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锅底红油翻滚, 几片快要煮化的牛肉卷惨兮兮地在上面浮沉。
长筷精准一次捕获,宋泠神色淡淡地在辣碟沾过两面, 轻飘飘地打破了冰冻的气氛:“都是人, 谈个恋爱有什么稀奇。”
清冷的嗓音输出金句总能冷不丁给人会心一击。
姜荔稍怔,桌下的手微微收拢。
另一层温热立马默契地覆盖在她的手背上,指尖动了动, 顺着指缝嵌进去,慢慢变为十指交扣。
是啊有什么稀奇。
世间相爱的人千千万, 他们只是站得高了一点,受人瞩目的是他们的身份和光环, 褪去那些后又有什么值得藏着掖着的稀奇。
陈靖森先作出反应。男人间的交流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倒酒致歉最后招呼服务生多加几道菜,轻松化解刚刚开玩笑时的口不择言。
拷问和八卦的大胆作为, 通通由孟大小姐代劳。
渣男黑名单不会因为一通声明就无罪释放, 她跟盛予的梁子可是从电影节的时候就结下了。那时候被无视被冷眼相待,导致面前这个人她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非要从言语上讨到便宜, 找回当初的面子才作罢。
盛予难得有耐心答过两句,没有当场摆臭脸或者直接走人,明晰修长的手指时不时从桌上闪过,最后的落点一致。
姜荔的碗里永远有吃不完的食物。
她偷摸靠近, 在桌下拽了拽盛予的衣角, 用嘴型很小声地说:“你不要给我夹啦, 我吃不下了。”
于是,她的碗移了位置。
重新放在眼前的是小半碗山楂百合粥。
“那吃这个消食。”他也说得极小声, 偷摸似地嘲她, “小鸟胃。”
三两口就饱, 怎么这么好养活。
姜荔没动,歪头盯住他的眼睛,问他:“你开心吗?”
盛予挑眉看她:“嗯?”
姜荔手指在他视线范围内,飞快朝四周划过半圈。
盛予会意,很轻地勾了下唇,凑得离她耳朵更近些,嗓音压得低缓:“开心死了,谢谢宝贝带我出来见人。”
呼出的热气烫得耳垂和脖颈发红,她咬唇瞪了他一眼,无声用力夹-紧他的手指,幼稚地在隐蔽的桌下进行报复还击。
个人魅力最能收买人心。
一顿饭结束称呼直接从盛前辈升级为盛哥,说尽姜荔在剧组闹下的糗事,某人唇角始终带着散漫愉悦的笑,默默听着。
临散场前,孟幼仪轻巧将人留到最后,挽上姜荔的胳膊,脸上依旧是那副傲娇不情愿的小表情。
她将他们看在眼里。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羡慕姜荔。
最后,孟幼仪小声说出了与当初的宋泠高度一致的评价:“很般配。”
圈内真心难辨,可当真心丢进一堆虚假脏污之间,只会被洗涤得愈发明亮耀眼。
火锅店离对面的停车场有一段距离。
告别完其他人,姜荔挽着盛予的手臂漫步走在破败的街头,步伐不紧不慢。
此刻路面不见人影,安静沉寂。
前一晚的雪已经脏污得不成样子,踩上去嘎吱嘎吱地往外滋水,路边灌木丛上的残雪勉强能揽起一些。
姜荔把结晶的碎雪捏成小球托在掌心,举到盛予面前,声音清甜:“看!像不像你昨晚吃的酒酿圆子。”
冬日里的寒风凛冽,呼出的白气瞬间被缴获。
她皮肤很白,五官小巧精致,鼻尖下巴泛着红,稍作表情就会显得很灵动。
盛予转头垂眸,盯着她冻得通红的小手和巴掌脸,微微皱起眉。
随即,圈住她手腕,没有直接给出无聊幼稚的评价,而是把那颗小雪球小心翼翼地倒腾到自己掌心,另一只手包裹住她的小手塞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
“挺像。”他说。
姜荔看他宽大的掌心认真托举着那颗快要融化的小雪球,口罩上方的眉眼堆满嫌弃,莫名有点反差的可爱,一时没忍住笑出声。
她拍掉雪球,放在盛予口袋里的手指指尖蜷缩了下,长长地呼出一口白气,好像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她们的关系了,如果……
“在想什么?”盛予低头凑近,抬手将她的衣服帽子往下扯了扯,挡住迎面而来的一股冷风。
衣服鼓起,衬得她更小巧娇软一只。
他迎着风,漫不经心地开口:“走这么慢,不怕被拍到了?”
“不怕啊。”姜荔未做犹豫,笑着仰头看他,眼睛弯成漂亮的弧度,眸底亮晶晶,“歌坛顶流再会女明星?听起来好像不够刺激。”
梨涡明媚晃眼,盛予怔住几秒,心跳节拍乱了下,不知是因为她的话还是这双眼睛。
他喉结微动,揽着她,快步朝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姜荔脚下微空,几乎是被提抱着走。
她仰头问他:“走这么快干嘛?”
盛予突然贴近她耳廓,隔着厚重的布料掐她的腰,语气勾着坏笑:“去做点刺激的事。”
姜荔:“?”
-
落地京市后,盛予需要先回盛家一趟,商讨处理之前沸沸扬扬的烂事。
不需要倒时差,可结束了这么久的闭关忙碌,身心同时松懈下来,积攒的困倦一股脑泛上来,好像怎么补都不够。
粥粥贴心地不打扰,一日三餐准时上门,等到第三天中午踏进门时,离奇发现屋子里竟然有动静,疑惑难道姜荔已经先她一步自己醒过来了?
“姐,你今天……”
饭香浓郁,闻得她立马噤声,迫切想知道出自哪位大厨之手。
叶芝从厨房走出来,身上穿着围裙,笑容温婉柔和:“小粥啊,快进来。”
视线一转,纪曼云短发红唇,衣着干练,悠悠然地坐在沙发上喝咖啡。
“曼姐也在啊,今天怎么这么热闹?”
粥粥看起来很开心,小跑过去把带来的食材堆放在中岛台上,垫起脚,脑袋凑过去偷瞄了两眼:“我可太想念阿姨的手艺了!”
叶芝转过头笑笑,让她一会儿不用客气,可以敞开了吃。
半小时后,姜荔迷迷糊糊地从卧室出来,哈欠刚打了一半,就被整齐划一的三道视线堵了回去。
她手指挡在嘴边,眼神有点懵:“妈,曼姐,你们……怎么都过来了?”
纪曼云冲她招招手,没忘记将手边的一沓挪过来,“休息得差不多了吧,给你接了新通告。”
姜荔:“……”
可恶,说好的三个月假期!
午后暖阳打进来,通透明亮,在地板上显出薄融融的一层光影。
四人午餐吃得很惬意,有叶芝在,纪曼云也不好张口控制姜荔的食量,给足了让她放纵一次的面子。
“年终盛典总归是要去的,礼服和妆造我会亲自把关。”
纪曼云难得柔和,饭桌上讲起去年红毯争奇斗艳的趣事,谁家故意撞款博眼球踩一捧一,谁家男星因合照C位被挤掉,在热搜上闹了好一阵。
八卦的心人人皆有,当做点心正正好合适。叶芝不常关注娱乐新闻,听得津津有味。
融洽的午餐过后,叶芝闲不住又要去卧室帮她整理,姜荔只能由她去,继续坐在沙发上听纪曼云说起几个递到手边的本子,类型班底导演都很新,得细细挑才行。
时间不知不觉溜走,叶芝从卧室里走出来,手里拎着一件宽大的黑色外套,“乖乖,这是你的衣服吗?我怎么看着不像。”
不是她的。
怎么可能会像。
姜荔摸了摸鼻尖,思忖片刻后,还是决定诚实一点:“那个,妈妈……”
恰逢此时,门铃响起。
今日份的热闹还在继续。
她有预感似的站起身,面上稍显慌张:“我我我先去开门!”
大门拉开,外面的风灌进来,冷热对流,侵袭着室内单薄的纤瘦。
盛予站在门外,头发随意往后抓起,五官轮廓凌厉张扬,厚重的深色上衣前襟敞开些许,露出冷白的喉结和锁骨,再往下黑色机车短靴衬得一双腿修长惹眼。
个高挺拔,桀骜不驯。
从上到下一副混不吝的打扮,怎么看怎么不适合见家长。
他桃花眼低垂,神色散漫,站在原地静静看人,眸光里沾染的寒意在慢慢融化。
半晌后,略显不耐地朝她张开手:“愣着干嘛?过来抱我。”
姜荔抿唇:“……”
她发誓她在努力使眼色了。
没等到她动作,盛予叹了口气。
高大身影走进来自觉关上门,转身两步将人拉进怀里,两只手臂从两侧慢慢圈紧,脑袋自动低下埋进她脖颈间,安静嗅着她身上的淡香。
瞬间被气息包裹,姜荔整个人僵了一瞬,心脏开始不受控地砰砰跳。她在他怀里小幅度地挣动了下,欲言又止小声说:“盛予……”
“别动。”盛予打断她,拖着散漫慵懒的调调,将下巴埋得更深,“充会儿电。”
无处安放的两只小手举起再垂落,姜荔支撑不住成年男性的重量,身形虚晃,往后退了两步才堪堪站稳,她紧张地咬住唇,有点为盛予待会的处境担忧。
身后视野开阔,灼灼目光投射过来,久久不动。
她闭上眼,默默叹了口气,有点破罐子破摔地发出预警:“你做好准备了吗?”
“什么准备?”盛予满身困倦,歪心思倒是一茬接一茬地冒,手臂慢慢往下滑,“这么着急还债?”
“乖乖,你要还什么债?”
不属于她们的温和女声响起得很突兀。
盛予身体像被定住,他猛地睁开眼,清晰感受到四肢一寸寸僵硬起来。他反应迅速将怀里的人放开,肩背挺得笔直,视线向客厅稍稍偏移。
一、二、三……
一瞬间不知道该对上谁,只能一言难尽地看回姜荔。
气氛凝滞。
纪曼云率先从沙发上站起身,“咳,粥粥跟我走,先回公司一趟有事处理。”
粥粥紧随其后,冲姜荔使了个眼色:“好的!曼姐。”
客厅重新安静下来,滚烫的热茶白气升腾,看起来像是最危险的武器。
一想到刚才的轻佻行径,盛予就恨不得当场掐死自己。
他本就不是话多会说的人,这种情形下完全超出了他能应付的正常范畴,在讨好长辈这件事上实在没经验,难得的紧张感不住地往外蔓延。
平时那么高大冷傲,拽得要命的一个人,此刻坐在这儿慌张又可怜,尽管从脸上来看情绪淡淡,好似没什么区别。
可是……
姜荔垂眸,看向沙发空隙那只牵着自己的手,握得很紧,冷白手背上的青筋脉络微微凸起,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皮肤。
原来他还有紧张的时候,好稀奇,好像又有点好玩?
“你是盛予吧?”
叶芝很善解人意地先开了口,声音柔和得如同此刻冬日街头的阳光,看他肩膀绷紧一动不动,笑着伸手轻轻拍了拍,“别紧张,我们又不是没见过,对吧。”
当年短暂的邻里相处和此刻的意外撞见意义截然不同。
盛予还是没能放松,甚至不敢过久对视,嘴唇动了动,声线尽量保持平稳:“好久不见阿姨,您……身体还好吗?”
“很好啊,不然怎么正好在这里逮到你们。”
“……”
“逮”字用得很传神。
姜荔捏了捏盛予的手,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地坦白:“妈,我们在谈恋爱,他是我男朋友。”
叶芝眉眼浅笑:“上次不是说公司老板资本家,禁止艺人谈恋爱?”
“……”
叶芝脾气一向很好,从来不会主动与人发生冲突,温温柔柔了小半辈子,估计多余的脾气都用在了今天。
姜荔手搭在她膝上,撒娇似地晃了晃:“妈~”
叶芝不争气地瞪了她一眼,转头冲盛予笑笑:“放心,阿姨不是反对。”
“姜姜虽然乖巧懂事,但她一直很有自己的主见,我相信她的眼光和决定。”
“所以,我们聊聊?”
盛予一怔,下意识转头看了姜荔一眼,眼神不是求助而是突然被点亮的意外。
他点头:“好。”
书房门关得很严实。
姜荔来回踱步,时不时侧耳贴近,可惜隔音效果太好,一点声响都没漏出来。
她一只手撑着,指甲抵在唇边,严肃分析着刚才面对面时叶芝的态度,应该不至于对盛予做什么。
大约十几分钟后,俩人终于从里面走出来。
姜荔一脸紧张地迎上去,又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只能轻轻从后面扯住盛予的衣袖,后者安抚性地捏了捏她的手指。
叶芝离开前,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温声提醒盛予记住他们的约定。至于约定内容,任凭姜荔追问,换来的都只有两个字:保密。
门关上,盛予一把将人抱起,在沙发上坐下。姜荔跨坐在他身上,抬手摸摸他的头发,又搂住他的脖子撒娇:“说一下嘛,盛予哥哥。”
盛予揽住她的腰,心底的大石头落下,终于能光明正大地贴在她脖颈间,挡住脸,声音闷闷:“我好丢脸。”
……
空气静止了三秒。
姜荔难以置信地睁大眼,似是觉得他的窘迫来得太过稀奇,而后很清脆很大声地笑起来,肩膀抖动,整个人都往后仰。
盛予手掌从容不迫地在后面托着她的背,神色冷淡地看她笑,最后忍无可忍按住她的后脖颈,用实际行动堵上她的嘴。
“唔嗯……”笑声顿时变了腔调,呼吸炽-热交缠,嘴唇微微发麻,他舌尖熟练地撬开唇齿,抵进去。姜荔被亲得喘不过气,小手推搡着他的肩膀,无济于事,只能用哼唧声来抗议。
“好笑?”
盛予退出些许,鼻尖和额头轻轻抵着,喘气声有点急促,宽大的掌心抚过她脑后柔软的发丝,隔着柔软的布料碰到凸起的蝴蝶骨,沿着脊柱一路蹭过。
这种时候她哪儿还敢主动去招惹?
姜荔摇头示弱,唇-瓣泛着莹莹水光,她思绪混乱成一片,只顾着抓住被放开的间隙拼命呼吸,没忘记撑起手腕试图拉开距离,“不是……”
细微的挣扎成了欲拒还迎的燃料。
下一秒,天旋地转。
她被紧紧扣住腰肢,反按在了沙发背上。
肩膀贴紧皮面,脖颈以上落了空,因惯性微微后仰,细长的脖颈拉出优美的弧度。
“不是什么?”
成年男人的重量撑在上方,宽肩挡住了天花板的吊灯,空隙间胸口上下起-伏。
盛予脑袋垂下,冷白脖颈上喉结滚动,肩颈线条撑得平直,他用修长手指拨开她额间柔顺的发,动作-爱惜地往后顺,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晚他相当认真温柔地帮她洗头发。
仅存的那点阳光穿透落地窗,攀上轻盈蓬松的发丝,染上的缕缕金色随尘埃在空中荡漾。
“不是笑你。”
姜荔睫毛颤了颤,抽出空来小声狡辩,隔着一层朦胧的眼帘对上暗涌欲起的视线,大脑瞬间作出预警反应,很快又变为紧张和期待。
盛予再度低头吻上来,在软香的唇齿间不断探寻。他手掌托住她脸侧,指腹在颊边轻轻地蹭,又反复在唇角碾压过。亲吻在循序渐进中慢慢加重,舌尖扫过上颚越吻越深,似是这样还不满意,非得捏住下巴逼着人嘴巴再张-开些。
“我管你。”
声调张狂,耳边快要被热气烫化。
他声音低-喘带笑,蛮横不讲理地压榨侵占,恶狠狠在红到滴血的耳尖留下新鲜咬痕,彻底释放出压抑已久的欲-念,自上而下肆意妄为。
姜荔被亲得浑身发软,纤细的胳膊连推搡的力气都抽干了,在半空软软滑落。下一瞬又被人圈着手腕指引勾-缠在脖子上,衣料变皱拥挤在一处,额间锁骨覆上一层细细的薄汗,在明亮的视野内波光粼粼。
他们共享稀薄的氧气,在冬日下午临近傍晚之际,差点融化在室内暖融融几乎算得上是炙烤的温度里。
“回……回卧室。”要求即为默许,姜荔无处可躲,咬唇轻-颤,小手抓在他流畅紧实的肩头,热得快要窒息蒸发掉。
盛予轻松将人托抱起,嫌怀里重量太轻。他咬在她侧脖颈,低声讲着不入耳的荤话,说卧室不是唯一选项,要她下次再精挑细选,他愿意出人出力全程配合。
“好不好,嗯?”
说完还挟着人回应,恶劣至极。姜荔脸蒸得很红,有点后悔给了他可乘之机。
空间由明转暗,拉紧的窗帘为此刻提供了完美便利,忍耐的进度条次次累计,在堆满潮湿爱意的空气中蓬勃而出。
背上力量忽而卸去,姜荔跌进软绵绵的床垫,回弹带起黑发四落,在侧脸铺散开来。她腰腹发力,膝盖悄悄蜷起,试图在狭窄的区域内寻得短暂的缓冲时间。
细白的脚腕被圈住,盛予膝盖压在床沿,热气铺天盖地笼罩下来,姜荔怯怯抬眼,正对上那双专注看人的桃花眼。
深幽含情,薄薄的眼皮轻微下耷,又随他身形下陷掀起前所未有的波澜。
热带雨林在酝酿着狂潮。
眼尾的红像是沾染了她的。
他总能另辟蹊径,将没亲过的地方一一光顾,彻底懒得遮掩骨子里的恶劣本性,揉捏轻掠,最后由下至上回归她耳廓,低笑着折磨她的听觉神经:“宝贝,该还债了。”
还哪次何时的债,数不尽,说不清,干脆一并清算。
某人有备而来,带足了必要道具,还哄着人帮忙试戴,黏腻相处的时间不再受限,总要好好把人欺负个够才能作罢。
呼吸变得愈发艰难,包装撕开,细弱无骨的小手另有它途。姜荔脸红到熟透,指尖发麻,滑腻得很难往下,只能断断续续地嗫懦出声,向始作俑者本人求助,“我不会……”
“反了。”
声线暗哑,这种时候还能耐着性子,手把手上完一堂生理常识课,盛予觉得自己这辈子所有的耐心都要耗在她身上。无他,偏巧喜欢欣赏她睁大眼眸,眼泪湿润地兜在下眼睑,半落不落时的软糯易碎。
刚才叶芝问他什么时候开始的念头。
不难回答,在打开窗,隔着一颗高大挺拔的榕树,便能轻易捕捉到纤巧身影的盛夏。
少年一身傲骨,却总挡不住绚丽色彩的入侵。
之后,梦里的身影隐隐绰绰,在他掌下拆解啜泣,早早且多次地预演着此时此刻,梦醒后怅然若失,心底像是被挖空了一片。惦记了那么久,自制力早已失灵,掌宽的腰肢覆在上面还能感受到不属于她的东西在腹部呼吸,实在隐忍不了心跳脉搏的破表飙升。
姜荔感觉身体被拆分成了零散的部件,总能分别收到各处发来的求助信号。她紧咬着下唇,不愿出声,偶尔由着他的动作发出细微呜咽,指尖无数次抓过,脚面在他腰后绷紧成直线。
房间内早已晕染了叠积的旖旎。
盛予弓起身,腰背在空中架起流畅的线条弧度,薄汗亮晶晶得很漂亮。他掌心贴在她小腹按压,低头亲上来,指腹掰开她紧咬的下唇,略深的牙印立马显现,沉哑带笑:“咬这么紧?”
气音游离低哑磁性,他视线朝下扫过意有所指,使坏加重按压力度。内里嵌合得更紧密,姜荔颤-抖了下,难为情地抬手,竭力去捂他的嘴。
明明意识思绪被高高抛起,转动起来没那么灵敏,却总能轻而易举地弄懂他说的并非唇齿,脸颊上的红都变了颜色。
尚未得逞,手腕被缴获高高压过头顶。
他在她耳边低笑说着这才是早就想了的事,亲吻间隙没忘记哄骗着人出声反馈,夸赞着好软好热好听好乖,彻底将人哄得云里雾里,再尽情行事。
床-板自入住以来稳当安静,这会儿闹腾的动静听着都过分。
柔软的枕头垫在腰间,黑发沿床边攀垂,厚重的窗帘是浅浅的粉杏色,姜荔仰头看去,视野内是倒着的,缝隙间透进的傍晚仿佛在天地间浮游。
分不清是白天或黑夜。
姜荔累得没什么力气,太热太晕,她沙哑着声音用细软哭腔抗议,盛予吻去她眼角的生理性泪水,轻轻松懈放她短暂休息,再把人揽在怀里抱紧,细细密密地吻在薄瘦的后背。
“盛予,你……”
她推了推横在身前的小臂,没动,最后干脆自暴自弃,迷迷糊糊地眨着睫毛。
盛予又开始在她耳边哄骗加词,剥夺她叫名字的权利,换换称呼总有新奇,他说着分别时日里的漫漫长夜如何难渡,最后统统算在要她服软的次数里。
怎么会有这么蛮不讲理的人。
密闭的热气刚冷却又升温,缠绵间无暇顾及时间和精力,到后面渐渐觉出舒适之味,姜荔本能攀过他脖颈,索吻回应,直至困倦得任人掐腰翻过身,长夜总归不算浪费。
……
与此同时,超话的角落里有篇帖子正在迅速发酵。
糖醋小七:【不行憋死我了,今天我一定要说!盛哥被造谣那晚在参加风尚的慈善晚会,首先声明这是公开行程我没有扒私哈,工作室有发造型图!那天我一直守着直播,刚开始半个小时镜头扫过去他就突然消失了,本来我以为是去处理瓜没多在意,结果今天我在风尚官网募款名单看到了这个!谁疯了我疯了!!呜呜呜他们是真的!!!】
以上五百万善款全部来自个人捐赠。
署名:JiangLi,ShengYu.
作者有话说:
鱼:我社死了
女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不出来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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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噶,发出完结的预警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