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姑娘的嘴唇仿佛是这世上最甘甜的清泉, 只接触上了尝一口,便再不想松开。他此前近三十年的人生里从未有这种感觉。一种激灵灵醍醐灌顶之感,叫他浑身栗栗。
这滋味极美妙, 叫他心里只一个想法,便是再不想放开她。
他渐渐不满足于唇齿之间的交流,有亲吻渐渐落在她的眉眼和耳廓狐甚至连脖颈里都有了濡湿的感觉。
杳杳耸着肩膀,妄图从这吓人的事态中,唤醒在自己身边已然置入深渊之中的怀柔侯。
“叔叔, 我是杳杳啊?”
“我知道。”
他喃喃自语, “我知道。”
他接连的重复仿佛也是告诉自己。
他的声音仿佛有蛊惑的能力,“我从来都不只是想要当你的叔叔。”
起先她还挣扎的着, 却激得怀柔侯使出三分力量才去能压制。
姑娘和男子天生便力量悬殊, 怀柔侯又是个沙场战将, 功夫了得的男子, 杳杳哪里是他的对手。
怀柔侯以为她挣扎渐弱是示弱和臣服之意, 渐渐却觉得怀中姑娘身子软的像一滩泥,几乎把所有力量都靠在了他身上。
“疼--”
杳杳只说了这一个字。
他猛的从这无边的眩晕之中抽身出来,低头去看, 果然姑娘白着脸, 肩膀的伤口似乎又迸裂开来, 洇湿了肩上的薄衫。
他将他打横抱起放在榻上, 高声叫在外候着的弥瑕和弥笑, “快叫大夫来。”
这次确实是他趁人之危, 可他丝毫不后悔。怀柔侯对她早就起了别样的心思, 早一日让她知道也好叫她调整自己的心态。
他自始至终未把杳杳只当成自己的一个晚辈, 他也不是他的什么叔叔。
院儿里的人来来去去皆有些慌乱。方才还好好的,也不知怀柔侯同姑娘起了什么争执, 叫侯爷方才发了那样一大通脾气。
姑娘如今的身子哪里禁得起折腾。果然,不一会儿的功夫,怀柔侯便叫大夫来瞧了,恐怕情况还有些严重。
这厢大夫瞧过之后,只说好不容易长好的伤口又有些撕裂,且伤口不小,日后万不可叫她有激烈的举动,千叮万嘱要小心伺候。
她肩膀的衣服褪去,弥瑕跟弥笑拿了伤药和绷带要来替她重新包扎。
“我来——”
怀柔侯却挽起袖子,露出一双结实的小臂,他日日不忘练功,一身的腱子肉。
再搭配那满是不容置疑的语气,“笨手笨脚的,伤到她怎么办?”
杳杳简直恨他,他把自己伤成这个样子,居然有脸埋怨别人。
只是她伤口疼得很,声音也细弱蚊蝇,疼得她额头生汗,渐教训他的力气都没了。
怀柔侯斜坐在她床榻边上,姑娘原本凝脂一般的肩头上却有个碍眼的洞,他纵使力气轻柔,还是叫她疼得咬紧了下唇。
杳杳不想在他面前示弱,疼得向上拉长了脖颈,那枚小小的红正绽放在她修长的颈项,向一旁的罪魁祸首讨伐着他的罪责。
怀柔侯顿时想起方才埋首在那里,鼻尖萦绕的香气绯绯靡靡,方才他差点难以自持。
脑中乱想着,手上力气便有些失了控制,姑娘立刻便轻“哼”了一声。
他不敢再心猿意马,手下越发放轻了力道。
他从前在军中受伤不少,刀伤剑伤,甚至从前西旗有个猛士惯用一把长斧,他被那斧背击中过前额,那时战事正酣,他同营里的弟兄们草草收拾便又要出门应战。
西旗人轮番叫阵,三日五战,后来手下听见战鼓便说会头皮发麻。
他那时候硬是撑着出城同西旗人对打。因他知晓,士气这个东西是打出来的,形势不会等人,时机往往稍纵即逝,若你把握不住,敌人可是不会手软的。
杳杳躺着却不知道,身边这人竟把她当敌人一般看待。
总算给她清理好,怀柔侯自己也出了一身的汗。
弥瑕送来帕子,怀柔侯拿来替杳杳擦拭发迹旁的细汗,杳杳越发不喜他的碰触,晃了晃脑袋要躲。
不想这人却突然凑近,正面对她脸颊上方,杳杳怕得羞红了脸,这里现在满屋子的人……
怀柔侯本欲替她散去脖颈里的碎发,这样躺着能舒服些,却见姑娘突然脸上一片晕红,料想她可能是想歪了,心里愉悦。
纵使他真的心有邪念,也不能真的大庭广众欺负她,哪里有平白给别人饱眼福的好事儿。
她越发恼怒,将被子掀起盖过眉眼,“叔叔请回吧,我要休息了。”
可巧匪年回来。
哥哥这时候回来还不知房中情况,他过来坐在杳杳床头,轻抚了抚她的发顶。
“妹妹睡了么?”
她嗡哝一声,匪年并没有听真切,他伸手轻轻拉下姑娘脸上盖着的锦衾。
却见杳杳脸颊上不知何时挂上两颗晶莹的泪珠。她眼睛红红,鼻尖红红,整个人可怜又可爱,怀柔侯顿时心疼的不知如何是好。
匪年见她脸颊上的泪痕,只以为妹妹是疼的厉害。
问她感觉如何,她却含着泪直摇头,不想说话。又看看匪年旁边还立着一脸关切的怀柔侯,便立刻偏头转向了床榻之内。
她不想看见他,做出了这种事情,哪怕后面表现得再痛有什么用?
自己如此敬他,尊他,当他是自己的大恩人,还为他挡了这一箭,他却折辱于她。
难道是自己同哥哥在他府上住得时间长了,他便觉得自己是那种随便的女孩儿么?
她想清楚了,从前她确实欠他的,如今便算还清了罢。
怀柔侯虽然对自己和哥哥有恩,可这次却叫杳杳看清楚了他,他实则是个浪荡的人。
这次是在屋内,弥瑕和弥笑被他支了出去,可若是房间中有人,被人瞧见了再说出去,那她便不要活了。
他权势滔天,在朝中炙手可热,是大夏贵女人人心中最如意的郎君,世人自然有一万个理由替他开脱。
可自己一个小女子,无权无势,无人能为自己打算撑腰,连哥哥的事情都需他高抬贵手,为哥哥主持公道,哥哥才能出了五军都督府的监牢。外人若是知道了,只会闲话她是个不知羞的,硬要勾引叔叔罢了。
如今出了这种事情,除了躲避,打落牙齿和血吞之外,杳杳完全乱了方寸,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杳杳暗自垂泪,又不想让哥哥和其他人看出异常。
心里想着他欺负自己不成,有了这一次,只怕还还会有下一次,她要在身上藏一把利器,他若敢有异动,她就真的伸手扎他。
这个李府她是呆不下去了,她这就求哥哥回京。京城佟府好歹有大舅舅为自己做主,她不信怀柔侯在天子脚下还敢对自己动手动脚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字数有点少,容我挤时间整理一下后续剧情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