

  等到他入了将军府,更是被府中摆设惊到了。

  宝蓝色云龙捧寿坐褥的禅椅、玻璃风灯、雕红漆海棠花茶盘、和田白玉茶盏、黑漆彭牙四方桌、红木嵌螺嬉大理石扶手椅……摆设样样精致华美。

  桌案上摆着的点心瓜果,比皇宫还要奢侈。

  楚良眉心再度拧起,但未置一言。

  难怪皇上会逐渐扶持庶出一房。

  难道老太君不知道他们的这位新帝,可是个勤俭爱民的主儿。

  眼下内忧外患,皇上仍旧坚持年年减免百姓赋税,将军府虽是劳苦功劳,但也不能忘本。

  一番拜见之后,虞夫人当场落泪,提及了自己如何如何被庶出欺压,被帝王压制。

  总而言之,她是想要女儿女婿给她撑腰。

  楚良明知虞夫人的意图,却岔开了话题,“老太君,岳母,我今日与昔日故友约好了小聚,今日就暂且别过了。”

  楚良暂且离去,让虞艳留了下来。

  但楚良离开之前,特意私底下交代了虞艳,“夫人,你母亲这人,你应当了解,有些话听听就算了,莫要当真。”

  虞艳点头,但思及母亲现状,难免伤怀。

  楚良不在场,虞夫人就更是变本加厉,将卫氏,虞铎兄妹一通臭骂。

  虞艳待她骂完,这才叹了口气,“母亲,卫姨娘那般软弱性子,怎可能骑到你头上?”

  虞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长女,“怎么?就连你也不帮衬我?”

  这话真是愈发胡扯了。

  纵使是至亲,也不能毫无底线。

  虞艳,“母亲!您怎的这般糊涂?三妹妹眼下正得宠,无论如何,您都是将军府的主母,等到他日三妹妹有大造化,也还得喊您一声母亲呀。您非要鱼死网破,对谁都没有好处。就算不为旁人着想,您也得想想大弟!”

  “日后,大弟恐怕还得指望着二弟呢。”

  虞家大公子天生蛮力,但谋略不足,甚是鲁莽,很容易出大错。

  虞将军担心儿子前程,这才数次抢了二儿子的功劳,是为了给长子先铺好路,日后若是犯了事,也能将功抵过。

  可虞夫人不肯相信自己的儿子不如那个庶子!

  “你大弟会有出息的!岂会靠那个庶出的东西?!”

  虞艳见母亲油盐不进,唯有长叹一声,“女儿今日瞧见了三妹妹,皇上待她当真极为宠爱,母亲日后做事……若再莽撞,就算三妹妹不出手,皇上也不会放过您的。”

  虞夫人顿时浑身冰寒。

  上回她打了虞姝一巴掌,代价便是失去命妇头衔。

  可她是崔家贵女,丈夫又是大将军,长女乃恒庆王妃,次女也在宫中贵为嫔妃,难道这些身份加起来,还不抵一个庶出的低贱女子?!

  虞夫人只觉得不可置信。

  一个偏执了半辈子的人,是很难清醒过来的。

  最终,虞艳又警醒道:“母亲,您好生思量清楚,您当初将二妹送入宫就是错误之举,而今已经覆水难收,不能再一错再错了。咱们的这位皇上,可不是好糊弄的主儿!就连王爷也畏手畏脚,不敢在皇上面前有半分放肆之处。”

  虞夫人呆滞了一下,这便不管不顾的哭了起来。

  虞艳当真是头疼极了。

  *

  同一时间,楚香正在将军府附近瞎逛,她是个坐不住的人,正巧在将军府的大门外瞧见了一人。

  而沈卿言也没想到一出家门,就碰见了冤家。

  楚香指向沈卿言,“怎会是你?你跟踪我?好一个不要脸的!”

  沈卿言唇角一抽,呵笑一声,“阿香姑娘,你可看清楚,这里是我家!”

  他指向鎏金门楣,“沈府”二字格外醒目。

  楚香只能收手,转身就迈入将军府。

  沈卿言叫住了她,“站住!”

  楚香侧着身子,“何事?”

  沈卿言款步走了过来,“你方才骂我不要脸。”

  楚香挺胸,十分坦荡,“你、你又当如何?”

  沈卿言不觉得自己小心眼,谁说好男不跟女斗?

  他行至楚香面前,藐视了她几眼,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了楚香的头心,“我觉得,你说的对。”

  这一把掌发出一声闷响。

  等到沈卿言走到巷子里,跨上了马背,楚香才回过神来,脑袋都被快打晕了,她跑上前几步,却又逮不住沈卿言,只能叉腰跺脚,气到狂叫,“啊——”

  沈家守门小厮,“……”

  唉,公子他至今未娶妻,也不是没有缘由的。

  这般性子,如何能讨小娘子们的欢心?

  *

  皇宫,御书房。

  恒庆王妃夫妇离开之后,封衡交代了虞铎几桩要事,这便把虞姝领来了御书房。

  虞姝也不询问几时能搬回朝露阁。

  她猜测,皇上定有计划。她只要表现出对皇上满心满眼的信任即可。

  御书房那张破损的簇新龙案,暂时还没撤下去。

  虞姝对这个地方有种本能的排斥。

  封衡坐在龙椅上,正翻阅奏折,见虞姝似是无措,他轻笑一声,对她招招手,“过来。”

  虞姝对龙椅也有本能的排斥,封衡从她躲闪的眼神中看出了她的小心思。

  相较之虞姝,封衡却是对这张龙椅情有独钟,因着视野宽阔,他能将美人一切情态收入眼底。

  虞姝还没靠近龙椅,就被封衡伸过来的手一把搂住细腰,直接把她抱上了双膝。

  帝王丈量了一下美人身段,似是不满,“为何还是这般清瘦?皇后那边的伙食不好么?”

  虞姝窘迫了,她当然不能说景元宫的伙食清苦,“是嫔妾自身之故,与伙食无关。”

  虞姝不久之前吃了梅子酒,脸蛋绯红,她的一双桃花眼四处乱看,明明心慌却强装镇定。

  封衡喜欢极了这种情态,就像是到手的猎物,正绞尽脑汁存活下去。

  王权见势不对,立刻悄然退出了御书房,还贴心的合上了殿牖。

  他站在殿外,看了一眼日头,大抵猜出御书房不到日落十分,是不会再打开了。

  封衡把虞姝换了个位置,两人面对着面,这样的坐姿很快就让虞姝意识到了不对劲。

  封衡一直以为虞姝不喜欢风月之事,直到上一次那晚,封衡也在虞姝脸上看到了渴望和情/欲。

  “别躲,朕慢些便是。”

  帝王的嗓音又低又哑,宫装挂在臂弯,系带颤颤巍巍。

  封衡埋首许久才抬起头来,眼底已还是一片痴迷,虞姝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的绣鞋不见了,脚丫子抵在龙椅的雕纹上。天还大亮着,屋顶天窗泄入的光,让一切都那么清晰可见。

  封衡难得这般有耐心。

  取/悦了虞姝之后,他再也不打算继续苦了自己。

  却就在这时,殿牖外面传来林深为难的声音,“皇上,淑妃娘娘病了,凤藻宫那边派人过来,说请皇上速速过去一趟。”

  年轻的帝王这个时候被打扰,无疑等同于有人拿着一把剑悬在他头顶。

  当真叫人气愤不已。

  封衡的嗓音从胸腔发出,虞姝十分清晰的感受到了颤动。

  “朕又不会治病!有病找御医!”帝王一声爆喝。

  殿牖外面的众人僵了僵。

  皇上的确不是御医。

  但淑妃的“病”,唯有皇上可以治呀。

  虞姝收拢心神,立刻拘谨了起来,拉了拉兜衣,曲长的睫毛扑扇了几下,低低道:“皇上……还是去看看淑妃姐姐吧。”

  她不久之前才动情,此刻眉目染媚,嗓音柔柔的,香肩外露。

  封衡只一眼,眼底更加深沉,眸光落在了兜衣湿润之处,封衡凸起的喉结滚了滚,“昭昭当真想让朕去看淑妃?可淑妃,又有哪里可看的?”

  他盯着那处。

  虞姝,“……”

  殿牖外,又传来声响,“皇上,淑妃娘娘病况加重了,请皇上救救淑妃!”是凤藻宫的宫婢在嚷嚷。

  淑妃一惯喜欢这一套。

  封衡一年到头难得踏足几次后宫,每回都是她截胡。

  封衡见虞姝又在拉扯衣裳,他眸光一沉,掐了虞姝的后腰,忽然附耳,“那朕带昭昭一块过去看看淑妃。”

  虞姝实在困惑,“……”为甚要带上她?

  淑妃见了她,只怕病况会更加严重吧?!

  不知是不是虞姝的错觉,她在帝王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威胁与阴谋。似乎即将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片刻过后,殿牖重新被人从里面打开。

  众人只见帝王面色阴沉,衣冠整齐,而他身侧站着的昭嫔娘娘则宛若吃醉了酒,脸上红得能滴出血来。

  就在凤藻宫的宫婢欢喜时,却见帝王牵着昭嫔的手,一块乘上了轿辇。

  凤藻宫的宫婢只能呆滞了一下,再面面相觑。

  *

  凤藻宫。

  淑妃一听到宦官禀报,立刻做出搔首弄姿的动作。

  她必须得宠。

  也必须趁热打铁,彻底搬倒虞姝。

  更重要的是,怀上龙嗣。

  可一切准备就绪时,却见帝王牵着一名美人来到了榻前。

  封衡唇角荡过一抹薄凉笑意,他看着人时,眼神深邃迷离,宛如被他多看一眼,灵魂就会被他给吸噬了去。

  “爱妃,朕带昭昭来看你了。”

  封衡的话,让淑妃如被雷击,彻底僵住。

  而虞姝自踏足内殿开始,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气,使得她脑袋昏昏沉沉,身子逐渐发热,她忍不住就扯了扯领口。

  再看榻上的淑妃,分明是浓妆艳抹、衣裳/裸/露,哪里是有病之态?

  虞姝仿佛明白了什么,可又不能笃定。

  封衡挥手,“来人,都给朕过来,好生给淑妃看诊!不得有误!”

  封衡特意带来了三名御医。

  这三人很快就意识到内殿气味不对。

  这不是……合欢香?!

  淑妃眼中露出惊恐之色,可封衡并没有当场揭穿她,“探病”过后,便又牵着虞姝离开。

  迎面吹着外面的风,虞姝的燥热感没有半点缓解。

  坐上轿辇之时,情况更为严重。她眼神朦胧迷离,如林中迷路小鹿,口干舌燥。

  她到底只是一个弱女子,不如封衡的意志力强大,呆呆的看向帝王,目光锁定在了帝王好看的唇瓣上,不由自主的连连吞咽。

  封衡明知故问,“昭昭这是怎么了?”

  虞姝只盯着帝王看,她是第一次闻到合欢香,几乎没有抵抗力。此时,美人眼神呆滞,并且挨近了帝王一些,贪恋他身上的了冷松香。

  封衡呵呵一声低笑,嗓音从胸膛发出,磁性低醇,“在看什么?朕很好看?”

  虞姝如是的点了点头,无意识的轻咬唇瓣。

  她已跃跃欲试,想要试探什么。

  封衡倒是很会合理安排时间,附耳道:“朕一会可以腾出两个时辰,昭昭想作甚?朕都可以陪你,可好?”

  作者有话说:

  虞姝:宝宝被腹黑帝算计了,QAQ~

  王权:昭嫔娘娘看开一点,习惯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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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子们,咱们晚上见啦~红包晚上一起掉落,漏掉的宝宝第二天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