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晋江首发(1 / 1)

艳煞 风里话 5673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31章 、晋江首发

  皇后芳诞正值八月十五中秋, 又添了秦王不日娶妻的喜事,如此雍阳宫中格外热闹。

  只是萧晏未再出席晚宴,只道身子不适, 恐旧疾发作, 故而歇下了。

  帝后遂派人来问候,言无大碍,只需将养两日便可。萧晏亦传话过来,道是修养好身子, 猎来斑斓虎,皮毛赠予皇后作褥子,以谢今日未出席之罪。

  皇后得了这话, 只道让他少逞口舌之快, 又命人拨去各种补身之物,遂安下心来。

  秦王非嫡非长,且得中宫如此厚爱,且中宫无子, 若是寄入名下,未尝不是两全之策。

  或有到底秦王经不住如此盛宠,这幅身子今日不知明日事, 实在可惜了。

  倒是楚王殿下, 资质平平,做个守成之君未尝不可。

  宴席上,观白玉九重阶上的帝后妃嫔,亲贵百官虽不至于宣之于口, 然各种眼风官司, 点到为止, 彼此心领神会。

  散宴之时, 徐林墨以送彩头为由,再次见了徐淑妃。道是皇后已归朝,且尝试让霍侯亦归来,共谋大计。

  檀华宫宫门大开,灯火灿灿,淑妃持着一盏烛火观赏徐林墨送来了梅花鹿皮毛。

  活取的皮毛,油光水滑,看着便是顶好的质料。

  “这入冬做双鹿皮靴倒是暖和。”

  “娘娘喜欢便好。”

  淑妃笑笑,“皇后回来便回来,如何她回来,霍侯便要回来?他们有什么关系么?”

  “娘娘慎言!”徐林墨观左右压声道,“他们自然没有关系,臣不过这般一说。想着时过境迁,一切皆有可能罢了。”

  淑妃将烛台凑近些,抚着皮毛道,“皇后此番回来,若是当真不走,便是重新执掌凤印。我当兄长这般行色匆匆,是来给妹妹排忧解难的。不成想兄长丝毫未曾替妹妹考虑。”

  “你何曾将凤印看在眼里!”徐林墨低声喃过。

  殿中只有兄妹二人,静得很。

  淑妃自然将话落入耳中,缓了缓又道,“楚王殿下生母是荀昭仪,荀昭仪乃皇后幼时伴读,兄长如此尽心帮衬,您到底帮的是何人?到底是哪头的?”

  “娘娘不必如此阴阳怪气。”徐林墨当是上了火头,勉强压制道,“您在后宫八面玲珑,更是从未与皇后撕破过脸,又膝下无子。若他日楚王上尊位,自然也无人会为难您,您依旧一世长安,荣华永固。”

  淑妃这回倒也没生气,只静看了徐林墨两眼,“兄长若是实在贪这把从龙之功,不若换个人吧。”

  “湘王孤僻,且不说不良于行,就说养着满院伶人,整日个淫词艳曲。姑且没戏!”徐林墨一挥手,“剩的那秦王殿下,倒是文韬武略,但是是个病秧子啊!”

  “这不,才说要娶妻,又犯病了。可见是个无福的。”

  淑妃捻了捻灯芯,半晌道,“七殿下一出生,说是胎中带毒,活不过百日。结果精养细喂,四岁开蒙入学。期间也是反反复复发病,太医院又道撑不过十岁。结果呢?”

  “人家十岁入勤政殿听政,十四立明堂,十六监察凉州,十九掌兵部,便是与兄长同列了。”

  “这几年病是没少发,药也没少吃——”淑妃笑着望向徐林墨,“可我看着他该办的事,该立的功半,想出的风头,半点没少。”

  “倒是兄长辅佐的那位,可是成日被他压着打!”

  “但到底不是承大统之人,陛下绝不会将基业交给一个身有疾,随时有性命之忧的人!”

  “娘娘,您……”

  “大人回去吧,以后此等事莫要来扰本宫。”淑妃拎起鹿皮扔到炭盆中,手中烛火亦随即跌落,盆中火焰便顺势舔起。

  “你——”

  “稍后陛下便来了,本宫需伺候圣驾。”

  果然,徐林墨离去未几,陛下便来了檀华宫。

  也没急着就寝,二人手谈一局。

  对弈中,陛下道,“方才徐卿来了?”

  淑妃点点头,“给妾身送彩头来,但妾身不喜欢,便烧了。”

  萧明温看一眼炭盆,继续落子。

  *

  眼见陛下离开,荀昭仪方扣响了雍阳宫的殿门。

  皇后正拆环卸簪,闻言揉了揉太阳穴。

  “去告诉荀昭仪,娘娘歇下了。”卢掌事给篦发舒缓神经,侧身交代来传话的宫人。

  皇后看着铜镜中远去了背影,推了推卢掌事,“让她进来吧。早晚都有这一趟的。”

  荀昭仪进来了,但皇后没让她说话。

  破天荒的,自个对她说了许多话。

  荀昭仪离开皇后宫殿后,坐在辇轿上,盘算着便是将这二十年里皇后同她说的话加起来,仿若也没有今夜多。

  “皇后与娘娘说了些什么?可给娘娘指点迷津了?”关了宫门,贴身的宫女见自家主子夜不能寐,遂伏在床畔同自己主子闲话。

  荀昭仪翻过身来,“皇后说她晓得我的心思。说这些年她对我的态度便是要同我说的话。她对我不冷不热,便是让我安分守己,莫生多余心思。如此,可保荣华,保平安,保性命。”

  “还说,若是我还不静心,且想想荀江满门。”

  荀昭仪一贯是没主见的,提到自己堂兄,赶紧一把握住了侍女的手,“荀茂可是人首分离,尸骨不全。堂兄眼看也快不成了,你说我可要让五郎悬崖勒马?那秦王是不好惹,一个中宫嫡母,一个生母贤妃是陛下原配,我一个小小昭仪……”

  荀昭仪说的这些,哪是一个贴身婢女能答得上的。

  她自顾自地说着,转念又想儿子身后尚有一帮大臣拥护,皇后同她到底皆是妇道人家,朝政之上,终是目光有限,且还是相信儿子的好。

  翻身回去,又想到儿子前两日特地交代八月二十一的夏苗收官宴,尚有斑斓虎表演。怕是有些残暴,让她害怕便莫要前往。

  这般特地告知,怕是要做些什么。

  耳畔遂浮起皇后的话语,“安分守己,莫生心思……”

  荀昭仪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

  自然,这一夜无眠的原不止这一处。

  一个时辰前,千象殿东首暖阁。

  此间坐着两人,萧晏和霍靖。

  萧晏面色苍白,身上披着件披风,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桌案。

  “可要将这事呈给陛下?”霍靖倒了盏茶推过去,“或者您先下山回府歇着,避一避他风头,身子要紧。”

  “本王避他风头……”萧晏话还没说完,又剧烈地咳起来。

  “何必呢!”霍靖上来给他捶着背,“您大婚在即,同他闹什么。左右他就是唬唬人,断不敢动真格的。你还是别费这个神的好。”

  霍靖此番前来,是在萧昶处得了信,知晓他收官宴上的谋划,遂给萧晏递信的。自然,亦是给叶照再次立功的机会。

  “这事本王记下了,难为你深夜走一趟。”萧晏饮了两口茶,缓过劲来,“天色不早,你先下山吧 。”

  “清泽——”霍靖肃然道,“身子要紧,你当真不必同他这样损耗。养着身子,且留在刀刃上。”

  “行了,霍小侯爷,你阿耶都没你这般啰嗦。”萧晏撑着桌子起身,“本王要歇下了。”

  话毕,又扫了眼一侧矮几上的火狐皮,“本王代阿照谢过你的礼,就是这头一份送来给本王王妃了,你后院分的齐?”

  “那不至于!”霍靖白了他一眼,亦起身走出殿来,“且当臣给送殿下新婚的贺礼。”

  “想什么呢,本王大婚,你送块皮毛就打发了?且把你侯府私库开开,挪一半来!”萧晏目光落在东边寝殿上。

  霍靖随他看去,皮笑肉不笑道,“殿下留步吧,臣先告退了。”

  “那事——”霍靖立在殿门口,扫了眼东边的千骏殿,“你自个掂量。”

  萧晏笑笑,目送人离去。

  八月中秋,月色正浓。

  彼此转身的两人,在月夜下,都重新变了脸色。

  路过千骏殿,霍靖对着随侍的应长思道,“先生给传个信,秦王不下山,让楚王依计行事便罢。”

  应长思颔首,“小侯爷若要秦王性命,阿照便能动手,如何这般麻烦?那两头斑斓虎确实难缠,非一般猛兽难比,但未必要得了秦王性命。”

  “本侯就没打算要他命,他掌着整个兵部,城防禁军都是他的人,盘根错节的关系,他若死了,谁给本王理清去,楚王吗?”

  霍靖冷嗤了一声。

  *

  萧晏回殿,将火狐皮拎来,扔给叶照,“他送你的新婚礼,好好收着。”话落,扯了披风坐在黄花梨的扶手椅上,端着汤药一饮而尽。

  叶照瞧他容色,随着汤药饮下,未几便是病态扫去,两颊生红,双眸聚光,同方才病弱之色判若两人。虽不知具体几何,但他装病时连着太医都测不出来,如今又转眼即好,想来定是苏合的手笔。

  叶照自己体内以针封着穴道筋脉,可以由自身控制让功法时起时落,却格外伤身费力,看萧晏这般,多半也是殊途同归。

  遂道,“殿下本就占着先机,何必再装病。”叶照还想说,用药控制身体康健,多来伤身。想了想,又觉没有说的必要,便也止了口,回神继续抚摸那袭火狐皮。

  萧晏闻言,目光落在案几那个空盏上,感受着舌尖还未散去的苦味。

  是啊,他何必如此。

  最开始装病,自是有一些旁的缘由。却也更多的是为断绝洛阳高门送女儿入王府的心,想要给她腾出位置。

  知晓彼此重生后,苏合便也劝过他,左右她的心是在这处的,无需再隐瞒,凭白惹她担心。

  “你这是担心本王身体?”

  叶照听他口中讽意,也不想再激怒他,只道,“殿下若当真患病,自是没有办法的事。但您明明身子尚好,可想过贤妃娘娘,为您日夜忧心。”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萧晏便又怒了。

  苏合劝后,他也曾想不必再装。

  然自从他父皇百般不同意他们的婚事后,他便坚定了装病的心。

  装病,大有用处。

  他想着,有一日让苏合佯装寻到了旁的法子,说有旁的草药,然让她去寻,去摘,让这功劳累下了,再让她有了孩子。

  如此,救了他的性命,又为他传承了子嗣,父皇便再没有反对的余地。

  结果呢?

  萧晏豁然起身,阔步上前一把拽住了她,“所以你宁可绕道操心本王父母情绪,也不愿关心一下本王?”

  “还有这玩意!”萧晏甩开她,扯过火狐皮一把扔尽炭盆,“他送的东西,值得你看得如此专注!”

  “你——”叶照本想伸手去抢回皮毛,然一想方才已经摸索到皮毛轮廓上的部分指示,同自己所料不差,便也不愿再费神施力去夺来灭火。

  只道,“妾身只是辨别一下,他是否有所指示。”

  萧晏愣了愣,“那看出来了吗?”

  “猛虎蔷薇,以搏信任。”叶照道,“大抵是收官宴上事宜,妾会护好殿下的。”

  “用不着,本王已经得了信,自有部署。”

  “妾闻斑斓虎出入成双,能闻血识人,不死不休。也就是说除非同时制服公母两只,若不然只伤其一,而放另一只归山。那么活着的一只定会寻着虎血找到当事人,撕咬吞噬已报此仇。”

  叶照道,“妾身近日功法不聚,不知殿下可否传苏神医为妾身看看,可有聚功凝神的法子。届时妾身也好护着些。”

  “终究,彼时妾身挨着殿下最近,手上准头比旁人好上许多。”

  萧晏松开她,将人扶过在床榻坐下,捧起她手腕看了看。

  这一日,他连拽了她两回,都是铆足了劲,如今腕间已经一圈青紫色。

  他转身从一旁的铜架水盆中,拧了块湿巾帕,回来她身边。

  “阿照,你瞧你明明是这样关心我的。”萧晏扶着她那只手腕,细心揉敷着,“为何我们不能好好过,为何你不能安心留下来?”

  “你说你对我没有丝毫情意,我不信。前生……”萧晏顿了顿,转过话头道,“便是前生你害死了我,我且问问你,那么你后来的年月,可我一丁一点想起我?”

  “无我的人生,除了愧疚,你有没有一点、哪怕一分是思念我的?”

  这话分外无耻。

  萧晏强撑着说完,只为诱她一句话。

  果然,叶照在默了半晌后,方道,“不管您是否相信,您死之后,我并没有往后的漫长人生。”

  “我只比你多活了两日。”

  是的,她死在他诈死之后的第三日。

  萧晏不敢看她,握着巾帕的手止不住打颤。

  叶照却平静无波地讲述。

  “第一日,我在霍靖手中救出了小叶子,打算同她远走。”

  “第二日傍晚时分,我带着孩子已经走出城郊数十里。却闻得沧州城破,主帅战死的消息。”

  叶照顿了片刻,直到萧晏抬眸,两人眸光接上。

  她方重新启口,声音却开始颤抖,带着惶恐和愧疚,“我鬼事神差回了沧州,在城外看见你被悬尸城楼。”

  “我去夺你的尸体,想着送你回洛阳……我……”前世画面再浮现,叶照如同再临那尸山血海的战场,整个人止不住战栗。

  “可是我心法破了,内力所剩无几,我没夺到,没能送你回家,死在万箭之中……”

  “别说了!”萧晏抱住她,将她拥在怀里,“我信的,我信你重回了战场,所以你明明是爱我的,我们间明明是有情意的,你到底在抗拒什么?”

  叶照被萧晏箍在怀中,周遭一片昏沉。

  她在这样的昏沉逼仄中,看见被她抱下的那句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回首又见芦苇当荡中孤苦无依的幼女……

  “不是的!”她一把推开萧晏,喘着气哽咽道,“但凡我知道我会死在战场上,但凡我知道抢下那具尸体会赔上一条性命,我一定不会去抢。”

  “我是欠了你,可是我还有小叶子,她才四岁……”

  “她只有我。”

  “没有我,她要怎么办?”

  “要怎么办啊……”叶照哭出声来,带着两世的委屈无助、歉疚悔恨。

  她滑下身去,埋头抱膝,哭得隐忍又压抑。

  多年暗子生涯,便是在此时此刻里,她放肆的哭声也只有一瞬,这般快便收了声息。唯有纤细背脊的颤动,昭示着她还在流泪。

  萧晏立在她跟前,唇口张了数次,终于缓缓蹲下身,将人抱起置于在榻上。

  他看着依旧垂首低眸的人,捧起她双颊,鼓起全部的勇气道,“其实……”

  “其实当年、”

  烛泪滴答,静静落下。

  叶照无心也无耐心等他后面迟迟不言的话语。

  只拂开他,从他掌中瞥过面庞,收了哀伤色。

  “所以殿下真的不要再觉得你我之间是有情意。退一万步讲,即便有过微薄情分,也早已耗尽消磨掉了。”

  “相比我的女儿,您在我心里……不”叶照摇头,“您不在我心中。”

  “你——”萧晏方才捧掌、如今空空如也的手,顿在虚空。

  可以看清手背皮下青筋剧烈抖动的痕迹。

  她说,她居然说,您不在我心中。

  萧晏收回手,冷嗤道,“是故,与其说你关心二十一日收官宴上的事宜,是关心本王,不如说,是为了能得本王一个许诺。”

  “这就是你所谓的加码对吗?”

  叶照不置可否,“殿下既这般通透,妾身也没什么好说的。您还是请苏神医过来瞧瞧,或许他有法子让妾身功法聚一聚。”

  苏合不久前便说研制了聚功的法子,可以一试。

  可是让她试成了,换他许诺,然后如出无人之地,就此离开吗?

  这怎么可能!

  是她自己功法消散,不是他动的手。

  萧晏这样劝慰自己,一切都是天意。

  叶照问两次,皆不得回应,便也不再问。左右试与不试,她都会让自己散尽功夫的。

  不过得此一问,更看清这男人心思而已。

  他所要,不过是他一个人的圆满。

  *

  山中不知年月,转眼便是八月二十一。

  收官庆宴无甚特别,除了今岁压轴的两只斑斓虎。

  虽说是有武艺高强的驯兽师隔着铁框表演,却依旧让人心惊。皇后见不得这个,便早早离去。皇上见皇后离场,自然陪同一道。

  帝后一走,上了年纪的妃嫔自也不愿多留,只各自嘱咐了两句,便都离开了。

  这厢高台上,便剩了秦楚二王领着一众亲贵观赏。

  萧昶要闹什么,萧晏原也不关心。今日再此,他原还有一重要事宜要办。

  便是叶照刺杀荀茂当晚,被他扣下的陆晚意那只梅花针袖筒。

  他要于今日帮叶照脱去嫌疑。

  这厢,陆晚意送走贤妃后,便坐在了叶照身侧,挨着她一起观赏表演。

  “东西备好了吗?”萧晏问。

  陆晚意摸了摸袖中的袖筒,“备好了。”

  萧晏又道,“稍后各家武艺上乘的家臣,都会下场,同斑斓虎搏斗,已示才能。”

  陆晚意颔首,看着下方场上的铁笼,“此间距离尚在梅花针感应内,定能识出那人。”

  叶照坐在二人中间,掌心黏湿。

  来时,萧晏同她说了,陆晚意的袖筒上的玄铁片被换了,所以随她怎样施展功夫,都不可能再感应出来。

  叶照看一眼身侧的姑娘,莫名笑了笑。

  便是重活一遭,自己依旧是洗不清的罪孽。

  场中已经有人下场与虎同笼,施展既能,同虎搏斗。

  滴漏渐深,光影偏转,转眼已是日落西山。

  今年场中的武士多来保守,不过五六回合便推门出笼,大都以表演为主,并不恋战。知道一个多时辰后,进入的一个武士,显现出好胜之心。

  同两只斑斓虎缠斗了小半时辰,更是将两根铁根打出裂缝和弯曲的弧度。

  萧晏看得清晰,心中也知是何意思。

  只抬眼扫了扫不远处的霍靖。

  霍靖皱眉接上他眸光,大抵也看了出来,示意他早些离开。

  萧晏笑笑,侧身又看了眼另一边的萧昶。

  萧昶正看得津津有味,抚掌称道,许是感觉道这厢投来的眸光,遂也转了过来,高声道,“七弟,这勇士可以,你兵部可收了去。”

  “多谢五哥举……”

  萧晏话音未彻底落下,便听得一阵惊呼。

  不用看也知朝向自己这面的铁笼栏断了,斑斓老虎破栏而出。

  萧昶也知不可能这般容易要了他性命,所要不过是萧晏惊怕,多累他两日缠绵病榻。是故当紧随其后的第二只斑斓虎要出来时,早早备好的铁具已经瞬间合上。

  如此,尚且留了一只虎在笼中。

  萧晏自是一早便知晓,这一刻便也只当笑话观看,镇定自若的唤了一声“钟如航”。

  被调换来的城防禁军首领领一众□□手从观赏台跃处,乱箭射向斑斓虎。

  叶照按着霍靖的意思,自然护着萧晏。

  虽未动手,却也御气抱着他跃上更高处,周生内力弥散。三丈处莫说猛兽,便是武林高手亦是近不得。

  浦一落地,叶照便再次飞身跃下,想要将陆晚意带上更安全的地方。

  却不料,意外之中的一袭黑影,直击陆晚意而去。

  凌厉掌风呼啸,当是断筋碎骨。

  眼看救之不及,叶照半空抽出六尺断魂纱缠上陆晚意腰间,将人抽至自己身后,再次凝力回身,同空中偏转的刺客对掌而上。

  纵是她封了自己大半的功法,但如此全力的一掌,当今江湖也断然没有几人能受的住。

  然却不想,对击的一瞬,她便觉手骨酥麻。

  待与对方完全五指相合,掌心对接,她只觉右手整条筋脉都膨胀扭曲,血液倒流。未被化尽的对方掌力,从掌心入,抨击她五脏六腑。

  她从半空跌下,未落地已是口中鲜血喷溅。

  而来人亦未占的便宜,虽不曾吐血,却到底退出数丈,显然也受了伤。

  不过转眼间,大半亲贵官员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何事。

  “阿照!”

  “叶姐姐!”

  只听得两个声音撕心裂肺唤出。

  身重数箭的斑斓虎尚未毙命,正在张着血盆大口欲要啃噬一切。

  而叶照从高空跌下,正是虎口处。

  偏那黑衣的刺客逃离之际,为引起动乱脱身,劈掌震开笼子,放出了另一头斑斓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