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二合一
江晨曦之所以针对董瑜, 盖因黑甲卫神通广大,潜入曾府送来萧询的字条。
“挟持董瑜,即可出府。”
区区八字, 言简意赅,却并未挑明董瑜是好是坏, 然江晨曦一点即通, 栽赃陷害她的人与刑部有勾结,眼下,内鬼到底是谁, 她暂不清楚。
果不其然, 刑部尚书赵策与御史中丞曹升连番商议后, 暂时收押了那名丫鬟, 宣布江晨曦与萧珞珩皆无嫌疑。
齐国公府老夫人对此颇有微词,曾少云代表三司主官,声称最终结果要递给皇上判决,请老夫人稍安勿躁。
江晨曦心中冷笑,在座众人个个都是人精,显而易见冲着她来,他们却装傻。
戌时一刻, 曾府大门被人从里打开, 外面等候的丫鬟小厮们精神一振, 他们的主子终于可以出来了。
江晨曦等人跨出门槛,走在她身后的自是萧承翊、萧珞珩一行人, 这一幕落到有心人的眼里,便引起了羡慕嫉妒。
各家的马车挤在下面, 烛火辉煌, 熙熙攘攘, 这一刻,江晨曦伸手,有风穿过她的指缝,她从未感觉到自由自在是多么的好。
江如海与小曹氏迎上前,江晨宴一个箭步上前,故意拔高嗓门,“父亲,小妹没事了!”
江如海闻言,当即泪如雨下,“好,没事就好。”
小曹氏也陪着笑脸说了几句奉承话,什么否极泰来芸芸。
江晨曦抬眸,视线落在江如海几乎全白的头发上,心中一震,感慨万千。
她热泪盈眶,眨了眨眼,拼命把眼泪憋回去,露出笑颜迎上前,屈膝一跪,“父亲,女儿不孝,让您担心了。”
江如海忙搀扶起江晨曦,“子女有事,为人父母哪有不上心的,公主无需跪,赶紧起来。”
小曹氏装模做样也帮着搀扶,“老爷一宿没睡,一夜白头,大姑娘没事就好,臣妇已令家中备了席面——”
“公主,老奴还得回去秉明太后。”
常嬷嬷打断小曹氏的絮絮叨叨,天色已晚,她要赶回温泉山庄向太后赴命。
小曹氏面露尴尬,退后一步,让出位置。
江晨曦与常嬷嬷话别,送她上了马车,萧承翊会派人送常嬷嬷回温泉山庄。
“嬷嬷,晨曦明日一早再去山庄。”
“太后交代,公主忙完再去也不迟。”
崔夫人早早等候在一旁,江晨曦与江晨宴特地向崔琳琅行了大礼,约定改日携礼登门拜访。
崔琳琅与兄妹俩又说了几句,之后便跟着崔夫人走了。
萧承翊与众人简单寒暄了一番,复又看向江晨曦,本想提议送她回公主府,眼角余光扫到卢柳的身影,便打消了念头。
江晨宴亲自护送江晨曦回公主府,夏菊、兰英全部挤在外面,俩人闷疯了,非要亲眼瞧瞧京城的街道有无变化。
马车上,兄妹俩谈到了崔琳琅。
“大哥,我瞧适才崔夫人对你多有打量,许是对你尚算满意。”
经此一事,江晨宴颇有自知之明,他区区一名六品主事,天子脚下官员多如牛毛,未建功立业,许是入不了崔夫人之眼。
“大哥不敢肖想崔姑娘,大哥配不上她。”
江晨曦见江晨宴情绪低落,便知晓他因董瑜的那句话,伤及到自尊。
思及此,她把崔琳琅曾透露的话说了出来,“崔夫人一心不想琳琅姐姐外嫁,更愿意找一门本地的人家,大哥别自暴自弃,琳琅姐姐不反感你呀。”
思及他冲动要揍董瑜,崔琳琅下意识拽住他,不让他伤人,以免铸成大错,那一刹那,心跳声呼之欲出,被他极快地掩饰过去,否则定会被她察觉。
江晨宴腼腆一笑,不再言语。
马车很快驶到公主府。
忠勇侯府小侯爷王靖康早早等候在此处,江蕙兰有了身孕,还未足月,被徐老夫人禁足在卧房里。
“公主与晨宴,你们可算出来了,禁军把持着曾府大门,我等进不去,蕙兰担心你们,食不下咽……”
江晨曦笑着与王靖康寒暄,“有劳小侯爷与二姐姐担心,改日晨曦亲自登门致谢。”
“左右无事便好,那你们先忙,我这就回去告诉蕙兰。”王靖康知情识趣,不再叨唠江家兄妹,送完礼便打马回府。
江平会办事,搬来火盆,还有桑树枝水。
江晨曦依照习俗跨过火盆,跨过晦气,兰英与夏菊沾了沾桑树枝水,洒在江晨曦身上。
兰英嘴里念念有词,“晦气光光,小人绕道!”
夏菊有样学样,拿着桑树枝满院窜动,“妖魔鬼怪、魑魅魍魉通通散!”
江晨曦忍俊不禁,这俩丫头,算了,由着她们去。
江晨宴把人送回府,留下用了一顿晚膳,便走了。
临行前,江晨曦问他可否考虑辞官经商,她离开青州时,外祖父苏鹤之怕她在京城受欺负,又赠与了七八家京畿附近的铺子。
以江晨宴的俸禄,要迎娶当朝太傅之女,恐捉襟见肘,以大哥的才能,经商未必不是一条登天梯。
“想要从六品主事爬到礼部尚书,最快也要耗费十年,且得对社稷做出重大贡献,无论大哥怎么选择,小妹都会支持你。”
江晨宴晓得小妹在为他的终身大事操心,他汗颜,自愧不如,面露犹豫,声称他会仔细考虑。
待沐浴梳洗后,江晨曦坐在梳妆镜前,兰英在她擦拭头发,“主子,奴婢困惑,今日主子被董瑜刁难,太子为何愿意主动相帮?”
上辈子,大哥被人栽赃陷害,萧承翊拿此事威胁她,任由卢柳来庵堂找茬,如今她被人污蔑,他出手帮衬。
可惜,她已经不需要他,任凭他如何找补,却早已无济于事。
她对他,无情无欲。
“许是顾忌到皇家颜面,以及他的自尊罢了。”
适才黑甲卫传来口信,萧询夜里会来,擦干头发,江晨曦便拉着兰英不停地挑选衣物首饰,像极了夜会情郎的思春少女。
“兰英,你说这块白底冒红的玉镯好看还是那块碧绿的好看?”
“主子,兰英觉得您佩戴哪个都好看。”
“别忽悠我,快替我选一个。”
“哎呀,主子,兰英说的是真心话!倘若主子穿素净的罗裙,宜佩戴碧绿的,点睛之笔。”
江晨曦纠结良久,最终确定,“他不喜欢太过花红柳绿的颜色,算了,我还是选白色红底这玉镯。”
然而,江晨曦最后从首饰盒里拿出那串十八子佛珠戴上了。
佛珠保平安、去晦气,甚好。
是夜,苑中凉亭里。
江晨曦歪在美人靠上,今夜无月,星子暗沉,她有些无精打采,子时已至,她的询哥哥还未来。
“夏菊,看到人了吗?”
蹲坐在屋檐上的夏菊极目远眺,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几盏零星灯火。
“回禀主子,无人。”
江晨曦拧眉,萧询会不会放她鸽子,等人最无聊,她心神慢慢出鞘,不由自主念起昔日往事。
“发什么愣?快进屋,省得明日感染风寒。”
背后传来一道浑厚威严的嗓音。
江晨曦睫毛一颤,悄悄撇了撇嘴,很想把身后之人当不存在,奈何对方存在感太强,她不得不重视。
她不情愿地提起裙摆起身,不与对方视线接触,委屈之极,“曦儿在等皇上……”
话未说完,泪珠便砸了下来。
思念成疾,又遭受被人污蔑一事,心里委屈。
下一瞬,她被萧询搂入怀里,紧接着身上落下他的斗篷,她被他打横抱起,径直抱进了室内。
房门被他用脚踢上,“朕的曦儿受委屈了,朕不是故意来迟,齐腾飞回京,朕与他周旋了片刻。”
萧询温柔哄她,轻抚她的后背,用指腹擦去她的眼泪。
熟悉的奇楠沉香与茶香拨动着江晨曦的四肢百骸,她迅速攀住萧询的脖颈,迫不及待吻他的唇。
“皇上,曦儿想您……”
萧询本就对她思之如狂,哪经得起她撩,自然反客为主,把她压在门板上,用力地亲。
门板发出声响,屋檐上的夏菊习以为常,与李卫无声打了声招呼,继续当起了石狮子。
房内,江晨曦被萧询抵在门上,死死缠绵,俩人唇齿相依,纠缠许久才松开对方。
江晨曦睁眼,倏地一怔,萧询双眼下方一片乌青,幽深的黑眸布满红血丝,显然为了她的安危,一宿没睡。
她心疼,忙用食指指腹点了点他的乌青处,“询哥哥也不怕猝死。”
萧询咬住她的唇瓣,“没良心的丫头,朕还不是为了你!一杯又一杯浓茶灌下肚,生怕你受欺负。”
江晨曦心酸,又想落泪,“曦儿错了,曦儿应该听皇上的。”
萧询见不得她哭,一把抱起她,疾步走向床榻,“先陪朕睡觉,明日带你去温泉山庄,见了太后你再向朕好好赔罪。”
“皇上明日不用早朝么?齐候夫人——”
“嘘,曦儿无须再操心此事,朕过几日再告诉你结果。”
江晨曦等了他大半夜,早就困了,如今在他怀里,萧询说什么便是什么。
俩人很快熄灯就寝。
虽说俩人都疲惫不堪,但搂在一块不免心浮气躁,最后萧询干脆与她分被而睡,后半夜怕她着凉,又把她扯入怀里。
一夜无话到天明。
卯时初,江晨曦被热醒,一睁眼便是栩栩如生的芙蕖花瓣,挂在床头驱蚊香囊上绣着的芙蕖花。
罪魁祸首匍匐在她的后背,疾风骤雨般亲吻她的耳畔与肩胛。
萧询察觉她醒来,握住她的手,与之十指交叉,“外面落雨了,曦儿再多睡片刻,我们晚些时候再出发。”
江晨曦如何还睡得着,她做了一夜的梦,梦里皆是他,现下被他撩拨,她早就起了火。
她阖上双眼,任凭萧询对她为所欲为。
约莫半炷香后,萧询抱着她去内间洗漱,之后又帮她换上干净的衣物。
江晨曦全程闭着眼,浑身上下没有骨头似的,懒洋洋地靠在萧询身上,偶尔还偷吻他几下。
“曦儿以前怎么没发现皇上如此贤惠,女子层层叠叠的衣物一件都没穿错,显然是唯手熟尔。”
“朕从未替他人穿过,也就你得了便宜还卖乖。”
萧询受不了她的闹,径直扳过她的脸,逮着她的丁香小舌,与之嬉戏。
江晨曦求饶,“询哥哥,曦儿饿了。”
萧询及时刹住,离开她的唇瓣,舍不得把她欺负狠了,把人惹毛了,他还得哄。
之后萧询吩咐摆膳,外面雨势渐小,江晨曦没什么胃口,只喝了一碗山药粥。
“一碗粥哪里够填报肚子,曦儿,再用些点心?”
江晨曦耍赖,倒在他怀里撒娇,“真的饱了,皇上若不信,不妨摸一摸我的肚子,都鼓起来了。”
兰英与夏菊忍着笑,她们的主子也只有在皇上面前才会像个小孩子。
“好,依你。”
俩人当着侍女的面也没避讳,双手十指相扣。
萧询怕她中途会饿,令兰英等人打包了一些方便携带的糕点。
马车直接等在外面的院门口,萧询舍不得美人秀眉微蹙,不愿让她的棉靴沾上一滴雨水,亲自把她抱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驶出公主府,向着郊外的温泉山庄而去。
“皇上,曾府那名丫鬟就是替罪羊,曦儿愚笨,委实想不通谁在背后算计我。”
以防萧询乱吃醋,江晨曦机灵地避开萧珞珩不谈。
萧询把玩她手腕上佩戴的十八子佛珠,他曾经赏赐给她的,她先前一直不愿佩戴,今早俩人耳鬓厮磨时,他才注意到她戴上了。
“萧锦仪。”
萧询话音落下,江晨曦脊背一僵,猛地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盯着萧询。
“大长公主为何陷害我?她为何要买凶杀害齐候夫人?她与齐候有染?!”
迄今为止,江晨曦想不通萧锦仪为何要偏帮卢柳,如今更甚,妄图向她身上泼污水!
萧询怕她多虑,索性向她透露一二,“她陷害的不是你,是朕,她与齐候确实有染,且怀了齐候的子嗣,个中缘由牵扯太多,朕若现在告知你,你免不了夜不能寐。”
“曦儿,你且放心,欺负你的人,朕不会手下留情。”
江晨曦被一连串的真相弄得措手不及,萧锦仪胆大妄为,与齐候私通,还怀了齐候的孩子,为此不惜铤而走险,买凶杀害齐候夫人!
半晌,她低语,“大长公主疯了。”
萧询冷哼,眺望车窗外,雨已不小,乌云还未退散,依旧盘旋在京城上空。
他一语双关,“薛绍死时,她便疯了。”
江晨曦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没注意到萧询暗含深意的话,“皇上,实不相瞒,曦儿起初怀疑过贵妃。”
萧询回神,见她直勾勾地望着他,他伸手揪了揪她的脸,前段时日他辛苦喂的饭食全白费了,她又清减了。
“张元英为人跋扈,手上也确实不干净,但她与齐候夫人无仇。”
后妃手上不干净,无非是对伺候的宫人有生杀大权,萧询如此说辞,显然是对后宫妃嫔耍的小手段都了如指掌。
想来也是,萧询向来都不是昏君,唯独栽在了她身上。
江晨曦打了一个哈欠,蜷缩在萧询怀里补觉,萧询揽她入怀,用他的斗篷盖在她身上,以免她着凉。
近郊,温泉山庄。
马车径直驶入半山腰的庄子里,刚下过雨,台阶湿滑,萧询亲自搀扶江晨曦下了马车。
江晨曦想要避讳与他的关系,奈何萧询不撒手。
萧询在她耳边低语一句,“都是御前的人,别怕。”
江晨曦眼珠转了转,暗忖萧询的手伸得真长,这岂不是架空了太后身边伺候的人。
“那常嬷嬷?”
萧询勾唇一笑,他的美人儿冰雪聪明,一点即通。
他握了握她的手,“也是。”
江晨曦顿时羞红了脸,如此说来,她与萧询的一切,常嬷嬷早已知晓。
有了这一茬,江晨曦拜见太后时,有些心不在焉,也不好意思看向常嬷嬷。
萧询惯会演戏,声称半道上与她的车驾撞上,索性同乘一辆马车而来。
太后未往心里去,见江晨曦神思恍惚,体贴她遭此劫难,又怜惜她双手冰凉,叮嘱常嬷嬷午后送她泡温泉。
“曦儿留在庄子里多住几日,待到小年那日再与哀家一道回宫。”
江晨曦也正有此意,待在庄子里正好避一避风头。
“曦儿却之不恭,太后届时可别嫌曦儿烦。”
“傻丫头,哀家巴不得你来住,咱门每日打打牌九,不要太惬意。”
萧询瞥了一眼江晨曦,江晨曦权当没看见他眼里的控诉,眼下跟他回宫不可能,反正距离小年不过十日光景,弹指一挥间,很快便能过去。
“母后偏心,儿臣今夜也要留宿一晚,泡一泡温泉,解一解乏。”
太后闻言哈哈一笑,“都可,都可。”
江晨曦臊得慌,被萧询别有深意的眼神烫了一下,回想当初俩人在浴池苑的一幕,不禁心头滚烫。
与太后一道用了午膳,江晨曦便先回了她当初下榻的荷花苑,先睡了一会午觉,之后便领着兰英与夏菊去了浴池苑。
江晨曦穿着浴衣坐在池子里,温泉水热气蒸腾,驱散了寒凉,她手脚渐渐暖和起来。
兰英与夏菊洒满一池子的花瓣,便退了出去。
须臾,外间房门被人推开,萧询堂而皇之踏进来,绕过白玉屏风,一眼便捕捉到池子里泡着的小美人儿。
江晨曦无声与他对视,臊得满脸通红,“皇上忒大胆,也不怕被太后发现,骂你为老不尊。”
萧询徐徐走来,三两下脱掉衣物,下水朝她而来,“嬷嬷在外面看着,没人敢进来。”
江晨曦顿时脸红耳赤,睨他,偏过头,嘀咕了一句,“荒唐。”
一个巴掌拍不响。
他的荒唐,也是她纵容的。
萧询落座到她的旁边,大言不惭道:“一人泡也是泡,二个人一起泡也不费水,你泡你的,朕泡朕的,互不干扰。”
池子宽敞,多了一个人,且还是九五之尊,江晨曦心猿意马,忍不住频频扫向萧询。
他在闭目养神,竟真的心无旁骛。
江晨曦在萧询手里吃过几次暗亏,以防上当,她干脆凫水,潜到池子的对岸,与萧询面对面。
萧询未睁眼,嘴角泄露一丝丝笑,鬼丫头,防着他呢。
一盏茶后,江晨曦放心地阖上双眼,仰靠在池壁上,昏昏欲睡。
室内只余潺潺水声。
正当江晨曦放松警惕之际,池水泛起波澜,脚踝被人用力一扯,江晨曦失声惊呼,下一瞬,萧询浮出水面,捧起她的后脑勺,堵住她的尖叫。
门外,常嬷嬷放下了厚重的帘子,隔绝了一切偷窥,不允许任何人过来打扰。
俩人在浴池苑厮混了大半个时辰才罢休,江晨曦一身冰肌玉骨,皆惨遭萧询荼毒,就连她的耳后、颈项都未能辛免。
即便用了香粉遮掩,都掩盖不住。
当然,萧询的后背也没好到哪里去,都是江晨曦留下的指甲划痕。
晚膳时,江晨曦未露面,太后问萧询,“曦儿呢?”
常嬷嬷一边替太后布菜一边笑道:“公主泡汤泡累了,说她在苑里用膳,让皇上陪您用膳。”
太后笑了笑,“也罢,她身子骨差,是该好好歇一歇。”
罪魁祸首萧询淡定从容,想到美人儿向他抱怨娇嗔的模样,按捺心急,等用完膳再回向她赔罪。
荷花苑里,江晨曦歪在美人靠上看账簿。
金玉楼大掌柜遣人送来一堆账簿,她这段时日忙着与萧询厮混,忘了复核。
萧询带着一身夜风而来时,江晨曦已认真对完两本账簿。
“朕的小美人儿,气还没消呢?”
江晨曦抬眸,明晃晃地带着抱怨,遂又扭过头,不搭理他。
萧询自知理亏,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笑着上前,“灯下看账簿伤眼睛,你放着,朕替你看。”
哟,世道反过来了。
他先前拿账簿一事诱她留在福宁殿,如今他反过来帮她查阅,啧啧,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江晨曦便把账簿丢给他,起身绕过他,躺到床榻上,故意背对着他。
萧询轻声一叹,许出的承诺要兑现,乖乖拿起账簿,认真翻阅。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