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天一大早, 炜哥竟然来现场了。
宋宁正在化妆，炜哥进来仔细看了眼她，就问她, “你昨晚吃东西了？”
“一点点。”宋宁用手比划，在炜哥扬起的眉毛下说, “为了拍摄的场景才吃的。”
炜哥递上冰美式，“还好我有先见之明, 你看你这脸都圆了，快喝点消消肿。”
“……”宋宁倔强, “太夸张了吧……也就一晚上啊。”
“哼哼。”炜哥白她一眼, “不要有侥幸心理哦，艺人的脸都直接反映着她的自我管理呢。”
“我知道了。”宋宁心虚。
她宁愿让炜哥误会她吃多了宵夜, 都不敢说实话。
其实昨天夜里，她失眠了……
因为钟商羽的话, 导致她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闭上眼，脑子里还是很亢奋。
一会儿想到他晚上说的那句“换个身份”，一会儿又想到她高中说过的“以后想嫁给你”。
这么来回反复交替，挨到后半夜才睡着。
后劲有点大, 她早上起床的时候还有些头重脚轻的。
结果还能被炜哥一眼看出来她脸肿。
生活不易，宁宁叹气。
不一会儿，张墨也来了化妆间。
宋宁很客气地递上没开封的另一个袋子，“张老师, 美式喝吗？”
炜哥买了两份, 另一份就是让她给同组人的。
“喝, 谢谢。”张墨接过, “太好了，我还在有点没清醒。”
两人趁着在化妆间, 抓紧时间对了会儿词。
忽然，张墨看了她一眼，“宋老师昨晚没睡好啊？”
“……是的。”宋宁郁闷，怎么谁都看出来了。
“晚上稍微睡不好就会对状态有影响，给你这个。”张墨从小助理那里拿来胶囊咖啡，投桃报李，“这个也消肿不错，你可以备着。”
“谢谢。”宋宁接过。
又过了一会儿，听见外面有人说，周导和钟商羽一起来了。
张墨疑惑，看了眼手里剧本，“今天没有宫里的戏份啊？”
所以现场不需要钟老师来指导。
宋宁没来由脸热了一下，钟商羽该不会是为了围观她才来的吧。
可是他昨天还只是问，能不能送她回去的。
今天怎么就……
周导过来和他们打了招呼，笑着说，“钟老师今天有空来探班。”
剧组工作人员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张墨什么也没说，但宋宁总觉得他脸上有一种意味深长的表情。
去买东西的圆圆也在这会儿回来了，进了化妆间。
刚打算递上星巴克，就发现了桌上的咖啡，有些失望，“啊，宁宁，你已经喝上啦？亏我还特意买了你最爱的焦糖玛奇朵。”
咖啡喝多了也不好，宋宁每天最多喝大半杯。
“今天喝美式吧。”宋宁解释，“炜哥买的，他刚刚来了一趟，现在又出去了。”
在镜子里看到钟商羽过来了，结果圆圆又多嘴，“钟老师，你喝咖啡吗？我才买的。”
宋宁从镜子里瞪了她一眼。
怕被钟商羽误解，觉得她不喝了才给他。
显得她的小助理有点少根筋。
钟商羽倒是不介意，接过纸袋子，客气道，“那就多谢了。”
“棚子出了点问题，隔壁剧组跟我们撞了场地，我们要调整一下拍摄顺序。”周导出去了一趟又回来了，和男女主说明情况，“我们先把下午那场调到早上拍，那场也没什么台词，你们不用担心。”
下午那场是——
“！！”宋宁不自觉从镜子里看了眼钟商羽的方向，很明显，他对今天要拍什么一无所知。
可是宋宁想到了，已经开始冒冷汗了。
周导拍了拍宋宁的肩膀，关心她，“怎么样？马上要和影帝拍亲密戏份了，激不激动？”
宋宁欲哭无泪。
上午和下午的戏份都是同样一套造型，所以做好的妆容和发型都不需要调整。
可是拍摄的内容相差十万八千里。
早上还是乐师和锦衣卫讨论案情的内容，下午，就到……床上去了……
现在突如其来的，就把顺序调整了，一点心理准备没有不说，还要问她激不激动。
她不敢激动。
还是张墨对周导玩笑，“你别吓着宋老师，把她吓坏了，在镜头里发挥不出实力，最后你得心疼你的胶卷了。”
周导哈哈大笑，“我不怕，只要能拍出唯美的镜头，浪费多少我都心甘情愿。你俩做好造型出来啊，我们先试试动作。”
目光和钟商羽在镜子里相接。
他微微抬了抬眉，做了个“外面等你”的意思，就和周导出去了。
宋宁已经开始不自觉颤栗了，也可能是有点冷。
一想到，等会儿要在钟商羽的注视下拍这场戏，就想直接扛着火车跑路。
张墨宽慰她，“演员嘛，都是这样的，都是为了工作，总不能因为男朋友在就紧张了吧？”
“我也不是紧张……”就是觉得，有点怪怪的。宋宁说了一半，立马停住解释，“不是，他不是我男朋友啊？”
张墨一摊手，“那就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宋宁：……还挺有道理的？
张墨玩笑，“我还记得我之前也是，跟一个小姑娘拍吻戏，那会儿妍妍正好来探班，把她吓得。你想想她，跟她一比是不是觉得好多了？”
宋宁觉得，张墨老师安慰人的方法还真的是挺独特的。
想象了一下，跟当着男主演正牌夫人的面相比，在钟商羽面前也没什么。
毕竟，他们俩目前，还没有什么关系。
只是昨天，钟商羽对她说了几句话而已。
又看了几遍台词，这场戏没几句台词，基本都是动作。
宋宁做好造型，和张墨出了化妆间。
一抬头，就看到不远处——
“周导~好久不见~见到我高兴嘛？……不不不，我才不是探我老公的班呢，我是来看望周导的~”
身边张墨快步走过去，“妍妍！”
对方也喊他，“老公~”
宋宁：我整个人都裂开了。
张墨和妍妍说了几句话，妍妍讲述了她是如何瞒着众人偷偷过来探班的。
周围人都免不了吃起了狗粮。
妍妍又和宋宁打招呼，对她甜甜一笑，“宁宁。”
宋宁还有些拘谨，“华老师。”
周导摇头，“我怀疑妍妍是知道我们早上要拍亲密戏，特意来监督的。”
“哦？还有这种好事？”妍妍露出了吃瓜神情，“太好了，有好戏看了。”
宋宁：“……”
“每次探班都有这种好事就好了。”妍妍在周导示意下搬了凳子坐到他旁边，“我就喜欢看这种场景。”
周导另一边坐的是钟商羽。
“这是？”妍妍看他一眼，立刻就露出八卦神情瞄向宋宁，“也是来监督的？”
不错啊，现在的年轻人，都很胆大啊？
还没公开就在剧组里这么光明正大了？
“这是钟老师，我前几天和你说过的。”张墨解释。
妍妍恍然大悟，“原来是钟老师。”
*
租的地方布置成了一间华丽的房间。
四周有挂着的类似于纱的材质的帷幔，中间还有好大一张床。
大致剧情是，男主对女主身份产生怀疑，两人在这里产生了一些肢体冲突。
男主发现了乐师其实是女扮男装的。
这个发现的过程，就是他们追逐、试探、比试、交锋的过程。
周导预想的场景是，层层帷幔间，男女主之间的暗潮涌动，最终男主和她有了接触、脱下了她的外衣，这才发现她是女儿身。
周导还是很体贴，和武术指导替他们先把动作排练好了，讲解一下。
“先这样……然后张老师双手牵制住宁宁，把她压在这里。”周导翻身而上，出现在了武指老师的上方，“慢慢低头、在她耳边说台词。”
宋宁暗暗吸了口凉气，刺激。
“宋宁你再这样挣脱，翻身而上。”周导继续解说，然后他和武指老师换了个位置，“宁宁用手，在他这里画暗号、顺着这里再上去……”
宋宁暗暗捏了捏自己掌心。
“然后宁宁，你的头发，是在这里散的。”周导指了下她发带的位置，“接着你要离开床，张老师抓着你的衣服……”
这动作还挺复杂，难怪是和武术老师套的招，不是船戏也和船戏差不多了。
周导拍拍手，示意男女主，“来吧，你们来一遍。”
张墨脱了外套，妍妍顺手就接过了，盖在自己腿上。
宋宁也脱了外衣，回头找圆圆，发现圆圆不在。
就见到钟商羽伸出手，“我帮你拿吧。”
拿个外套也挺正常。宋宁想着，就递给他了。
妍妍的眼神在他们俩之间来回打量，隐隐露出兴奋。
宋宁之前也拍过各种感情戏，大多都是点到为止。
就算是入洞房的戏份，也是拉个床帘给个远景就行。
还是第一次拍这么具体复杂的亲密动作戏。
张墨拉过她的手，准备按着周导刚刚讲解的排练一下。
一拉手，发现她手心里全是汗。
张墨有些想笑，宽慰她，“没事的，就和平常一样。”
宋宁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这么紧张。
似乎总是无法无视不远处的钟商羽的目光。
心里安慰自己，她是个专业的演员，不应该因为这些事情影响自己的状态。不然就不配被称为演员。
妍妍看一眼现场状态，对周导说，“导~你清点人吧，围观的人太多容易有压力的。”
周导原本也是打算正式开拍就清场的，这会儿就让副导把无关紧要的人都赶离现场。
现场人一下子少了大半，除了非必要人员，都暂时离开了。
“我是家属，可以不用离开的。”妍妍指了指钟商羽，“诶？这位也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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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妍妍：我平平无奇助攻小天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