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发现端倪(1 / 1)

驸马难为 慕容卿默 6657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60章 发现端倪

  坚持也许需要持之以恒, 但是放弃坚持,只需要一瞬。

  齐栾的坚持彻底被瓦解,他仰躺在地上,看着再是熟悉不过的穹顶沉默许久。

  他怎么都没有料想到, 自己那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会这般的溃不成军。

  云若妤已然睡着, 只不过手脚并用,一直缠着他不放, 齐栾没有办法便随她去, 任由她纠缠, 那个吻仿佛打开了一切禁忌。

  他在意的, 不在意的,在这一瞬间,仿佛都已经不甚要紧。

  他如今能看到的,也唯有云若妤而已,心中有千言万语想问,话到嘴边唯余一声叹息, “你到底,想要什么?”

  齐栾并不清楚云若妤想要什么, 也许心中隐隐的知晓她想要什么, 所以从不会在云若妤的面前问起。

  像极了自欺欺人,也像极了掩耳盗铃。

  仿佛什么都不问,他就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齐栾不知道在地上躺了多久, 才想起来自己应该离开了, 但他试了几次,还是没办法挣脱云若妤。

  “夫人…娘子?”齐栾试探着喊了几句, 见没有反应, 换了一个称呼, “公主…阿妤?”

  依旧是没有回应,但是齐栾却因为这个称呼,有了难以启齿的欲念,他喊着云若妤的名字,一次又一次。

  许久之后,齐栾才挣扎着起来,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把云若妤抱到了床榻上,替她掩好被子,随后慢条斯理的走了出去。

  面对鹿竹和银蝶,还能仔细的吩咐她们照看云若妤,“她喝了点酒,也许晚上会头疼,小心照看。”

  鹿竹和银蝶忙不迭的点头。

  目送齐栾离开。

  “我都有些佩服大将军的定力了。”银蝶如是说道。

  鹿竹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

  莫说是他们两个,就连罗察也是这么个想法,他觉得上峰简直太能忍了。

  齐栾回到偏院,跟个没事人一样的躺在床上,看的罗察啧啧称奇,旁人也许不知其中缘由,但是罗察是知道的。

  众人都以为将军是因为道义,不得不配合公主殿下,但是罗察明白,才不是那么一回事。

  上峰是什么性子,他最清楚不过,平日里看起来温文尔雅,少年老成,实际上骨子里最怕麻烦,心中的确装着家国大义,但也只有这点家国大义,其余的就没了。

  什么情情爱爱的,在他眼中统统都是麻烦,但是,五公主是不一样的。

  她很不一样。

  从前尚未朝夕相处,五公主在将军心目中,就已经是特别的存在,如今这般,将军到底是怎么忍耐住的?

  带着这么一个疑问,罗察愣是一夜没睡好觉,天刚亮的时候,就摸到了偏院,齐栾头疼的不想起来,见是罗察过来,更是不耐烦,“你来干什么?”

  “将军,属下过来就是想问问您,您今日是要去铺子,还是去翰林院?”罗察问的认真,完全忘记了他上峰的本来官职。

  齐栾也没有提醒,醒来第一件事情问的就是云若妤,“公主呢,起了吗?”

  罗察摇头,说公主殿下尚未醒过来。

  齐栾想了想,也想当一日“昏君”,该告假告假,该偷懒偷懒,差不多时候去书房待着,大抵是可以蒙混过关的。

  罗察见齐栾今日心情不错,便同齐栾讲了自己的想法,“将军这般日日躲着公主终归不是个事儿,倒不如,告诉公主她已有了身孕……”

  罗察想法简单,主要是不想陪着上峰每日这么折腾,若是,把这个问题解决了,将军也不需要成日里躲着,他也可以轻松些。

  “嗯?”齐栾诧异的看向罗察,很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出这么聪明的法子的,“可这是假的。”

  “当然是假的,您只需要让公主觉得,这是真的就好了。”罗察想的非常周到,“这样,将军您就不需要天天躲着公主。”

  “公主也不用天天愁眉苦脸的。”

  “您觉得呢,这是不是个一举两得的办法?”

  罗察说完,就用一种非常期待的,求夸赞的眼神看着齐栾。

  看的齐栾不怒反笑,“然后呢?”

  “然后…什么?”罗察有些疑惑的开口,他觉得自己这个法子算得上是天衣无缝,可以很完美的解决燃眉之急。

  为何将军是这么一副表情?

  “你知不知道,妇人怀胎九月就会生产,四月就会显怀,四个月之后,若她身体无甚变化,我该如何解释?”齐栾不答反问。

  “退一万步说,就算这可以糊弄过去,九个月之后,我去哪里给她找个孩子来?”

  “难不成在孩子还未显怀的时候,我告诉她,她身娇体弱孩子没了?然后让她哭一场,等到养好身子之后,再让她各种想方设法的求子?”

  这不是纯粹瞎折腾吗?

  罗察:“……”

  他倒是不知道,将军想的这般长远。

  “将军,俗话说,船到桥头自然直……”罗察还想再劝,就被齐栾给骂了一顿。

  让他莫要钻研这些有的没的,若是有时间,还不如想想怎么样让铺子营收。

  要知道公主殿下虽然嘴里嚷嚷着买东西过于无趣,但该买的时候也没少买,每日里成堆的东西送到将军府。

  齐栾倒是不介意这些,只不过是有些受不住云若妤的眼神。

  他犹记得当初将自己的俸禄交给了云若妤。

  她那诧异的模样。

  问他这个钱是哪里来的。

  齐栾没好意思说这是自己的俸禄,比起军饷来,它委实不算什么。

  但是齐大将军没想到,无论是俸禄还是军饷,在公主殿下眼中,都不算什么。

  她非但没有收,还从自己的荷包里拿出了五十两银子给他,“我常常听别的夫人说,家中丈夫会背着妻子藏私房钱…你这…”

  云若妤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就把齐栾会藏私房钱这个念头抛诸脑后,甚至还很怜爱的给了他一些银子。

  齐栾可以分明的感受到云若妤的怜爱,也是因为如此,他才更不能接受。

  这要不快些去赚银子,只怕日后他愈发的没有什么地位了。

  但是那俸禄,云若妤最终还是收下了,就算这银子只能买一支不算名贵的簪子,云若妤也没有嫌弃,反而是很妥帖的放好,“这是夫君给我的。”

  齐栾看到之后,心软的一塌糊涂。

  待回过神来,他便想着要好好的赚银子。

  罗察诧异万分,没想到这话是从齐栾的嘴里说出来的,“将军,属下没有听错吧?”

  他难道还缺银子花吗?

  但是很快,罗察就反应过来了,哪里是大将军缺银子花,分明是担心公主殿下,但是大将军是不是弄错了重点?

  罗察不敢置喙齐栾,只能点头答应。

  罗察充分的发挥了一个副将的职责,当上峰是将军的时候,他是冲锋陷阵的勇士。

  当上峰是个穷书生的时候,他就得当个狗头军师。

  如今上峰已经打算当个成功商人,罗察自然要努力,当个最合格的账房先生。

  齐栾虽然醒来了,但头一次生出了偷懒的念头,根本不愿意起。

  云若妤则因为宿醉,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醒过来之后不出意外的在寻找齐栾,饶是鹿竹和银蝶已经听得很习惯,还是难免有些吃味,要知道昔日公主醒来,只会唤她二人。

  虽如今也是这般,可如今唤她二人的目的,是为了找齐将军。

  “老爷一早就去书房看账册了,夫人可要起身?”鹿竹贴心的问道。

  云若妤随意的摇了摇头,她的思绪还有些混乱,今早醒来未曾看到齐栾,又以为昨日的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待瞧见身上的衣裙时,这种想法总算是有了改变。

  昨日……

  云若妤仔细的回忆着,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不死心的问道,“夫君是何时离开的?是昨儿个晚上,还是今天早晨?”

  齐栾自然是昨天晚上就离开的,但这件事情是不能说的,“老爷两个时辰前刚刚离开。”

  云若妤得到答复,顿时心满意足。

  由着鹿竹和银蝶服侍她起身。

  齐栾瞅了一个时辰的账本,只觉得头晕眼花,他名下的确有私产和铺子,但他好端端的自然不会去研究如何做生意。

  不过如今被刺激的,只觉得这身外之物有些不大够用。

  为了能在夫人面前多些底气,不在被无声的嘲讽,齐栾还是耐着性子开始看账本,坐落在闹市的铺面和产业,每月的营收都非常的可观。

  有一些铺子的位置偏远,营收不太如意,但到底是赚钱的。

  阮氏命人将这些产业打理的极好,按照规矩,齐栾名下的私产,在齐栾成亲之后,都会归于他的妻子所有。

  换而言之,这些日后都是云若妤的。

  齐栾想明白这一点之后,心里头别提有多恼了,敢情他这般努力,最终都不是他的?

  这怎么行?

  但无论齐栾怎么恼,该想法子赚银子的时候,还是得想的。

  为此他不得不开始研究,怎么样让闹市的铺子利润翻倍,让不怎么赚钱的铺子开始赚钱。

  这些事情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若是夫妻一块儿徐徐图之,也许还能有商有量。可偏偏齐栾不知道是哪门子的自尊心作祟。

  一门心思的只想好好的赚银子,丝毫没有考虑过,让云若妤来处理这般受累的事儿。

  而云若妤,自从明白齐栾的心意之后,一整天心情都极好,甚至还亲自下厨去给齐栾炖了汤送到书房。

  齐大将军尝到了久违的手艺,只觉得恍如隔世,还没来得及高兴一会儿,就见到罗察急匆匆的跑过来,“将…将…老爷!有事,有事。出大事了!”

  罗察因为太过震惊,隐藏了许久的称呼差点脱口而出,这还是瞧见云若妤在此,硬生生的吞回去的。

  齐栾算账算的头疼欲裂,此时正和云若妤一块儿说话,听到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大呼小叫的做什么?”

  “是,是亲家老爷来了。”罗察偷偷的看了云若妤一眼,后怕的开口。

  齐栾看向罗察,眼睛瞪得滚圆,“亲家老爷?”

  是他想的那个吗?

  罗察认命的点了点头,语不惊人死不休,“亲家老爷带着府中的公子小姐,一块儿来的。”

  齐栾:“……”

  一块儿出门踏青吗?还都来了,都来了是什么意思?

  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罗察,罗察也很吃惊,他也没想到帝后二人就这般微服私访到此,还带着太子殿下和长公主等人。

  若非他是齐栾的副将,曾经有幸得以见到天颜,换做一般的仆从,哪里认得出来?

  这还是罗察运气好,刚出门就给碰上了。

  “亲家老爷说,就是过来瞧瞧夫人的,没有别的大事。”罗察飞快的把话带到。

  齐栾作为顺帝宠幸的臣子,如何能不知道顺帝这话是什么意思,就是过来看看云若妤的,那自然还是不想他在云若妤面前胡乱多言。

  当真不是故意来看热闹的吗?

  齐栾心中有此疑惑,但到底经验不足,并没有分辨出有什么不一样的。

  带着云若妤一同出门迎接,云若妤听得云里雾里,“这不年不节的,我爹娘为何会上门?还带着兄长和姐姐们一起?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齐栾也很想知道陛下和皇后究竟是什么打算,但是为人臣子,自然不能说郡王的坏话,“许是岳父岳母有什么事,你也许久未曾见到岳父岳母,趁此机会见一见也是极好的。”

  云若妤轻轻的点了点头,当两人来到堂前,只见乌压压的坐了一圈的人,帝后上座。

  另一边长公主和二公主连同太子和七皇子都在。

  二驸马也在。

  唯一没有到场的唯有顾锦时。

  顺帝和皇后许久未见云若妤,心中也甚是想念,尤其是皇后,看着幼女心中百感交集。

  云若妤在思考问题,一时之间未曾反应过来,久久未曾上前,还是齐栾解围,缓解了这尴尬的气氛。

  “爹,娘。”云若妤轻轻喊了一声。

  这称呼还怪有些让人怀念的,云若妤身为公主,自然不会这般称呼帝后,只是她平日里喜欢拉着人一块儿演话本。

  自然而然的,便有了别的称呼。

  顺帝轻轻的拍了拍云若妤的手背,关切的问她过得可好。

  “爹娘今日来可有什么事吗?为什么哥哥和姐姐们都来了?”云若妤有些诧异的问道。

  并且云若妤在说话的时候,总是时不时的看向二驸马。

  看的二驸马有些心惊胆颤的,“小妹缘何,这般瞧着在下?”

  二驸马初来乍到,虽然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到底经验不足,见云若妤好奇,便主动问了出来。

  这么一遭,莫说是顺帝等人,便是齐栾都察觉到了不妥。

  云若妤倒是没什么隐瞒,话说的非常直白,“好似在什么地方见过二姐夫。”

  此话一出,众人心思各异。

  一个个不知是该忙着找补,还是该让她好好的回忆一番。

  她只说了这么一句,便没了下文,帝后心中担忧,到底按耐住想法,齐栾如今满心纠结,全然不知要如何是好。

  他盼着云若妤痊愈,把所有往事均能记起,又盼着她什么都不要想起来。

  齐栾清楚的明白云若妤为何会受伤失忆。

  明明云若妤温柔善良,可他总觉得,这事儿,还是不要那么快被戳穿的好,他总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最尴尬的人莫过于二驸马,他看着云若妤,又下意识的看了看帝后,完全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说点什么。

  忽而想到今日大姐夫明明是有时间的,但是他却没有出现?!

  二驸马也不是个蠢人,只要稍稍的想一想,就能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觉得自己被坑了。

  “都是一家人,总会有些许面善。”云衍适时的给妹夫解围。

  云若妤勉为其难的相信了下来,又问了一次顺帝今日为何过来寻她,可是有什么事情?

  顺帝应对经验非常丰富,不仅没有自己乱说话,还把难题抛给云衍,“是你大哥他,说有事要来寻你,爹爹本不欲过来麻烦你,但是……”

  云衍心中无奈,但说这话的人是亲爹,饶是再不满,也只能顺着往下说,“说来惭愧,家中出了一些事情,所以才…”

  云若妤一听这话心中一惊,急急忙忙的问道,“大哥,你科举又落榜了吗?”

  云衍:?

  “这科举三年一次,大哥你两度落榜,这可如何是好?金陵城天子脚下,是多少寒门学子求而不得的地界,大哥已经比旁人幸运许多,为何不愿好好的念书?”云若妤说的认真,但一屋子的人听得却是神色各异。

  饶是皇太子殿下早有心理准备,也没曾想妹妹这一回给他安排的身世这般的奇特。

  科举落榜?

  他也知道科举很难,但是妹妹也不需要逢人就安一个科举落榜的身份吧?他堂堂东宫太子,虽然没有去参加过科举,但怎么想都不至于会落榜,还两度落榜?

  丢不起这人。

  “我亦知道科举艰难,寒窗苦读更是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但是大哥,有些苦是必须要吃的,若是金榜题名,家中近况定能有所改善。”云若妤洋洋洒洒说了一堆,临了感慨道:“若非夫君是商籍,我定会督促他好好念书参加科举的,可夫君他没有法子参加科举,兄长如今有这个希望,为何还要放弃?”

  这一番话,说的云衍和齐栾都沉默了。

  两个天之骄子都不怎么明白,明明一出生就是皇族和士族,为何他们还需要通过科举改命。

  最让齐栾接受不能的当属这件事,他好不容易考上探花,结果呢,兢兢业业翰林院修书,已然认命了,然后还是成了这副模样。

  云若妤不仅对他的努力概不承认,还让他认命,不要想太多,不要妄想科举的事情。

  这究竟是造了什么孽。

  他从来不想去考科举好吗?

  “小妹说的是,这件事情是大哥欠妥当,但是今日过来寻你,都是因为你二哥。”云衍毫不犹豫的祸水东引。

  云家出来的,估摸着都是一个样,能坑一个是一个,坚决不能让罪名落在自己的头上。

  云逸还没来得及说话,云若妤的神色就是一变,“二哥,你又和旁人起冲突了吗?”

  云逸:“……什么?”

  “难道又是之前的那个乡绅吗?”云若妤见他不语,以为自己说中了,自顾自的开始给云逸编排身世,“二哥,虽然大哥是秀才,但你如今还只是白生,我们家中虽有薄产,但到底是寒门…那乡绅虽然落魄,到底曾经是官身,都说民不与官斗,你怎么不明白呢?”

  “你万万不可同人打架斗殴,若是遇到什么身份尊贵的,我们是得罪不起的。”云若妤面露忧愁之色,云逸直接傻了。

  虽说他的确是有些不务正业,但也绝不是什么纨绔子弟,为何小五失忆了,在她的眼中自己就是个纨绔子弟?

  云逸觉得自己不能接受。

  “我……”

  云逸尚未想好怎么解释,云衍就顺势的接话,说云逸这次和乡绅起了很大的冲突,对方要索赔。

  “我没有,我能跟谁起冲突?”

  七皇子不满的嚷嚷着,心道哪有人会同他起冲突?

  偏偏云衍并不理会,把这件事情说的煞有介事,云若妤心中有了计较,期期艾艾的看向齐栾,许是齐大将军打通了任督二脉,亦或者是在坑人这件事情上,是非常有天赋的,“不知对方需要多少赔款?夫人放心,二哥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只要对方不是狮子大开口,我定当竭尽全力。”

  云逸气的一口血堵在喉咙里。

  齐栾这是几个意思?

  “二哥不必忧心,妹夫虽不才,但家中略有薄产,若只是赔款,还是可以解决的。”齐栾胸有成竹道。

  云若妤尚且什么都没说,如今听到,自然是感动的,“劳夫君费心了……”

  “哪里会费心?娘子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

  云逸见他这么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心中别提有多烦躁和别扭。

  他总觉得自己无意之中成全了什么,心里烦躁至极。

  一家子坐在一块儿齐乐融融,说了不少的话。

  可团聚总有分别的时候,饶是帝后再不舍,也明白他们不能在宫外待多久,云若妤也是心中难受,倒是齐栾安慰她若是想家了,可以回去看岳父和岳母。

  顺帝一听,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只要在京中购置一座宅院,不就能常常见到女儿了?君臣二人一拍即合,来的时候忧心不已,走的时候春风满面。

  所有人都心满意足,唯有云逸一人,心浮气躁。

  回去的路上,说了不少齐栾的坏话。

  顺帝和云衍还未说话,倒是皇后忍不住了,“吾儿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成是哑巴,听说你早前干过不少荒唐事,还把齐栾和你妹妹送进了京兆府监狱?”

  云逸一听这话,立马乖顺下来。

  他也不知这事情怎么会传到皇后的耳朵里,“母后,你听我解释。”

  “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本宫一贯知晓你爱胡闹,当街闹出这样的事情来,本就是你的不是。”皇后把云逸训斥了一番,这事的来龙去脉,她自然心中清楚,云逸是君,齐栾是臣。

  君臣有别,此事已经揭过,自然无需再提。

  只不过皇后并却并不赞同云逸的胡闹,“齐栾不与你计较,那是他不愿在大庭广众之下惹出诸多事端,金陵城中又多少百姓,你又不是不知,你都已经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宛如一个孩童一般顽劣?”

  云逸本意是想要说几句齐栾的坏话,没曾想被这般训斥。

  坐在一旁气呼呼的不说话。

  皇后也懒得搭理,只是告诫云逸,莫要再提先前的事情。

  云逸心中不忿,“齐栾先前可是想退亲,若非这个原因,小五怎会如此?”

  “若妤出事是一个意外。齐栾当初命悬一线,他的伤势至今未愈,你哪怕动脑子想想都知道当初有多么的凶险,他担心自己命不久矣,不愿拖累若妤想要退亲,虽是伤了若妤颜面,但到底是为了她着想,你如何看不明白?”皇后气恼不已,她生了这么多孩子。

  从云衍到云若妤,哪个不是聪明伶俐,看事通透?

  便是云若妤年纪最小,也干不出这种蠢事来。

  云逸挨了一顿骂,老实了不少。

  云若妤送走父母,又开始盘算起自己的小金库来,夫君有意帮忙,但这毕竟是娘家的事情,总不能次次都靠夫君。

  她须得想个法子,让二哥莫要这般胡闹。

  云若妤开始数钱,齐栾心里也有疑虑,他今日见了顺帝等人同云若妤的相处,心中冒出一个诡异而荒诞的念头来。

  他们似乎太淡定了一些。

  无论是帝后,还是太子殿下或是七皇子,都对此事胸有成竹。

  唯一在状况之外的,怕是只有二驸马。

  提起二驸马,齐栾就想起了顾锦时来。

  总觉得他们对于云若妤的“异常”游刃有余了些,好似知晓要怎么哄她,对此齐栾不得不开始思考究竟是他们聪明过人,还是因为对待这情况已经习以为常。

  前者他无话可说,若是后者……

  “把鹿竹和银蝶叫过来。”齐栾一声令下,立刻有仆从去唤鹿竹和银蝶。

  两人面对齐栾的询问,也是知无不言。

  说起这件事情来,两个侍女虽然有点儿尴尬,但还是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了。

  帝后和首辅大人他们之所以会那么熟练,纯粹是因为见多识广。

  公主殿下没事就拉着人演话本,她们不熟悉也得熟悉。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云若妤也从未妨碍到任何人,帝后自然是顺着她的。

  云若妤涉猎的话本千千万万,人物也是复杂多变,何况文人墨客也不敢随意编排皇室,那可是大不敬之罪,是以话本的主角大多都是平民。

  宫女太监如何敢和云若妤一块儿称兄道弟的。

  没法子只能亲生的兄姐来,其中以云逸和长公主为首,陪练最是熟稔。

  齐栾听完,无奈的按住额头,“都陪她玩?”

  鹿竹和银蝶郑重其事的点头,瞥见齐将军那一言难尽的模样,也是见怪不怪的,每个人一开始都是这样的表情呢。

  但是没有关系……

  时间一久,他们自己就会妥协的。

  陛下和太子就是这般沦陷的,还会因为谁的角色和剧本好些而心生不满,便是今日太子殿下和七皇子之间的相处,也都和先前一模一样。

  清冷如首辅大人,也不能例外,何况是如今对五公主这般上心的齐大将军?

  同流合污不过是迟早的事。

  鹿竹和银蝶看到齐栾这一副不愿接受的模样,还是决定不告诉他,他早就已经身在其中。

  免得齐大将军更难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