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心动 (二合一)
从安州到崇州, 快马加鞭不停歇也要三日三夜。
萧询与李卫各自带足了干粮与水,李卫一马当先奔跑在前头领路开道,萧询搂着江晨曦殿后。
为了照顾江晨曦, 他们二人有意放慢了马速,每行至一个时辰便会歇马, 找地休息片刻, 萧询会不厌其烦地生火烧水供江晨曦饮用。
途经风景特别宜人之处,萧询也会喊停李卫,打马带江晨曦游玩一番。
风景迷人, 美人在怀, 萧询忍不住扳过江晨曦的笑脸, 伺机偷香。
李卫目不斜视, 自觉躲到远处,替二人把风。
江晨曦坐在马背上,力气不敌萧询,被他轻松捆住身子,被迫昂头承受他的索吻。
一回生二回熟,萧询吻过她多次,早已熟悉如何诱她张嘴。
他轻轻掐了掐她的腰侧, 她呼痛, 下意识张嘴, 他趁机逮住她的丁香小舌,诱她一起沉沦。
江晨曦脑子昏沉, 双臂被他故意带向他的脖颈,他要她主动搂着。
她不肯, 他便故意催马行走, 马背颠簸, 她吓了一跳,忙不迭圈住他的脖颈,固定住身子,防止摔下马。
萧询心机得逞,开怀大笑。
江晨曦懊恼,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自觉娇嗔,“皇上……”哼,就知道他带她出来没安好心,变着法子调戏她。
萧询止住笑意,扯下她的手握紧,继续吻她的唇。
江晨曦想要偏头避开,却避无可避,马背上拢共一点地方,再避开她得摔下马。
萧询加大力道,不让她逃避,江晨曦不由自主闭上双眼。
一吻结束,她埋首在他怀里,一颗心砰砰乱跳,害臊得没脸见人。
她堕落了,越来越抗拒不了萧询的亲密,甚至心底还冒出一丝丝见不得人的欢愉。
俩人的心跳声此起彼伏,萧询捏着她羞红的耳垂,在她耳畔低语,“曦儿,朕希望你下次主动一些。”
江晨曦咬唇,想她主动,不可能,除非天塌下来!
夜间不赶路,萧询特地寻了一处高地,与李卫一道升起篝火,驱散野外走兽。
萧询背靠一块巨石,四周洒满驱虫的药草,李卫还不知从哪弄来了菖蒲,围成一圈点燃。
烟火缭绕,菖蒲味道刺鼻,江晨曦侧躺在萧询怀里,她打了好几个哈欠,却因在野外过夜,不敢入睡。
萧询替她盖上斗篷,遮住她的脸,轻抚她后背,“安心睡吧,朕和李卫轮流守夜,别怕。”
在马背上颠簸一整天,江晨曦脑袋早已生锈,她想不通萧询为何带她弃船,感受赶路辛苦,难不成还有人偷袭商船不成?
“皇上,此行我们直奔崇州?”
萧询揉捏她的腰侧,替她疏通筋骨,“明日要去庆州办一件事,之后便去崇州。”
萧询按摩手法令江晨曦感到舒适,她没再追问去庆州办什么差事,反正她问了,萧询也不见得告诉她。
四周寂静,只闻干柴燃烧的噼啪之声。
江晨曦昏昏入睡之际,耳畔有风呼啸而过,她掀开眼皮,冷白剑光一闪,似有什么东西被萧询的剑给钉在地上。
她睡意尽失,憋不住好奇想要翻身坐起查看。
“别看,一条蛇而已。”萧询捂住她的双眼,示意她重新躺好。
李卫从树上跃下,三下五除二把还未死透的蛇窜上,就着火炙烤起来,还拿起挂在腰间的葫芦,洒了一丢丢盐巴。
须臾,炙肉的香味便飘散过来。
江晨曦怕那冷冰冰的东西,吓得连忙躲进萧询腋下,她不要吃!
萧询见她胆小如鼠,也不拿炙烤好的蛇肉吓唬她,示意李卫到远处享用。
香味飘远,江晨曦闷得透不过气,从萧询腋下出来,视线扫到李卫背对着他们,跑得老远。
她不禁心下一动,瞥向萧询,“皇上,您以前也曾吃过那个?”
“幼时跟随长辈外出打猎,吃过不少。”
萧询抬手捋了捋她耳边碎发,火光照耀下,她一双美眸顾盼生辉,比天上星子还要闪烁。
他话音刚落,她眸光陡变,捂住嘴巴,好似想吐。
“曦儿是问蛇色变,还是——”
江晨曦捂住萧询的嘴,不让他提那个字,“我幼时在外游玩,别人拿……吓唬过,所以……”
萧询见状,忙把她搂入怀里,心疼道:“以后我会注意,尽量不让你见到那些。”
江晨曦来不及多虑,盖因萧询又开始吻她,她心尖一颤,慢慢阖上双眼。
翌日,天蒙蒙亮,萧询便抱着未醒的江晨曦上马,轻轻催动马匹,继续向着庆州出发。
庆州之行格外顺利,他们未入城,仅在城外一处高高耸立的湖堤旁见了人。
来人年岁不小,其貌不扬,眸光坦荡,并未过多关注江晨曦的身份。
萧询与那人站在湖堤上谈事,江晨曦坐在大石头上等候,李卫候在一旁,负责照料她的安危。
半炷香后,萧询返回,把江晨曦从大石头抱下来,带她上马,一刻也不停,直奔崇州。
————
崇州城外,最负盛名的明珠湖畔,望北楼。
八月中旬,江南一带,天气阴晴不定,多雨潮湿。
两名伟岸男子站在望北楼上凭栏眺望,一人正是安亲王萧铉之子,世子萧珞珩
,另外一人则是其友人。
萧珞珩两次来明珠湖,两次遭雨。
雨后明珠湖,景色清新如画,站在湖堤上,郁结于胸的愁思渐渐散尽,取而代之的是满眼宜人春色。
“子恒,你做事一向干脆利落,何故吞吞吐吐有话不说?”
萧珞珩把目光移向站在他身旁的男子,对方一身黑衣,身材高大,容颜清俊,眼眸清澈,既有江南才子的淡雅又有北方男儿的豪放。
苏子恒收回远眺目光,偏头看向好友,叹道:“不怕世子笑话,表妹与夫家和离,再过几日便回乡探亲。”
萧珞珩不问具体缘由,只道:“子恒,令表妹既然与其夫家和离,你该替她高兴才对。”
苏子恒失笑,“子恒确实替表妹高兴,齐大非偶,但她得了老太君的青睐,老太君偏收她为义女,无端跃了一个辈分。”
萧珞珩觉得这事莫名有些耳熟,然而转念一想,苏家在青州,他表妹应该不是京里那位太子妃。
“此乃好事,有长辈替你表妹撑腰,她往后二嫁,便不用看她前婆母脸色。”
苏子恒心里苦笑,那丫头婆母早就去世了。
“让世子见笑了。”
“无须客气,你我多年好友。”
俩人随后又聊了聊各自近日状况,直到一炷香后才各自散开。萧珞珩还有事要去庆州,苏子恒今日公休,稍后便径直返回崇州城。
距离此地五十公里外的官道上,萧询三人被一群商队逼停。
光天化日下,一群其貌不扬的匪徒公然横行在官道上,拦截过往行商,简直欺人太甚。
李卫悄然护在二人马前,随时伺机而动。
商队打头驾车的车夫倒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他厉声叱喝,“此乃崇州钱庄万夫人座驾,尔等宵小速速离开,倘若不听劝阻,别怪我等出手惩治。”
“呸!”匪徒为首之人嘲讽一笑,坐在马背上双手叉腰,“管你们是什么夫人!识相点把金银细软交出来,否则,刀剑无眼!”
江晨曦被聒噪的叫嚷声吵醒,她掀开眼罩细看,这群人身着五花八门短打,看似是一群不相干的混混,细细打量下,明显是有备而来。
刀剑无眼,心提到了嗓子口,她瑟缩在萧询怀里,压低嗓音道:“大人,我们怎么办?”
萧询冷笑,眸光直视那群匪徒,犹如在看死人。
崇州码头在北城门外,过崇州南门穿越至北城门是最快速的选择,否则还得翻山越岭。
他和李卫还能继续撑下去,但江晨曦撑不住,她不能再受颠簸,只怪他,算来算去,漏算她因落水从而月事不准一事。
萧询拥紧江晨曦,眸光暗沉,“别怕,待会儿抱紧我,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怕。”
江晨曦心弦绷紧,此次出行让她见识到萧询不为人所知的身手,可即便他武功再高,带着她这个累赘,恐怕……
商队车夫再一次高声叱喝,“放肆!光天化日之下,尔等还能在崇州门口明抢不成?不怕官老爷派兵捉了你们!”
匪徒们哈哈大笑,“官老爷?啊呸!官老爷自顾不暇,哪有空搭理你们!”
“我劝你们识相点,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乖乖束手就擒,否则别怪我等掳走你们一众女眷——”
商队一行人约莫十二三人,一辆钱庄万夫人乘坐的马车,三辆辎重,能打的护卫加上车夫只有八名。
拦路悍匪却有数十人至多。
未免生乱,李卫示意萧询先带着江晨曦躲到一旁,他见机行事,若商队低挡不住,他便加入帮忙。
江晨曦与李卫的想法不谋而合。
她抬头看向萧询,男人脊背挺直,眸光坚毅,丝毫不见紧张,相反,还颇为气定神闲,仿佛面对叫嚣的不是十恶不赦的匪徒。
萧询察觉到怀里人的窥视,他垂眸,见她一双美眸含有担忧,俏脸凝重,生怕他出事的模样。
他心中欢喜,总算没把她养成小白眼狼,当即朝她一笑,低头亲了一下她的唇。
“无妨,我不会让曦儿有事,更不会让那些人有机会伤你一根毫毛。”
唇瓣微凉,他笃定的话与睥睨眼神令她心下大定。
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她为萧询心动了一丝丝。
迄今为止,义无反顾护着她的人屈指可数,不说江平与兰英等忠仆,她大哥、外祖父与几位表哥,眼下再加上他。
萧询解开绳结,把江晨曦拢到自己的斗篷里,随后打马绕过商队,径直行至最前方,与一众匪徒对峙。
“谁是领头当家?我有一笔买卖要谈。”
匪徒们被这突然冒出来的黑袍男子吓了一跳,适才压根没注意到这号人物,光盯着商队了。
匪徒领头人剃着光头,他驱马靠近,上下打量萧询,“什么买卖?还能比这商队携带的东西值钱?”
萧询从容一笑,“崇州万家钱庄只在当地颇负盛名,商队携带的辎重加上钱庄万夫人的身价,至多不下纹银万两,他们有护卫,你们强行打劫,不会全身而退,肯定要折损一半人。”
“到手的辎重费心带回去,再借机到崇州城或者其他州城变现,一来一去耗费功夫不说,还担惊受怕。”
“若侥幸逃脱官服的追拿,期间再打点一番,最终分到你们每人手里的银子不足五十两,区区五十两够你们逛几回窑子?能养得起几个花娘?”
“各位不如干脆弃暗投明跟着在下,本人姓萧,单名一个景字,家在京城,有万亩良田,正缺家丁护卫,只要各位尽心尽力,每月月银五两,过节有赏赐,年终还有红利。”
众人被黑袍男子不按套路出牌整懵了。
卧槽,这人不怕死!竟敢怂恿他们放弃当悍匪跟随他办事!
一时,他们面露犹疑,面面相觑,拿捏不住到底要不要听信他的话。
众人眼睛不瞎,此人穿戴与谈吐皆不俗,光是敢当面与他们较量的勇气便令人敬佩。
万一这人说的皆是真的呢?
众人陷入纠结。
躲在斗篷里的江晨曦一动也不敢动,心跳声剧烈,努力憋着不出声,尽量不给萧询添乱。
萧询的处理方式也令她吃惊,他葫芦里装的什么酒,她也不清楚,不过她没来由地相信萧询会处理好突如其来的意外。
跟随在萧询身后的李卫默默抽了抽嘴角,匪徒手里的砍刀不长眼睛,万一曦和公主出了点事,李卫估摸他这辈子的护卫生涯就此完结。
为首匪徒踌躇片刻,忽然猛地挥起手中大刀,显然故意试探萧询是否有勇有谋。
萧询眼神微变,右手迅捷拔起身后背着的剑,剑光闪耀,剑招犀利,剑身争鸣,转瞬间便撬走匪徒手中的大刀,动作快得令人猝不及防。
匪徒吓得连连后退,才将将避开萧询的剑招。
其余匪徒大气不敢喘,再也不敢小觑萧询,他们今日出门没看黄历,遇到一个硬茬子。
萧询横眉怒视一众匪徒,“萧某诚心聘请各位绿林豪杰,若是各位不识相,可别怪萧某拿各位的血喂手中的剑。”
有人打马向前,有人犹豫不决,还有人在观望。
说时迟那时快,身后笃笃笃的马蹄声传来,不等众人回头,已有人发出浑厚的叱喝声。
“谁人在此放肆?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在城门外挑衅本地律法,尔等当崇州衙门大牢是摆设不成?!”
江晨曦脊背一僵,心神一颤,双手不由自主发抖,说话之人不是旁人,竟是她二表哥苏子恒!
糟糕,她忘了二表哥去岁考上武举,调任崇州兵马督监!
萧询当即察觉到怀里的异样,问她,“怎么了?”
江晨曦抱紧萧询,嘀咕道:“来人是我外祖家二表哥苏子恒!千万别让他认出我!”
萧询眸光一亮,竟是江晨曦的二表哥,倒是巧了。
紧接着又听那人高声训斥,“崇州兵马督监苏子恒在此,我看谁敢胡来?!”
匪徒们见状,纷纷顿作鸟兽散。
倒霉透顶!这鬼地方也能遇到兵马督监!那可是地方军队专门负责督捕盗贼等事务的兵马头子!
苏子恒赶至近前,并未派人去追,他今日出城带来的手下不多,且缉捕盗匪不是一日能搞定的事,得需从长计议。
萧询不动声色打量对方,来人器宇轩昂,眼神清明,一身正气,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
地方上能有此人保家卫国,也算是地方百姓之福。
躲在马车里的崇州钱庄万夫人当即掀起车帘,下马躬身道谢,“民妇谢苏大人出手相助,如若不是苏大人,恐怕难逃一劫。”
苏子恒眸光一顿,这才注意到马车上的人竟是钱庄东家夫人,“万夫人客气,此乃苏某职责所在,无需言谢。”
苏子恒与万夫人客套完,便催促他们商队快点进城。
万夫人等人也怕再生事端,即刻重新整车,向崇州城门出发。
苏子恒视线越过商队,重新落到萧询与李卫身上。
他不着痕迹打量二人,这俩人气质斐然,通身上下有些怪异,不似寻常人。
短打装扮的灰袍一看便是贴身侍卫,再观黑衣男子,他的斗篷过于宽大,好似怀里还坐着一个人。
腰间被江晨曦掐了掐,萧询忍着猫挠痒,抬手致谢,“多谢督监大人及时赶到,否则在下与护卫免不了与这帮人一战。”
李卫适时拿出路引。
苏子恒接过仔细看了看,把路引还回去,又忍不住扫向萧询怀里的人,“这位贵客,怀里可是有人——”
江晨曦紧张得心怦怦直跳,若是被二哥认出来,她跳进运河也洗不清。
萧询莞尔,掀开斗篷一角,露出女子衣裙,“抱歉,一路从安州骑马行来,内子受不了颠簸,身子不适,在下着急进城去替她寻药。”
“见悍匪拦路,这才发挥三寸不烂之舌忽悠他们,幸好督监大人及时赶到,免去一场苦战。”
苏子恒确定对方的身份的确是女子后,便颔首,“天色不早,诸位快些进城。”
萧询朝他再次致谢,便催马领着李卫先行一步。
苏子恒等人殿后。
一炷香后,萧询三人顺利进了崇州城门。
萧询先派李卫去北城外的码头走一圈,若商船赶到,他再带着江晨曦赶过去。
他先打马就近找了一家药铺。
萧询抱江晨曦下马,落地那一瞬,江晨曦腿软,萧询眼疾手快抱住她,不让她摔倒在地。
“抱歉,此次是我疏忽了。”
江晨曦怨气早已消失无踪,“大人别再道歉了,快些带我看郎中。”
医馆小厮眼尖,殷勤地出来迎客,牵马至后院喂水。
萧询搀扶江晨曦踏入医馆,找到一名坐诊的老郎中,对方替江晨曦号脉,很快下了诊断。
“尊夫人先前应是遭了寒凉,寒气入体,以至于月事不准,来之前腹痛难忍。”
全中!
快则两三日,月事便会至。
老郎中替江晨曦开了三幅药方,吩咐她早晚三次煎服,服药期间切不可食辛辣、饮冰水。
萧询付了诊金,同时托医馆帮忙煎药方,再腾出一间空房给他们稍事休整。
客人出手大方,医馆自然乐意效劳,特地收拾出内院较为安静的厢房。
厢房不大,胜在干净。
一炷香后,一碗汤药下肚,江晨曦小腹疼痛减轻了些许,脸色不再苍白。
萧询叮嘱她小憩一会儿,他去给她买几身换洗衣物。
许是疼痛难忍,身边又只有他一人,江晨曦攥着他的手,生怕他丢下她不管。
她可怜兮兮道:“大人去哪?”
萧询捕捉到她眼里的忐忑不安、依依不舍,他内心一动,忙蹲下来凑近她,把她搂在怀里哄。
“曦儿乖,为夫去给你买几件换洗衣物,去去就回。”
江晨曦还是抓着他的手不放,“我不要衣裳,船里箱笼里多的穿不完,大人留下来陪我。”
萧询何曾见过她这一面,她做事向来有分寸,即使被他强行占便宜,她也不曾主动示好央求。
萧询干脆不出去了,留下来陪她,待李卫回来,他再去便是。
江晨曦得寸进尺,爬到萧询的怀里,霸占着他,生怕他趁她睡着溜走。
萧询无奈一笑,这丫头也就身子不舒服时才会主动投怀送抱。
李卫一来一回动作迅速,兰英等人所乘坐的商船还未到达,萧询当即令李卫去医馆附近定了客栈,要了两间上等客房。
煎熬还是由医馆代劳,他负责来取便是。
江晨曦睡着,萧询令李卫候在门外照应,暂且先不动她,他则去了成衣铺子买了一包衣物返回。
老郎中叫住他,“后生,且等一下,老夫有几句话想要和你说。”
萧询依言转身走过去,“老先生,请说,在下洗耳恭听。”
老郎中发自肺腑感叹,“想要缓解尊夫人此等情况,便是尽快让她孕育子嗣,待生了孩子,她再来月事,疼痛自然减轻,若是月子做得好,说不定还能连根拔除。”
孕育子嗣?
萧询眸光大亮,panpan豁然开朗,心里有热流躺过,“但在下还有一处疑问,内子此种状况,能轻易怀有身孕否?”
老郎中呵呵一笑,“月事不准,比寻常人几率低一些,但也说不上,此事有时候也靠运气,天时地利人和,说不准哪日就有了。”
“年轻人不要心急,该你的子嗣跑不了。”
萧询哑口无言,摇头哂笑,拎着衣物返回内院。
待江晨曦醒来,三人便去了附近客栈下榻。
一路风尘仆仆赶至崇州,江晨曦想要沐浴,萧询亲力亲为,替她打来一桶热水。
“夫人,要不要为夫帮你擦身?”
江晨曦一脸害臊,萧询与她假扮夫妻还上瘾了,一口一句为夫叫得挺欢。
“不用,你出去,我自己来。”
老郎中开的药方见效快,她喝了一碗便已好转,迅速脱去衣物,用棉布搓洗,一盏茶功夫便洗好了。
萧询进屋时,江晨曦正坐在梳妆镜前,慢条斯理擦拭长发,他疾步过去帮忙,“夫人好生休息,为夫代劳。”
铜镜模糊,映得萧询面貌恍惚。
江晨曦忽然生出一种不切实感,仿佛她与萧询真的是新婚不久的夫妻,她沐浴后,他替她梳发。
此趟出行意外多多,萧询的一言一行倒真的像是她的夫君,出门在外帮她妥善打点一切。
萧询做事仔细,一点一滴帮她擦干长发,还喂她喝了汤药。
江晨曦落座到床沿,与萧询商量,“大人能否打地铺?我身子不方便,不喜与他人共用床榻。”
先前野外风餐露宿,她蜷缩在他怀里,那是逼不得已,而今他明明可以多订一间房,偏偏要与她挤一块。
“曦儿总爱过河拆桥,先前还拉着为夫不准走。”
萧询不依她,叫来李卫守在门外,他去李卫房间洗澡换衣。回来时,江晨曦还未入睡,床榻旁有整理好的地铺和被褥。
萧询哭笑不得,直接跨过地铺爬上床,“怕什么,又不是没同床共枕过。”
江晨曦没力气,又劝不动他,无奈背过身去,眼不见心不烦。
萧询把她搂入怀里,左手伸进被子里,搁在她的腹部,催动内力帮她热敷。
阵阵热流传递进来,烫得江晨曦极为舒坦,她的挣扎、于理不合等等早就抛到脑后。
萧询细细打量她,见她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便知他做对了,他早该这样做的,如此她便少受些痛苦。
温香软玉在怀,她身上馨香扑鼻,萧询按捺不住,亲吻她的侧脸。
江晨曦未推拒,由着萧询乱来,她还握着萧询的手,主动领着他往自己下腹部去。
萧询忍俊不禁,这丫头把他当成暖手炉了,真会物尽其用。
不过他要索要一些甜头。
“曦儿乖,把头扭过来?”
礼尚往来,江晨曦就知道她在萧询这里占不到便宜,他竟会算计她。
她微微偏头,下一瞬,萧询便俯身,逮住她微张的唇瓣,诱她嬉戏。
直到怀里的人睡着了,萧询才下床,去里边沐浴的地方用冷水冲凉,浇灭臊火。
一夜无话到天明。
江晨曦难得睡了一夜安稳觉,醒来时发现腹部不疼了。
萧询听到动静便转身走向床榻,“醒了?饿不饿?商船还未到,许是因大雨耽搁了路程。”
窗户半敞,雨后新鲜空气飘了进来,间或还能听到楼下摊贩的吆喝声。
江晨曦饥肠辘辘,昨晚用的稀饭早就消耗,她念着昨夜萧询的好,靠在他身上无意识撒娇,“大人,我想吃肉包子。”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萧询知晓她的算盘,也不点破,伸手刮了刮她的秀鼻,“曦儿馋了,好,屋子里有热水,你先洗漱,稍后我带你去吃朝食。”
一盏茶后,江晨曦与萧询行走在崇州城里颇负盛名的朝食街上。
馄饨鲜香、烧饼劲脆、包子面条水饺摊位前排起了长龙,街上人流如织,早起出门觅食的人不少,各式摊子前皆坐满了人。
萧询牵着江晨曦的手,护她在里侧,以免生人撞到她。
江晨曦戴着帷帽,毕竟此地在苏子恒的地盘,她还是小心谨慎的好。
谁料背后不能随便议人,这不,她与萧询在一处包子摊上偶遇了苏子恒。
“督监大人?”
萧询出钱邀请苏子恒一起用早膳,苏子恒大方应邀,落座到萧询对面。
江晨曦一脸痛苦,更不敢摘下帷帽,拿着肉包子慢慢啃。
苏子恒频频打量萧询边上的人,妇人吃朝食还不愿摘下帽子,长相是有多么见不得人。
苏子恒看向萧询,“还未问阁下如何称呼?尊夫人身子可好些?”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