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前传（二）

“神主，幻神请见。”

“不是说了闭关不见任何人的么？你难道是聋了不成？”神主此时正心烦气燥之时，只听得外边的禀报，便不耐烦地回了一句。

“可是幻神他说，若是神主今日不肯召见的话，便也要下凡去了。”

“什么？这个老东西他……”一听下凡二字，神主心念突地一转，便说，“传他进来。”

听得神主得以召唤自己晋见，只消片刻，幻神便立刻快步走进了内室，此时他心下很是焦急，但是外面看来还是如平日一般气定神闲。

“听说你也要下凡去了？”

神主转眼间便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丝毫没有刚才的急躁心烦，而是一字一顿地轻言，神色颇具几分震慑人心的威严。

“臣不敢。”幻神也不抬头，古板地应着，“只是臣听说，神主将那月神打下凡间后还保留了他部分的神力，这，不符天规……”

“噢？这是你哪儿听来的？”语气听似漫不经心，但神主的内心却是气得不行，自己是神主，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怎还要这老头儿多嘴多舌地管这管那？

“臣只想询问事情的真假。”幻神执着地逼问。

“这个是我的决定。”神主也不含糊，坚定地看着他，说道。

“神主的决定，我们为人臣的确实无法干涉，但是……”

“你还想说什么？”

“神主可听说过君子爱人以德，细人之爱人也以姑息这句话？”幻神有所指地淡淡语。

“是出自于《礼记·檀弓上》，意思是君子按道德标准去爱护人，小人……”突然理解了幻神的意思，神主脸色为之一变，猛地从卧榻上站起，厉声喝道：“你是说我是小人么？”

“臣不敢，但神主的行为不得不使人产生起歧义。”幻神小心翼翼的说，然后抬头看了看神主的脸色，估计着自己刚才的话是否太过了。

“你！也罢，但这件事上，我不可能妥协。”

神主猛地一甩袖子，直走到幻神面前，怒视道，“若是萧络他真在人间出个什么事情，你们这些人能负的起责任么？

幻神没有再说什么话，也知道此时神主是真的动怒了，其实早在来这一趟儿时，他就已经料到了，只是不想那萧络在神主心中的地位竟已如此之大。

“你们这些人整日整日地就知道说，神主这个不能做，那个不能做，这样有违什么什么，那样违背什么什么，可是萧络他不同，只有他会呼唤我的名字，会不把我当作那个高高在上的神主，会和我贴心地谈话，这些，你们这些人知道吗？这些，是你们可以替代的吗？”

神主仿佛也是激动了，一下子说了许多的话。

坠天，这个名字，除了他和娘亲，就没有人再叫过了。大概，以后也不会有人再叫了，从他走的那刻起，他就知道。

“不过……”幻神见神主此刻真是有几分神伤，便趁时地说了一句，“天规也是可以通融的，神主……”

“你的意思呢？”

“神力是定不可留的，不过，可以使得那月神在人间不死，不必受那轮回之苦。这样，他早日看清了人间，便早一日能回归天界，也是一举两得啊！”幻神提议。

“这……”神主反复思索了幻神的话，那神力在人间也未必使得上用场，说不定还会带来些个麻烦，长生不死恐怕也是这些老顽童的最大限度的忍让了。

于是便点头答允。

“只是有个条件……”幻神见神主应允了，便适时地加了一句，“条件是要月神在人间的信念不灭，若是想要转生，也是可以转生的。”

神主没有说话。

室内一片寂静，只是此时外边月亮已经升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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