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我调侃够,拂去肩头落花,朝我迈过来一步,逼近我的面前,眼眸如星,凉凉地笑着。
“你上一世,可只喜欢我一个人的。”
说这话时,他的神情有些愠怒,有些自嘲,还有些……落寞?
我只怔了一下,就本能地觉得自己是看错了,我脱口而出地说,“我这一世也一样!我,我只喜欢他!”
玄衣男子一怔,下一霎抬眸,似喜悦,似迷茫,似不解,还有那么一丝说不明道不清的复杂。他就那么微微蹙眉地,望着我。
我也看着他,但我这次没再发呆,我脱口就问,“你说你封了他的意识,那,他方才怎么会动了怒气?”
玄衣男子徐徐敛住复杂的神情,睨我一眼,冷哼一声,“你魅力太大。”
想到方才做的事,再联系他这句“你魅力太大”,我只觉轰地一声,整张脸都通红通红的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玄衣男子冷冷睨我,“还有事吗?”
想起一事,我心头一凛,也顾不得脸红了,脱口就说,“他何时会好?”
他冷哼一声,“快要好了。”
快要好了?
我大喜,忍不住追问,“究竟是何……”
他忽地蹙眉,侧脸听了听,许是听到了什么,手指忽地扣起,结成印记,“我要走了。”
我欲拦他,却没拦住,他手一挥,身后大树之上花朵突然齐齐飘落,将我的视线给遮住了。
我唔了一声,徐徐醒了,这才惊觉,是做了一场梦。
联想梦中情景,我怔怔地想,这场梦……也是鬼君大人拜托别人,托梦而成的吗?
我没来得及想那么多,因为就在此时,房门吱呀一声,萧惜遇抱着萌宝,走进来了。
我躺在床榻上,自下而上地,看着他。
我在心头默默地想着,难怪,难怪他这一次,没有不管不顾地维护我。
不过,还好,他就要好了。
萧惜遇揽着萌宝,朝我走近,俊颜上带着水意,柔声,“醒了?”
“嗯。”我笑,“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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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沐浴用膳完毕,我坚持要立刻启程前往西祁,这件事,让萧惜遇很是有些不解。
他蹙着秀眉,有些不明白地看着我,“不是还有事要处理吗?怎的这就走了?”
他说的有事处理,我明白,无非就是教训景璎珞。
我一边迅速地收拾着算不上多的行李,一边朝他淡淡解释,“景璎珞的事先放一放,萌妞比她要重要得多。”
萧惜遇在我身后皱眉,“去了西祁,我们还会回来吗?”
我顿了一下手中的动作,没立刻回答。
他立刻就说,“你不回,我也要回的。”
我转脸看他。
他俊容严肃,一脸认真,“我说过,我会教训景璎珞。”
听闻这话,我怔了一怔,心头居然莫名其妙地掠过一句——什么怒识恨识的,果然是在缓缓苏醒了。
我盯着他,看了片刻,然后翘起嘴角笑了。
有你这句话,其实我已经挺开心的了。
我拢好包袱,点点头,“回来。”
心底加了句,不止你要教训她,我也总该给她一些惩罚的吧。
我说回来,总算让萧惜遇的脸色好看了一些,他看了看门外,见萌宝手里拿着小点心,一边啃着一边过来了,于是朝我点点头,“我在楼下等你。”
我说好,将桌子上瑶华给萌宝买的各式各样玩具都归拢起来,放入一个包袱里,又扫视了一遍屋子,见并无落下什么东西了,也准备往外走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有人喊我,喊我祁公主。
我先是一怔,然后定了定神,依据声音传来的方向找过去,来到了靠街的那扇窗旁。
推开窗,果不其然,一个蒙着脸的黑衣人,正在窗口以难度系数极大的姿势悬着。
我盯着他看了一眼,有些诧异,有些冷笑,“皇帝陛下?”
景阳点点头,抬手扯开脸上黑布,“让我进去。”
我犹豫了一下,终是往旁边让了让。
他跃进了屋子里来。
我在他身后站着,冷嘲了一句,“皇帝陛下不愧是身份尊贵,可真是不走寻常路呢。”
景阳转过身,蹙眉看我,“祁公主何必羞我?你明知……阿遇就在楼下。”
“哦?”我淡淡挑眉,“皇帝陛下竟然怕他?”
他垂睫,略带愧色,“阿遇他……他一定不想见我。”
这话说得没有错。我擦过他身边,走到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边小口小口抿着,一边淡淡地说了句,“他被人封了愤怒的感觉,这件事,你也不知道吧?”
景阳果然怔忡望我。
我捏紧茶盏,朝他粲然一笑,“听不懂么?好,我为你解释一下。”
“萧惜遇被封了愤怒和仇恨的意识,不会恼,也不会恨,所以在景璎珞这件事上,他前所未有的优柔寡断,你也看到了。”
景阳一呆,怔怔看我。
我盯着景阳,眼神高深,徐徐地笑,“可他被封了愤怒和仇恨的意识,却依旧对你极其抵触和反感,说明了什么?”
景阳被玄色劲装勾勒出的身躯,果然绷了一下。
我搁下茶盏,笑得愉悦,“说明,他果真拿你当最要好的朋友,他信,你绝对不会伤害他。”
景阳垂首,身躯一震的同时,眼神更是明显一黯。
我还是笑,却是笑得有些凉薄。
这些话,我绝对不是说来吓景阳的,萧惜遇明明被封了那些感觉,却唯独对我和景阳反应激烈,这不难说明,他把我俩都看得极其重要的。
我盯着景阳,嗓音略带几分自嘲地说了句,“倘若我没有料错的话,他恐怕觉得,你也不会伤害……我。”
景阳身子又是一凛,脸色越变越白,越变越差,这一次,索性将眼睛彻底闭上了。
我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萧惜遇和萌宝在一楼等我,没必要再和他耗下去了,我索性开门见山地说,“皇帝陛下今日特意改装来见,可是有事要说?”
景阳依旧闭着眼,沉默半晌,低低地说,“你知道的。”
我挑挑眉,“为景璎珞?”
他不做声。
是默认了。
我忽地就冷了一张脸,拎起包袱,转身便走,“你那妹妹是自作自受,她便是死了,也犯不着来找我!”
手臂猛地被人从身后拽住,景阳没什么表情,眼底却有哀求之色,“你听我说。”
我冷哼一声,挣开他的手,动作凌厉,却到底没再往前走了。
他沉着那张脸,脸色稍微缓和了些,又是沉默半晌,这才低声,“悬挂城楼一事,她……她受到刺激太大,情绪很不稳定……”
我眼皮一跳,转脸嗤笑,“怕她疯了?”
景阳抿唇,有些歉疚地望着我,“我知道,我们兄妹……对你不住。”
“别。”我淡淡,“你们景家的对住与对不住,我承受不起的。”
景阳又是低头,沉默。
事已至此,我隐约猜得出他今日来是为什么了,眼见他沉默,我心头着恼,也不再停留了,丢下一句,“我们还有要事要办,不能耽搁,就此别过,皇帝陛下。”
举步就走,这一次,景阳不再拦我。
我冷笑着,走到了门口,忽地听他说了一句,“璎珞身上,有那奸人留下的记号的。”
我顿住脚了。
吸气,转脸,望着他,我冷冷地笑了,“威胁我?”
景阳一脸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