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人潮汹涌的商业区,也不是信徒往来络绎不绝的神殿区,这里可是狮子城普通居民最敬畏的贵族区,帝都大贵族的府邸,基本都集中在这里。
翡翠帝国民俗刻板僵化,等级森严畏惧权威,对于上层人物充满了敬畏,无论上层人士做了什么,普通居民在心里都会主动找理由为他们开脱,甚至连不满和反抗的念头都不会出现,几千年来这已经成为了本能。
因此,城市的贵族区在普通居民眼里,就像是禁地一样,他们从心里觉得自己没资格踏足贵族区,能让他们远远的看一眼都是无上恩典,因此除非特殊情况,否则贵族区里根本不会有普通平民出入。
至于其他城市的访客?这里都是大片大片的宅邸,没有任何公共设施和商业设施,街上除了巡逻盘查的士兵以外一个人都没有,谁也不会有心情在这种地方闲逛。
因此,经过这里的,也就只有贵族以及宅邸里工作的下人们了,他们出入都会乘坐马车,而像现在这样,四个人走在街头吵吵闹闹的情况,恐怕一年也难得碰到一次。
倒是有些巡逻的城卫队士兵从旁经过,看样子他们原本是想上前盘查的,然而当他们走进看清萨芙的样子之后,十来个人就像见了鬼一样,直接九十度转向走进了岔路,转向的动作整齐流畅,完全不显得突兀,看的修尔很想追上去问问,你们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不过,他当然知道这些人为什么如此畏惧萨芙,想必这些士兵都是老资历的城卫队员了,大部分都经历过当年的事件。当初萨芙狂暴化之后,挥剑追杀她父亲,从贵族区一直追到皇宫广场上,沿途血肉横飞,所有试图阻挡的人非死即伤。事后有人统计过,城卫队的士兵至少被斩杀过百,伤者更是几倍于此,经历过一次地狱一样的场景,估计换成什么人都会和这些士兵一样的反应,谁还敢没事凑上来自找麻烦。
两个女孩子还在坚持不懈的吵架,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幕,但肯定瞒不过修尔的眼睛。修尔很亲昵的拍了拍萨芙的肩膀,却什么也没有说,事情过于复杂,很难评判对错,所以也没必要说什么,只要用行动表示支持就可以了。
没有人打扰,倒是可以很悠闲的观赏沿途的风景,狮子城贵族区的风景,和其他区域截然不同。
这里可没有那些标准化的刻板建筑,也没有模板式的设计装潢,可以说,这里才像一个正常的城市,一片优美的风景区。
路边是修剪整齐的草坪,虽然已经因为季节而枯黄,但依然一望无际,每一片草坪,占地都至少有一两平方公里,远远望去,可以看到每片草地正中都坐落着一片豪宅,有的是几层塔楼,有的是洋馆,有的是缩小的城堡,有的是几重院落,每片豪宅都各有不同,彰显着主人家族的个性。
草坪之间,用一排排高大的落叶剑龙树隔开,娇贵的落叶剑龙树特点就是修长笔挺,树冠的枝叶浓密繁茂,直直的种上一排,不仅美观,而且相当整齐,用来当隔离带再合适不过了。每到夏天,剑龙树都会散发出淡淡的兰籽花香气,特别是在晚上,优雅而神秘的香气静静的向四周散播,为迷蒙的夜色平添了几分说不出的魅力。
没有高耸的围墙,也没有戒备森严的关卡,在这座古老而刻板的城市里,贵族区居然充满了自然风情,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和外面那些厚实笨重的建筑对比起来,更凸显了贵族区的美丽与安逸。
走在草坪之间宽敞而平整的公路上,四周格外的安静,远远的,若有若无的马嘶和犬吠声随着微风飘来,配着枯黄的草地和树叶落尽的剑龙树,有一种冬季特有的落寞和萧索。
当脚下的路快要走到尽头的时候,一块比其他府邸大不少的草地出现在面前,天气还不算太冷,十几只绵羊正在草地上悠闲地啃食枯草,跪在草地上的驽马身旁,一个衣着破旧的老人席地而坐,靠在马背上半睡半醒,偶尔挥一挥鞭子,把凑过来试图品尝他衣角的小羊赶走。
“咱们到家了。”萨芙像变了个人一样,脚步轻快的跑到老人和驽马身旁,抱起契而不舍的小羊,“去,修尔,别捣乱,不许啃爷爷的衣服。”
哈?修尔?
哈?爷爷?
第五十章 银狐
帝国三位大公爵之首,执掌帝国权柄四十多年,势力遍布帝国政坛,一言一行都会影响帝国政局的走向,甚至一个眼神就能改变无数人的命运,连帝国皇帝见到他都要起身问候,尊称一声教父。
这样一位老人,会是什么形象?
莉莎和安吉拉在来的路上,一边吵架,一边已经好奇的猜测过很多次了,从眼花耳聋一碰就倒的垂危老人,到肌肉虬劲身材壮硕的肌肉猛男,基本上两个小女孩能想到的形象,她俩都已经猜遍了。
然而,两人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过,这位名声早就不止局限在人类,已经传遍各个种族的老牌贵族,居然是个穿着打了补丁的粗布衣服,像个平民一样放牧的老人,而且睡觉的时候还会流口水!
这让两个小家伙嘴巴都快要合不拢了。
修尔也没见过银狐公爵,萨芙也没详细介绍过,但对老公爵的形象,他一点也不意外。
越是位高权重的人压力就越大,总要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嗜好,以此排解压力,否则早就不堪重负而崩溃了。统领上万士兵的家族统帅,掌控势力全局的家族长老,这样的人,他在故乡接触的太多了,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排解压力的嗜好。
正常的,有人喜欢彻夜百~万\\小!说,有人喜欢在墙上写字,有人喜欢弹奏乐器,至于不正常的,更是什么都有。招来一群女人一整晚捉迷藏的,一定要坐在厕所里才能睡着的,找几个囚犯对赌赌命的,面对这些怪癖,正常人也只能感叹自己想象力贫乏了。相比之下,银狐公爵只是喜欢放羊而已,一点也不奇怪。
“啊,啊,是谁。”胡须稀疏,白发苍苍,老公爵已经八十多岁了,脸上的每根皱纹都写满了岁月的沧桑。从昏睡中惊醒,老人抹了抹胡子上的口水,左顾右盼的找了半天,才从睡意中挣脱出来,咕哝着说道,“是小老鼠啊,吓了我一跳。”
嗯,这个名字很贴切,可以记下来。
“爷爷。”萨芙很不满的抗议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