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黑影在搜索这个地区低声的交谈声鞋子踩在泥砖青瓦上的脆响有些紧张的粗重呼吸……这些没有逃过李焘的感知也引来李焘一阵阵的紧张。
莫名其妙被闪电轰到这里莫名其妙地拖个辫子再莫名其妙被这些洋鬼子给补一枪那太不划算!因此少尉同志无视了身边的毛瑟1871鬼才知道枪里是否待着一子弹!?李焘却知道一子弹只能消灭一个敌人。此时最明智的选择就是本能的选择继续装尸体吧!
鬼子重重地嘀咕了一声接着提高音量喊了一句然后几个黑影慢慢走远了。李焘能听懂那家伙小声说:“都死了该死的黄猪。”大声喊的却是:“我们摧毁了敌人!”
看着敌人走远李焘无奈地躺在地上苦笑着摇摇头。没有比眼下的现实更清楚的东西了——自己李焘少尉参加演习不过两天就身临其境地应验了长的话——“演习就是战斗我们必须团结一致打赢这场艰苦的战斗!”
想想看本人可是真刀真枪地上了战场装了尸体不是拍电影不是做梦一切都是现实!想想看啊尽管不知道身处的具体年代可是晚清中国正遭到英国人的侵略是确信无疑的;尽管不知道自己目前的准确身份可是身边的毛瑟1871和几具也是“战友”的尸体却证明了李焘少尉还是军人!
这些念头让李焘本来就比较虚弱也比较容易短路的脑瓜子再次空白起来。不知不觉地他的手碰到那杆老古董般的单打一本能地就象溺水的人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抱在怀里。
冰冷的钢铁带来一种坚实的感觉隐隐传递着一种似乎是子弹出膛时的能量。李焘的身体在流血却有更多尚在体内流淌的血液因为钢枪在手沸腾起来燃烧起来。似乎战士手中有了钢枪这个世界就没有能够压倒他的事物!
头脑热烈地运转着无数个念头升起又落下最后自动过滤成一个念头:爬出废墟找到同胞管他娘的是啥时代都要跟侵略者干到底!记得几年前怀着激动、担忧又惴惴不安的心情看着手里的军校录取通知书时也曾经作过万一爆战争的思想准备。如今身处此地无非是中国那段遭罪的历史重演一次老子李焘要死得像像样样不是死得轰轰烈烈!死得象个真正的军人!
力量更多来源于意志!
破烂的蓝布褂子更破烂了感觉稍微干净一些的布都被撕成条扎在呲牙咧嘴抽凉气的李焘身上;单打一“哗啦”一声被拉开枪膛装进了一子弹更多的子弹在附近的清军战士身上找到装进帆布的子弹带里。
远处又是一阵剧烈的爆炸天边也因为爆炸的火光而变得暗红很难分辨出究竟是中国军队还是英国军队的大炮在响。
李焘跌跌撞撞扶着单打一走了一阵又无力地倒下摸索着爬爬过青石台阶爬过正在燃烧的大圆木柱子爬过已经没有门扇却保留着高门槛的大门。一块匾额在大门口悬吊着晃晃悠悠的摇摇欲坠。借着火光李焘看清楚了那匾额上的字:天津武备学堂李鸿章。
“啊……”
他及时地捂住自己的嘴免得出更大的声音来。可激动的心情却无法被那只肮脏的、带着半凝固血液的手捂住。在军校学习时曾经有位老师简单介绍过中国军事展史和近现代中国军事教育眼前的“天津武备学堂”正是中国军事从蒙昧落后的冷兵器时代走向近代化的第一步!历史黑纸白字地记录着:天津武备学堂毁于一九零零年六月十七日毁于侵略中国的八国联军之手。历史还记下了沉重的一笔:六十多名武备学堂学生依托学堂的建筑抵挡数百英、德军队达十六小时之久却因为军火库被击中爆炸而全体壮烈牺牲!
李焘挣扎着站了起来浑然没有觉得自己身穿破烂的蓝布褂子、拖着可笑的大辫子有什么不妥杵着钢枪站直了身体恭恭敬敬地对着那歪斜的匾额行了一个举手礼。这是一个后代军人对拓路前辈表达敬意是一个生者向先烈表达敬意!
很清楚了:这里是天津而不是四川现在是公元一九零零年而不是二零零八年自己、李焘还是李焘吗?在此时此地自己这身行头代表着什么样的身份?顶着一个什么名字?无从知晓!唯一肯定的是——思想还是陆军少尉李焘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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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红灯高照】
勉力的敬礼和激烈的思维让李焘感觉心头一阵慌第三次软软地倒下这一次倒下后并没有保持知觉而是不甘心地陷入了沉睡之中。(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
“吱吱呀呀”的声音随着身体有规律的上下起伏在耳边嘈吵着夹杂着沉闷的轰隆声而脊背被一个硬硬的东西硌得生疼李焘不得不又从迷乱的梦境中醒来。他还没来得及睁眼就感觉出自己是在草制的担架上就感觉出身边有好几个人在呼哧呼哧地边喘气边快步行走。很显然就是这些人在抬着自己。
睁眼一看天还是黑沉沉的只是爆炸的闪光显然近了许多整个城市被爆炸和火光所包围。
“快走快走。”有人小声地催促着比较尖细的声线证明说话的是个女性是同胞。
“累了这兄弟好沉。”担架前面的人出了些微的抱怨令李焘不得不看向她的背影当然前面的人也是女性只是黑夜中只能看到背影而已。
担架动了一下是向上而不是向下旁边有人搭了手抬起李焘腰部附近的一根担架横梁。没有人注意李焘已经醒了黑夜里、不时有流弹飞过的黑夜里几位“大胆”的女性显然不会注意这些。
担架加快了度沿着破烂不堪的街道向不知什么方向而去。
李焘很想站起来叫停几位可敬的乡亲。毕竟自己这个身体的伤势其实并不太严重草草包扎的过程中审视过一遍不过是皮肉伤加上失血与脱力而已如果有干净的绷带和消炎粉加上足够的休息与营养想必几天就可以恢复。看几位乡亲着紧的模样是被自己身上的血迹和破烂的衣服蒙蔽了吧?
一个手脚齐全的大男人让几个旧时代的妇女抬着走颠簸中李焘的脸挂不住了正要说话却听左边抬着担架横梁的女人低声哼着象顺口溜一般的歌谣。
“先有朱红灯后有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