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袁世凯住的屋子在门外道:“制台大人军机处电报请大人明日启程赴京面圣。”
屋里传来“喀喇喇”的连续声响都是些茶壶、砚台、铜盆之类地东西换了位置或者是遭了殃。王士珍面色一变在卫兵推开房门的同时就抢步进屋他见到的是抱头蹲地、欲哭无泪地袁世凯。
“制台大人不必如此此番通电乃是大功进京面圣必得重用啊!”
说着话王士珍将老恩主扶起袁世凯也顺着王士珍的力道而起却是连连摇头嗟叹不已。待到在床沿上坐定后王士珍躬身给袁世凯脱了鞋又将两条长短不一的肥腿拢到床上用锦被掩住了才说道:“直隶呼应锦州通电奠定当今亲政、预备立宪之大局功乃国人所见足以抵当年之过!制台大人不必忧虑。”
袁世凯斜躺在床上只是摇头半晌才道:“聘卿呐你有所不知!”
“标下愚钝请大人指点。”
袁世凯看了看这位与自己政见不同却情真意切的部下苦笑道:“如今局面下圣上当真要重用袁某必然是令袁某坐镇天津稳定近畿!即便要进京参政也得是等李大帅赴京与圣上议定章程、人事之后哪有如今李大帅未到袁某却领进京之敕的?”
王士珍想了想问道:“莫非是圣上要借重制台大人以制衡锦州?”
袁世凯惨然长叹后强笑道:“聘卿你说说世凯要割据直隶要挟朝廷成吗?你答应吗?两镇兄弟有多少愿意为袁某卖命的?朝廷要借重的不是袁某而是他人朝廷正是要袁某这条命偿圣上多年心愿酬李大帅统一军事之要求。唉看明白了看明白了!”
王士珍想安慰袁世凯可袁世凯所说的话确实有道理。此时想安慰他都找不到理由。
“制台大人聘卿兄。”陈良辅笑盈盈地走进袁世凯的寝室也不经任何人的通报。
袁世凯地脸色顿时拉了下来。
“大喜大喜!”陈良辅装作没注意到袁世凯的神色。厚着脸皮走近床边自己拉了条雕花圆凳坐下这才从上衣兜里掏出一份电报道:“聘卿兄刚走这锦州的电报就来了。大帅分电北京和天津举制台大人为临时内阁之筹备立宪委员兼会办陆军大臣(陆军部副部长)。”
袁世凯呆住了嘴巴微张看着一脸笑容的陈良辅手上地电报却不知道伸手去接。他清楚这个电报就是袁某人地免死护身符。他唯恐电报里面的内容跟陈良辅所说的并不一样!他也知道自己能够在光绪的刀口下留住命就谢天谢地了就算是挂着闲职也好啊!
陈良辅将电报抄稿塞进袁世凯手里立正行了军礼。很标准地向后转大步行出。
王士珍见袁世凯还在愣忙道:“李大帅是颇念旧情的人制台大人您尽可安心。这些年来士珍多得大人提携今后愿长伴大人左右以尽心力。”
“聘卿呐你地心意……唉!树倒猢狲散难得你有情有义袁某有你这个朋友。知足了!不过你看看这个。”
王士珍接过电报一看原来李焘举荐地不仅仅是袁世凯还有直隶军政要员多人。徐世昌被举为东三省行政公署会办大臣为汪声玲之副手;冯国璋被举为武毅新军第二师副师长。为段祺瑞之副手;自己被举为直隶军总统兼保定军校教育长下辖直隶二镇……只有杨士骧没有着落。
顿时王士珍有无颜面对袁世凯之感。这个举荐不是在说李焘要酬王士珍之功吗?那么第一标兵变就不是陈良辅主谋而是王士珍主持其事了!对啊第一标武毅新军化是王士珍纵容地!
冷汗顿时从王士珍地额头上冒了出来。他连声道:“制台大人。大人标下百口莫辩呐!”
袁世凯却知道其中因由。强笑道:“聘卿呐一纸电报就能离间你我十数年的兄弟交情吗?那么哼哼李光翰也忒小看袁某了!不过他决计不会做这等儿戏之事重用聘卿乃是当然之事呐!论军学、人品、操守聘卿当为军中标范于今后之国防军有大用焉!李焘用人着实是出人意料跟着他好好干吧你地国防之志托与袁某难以实现托与李焘则前途光明。”
王士珍频频点头心中却有千百滋味难以说清。李焘对仅仅见过一面的王士珍出奇的信任几乎就是把前武卫右军悉数交托这的确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就算王士珍在陈良辅兵变之时表现出了配合之意也为稳定天津军政局面出了一些力气这等酬劳也未必太大了一些!难道李焘无人可用?不!那个东三省总督衙门里能人比比皆是!那个盛京官校里随便拉一个中高级参谋班学员就堪领大军!再不济就是让武毅军的老将姚良才或者其他人来统直隶之军他人也绝无二话!
弄不清楚李焘的意图王士珍心怀惴惴;知道袁世凯多疑的秉性王士珍在此如坐针毡。
“聘卿呐我倦了你去吧明儿就无需送别了想来李大帅莅京也会召见与你的。”
王士珍立正行礼后又看了眯缝着眼睛斜躺着的袁世凯一眼心内叹息着退了出去。
“标下见过总统官。”陈良辅没有走见王士珍出来就笑嘻嘻地行个举手礼靠上前来。
“朝廷还没下旨呢!”王士珍淡淡地道心里却还在猜度李焘地用意陈良辅嘿嘿一笑拉了王士珍一把两人边行边道:“大帅用人只秉承一个原则于国家民族之振兴有利;大帅用军人也只有一个原则堪为国家军事力量之先锋者!眼看着要打大仗了聘卿兄尽早收拾心神全力整顿部队准备出关应敌吧!良辅愿为副手尽心襄助。”
“真要打仗?!”王士珍的脑筋一下就换了方向。
陈良辅点点头凝重又带着些漏*点地“嗯”了一声。
王士珍急忙问道:“跟老毛子?”
“对也不对!瞅着机会帮小日本儿打老毛子出境回头再收拾小日本儿。直隶军队是京畿防卫之主力要提防日本人用海军优势袭击京师更要筹练新军为东北国战之后劲聘卿兄你我肩上的担子重啊!”
王士珍“噢”了一声他明白了彻底地明白了。他明白为何李焘大方地送了一个榴弹炮连给直隶;明白了李焘为何要重用直隶军人;明白了李焘是真的在为这个国家的独立自主和领土完整谋划一切;他更明白了知晓这等军机李焘对自己地信任是真实的没有半分利用的意思。
“走去我房间好生谈谈!”
陈良辅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