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惊鸿》节目决赛的规则在比赛前期, 淘汰掉演技不合格的选手，保证下来选手的演技后，为确保收视率, 加入了场外粉丝流量投票的权重。
这么做很现实。
比赛和电视剧是一个商品，在确保了质量的前提下, 需要侧重市场的变现能力。
决赛开始前一小时, 选手们做最后的彩排。
等彩排结束，好不容易休息会, 又被节目组逐一喊去采访间，录了最后的快问快答环节。
决赛选手八个人。
按照彩排顺序, 黎初初是第五个。
轮到她时, 负责访问的工作人员手里早有节目组安排好的那些问题。
Q：“你认为自己在这场比赛中, 尽到全力了吗，如果尽全力是十分，你给自己打几分。”
黎初初拿着收音的黑色麦克，认真回答：“已经尽全力了, 每场比赛，每个剧本，都有静下心来好好琢磨, 这场比赛也教会了我骑马这个技能，非常感谢。十分满分的话，我给自己打九分。剩下的一分，用来突破自己。”
Q：“多演戏磨练和好剧本, 选哪个？”
这个问题是黎初初经历过，也做出了选择的现实。
她面对着镜头, 坦诚说：“其实, 前两年我是前者, 几乎没有休息的时候，不停的接戏，整个人是处于疲惫状态，而且并没有很好的磨练到演技，经历过以后，心态有了变化。现在觉得，好剧本比较重要。”
Q：“《惊鸿2》最想合作的导师是？”
黎初初弯出笑，几乎没犹豫：“沈明时导师。”
Q：“《惊鸿2》最想合作的异性演员是？”
黎初初倒是从没考虑过，感觉对她来说，跟谁合作都行。
把决赛里剩下的两个男演员迅速在脑袋里过了一遍，基于现实，周鸣是于叶莹的秘密男友，她还撞见过两人在小院的隐蔽处亲热，选他不合适。
于是，她回答：“薛景阳。”
很快，轮到最后一个问题。
Q：“最想在决赛奖品的S+《负人间》中抢到什么角色？”
黎初初理智：“适合自己的。”
完成快问快答环节后，她就出来前往演出后台。
沈明时站在走廊亮白的光线里，似乎在等她。
黎初初笑起来，走过去，问：“你怎么过来了？”
大家都在准备即将开始的决赛工作。
走廊忙碌，还带点无暇关注别人的屏蔽。
沈明时戴了戒指的手微抬，温柔碰了一下她耳垂的翡翠色细长耳坠，问：“紧张么？”
黎初初摇摇头：“就，顺其自然。”
“保持这个心态挺好。”沈明时笑。
两人并肩往后台走。
等把她送到了后台，沈明时也该去准备跟导师们汇合，提前坐到位置上。他转身走前，抬手很轻摸了摸她的脑袋，有干净松柏的味道掠过，黎初初心里柔软，觉得有他在是真的什么都不怕了。
决赛邀请了《负人间》的制作人祁深修。
祁深修表示：“作为一个制片人，在为《负人间》选角时，我可能不会按照冠军亚军这种名次安排，而是要看角色的吻合性，来选择演员。所以，年轻演员也不用有太多压力。”
而后，决赛正式开始。
前四个演员的舞台在各自表演中，缓缓结束。
评分结束后，就轮到第五个出场的黎初初。
主持人正在报着台本。
旁边的乔南已经表演结束，特意没走远，此时跑着过来，看她的眼神宛如最忠实的粉丝：“你一定要好好演啊。说不定你就是冠军了呢。”
黎初初听着这太过带着滤镜的想法，浅浅地笑了一下，从初赛走到现在，是她的意料之外。参赛的开始，是想让大家想起古装剧的女演员中，还有她的存在。如今走到决赛，戏份或多或少能参演《负人间》，她已经达到预期了。
这场比赛，像被命运安排，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将她推向跟之前不同的人生轨迹。
演员事业如此，恋爱也是如此。
主持人报完，另一边的背景早已布置妥当，舞台灯光暗了下去。
黎初初上场。
等舞台灯光骤亮，大屏幕转映跟随着她一举一动的摄像机。
镜头前的黎初初垂下眼，随着模拟下雨的声音开始，她撑着白色伞再回眸时，眼眸清亮，秀丽的脸带出不谙世事的少女气质，已然成了剧本中的林栖迟。
黎初初抬起头，看向那由节目组安排的搭戏工作人员，青衫公子。
她下巴微微扬着，看着面前的人，拿着伞的手一顿，目光明显痴迷起来。雨水的声音中，舞台灯从她的斜上方打过来，落到她黑翘的睫毛与莹白的肌肤上，黑色如黛，白肌好似无暇发光。
“多谢姑娘。”
公子配音，是温润儒雅的腔调。
而后，是小厮气喘吁吁地过来，将伞撑开，为自己公子遮雨。
主仆两人离去。
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两人离开后，雨声也停下来。
一滴雨水从枝叶汇集，落在水洼，传来轻轻声响。
桥头重新涌来商贩叫卖与人来人往的喧嚣。
黎初初还愣在原地，许久，眨了眨眼睛，她望着远去的身影，跟了上去，自顾自地娇嗔说：“哎呀，忘记问他名字了。”
心闲物物幽，心动尘尘起。
黎初初从道具桥的这边奔向那边，问了公子的名字回来，却是一步三回首。不小心跌倒，明明很痛，却笑着拍手起来。
一瞬间，所有人的情绪都被她牵动。
附和出笑意，跟随这个憨憨的可爱少女。
一眼万年，她心随风动。
“书里的一见钟情，原来是这么回事。”少女的声音婉转动听，说出来的感觉雀跃又难控制，嘴角有不自觉的笑：“我也有喜欢的人啦。”
换做以前，黎初初可能是不太懂喜欢一个人藏不住的欢喜情绪，当她身边有了沈明时，这种感觉瞬间就明朗融入了心里。
短短几分钟的表演结束。
这份少女心动喜欢的娇憨感，却迟迟没散，还徘徊在演播厅当中。
祁深修点头，看着，觉得表现太可挑剔。
他对黎初初这种辨识度高的年轻女演员是存了印象的，之前有作品拍摄，她前来试镜时，表现力还没有这么娴熟，这次现场效果完全不同。她除了剧本给的那些，还加入自己的理解，做出的小动作，把林栖迟这个角色演活了。
这个怀春少女，感染着观众的情绪。
主持人已经上来，黎初初也站在旁边，她眼睛里亮晶晶，甜美幸福感浓了许多。
祁深修在这个圈子里多年，早就是个人精。
他问：“初初，是不是谈恋爱了？”
惹得底下的一堆进场的粉丝失声尖叫。
黎初初笑了笑，脸上表情维持未变，手心里已经出了汗，脸和耳朵也热度烧起来。像被窥探到秘密，她选择迂回路线，没立刻回答。
好在祁深修没追问，只说：“你表演上没问题，是个天赋型选手，记得去年见你的时候，特意问过你，你回答母胎单身，有关恋爱表演上始终缺点自然感情的东西，今天再见你，倒是焕然新生了一样。”
得到了制片人的肯定，而后开始计算分数。
从制片人给分，到导师们给分，最后加上场外粉丝流量的分数。
综合分数下来，舞台表现优秀的她排到了第一。
而之前领先的资深演员温可蓉，则排在第二。
温可蓉今天的表演，并没有瑕疵，依旧稳扎稳打。
但选择结婚，息影很多年，年纪也大了，粉丝流量可能都跟不上来，投票分数基本算是缺失一环，名次自然会落下。虽然残酷，但这就是事实。
直至比赛结束。
黎初初以超高的场外粉丝票数，以及，获得冠军，由导演舒茂颁发金色小奖杯。
温可蓉拿了银色小奖杯，是第二。
周鸣第三，则是铜色小奖杯。
于叶莹第四。
薛景阳第五。
乔南第六。
塔吉古丽排第七。
老演员的胡宓因为熬大夜身体吃不消，导致感冒表现不佳，决赛压底。
在一片掌声和彩带碎片中，这场为《负人间》选角的比赛终于圆满结束。
制片人和导师们都上台来，别的导师都在找机位挥手跟大家告别了，沈明时只朝着黎初初走过来，他就站在她身边，不看镜头，也不在意任何人。
一片热闹的嬉笑中。
黎初初朝他弯唇歪了下脑袋，他笑着凝望着她，终于没忍住说了句：“为你骄傲。”
话筒被垂在身侧，没收录进去。
黎初初的心漏跳一拍，等前面的人涌动稍遮挡住些镜头，她往前半步，手指在下方偷偷勾了勾他的。
沈明时笑着，低下眸看到她的小动作，深深地再看她时，那双含情眸都笑弯了，好看的璀璨。
这些画面举动，后面勾手指的虽然被挡住，但前面那部分还是被外缘的粉丝们拼命放大，捕捉拍下。
比赛录制结束。
黎初初和剩下七个进入决赛的选手一起去了会议室。
制作人祁深修说看完表演，还有演员的各自形象气质，心里已经有了大概情况，最后的角色分配，会由剧组联络他们几人。
出演或不出演，也由他们自己决定。不存在霸王条款，强制接受。
黎初初从会议室出来，回往宿舍的路上和乔南暂时分别后，她习惯性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结果就看到了因粉丝上传现场，而引发的相关热搜。
#沈明时悄悄话：“为你骄傲”#、#沈绝色口型#
这个微博目前已经转了近十万，一句话，一个镜头互动冲上热搜的男人，也是挺传神的了。
不过，他太适合穿着衬衫正装，温柔着眉眼噙笑说着宠溺的话，一点都不违和，反而勾人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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