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醉酒
齐栾轻轻的抚摸着云若妤的头发, 一直在平复自己的心情,他尚未搞明白事情怎么就忽然变成了这样,但是齐栾头疼的不行,他们到底是还没有成亲的。
这之后的日子可要怎么办?
齐栾为了不落人口舌, 强忍着心中那翻涌的情绪, 把云若妤抱到了床榻上,自己去书房对付了一晚上。
如今府中人多眼杂, 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所有人的注视下。
由不得齐栾不小心。
他今日在情急之下把云若妤打晕逃过一劫, 但这招数总不能每一次都用, 更何况等云若妤醒过来, 齐栾还不知要怎么解释,只盼望着云若妤可以忘记这件事情,再也不要提及。
齐栾做贼心虚,翌日还未等云若妤醒来,就溜出了将军府,身着官服去了翰林院, 倒不是他多么爱修书,纯粹是为了方便见到顺帝。
云若妤的情况, 太医和暗卫都会禀告, 但齐栾总是不放心的,想要自己来交代一番才是最合适的。
顺帝这边也是同样的想法,虽然已经知道了女儿的近况, 但这和齐栾亲口说的, 到底是不一样的,“爱卿费心。”
齐栾忙道不敢, 只是说了太医的诊断和自己的担忧。
顺帝内心也同样是忧虑的, 但凡事也只能听从太医的诊断, “如今也只能看情况。”
顺帝说了几句,就将这件事情略过,问齐栾可还有什么事情要禀告。
齐栾缓缓的摇了摇头只说没事。
他这般纠结,心中自然有秘密,只不过这件事情齐栾并不怎么想说出口,无论是面对母亲,面对顺帝,还是面对其他人,他一个字都不想说。
就像是一个卑劣的小人一般。
齐栾清楚的知道,这件事情一说出来之后,云若妤绝无可能继续留在将军府,帝后和太子能够容忍齐栾和云若妤未婚相处。
却根本不会容忍云若妤未婚有孕,虽说这样的事情概率极小,但齐栾自己都已经不怎么相信自己了,如何能要求别人相信他?
齐栾觉得,自己大概是心虚的,不然为何不敢坦坦荡荡的说出来,非要藏着掖着的?
天可怜见的,他如今连为什么心虚都还没怎么搞明白,只当是自己起了不该起的心思,担心自己会无法克制。
可是齐栾不愿意让云若妤回宫。
有些习惯,总是那么的可怕。
对于云若妤,他也从一开始的排斥,到后面的习惯,甚至生出了许许多多隐秘的期待。
他习惯了每一天都能见到云若妤的日子,习惯了她冲他笑的模样,甚至于夫君这个称呼,也是日渐习惯。
总而言之,齐栾有了私心,所以下意识的趋利避害。
他想,把云若妤留在自己的身边。
在皇宫中的时候对答如流,可一旦离开皇城,齐栾就开始担心,晚上要怎么办。
他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回将军府,云若妤若是问他昨日的事情要怎么办?
齐栾便让罗察想回去禀告一声,说他今日会很忙,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回府。
罗察应了声,“只是将军,若是公主问起来我要怎么回答?”
“就说我在铺子里盘账。”齐栾随意的开口,他名下的私产无数,挨个去盘查一次,都是可以的。
他还能顺便去了解一番,这个时候做什么生意才会最忙。
罗察其实根本不敢一个人去面对云若妤,他总觉得自己根本招架不住五公主,只是他更加不敢忤逆齐栾,只能期期艾艾的往将军府走。
云若妤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她揉了揉发酸的后颈,只觉得有点儿疼,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为什么脖子会这么疼?
现在到底是什么时辰了?
她这是睡了多久?怎么觉得头都开始晕了?
“鹿竹,银蝶。”云若妤冲着外头喊道。
两人听到屋里的动静,立马小跑进来,小心的伺候着,“夫人您醒了?”
云若妤轻轻点头,问她二人齐栾去了何处,得到的答案便是老爷去查账了。
“夫人有所不知,府中产业有许多,将近年中,老爷自然是要去盘账的,所以最近会有些忙碌,老爷特意吩咐我们要好好的照顾夫人。”鹿竹说话点到为止,说的全部都是云若妤爱听的。
她轻轻的点了点头,昨儿个的事情,她还是记得的,只是后来到底是如何睡过去的?
为何脖子会这般的疼。
她和夫君……?
云若妤有些迷迷糊糊的,但这些事情太过于私密,她也不好多言,唯一可以商议的对象如今还不在身边,她自然什么话都没有说。
两人替她梳洗打扮,云若妤闲来无事,便坐在院子里发呆。
当农妇的时候,她成日里忙个不停,不是绣花便是做饭,闲暇之余还会给齐栾做些衣服。
如今不需要去书院送饭,也不需要做刺绣贴补家用。
云若妤一下子闲下来,还有点儿不习惯。
她似乎想找些事情来做,却又不知自己能够做点什么。
鹿竹和银蝶自然不会去提醒云若妤,事实上她二人瞧见云若妤先前做的那些,不知有多心疼,如今好不容易公主忘记了,何苦去提醒?
“夫人若是无聊,倒是可以看看书,看看话本,您先前不是极喜爱的吗?”鹿竹小心的建议道。
云若妤慢吞吞的打了个哈欠,对鹿竹的提议倒是没有什么意见,“最近金陵城里可有什么好看的话本?”
银蝶挑选了一些递给云若妤,但是她都兴致缺缺的,没什么要去看的欲望,“先放着吧。我一会儿在看看。”
鹿竹和银蝶互相看了看,都有些不知所措,她们只想让云若妤开心些,可瞧着云若妤的模样,像是…并不怎么开心。
“夫人可有什么烦心事?可以同奴婢们说说,奴婢们虽蠢笨却也想要为夫人解忧。”鹿竹和银蝶一左一右的站着,眼中的担心颇为明显。
云若妤看了她们俩一眼,烦心事也的确是有的,“你们知道的。”
鹿竹和银蝶还真的不知道,只不过心中有一个模模糊糊的猜测,但这猜测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她们轻易也不敢说出来。
只是目前这猜测已经越来越明显。
银蝶壮着胆子问了一句,“夫人可是因为…孩,孩子的事情?”
云若妤一听见这话,立马就看了过去。
鹿竹和银蝶瞧着这反应,也知道自己的猜测没有错了,公主还真的是因为孩子的原因在这儿难受,但是……
“夫人,子嗣这件事情是着急不得的。”鹿竹和银蝶开口劝她,云若妤看了两个侍女一眼,心情愈发不好了。
“怎么能够不着急,我如今这个年纪,若是再不生孩子,恐怕就生不出了。”云若妤摸了摸自己的脸庞,心中悲伤一片,“若是色衰而爱驰,我又要如何是好?”
她没有说的是,如今她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感觉,夫君处处避开她,不愿同她相处。
明明同处一室,可她每一次醒来,都见不到齐栾,她不知道齐栾去了何处,也不知道齐栾是真的有事要忙,还是为了避开她。
云若妤心中难受不已。
被夫君所不喜,是每个女子都不愿意的事情。
鹿竹和银蝶深知内情,同样明白将军并非是有意避开,这还不是因为不想要落人口舌,无论多晚,他从不会留在正院。
“夫人也许是误会老爷了,老爷怎会这般,老爷是最爱重您的。”鹿竹和银蝶两个拼了命的给齐栾说好话,得亏她们俩昔日陪云若妤一块儿看了诸多的话本,许多的事情都能说道一二,不然还真的没有办法圆说。
云若妤听着听着,心情是稍稍的好了一些。
鹿竹和银蝶如此卖力的给齐栾说好话,只是齐大将军一点儿也不知道,当天晚上根本就没有回来。
白白浪费了鹿竹和银蝶的一番良苦用心。
更是遣人回来禀告,今日也许会晚一些回府,让云若妤不用等他一块儿用饭,若是累了便早些休息。
云若妤虽然心中失落,却也尊重齐栾,并未多说什么。
只是一连几日,齐栾都是如此,她不知齐栾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云若妤就知道了,这个人在躲着自己。
这一日,云若妤枯坐许久,一直等待,等到三更天,还不见人回来。
罗察又回来禀告,说是家主还在连夜排查账册。
“他到底要排查账册到什么时候?是根本就不想见到我是吗?”云若妤并非傻子,如此明显的躲避若是还看不出,那她就白活那么多年了。
这一次见到罗察,云若妤的脾气就没有这么好了,当着罗察的面问道,“他到底在什么地方,到底要躲我到什么时候去?”
罗察如何敢说?
“夫人,家主是真的忙,这不是最近又来了一批丝绸,家主正忙着这些……”罗察倒是没有继承齐栾胡编乱造的能耐,这些都是他们俩事先商量好的。
但云若妤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什么都要他亲自去做,那些铺子的掌柜和管事的,都死了不成吗?”
“什么事情都做不好,留着又有何用?”云若妤冷漠的开口,看向罗察心中亦是有诸多的不满,“若什么事情都要夫君亲力亲为,让他们趁早卷铺盖走人。”
罗察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他见惯了云若妤温柔体贴的模样,从不知道她生起气来竟是这般的,声音冷漠至极,理智冷静的可怕。
便是发怒也不会如同市井泼妇那般的大吵大闹,不过有理有据的质问,罗察额上冷汗连连,他自是知晓在上峰心中,五公主代表什么。
他也不知将军为何要对公主避而不见,但派来打听的人却是一茬又一茬的,明明关心她,却要避而不见。
罗察能如何?
只能帮忙善后,“夫人,家主当真是没有躲着您,主要是生意实在是忙……”
但他是个武将,嘴笨,也说不出什么花言巧语来,说来说去,说的都是这么几句话,听得云若妤开始烦躁起来。
“都说商人重利轻别离,如今看来也的确如此。”云若妤的眼泪顺着脸颊落下,她自己分明感受到了,缓缓的拭去,她看着跪在地上的罗察,知晓这件事情于他无关,也不想迁怒什么。
挥了挥手让他离开。
罗察看到公主殿下这模样,除了将军府之后就马不停蹄的去找齐栾。
云若妤心中难受,冷声吩咐却让鹿竹和银蝶找了酒过来,两个侍女下意识的开口劝说,“夫人,喝酒伤身,如今您正在喝药,喝了酒会减药性……”
“那就不喝这药了。”云若妤冷淡道,“我让你们去拿酒,缘何话这般的多?莫非我还使唤不动你们俩了吗?”
鹿竹和银蝶忙道不敢,连忙去准备了酒。
选的都是云若妤喜欢的一些果子酒和梨花酒。
但架不住云若妤喝得多,等到齐栾回来的时候,她脚边已经多了好几个空坛子。
她坐在脚踏上头,不住的喝着酒,头发有些散乱的披在脑后,脸上是依稀可见的泪痕,看的齐栾又是心疼又是气恼的。
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酒坛子,“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云若妤恍恍惚惚的抬起头,看向齐栾冲着他轻轻一笑,“夫君……”
“还知道我是你夫君?”齐栾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踢开一旁碍事的酒坛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了?”
齐栾温柔的擦拭掉云若妤眼角的泪,冰凉的手指触碰到云若妤的脸庞,惹得她有些不耐,“你干什么。”
齐栾亦是有些尴尬,却只能凶巴巴的回应道,“谁让你喝酒的,还一喝就喝这么多。”
云若妤抬眸,浅浅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回话。
她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悲伤当中,就算见到了齐栾,也不过是一瞬的惊喜,很快就把情绪收敛了回去,“同你又有什么关系?”
云若妤冷淡开口,“你不是一直都不想见到我吗?既然不愿意见我,又何必要回来?”
她本想强硬一些,表明自己其实并不在意这些,只是很多事情都不是她可以左右得了,没一会儿眼泪就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晶莹剔透的落下。
看的齐栾难受不已,“我是真的在忙。”
云若妤却怎么都不愿意听,奋力的站起身,非常努力的想把齐栾给赶出去,“你走,你既然不想见到我,那我也不想见你。”
明明是非常硬气的一句话,听着却好生的可怜。
云若妤喝醉了酒,身形不稳,没走几步就一个踉跄,险些摔倒,齐栾立马出手扶住了她,“小心些。”
云若妤轻轻的把他的手挣脱开,又去推攘齐栾,可齐栾纹丝未动,云若妤心中不忿,“你不走,那我走吧。”
齐栾:“……”
只不过她走了两步又摔了下去,这一次摔得有些猝不及防,齐栾甚至都来不及扶住她。
膝盖撞了个正着,云若妤揉了揉自己的膝盖,只觉得有点儿疼。
她索性就坐在地上不起来了,有些茫然的抬起头看着齐栾,眼神里还带着一丝疑惑和委屈。
看的齐栾好生无奈,“疼不疼?”
齐栾顺势揉了揉她的膝盖,云若妤轻轻的点了点头,眼眶红红的,“疼……”
那是真的疼,整个人都摔在了地上,能不疼吗?
齐栾所有的气恼都消失殆尽,柔声安慰她,只不过他越是安慰,云若妤哭的就愈发厉害,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往下掉,她抱着膝盖,委屈的不行。
齐栾自是见不得她这般,耐心的哄着她,温声软语的语气,惹得齐栾自己都有些不大相信,“我真的没有躲着你,不哭了。”
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在齐栾的不停努力下,云若妤总算是停下了哭泣,她不再抱着膝盖,反而怔怔的看向齐栾,问他为何要躲着自己。
齐栾有些狼狈的别开眼,为何躲着她?
还不是因为他觉得自己面对云若妤的时候,办不到平静,长此以往他担心自己根本克制不住,“我是个正常人……”
他远远没有自己想象当中的那般正直。
云若妤已经醉了,她眼中不复清明,看着齐栾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说了点什么,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心里头很难受,“你不喜欢我了吗?”
齐栾把手掌轻轻的盖在云若妤的眼皮上面,希望她能够好好的休息。
云若妤等不到齐栾的答案,却也实在是撑不住了,靠在他的肩膀上睡了过去。
齐栾看着安静入睡的云若妤,思绪飘得老远老远,所有人都知道,他和云若妤有婚约,长辈们都以为,他们是没有见过面的。
所有人都以为,云若妤受伤失忆之后,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其实不然…齐栾见过云若妤,他见到她的时候,比他们以为的都要早,只是这件事情鲜为人知,只有他自己知道罢了。
那一年,顺帝下旨赐婚。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齐栾此前从未见过云若妤,他知道她是谁,知道她的封号,年龄,喜好。
方方面面,都是由别人告诉他的,他们告诉他的,是他们心目中以为的五公主。
齐栾听了许多,不应声也不反驳。他不知道未婚妻是怎么样的,也不知道他们说的这些话,是出于什么心理,既然无法分辨,索性不言不语。
之后,陛下安排了齐栾和云若妤见面,云若妤没有反对,齐栾自然也是应下的。
地点就在皇宫,御花园里的侍卫都被支开,云若妤带着侍女坐在一旁喂鱼。
脸上平静非常,云若妤的侍女似乎有些疑惑,她为何不反对赐婚。
齐栾本是要走出去的,听到这话他便鬼使神差的停下了脚步,想要听一听云若妤的回答,虽然这想法有些不道德。
可当时的齐大将军,真的没有想到这些。
都说武将粗鲁,不通情理,是头脑简单的莽汉,齐栾对此嗤之以鼻,可云若妤是他的未婚妻,他想知道云若妤的态度。
云若妤全然不知齐栾就在不远处,她见人还没有出现,倒是有心情回应侍女,“父皇金口玉言,我为何要反对?”
“齐将军少年英才,战功赫赫,是金陵城多少小娘子心中的少年郎,嫁与他为妻,也不亏。”云若妤话虽如此,可她的脸上却并无多少激动。
仿佛嫁给谁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她从未见过对方,若说有多么期待,多么喜欢,那也太假了。
只是因为齐栾的身份,让云若妤根本生不出多少反感,她自幼待在藏书阁看书,看多了山河远阔,保家卫国,对于齐栾,如何讨厌的起来?
何况婚姻大事,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云若妤没有心上人,自然不会反对赐婚,“这样的话以后休要再提,人人都说是齐将军高攀的我,但是我总觉得,齐将军也不是很愿意的,而且,他于我,也算不上高攀。”
齐栾尚且年轻,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娶她?反倒会让旁人觉得,他是靠妻子的。
齐栾在暗处没有出声,事实上云若妤猜对了,他的确是不怎么愿意的。
侍女们传来了惊呼声,像是不明白云若妤为何会这么说,“可是公主,奴婢们都听说,这赐婚是齐大将军自请的。”
云若妤看了侍女一眼,也没有回应。
自请婚约……大概是因为她年龄尚幼,他可以晚一些成亲。
“也许是他不想那么早成亲吧。”
齐栾站在暗处,总觉得自己的心思被人猜的透透的,那一瞬间有些羞赧,如今更不知道要不要出去了。
云若妤不怎么想同人讨论这些问题,只是自顾自的喂鱼,让她们不要多言,莫要议论纷纷,“本宫并不希望有人议论这些。”
侍女们不再多言,站在云若妤的身后小心的伺候着,齐栾见她们没有再说话,刚想走出去的时候,顺帝派遣暗卫过来寻他。
战事一触即发,齐栾接到军令之后就急匆匆的离开,并没有和云若妤相见。
云若妤等了许久,顺帝才派人来告知她,齐栾去了边关。
侍女们颇有微词,可云若妤却没有当一回事,齐栾是个武将,自当以国事为重,战争惨烈,他哪有心思同她儿女情长,若齐栾不顾军令,执意要来见她一面,云若妤反而会觉得,这人大抵不是什么良配。
齐栾后来,写信同云若妤说过这件事情,小公主善解人意,接受他歉意的同时希望他能够安心的守护边境百姓。
他寄出书信的时候,心中其实是忐忑的,担心云若妤不会理解。
收到回信的时候,他依旧是忐忑,不知打开之后会面临着什么。
再得知云若妤的想法之后,齐栾那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安定下来,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齐栾开始期待起这桩婚事来。
他从思绪中抽身,一转头,就看见云若妤靠在他的肩上,云若妤的脸上还挂着些许晶莹剔透的泪,她已然睡着了,还耿耿于怀齐栾为什么要躲着她。
两个人的距离太近,近的齐栾将她脸上的神色一览无余。
他悄无声息的擦掉了云若妤眼角的泪,靠的太近了。
齐栾想着。
他想让云若妤离自己远一点,只不过一直办不到,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彼此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近的他想要再近一点。
齐栾垂眸,想起云若妤问他,是不是不喜欢她。
“你如今问我这些……是因为你的记忆中有我,还是因为你的认知里,我是你的夫君,才会这般?”齐栾分不清楚,他亦不知道云若妤是否能够分清楚。
他轻轻的揉了揉云若妤的眉眼,忍不住回应云若妤,“我从未讨厌你。”
最初的时候,齐栾对于成亲这件事情,是没有放在心上的,亲事从不是他能够决定的,只不过在齐栾见到云若妤之后,他的心中生出了隐秘的期待。
齐栾想,如果和他共度一生的人是云若妤,他的心里是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