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当初的真相(1 / 1)

驸马难为 慕容卿默 467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33章 当初的真相

  齐栾一口咬定自己是逢场作戏, 而阮氏却对齐栾的逢场作戏表示怀疑。

  只不过她如今的注意力全然不在这上面,遂而没有过多的关注,比起这个来,她更想知道齐栾说云若妤是认知出现了问题, 是怎么一回事。

  “你说五公主受了伤?是伤到了哪儿?”阮氏想起云若妤今日的所作所为, 实际心中是有了猜测的,这怕不是伤了脑子。

  齐栾顺势指了指自己的头, 阮氏的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看的齐栾眉头一皱, 下意识的开始解释, “娘,她真的不是傻子。”

  哪个傻子能跟云若妤似的,这天底下的傻子要都跟她一样,能思考能做事,能独立,那些父母也不至于觉得生活无望, “她只是认知出现了问题。”

  阮氏瞧见齐栾这模样,心中更是觉得怪异, 她也没说五公主是傻子不是, 怎么就这么巴巴的开始解释了?

  “认知?”阮氏对此有些不太理解,“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现在认定自己是一个农妇,而我是她的夫君, 是个穷秀才。”齐栾面无表情的开口, 内心毫无波澜。

  阮氏看了一眼齐栾,多少是有点不相信的, “你, 穷秀才?”

  齐栾忍痛点头, 再多的细节他也不太想说。

  要是被人知道他四更天起来念书,那当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穷秀才住那么好的宅子?她就不怀疑?”

  “呵……”齐栾冷笑一声,把宅子的事情解释了一番,阮氏越听越觉得匪夷所思,关键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为什么大家都那么平静的接受了?

  齐栾能够接受也就罢了,南疆多是巫术蛊术,多的是稀奇古怪的事情,他常年待在南疆,接受能力应该比一般人强些。

  陛下和娘娘还有太子殿下他们,是怎么能接受的?还让五公主住在将军府?

  “你和五公主虽有婚约,但你二人到底还未成亲,这是否不妥?”

  “五公主受伤醒来之后谁也不认识,只认得我,陛下迫不得已才将人交给我照顾。”齐栾有些无奈的开口,若不是情势所迫,他也不想这样。

  “五公主从来深居简出,宫宴上都不怎么见得到人,怎么好端端的会受伤?”阮氏也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这件事情听起来哪哪儿都不对劲,尤其是这受伤。

  皇宫里的侍卫和女官们,难道还能任由五公主受伤?

  况且五公主是帝后的幼女,自出生起就万千宠爱在一身,生病受伤了,有的是人照顾,怎么轮也不会轮到齐栾来照顾。

  齐栾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难不成要告诉母亲,云若妤受伤是因为他想要退亲?

  他想要退亲的事情,也只有陛下和太子殿下还有七皇子清楚,齐栾并未告诉母亲。

  陛下也没有同意退亲,所以云若妤现在,还是他的未婚妻。

  既然事情都没有败露,齐栾也不想告诉母亲,免得还要面对母亲的责难,“许是出去行宫游玩的时候,一时不慎受了伤。”

  “那为何她谁都不认识了,只认识你,我记得你俩也没见过面。”阮氏心中还在奇怪。

  但是这一点,就连齐栾自己都不清楚,他得知云若妤受伤后,便被陛下宣进宫去,云若妤昏迷了三日,他也在宫殿外整整守了三日。

  云若妤醒过来的那一日,只能用鸡飞狗跳和兵荒马乱来形容。

  她什么都不记得,谁也不认识,看着自己的宫殿眼中露出了非常迷茫的神情,哭闹着要离开,陛下和娘娘一直守在她的身边,见她如此很是担心。

  太医一窝蜂的围上去,云若妤更加害怕,从床上跳起就要往外跑,所有人都拦不住,跑到宫殿外瞧见齐栾才冷静下来。

  而后云若妤就欣喜的朝齐栾跑过去,一直躲在他身后,小声的唤着他夫君,眼眸中满是庆幸和喜悦。

  齐栾如今听母亲问起,回忆起之前的事情,倒是觉察到了一些不一样的地方,只是当日在宫里,他根本就无暇顾及。

  云若妤那句夫君一喊出来,所有人都齐刷刷的朝他看了过去,好似在问他是怎么回事。

  可齐栾如何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他一直都在外头守着,连云若妤何时醒来的都不知。

  齐栾一头雾水,云若妤躲在他身后不肯见人,太医想靠近无果,就连顺帝和皇后娘娘想要靠近,也被拒绝。

  齐栾稍稍往后退,云若妤就亦步亦趋的跟着,死死的拽着他的胳膊不肯放手,眼泪汪汪的问齐栾方才为什么不在,为什么要留她一个人。

  所有人看齐栾的眼神都开始不善起来,齐栾解释了许久,才让帝后相信,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云若妤那会儿刚刚醒来,太医交代不能受刺激,任由她折腾下去只怕后果不堪设想,但云若妤拒绝任何人靠近,这安抚云若妤的重任,就落到了齐栾的头上。

  齐栾顶着众人的压力,还得费心安抚云若妤,真真是如同芒刺在背,差点儿就交代在了宫里。

  最后他硬着头皮哄着云若妤,才让太医顺利的给她扎了针,让她暂时昏厥过去。

  原以为云若妤醒来就会好,但谁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太医诊断后说不能让云若妤受刺激,面对那情况,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帝后和太子殿下一块儿商议了许久,才让齐栾把云若妤带回府中照顾。

  这其中原委太过曲折,齐栾也不知要怎么和母亲一一解释。

  至于为何只认识他,齐栾是真的不清楚,便开始胡乱找借口,“也许公主殿下觉得孩儿长得面善,很像她的夫君。”

  齐栾随口胡诌,阮氏着实懒得听他的这话,“二郎,你虽不是女子,可说话做事也别这般的没皮没脸,好歹注意些。”

  这些话说出来,也不怕旁人听到了笑话。

  齐栾没再说话,阮氏见状也没再提,便问起了别的事情来,“五公主这伤是否很严重?太医有说什么时候会好吗?”

  齐栾听到这儿,瞬间沉默了下来,云若妤是伤到了头,情况挺严重,太医也只是在书上看见过这些疑难杂症,如今她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只是先前的记忆尽数消失。

  行为举止也受到了影响,说到底还是一个病人。

  谁都说不好她什么时候会恢复。

  “太医说只要不受刺激就没事。”齐栾避重就轻,在母亲面前把这件事情给糊弄过去。

  他并不想母亲把注意力全部放在这件事情上。

  “你还未回京时,皇后曾宣为娘进宫,商议你和五公主的婚事,本是想把你二人的婚期定在明年,如今这样,那你和五公主的婚约……”

  阮氏是想问,如今这情况可要怎么办。

  齐栾倒是真没想那么多,“这件事情容后再议吧。”

  云若妤出事之后,齐栾再也没有提起过退亲的事情,他先前想退亲,是因为不想耽误云若妤,如今她因为这件事受伤,齐栾只觉得自己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二人尚未成亲,云若妤如今住在将军府,虽说她现在病了,什么都不知道,但到底于她名声有碍。

  倘若云若妤病好了,他自然是要娶她的。

  若是她一直好不了,他也会承担起责任来照顾她,只不过……

  齐栾想起自己的伤势,就一阵的头疼,他如今伤势未愈,才被恩准在金陵养伤,倘若伤势痊愈,他势必要回边关。

  到时候云若妤要怎么办?

  所以面对母亲的询问,齐栾也只是借口敷衍了过去,走一步,看一步。

  阮氏知道齐栾不想提这个事情,便问起一些旁的事情,齐栾都一一的耐心作答。

  可阮氏整个人还是懵的,还是有些难以相信,齐栾也没有多劝,因为他也是花了许久的时间,才让自己接受这些。

  “既然那是五公主,你为何不一开始就告诉我?让我白白的担心。”阮氏横了齐栾一眼,只觉得自己先前的想法可笑至极。

  齐栾冤枉的不行,“这也不是我不告诉你,只是我说了你会相信吗?”

  阮氏一阵语塞,的确,这事儿若不是亲眼所见,她也不能够相信的。

  “那乡下的宅子是怎么一回事?”

  “公主一心觉得茅草屋才是她的家,哄她玩儿,随便买的。”齐栾随口回答。

  阮氏想起自己调查到的结果,满脸怀疑的看着齐栾,那宅子修得精致非常,齐栾到底是怎么违心说成是茅草屋的?

  “娘听说你还是专门买的其他人的老宅翻新的?其实也不必这么麻烦,咱们家在京郊不也有一座别院?”

  “那不是方圆几十里只有我们家一座宅院,万一她心血来潮要去乡下看看,问我为何没有邻居,岂不是要穿帮。”齐栾回答的有理有据。

  阮氏却觉得哪哪儿都不对劲。

  她听着像是理解了,但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太能理解。

  并不知道是齐栾的问题,还是她的问题。

  齐栾送阮氏回到镇北侯府,才发现府中的摆设变了模样,家具器皿,府中花草,还有那水榭的围栏都换了新的,齐栾只觉得疑惑,“这不过是过个端午,娘怎么搞那么大的阵仗?”

  阮氏瞧见院子里的摆设,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些日子忙的,她都没来得及把这消息告诉齐栾,“不是因为端午,是你长姐和姐夫要带着孩子回金陵探亲。算算日子,大概这两天就会到了。”

  齐栾听到这儿愣了好一会儿,“您怎么不告诉我?”

  “是我不想告诉你吗?我有这个机会告诉你吗?”阮氏没好气的瞪着齐栾,齐栾自知理亏,没有再说话。

  阮氏原本找上门是兴师问罪去的,如今兴师问罪不成,还得了个秘密怀揣在心里头,别提有多不自在。

  倒是齐栾没心没肺的,完全不当这是一回事,不仅去练武场瞧了瞧在他祖父手底下受训的将士们,还煽风点火的让他们比试了一场。

  要说过得水深火热的,非他们几个莫属,每天天没亮就被老将军给叫醒,从早练到晚,他们原本以为大将军已经够可怕了,没曾想大将军的祖父更加的可怕。

  这俩凑在一块儿,受尽折磨的只有他们。

  等到比试结束,将士们三三两两的散去,齐栾才慢慢吞吞的走到齐老将军面前,“祖父。”

  “今日怎么想起回来了?”齐老将军和颜悦色的问道,正所谓隔辈亲,无论用在什么人身上都是合适的,齐老将军见着亲儿子说不定会直接动手,但见到齐栾就会耐心许多,“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好多了。”

  “依老夫看,的确是好多了,都能当街动手进了京兆府监狱,能不好吗?”

  齐栾:“……”

  这件事情怎么还没有过去?

  他明明没有暴露身份,可是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件事?齐栾只觉得欲哭无泪。

  “你娘一大早出门,可是因为这件事情?”

  齐栾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齐老将军并不会过多的过问儿媳的事情,只是面对齐栾却没了太多顾及,便问他最近的流言是怎么回事。

  齐栾一个头有两个大,早知道还是不回来了,“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娘她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不如让娘来告诉您,孙儿还有事就先走了。”

  齐栾因为不知道要怎么解释,飞快的跑远了。

  齐老将军却没有那么好糊弄,亲自动手把齐栾给逮住,“把话说清楚。”

  齐栾挣脱无果,只能把和母亲说过的话,又同祖父说了一次,毫不意外的迎来了祖父怀疑的眼神,“当真?”

  “自然是真的,要不然陛下能放过我?”齐栾只觉得祖父和母亲想的还挺多,这金陵城中,天子脚下,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闹得人尽皆知的。

  他们难道觉得他做事不会有所顾忌的吗?

  齐老将军有些不敢相信,便也没顾得上齐栾,匆匆的去了前厅,想去找儿媳妇问个明白。

  翁媳俩坐在一块儿,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

  齐栾则是老神在在的坐在一旁吃糕饼喝茶,但是吃了两块就觉得味道不好,便打起了云若妤给阮氏那一盒糕点的主意。

  阮氏看到那一食盒的糕点,又想起云若妤说的话,不敢相信的问道,“二郎,今日的饭菜,真的是五公主做的?”

  “哪能啊。”齐栾想也没想的反驳道,“她一个金枝玉叶的公主,哪里会做饭?”

  阮氏一想也的确是这么回事,“但是那饭菜的味道,并不是出自我们府中的厨子之手。”

  齐栾原本还以为是府中厨子的水平提高了,如今听母亲这么说,认认真真的想了想,回道:“大概是她那两个侍女做的吧。”

  反正说来说去,齐栾就是不相信,那些饭菜是云若妤自己做的,便是阮氏也歇了心思,母子俩的想法都是一样的,她一个金枝玉叶的公主,哪里会做这些?

  就是阮氏自己有时候也只是吩咐厨房要怎么准备怎么做。

  她以己度人,只当云若妤也是这般的。

  他们三人坐在一块儿聊了一会儿,张嬷嬷上前来,说是厨房的来问要准备几个人的饭。

  阮氏看向齐栾,问他可要在府中用饭。

  齐栾把手中的糕点三两下的塞到了嘴里,毫不犹豫的往外走,“不了,公主还在府中等我回去。”

  齐老将军和阮氏瞧着齐栾那急匆匆的背影,面面相觑,阮氏虽然未曾听到齐栾喊“娘子”,但他总觉得齐栾已经沉溺其中。

  只是自己尚未发现。

  齐老将军看着儿媳妇,疑惑问道,“你这般心事重重,是有什么不对劲吗?”

  阮氏收回了目光,说起齐栾和云若妤的亲事来。

  齐老将军到底是年长几岁,对这些事情看的还比较淡,“两人的婚约不是好好的?选个良辰吉日成亲不就是了?”

  “可五公主如今这样……”

  “不就是病了,有太医在总能治好的。”齐老将军浑然不在意这事儿,“就是治不好,那又有什么关系?你也说了,她于常人无异,就是认知出现了点儿问题,对你也是恭敬有礼,当婆母对待。”

  “你之前不是还担心二郎和五公主相处的不好?如今他们相处的这般融洽,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齐老将军适时的开口打岔,让儿媳妇不要太过操心,齐栾原本脑子里只有行军打仗,如今在家中养伤,心中多了个牵挂的人,其实也是好事。

  他天资过人,年少成名,战场上更是英武过人。

  将领无惧无畏,方可百战百胜,可太过无畏,便会将生死看淡。

  这于社稷而言是好事,于家人而言却不尽然。

  至于五公主的情况,齐老将军方才听完,也没觉得是什么大事。

  “您说的是。”阮氏轻轻的笑起,不再纠结什么。

  “儿孙自有儿孙福,不用管太多。”齐老将军刮了刮茶杯盖儿,又问起孙女和孙女婿来,“他们到什么地方了?”

  阮氏见公公不想多提齐栾的事情,便也没有再说下去,同公公说起女儿和女婿来。

  “算算脚程,明日就会到了。萱娘说这一次回金陵会多住一段时间。”阮氏提起女儿的时候,心中满是温柔,但是心里还记挂着云若妤。

  “只是公公,如今儿媳知晓了五公主的情况,日后要如何面对她?”

  齐老将军到底年长了许多,他听到的不过是只言片语,云若妤如今到底什么情况,只有齐栾才最清楚,这件事儿,还是少掺和好些。

  “就当不知道这事,若是找二郎有事,便把人喊回来,免得你和五公主都尴尬。”

  齐老将军这做法其实是最明智的。

  只不过,翁媳俩都不知道,正是因为这一举动,阮氏在云若妤的心中,彻底的坐实了自己“恶婆婆”的名头。

  作者有话说:

  就,婆婆会变成恶婆婆。

  将军功不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