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成婚第三日(1 / 1)

偏执将军在线护妻 苏其 3392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56章 成婚第三日

  都说男人食髓知味, 可宁暨今夜格外心疼她,明明自己还不满足却停了下来,抱着人就要睡觉。

  裴婼哪里睡得着, 手指在他光溜溜的胸膛转圈圈。

  宁暨忍不住, 拉下她的手, 声音微沉,“婼婼!”

  怀里的人瞬间不动了,问他:“你今晚说的都是真的吗?”

  宁暨闭着双眼,手掌轻轻托着她后脑勺, “自然是真的,若是到时候祖母问起来你也不必忧心, 我给你挡着。”

  目不能视物的人在黑暗中笑了。

  她明白许多事情不是他说的那样简单,家哪是不想管就能不管的,老太太问起来他挡什么,挡来挡去人家最后怪罪的还不是她?

  可是能从他口中得到这些承诺她已十分满足, 他有这份心就够了。

  裴婼沉默半晌, 又听到他说:“今夜是不是想国公爷和国公夫人了?”

  “你知道?”裴婼惊得仰了头, 与他对视。

  “我猜的。”

  她本来就是娇生惯养着长大的, 他都不舍得她动一根手指头, 何况国公爷夫妇,她既觉得受了委屈那定然会想到他们。

  是他不好, 才嫁过来第一天就让她掉了泪。

  裴婼全然不知身边人的自责, 委屈道:“我以前都跟爹娘一起吃饭的, 可是今后就只能跟你吃了。”

  宁暨失笑, “就因为这个?”

  “还有,我爹娘可疼我了,你……”

  未说出口的话被他打断, “我比他们更疼你。”

  说完好像要证明般,用了力把她揉进怀里。

  裴婼吃痛,在他怀里挣扎,“轻点轻点,喘不上气了。”

  “不想睡觉了?”

  裴婼察觉到危险气息,立马闭上双眼不再动弹。

  —

  宁王府没有王妃,老太太也不是个需要请安问候的主,于是裴婼也用不着做那早起伺候婆母的活。

  第二日一觉睡到了自然醒,坐在床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绿衣听到动静进门来伺候。

  裴婼问:“世子呢?”

  “听徐白说是出门处理公务了,让夫人午饭不用等世子。”

  “好。”裴婼又问,“你拿着母亲给的方子去煎碗药过来,嗯,然后再多抓几幅药,留着备用。”

  绿衣明白她说的是什么药,应声出去。

  裴婼今日还有一大堆账簿好看,可不能松懈。

  等用完了早膳裴婼便像锁在了贵妃榻上一样,一动不动。

  等到晌午,院子里忽然传来吵闹的声音,仔细辨出声来后小人已行至跟前,于是裴婼便陪着宁梧洗用了午饭,与他玩闹一会。

  等时候差不多了又牵着人往老太太住的院子去。

  既已为人妇,她不能总想着自己而让宁暨为难。

  何况她厌恶的从来都是那些仗势欺人,不把人当人的坏人,宁老太太对她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也没有对她提什么要求,真心付出,总能带来回报的。

  而老太太那边显然是没料到裴婼会过来,笑意一下荡开。

  宁梧洗离了裴婼朝宁老太太跑去,“曾祖母,梧洗和婶婶来找你玩了。”

  “你这孩子就知道了玩,你可是看你婶婶面生性子软?我告诉你,你可别欺负你婶婶。”老太太笑着训斥。

  “哪有,我跟婶婶可熟了,以前都是她欺负我的。”

  裴婼听了惊得咳嗽一声,这个小屁孩乱说什么话。

  老太太则饶有兴趣,“你说你婶婶欺负你?”

  “祖母,您别听梧洗乱说,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裴婼暗暗给了宁梧洗一个眼神,眼神里有威胁加恐吓加祈求。

  宁梧洗鬼马精灵,“就是以前啊,我与婶婶都跟着小叔学功夫,小叔当时都不管我,只顾着教婶婶,他们这不是合起来欺负我吗?”

  老太太听完哈哈笑,这事她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自己这孙子原来早就想把人拐进屋了。

  “你个小鬼头。”

  裴婼示意了一下身边的绿衣,绿衣即端着个盘子上前。

  “老太太,听闻您晚间睡不太妥贴,正好我那铺子里扬州来的师傅会些制香手艺,我便跟着学了一点,这些都是我前些日子做的安神香,对睡眠十分有益。”

  裴婼会制香完全是宁暨失踪那段时间闲来无事学的,当时是为了找个事情做,而温氏恰好晚间也睡不安稳,不过现在看来,这门手艺还是十分有用。

  老太太已经掩不住惊讶了,“婼婼还会这个?”

  “是,之前学过一些。”

  “好好好,看来今夜能睡个安稳觉了。”老太太示意身边的嬷嬷接过安神香,又道:“明日归宁的事可准备妥当了?”

  “世子都备好了。”裴婼昨夜突然想起这个事,正打算与他商量来着,谁知他说早就准备好了,用不着她操心。

  “难为这孩子了,夕颜早逝,我年纪大又顾不上那么多,许多事都是他操持着办的,费了不少心力。”宁老太太感慨。

  裴婼默默颔首,国公府前些日子为着她出嫁好是一阵忙活,温氏忙上忙下的都没能歇过,可想而知宁暨若是亲自办这些事也是极为费心力的。

  裴婼心中一暖,嘴角微微笑开。

  “阿暨性子像他母亲,异常执拗,说一不二的,以前你没来,没见着他固执的模样。”宁老太太说着好像想起了什么,又说,“不过好似自去年回来,倒是变了许多,会亲近人了。”

  裴婼微微有些好奇,“固执的模样?”

  宁梧洗见俩人认真说着话,已经有些不耐,软糯道:“曾祖母,我想出去玩儿。”

  “去吧,别走远了。”宁老太太拍拍他的背,等人离开后开始回忆,“以前七八岁的时候,这孩子身上就有股极强的劲,那会儿夕颜带着他进宫,听说是宫里皇子在欺负下人,这小子二话不说上去就给人家一个拳头,后来贵人们责怪下来,道个歉就能了结的事他硬是不肯,最后生生挨了一顿板子。”

  “这样的事可太多了,后来,唉。”老太太叹息一声,“后来夕颜为了照顾阿暨染了天花离世,阿暨那会还不知道,可那么小小一个人在灵堂硬是跪了七日,不掉一颗眼泪。我多心疼啊,劝劝不过来,他爹就趁他迷迷糊糊间把人抱到屋子里去,谁知那孩子一沾床就醒,又跑回灵堂去跪着。”

  裴婼听着这事仿佛有些耳熟,可一下子也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婼婼啊,阿暨这孩子吃了太多苦了,今后我不在了,他爹也不在了,你就多心疼心疼他,回家后有口热饭吃就成。”

  “是,婼婼知道。”

  宁老太太看着温温柔柔的孙媳妇,原本还有些惆怅的脸一下又变喜笑颜开,“说起来,要不是阿暨当时求到我与他父亲跟前来,你们俩这事也不会如此顺利,我听着后来太子对你也是有意?”

  “都是谣传,祖母不可多信。”萧章远的事她不在意,可乍然听老太太说起求娶这事裴婼脸色还是红了红。

  “是是是,总归好在咱们阿暨动作快点。”宁老太太明显的揶揄,让裴婼更加不自在。

  外面日头渐渐西斜,老太太便道:“与我一起出去走走?晚饭也把阿暨叫过来,就在我这院子里吃了。”

  裴婼自然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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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婼俩人从老太太院子里用完饭出来早已月上梢头,清清浅浅的月光洒在并肩而行的人身上,温柔缱绻。

  老太太的院子离璃院不算近也不算远,俩人便牵着手慢慢往回走。

  裴婼一时不知说些什么,今日下午老太太与她在花园中闲逛时又说了许多,来来回回总是关于他的。

  有些她以前听过,有些她不曾听闻,可都塞进了她已经划开了口的心里。

  与他相比,她以前安安稳稳的大小姐生活实在算不得什么。

  又或者换句话说,她与国公府一家、与这长安百姓能够如此安然无恙的生活,都靠他与大将军在战场拼搏,靠无数战士的牺牲。

  她又开始心疼了。

  宁暨捏了捏她的手心,说:“在想些什么?”

  “刚刚用饭时祖父提了一嘴北狄的事,是不是又要打仗了?”裴婼问。

  “不会,暂时不会打起来,得先把长安里的事情处理好。”

  “长安里还有什么事情?”裴婼本是随口一问,他没答,反而问:“过几日宫里开了春宴,你可愿与我一同去?”

  “我要去吗?”

  “随你,不想去我便给皇后回个帖子。”

  “那还是去吧。”她不想他为难。

  “好。”

  脚步轻缓,月光在俩人身后越拉越长。

  第二日是归宁的日子,裴婼醒得很早,可身边也已没了人。

  裴婼自顾起来妆发,绿衣按着常例给她梳发,可她却突然想起此前宁暨送她的木簪子。

  那簪子她一次没戴过,好好的收在了盒子里。

  “绿衣,你去把那根木簪子找出来,我记得我是收在妆匣里的。”

  绿衣很快找出来,“夫人,今日用这个吗?”

  “嗯,插上吧。”

  裴婼看着镜子,伸手碰了碰簪子,细心调整位置,露出满意的笑意。

  这簪子竟意外地衬她。

  用早饭时,裴婼如愿在男人脸上看到惊讶与欣喜的神色。

  宁暨坐下来,又看了两眼,颇有些不好意思,“我以为你不喜欢呢。”

  “我何时与你说过我不喜欢。”

  “......没见你戴过。”

  “在我这里,越是珍惜的东西就越要好好藏着。”

  宁暨显而易见地被取悦了,整个早膳期间都抿着嘴笑。

  于是温氏与裴国公一见到归宁的小两口便彻底放了心,这和睦的样子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温氏牵过裴婼,低声细细关怀:“世子待你如何,王府中人待你如何,住的吃的可还习惯?”

  “娘亲,我好着呢,您不用担心,世子与祖父母都待我极好。”

  温氏听着听着又红了眼,“那便好,我这几日都睡不好觉,就怕你被欺负去。”

  “我那安神香您记得燃上,别又老是睡不好。”裴婼叮嘱。

  “用着呢。”

  “嗯,家中一切可还好?”

  “好,你阿兄与表哥今日都赶了回来,再过半月春试便开始了,我又得愁一阵。”

  “娘,您不用担心,阿兄会高中的。”

  换做以往裴婼对裴玦也是没有信心的,可上辈子谁曾想裴玦竟然是个探花郎?可此时裴婼也不能多说太多,只好默默劝慰。

  说话间几人已回了正厅,裴玦与董珩、董依依都在。

  董依依上前来,“婼婼表姐又变好看了呢。”

  “这才两三日不见,依依少哄我开心了。”

  “哪里是哄开心,姑母您说,表姐是不是比出嫁前还有好看,你看这眉眼里,又妩媚又妖娆。”

  董依依小小年纪都看得出来,温氏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可是比起面容上的改变,温氏更加感慨的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如今也已成长,为人妇为人媳了,不是她手心里的姑娘了。

  温氏不由一阵心酸,嘴上应道:“咱们婼婼什么时候都好看的。”

  几人各自坐下,没一会,徐白领着宁王府的小厮,把准备好的回门礼一一呈上来。

  “这些都是小婿孝敬岳父岳母的拳拳之意,还望岳父岳母莫要嫌弃。”

  裴国公与温氏看得一惊,“世子客气了。”

  而裴婼也是惊异,回门说到底只是个形式,她倒不知道他备了这么多。

  “春试将近,兄长与表哥可准备好了?”

  这回裴婼直接目瞪口呆,按照她对宁暨的了解,他不是这种会主动关心其他的人,怎么如今说起这话来如此自然?

  关心阿兄也就算了,他怎么叫表哥叫得如此顺畅,她要是没记错的话,以前这人是醋得不让她见表哥的吧?

  那头裴玦已经应话,“一切如常而已,等会与世子用完饭我与表哥便又要回书院去了。”

  “兄长聪慧,前三甲不在话下。”宁暨笑着道,“表哥呢,在长安可住得习惯?”

  董珩依旧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