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椰香酸奶麻薯(1 / 1)

拥有你就拥有全世界 乔奈之 4525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39章 椰香酸奶麻薯

  “很快就到期中考试了, 这次是八校联考,算是分科以来第一场特别重要的考试,大家一定要好好准备, 发挥出最大的实力。”

  班主任说完,让大家翻开书,开始上课。

  迟岁岁有些心不在焉, 脑子里还在想林瑾年说的那句话。

  考虑考虑是什么意思啊?

  那到底是喜欢, 还是不喜欢呢。

  迟岁岁快烦恼死了, 把数学书立起来, 她碰了碰他手肘。

  男生偏过头来, 迟岁岁抿抿唇,有些不死心地问:“如果啊,我是说如果——”

  “一个既漂亮又聪明的女生, 和一个笨笨的但特别可爱的女孩子同时跟你告白, 你会接受谁呀?”

  还没等林瑾年说话, 讲台上的班主任就咳了声, “有些同学别以为把书立起来挡着, 我就不知道你在开小差,关键那书还是倒着的, 想不显眼都难。”

  全班哄堂大笑。

  迟岁岁瞅了眼, 讪讪一笑, 还真是倒着的。

  “去后面站着。”

  小姑娘认栽地哦了声,有点尴尬, 规规矩矩地去后面站着。

  怪不得大家都说早恋会影响成绩,她这还没早恋就有学习下降的趋势了, 那早恋了还得了。

  幸亏没表白, 迟岁岁百无聊赖地想。

  课上到一半, 班主任让做黑板上的练习题,迟岁岁总算可以坐回自己位置。

  抽屉里多了一张小纸条,展开一看,是林瑾年的字迹:

  -以后再告诉你。

  -下次上课认真听讲。

  迟岁岁把纸条还给他,上面多了三个小巧圆润的字体:知道了。

  林瑾年视线往旁边挪,瞥到小姑娘安安静静地写题。

  真乖。

  还上着课,他按捺住想摸她脑袋的冲动。

  —

  离期中还有几天的时候,林瑾年自己打车去物理竞赛考试的地点。

  校外很多家长,毕竟这种算重大考试,非常受重视。

  至于林瑾年,从小到大参加过不少类似的考试,人早就习以为常,把它当成一般考试对待。

  校门口排着长队,检查完准考证才能进去。

  “林瑾年!”后面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林瑾年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扭过头,看见那个熟悉的小身影,他毫不犹豫地跑出队伍。

  “你怎么来了?”

  迟岁岁身上还穿着睡衣,外面随意裹了一套外套。

  乌黑柔软的发垂在肩上,头顶翘起一根呆毛,脚下还踩着一双粉色的小拖鞋,露出白嫩圆润的脚趾,看得出她来得匆忙。

  迟岁岁轻喘了会儿气,还好来得及。

  “我来给你加油打气呀。”小姑娘眼神清透明亮,仿佛在很认真地做一件理所应当的事。

  今天是周六,她多半睡过头了,强忍着睡意才赶过来的。

  林瑾年的心都软了。

  “有这个就够了。”他晃了晃手腕上的小萝卜头绳。

  迟岁岁那晚也是头脑发热,才把这东西给的他,看他视若珍宝地戴着,还有些不好意思。

  “你快进去了吧,加油。”

  迟岁岁奋力挥了挥手,看着男生朝校门口走了几步,忽然转身走过来。

  迟岁岁刚想问怎么了,林瑾年伸手把她拽进怀里。

  清冽干净的皂角香钻入鼻尖,迟岁岁靠着他的胸膛,听着他噗通的心跳声,顿时就愣住了。

  林瑾年抱着她,顺手把她脑袋上的呆毛抚顺,又揉了几下。

  周围还有很多人看着,这个拥抱只持续了短暂的几秒。

  头顶响起他难得温柔缱绻的嗓音:“快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迟岁岁愣在原地,直到男生清瘦挺拔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她才回过神,摸了下心口,那里简直没法平静。

  这个拥抱是什么意思啊?

  迟岁岁简直想一蹦三尺高,回到家后,那嘴角的笑意就没停下来过。

  —

  很快迎来了期中考试,要考两天,难度不同以往,考完下来,整栋楼哀声一片。

  温可捏着英语卷子,去找课代表对完答案回来,光是听力就错了七八道,她一整个生无可恋,却瞧见迟岁岁哼着歌,心情不错地收拾书包。

  “岁岁,你应该考得不错吧。”温可眼神羡慕。

  迟岁岁挠挠头,实话实说:“好像不怎么样?”

  “那你为什么这么开心?”

  “学校附近新开了一家奶茶店,我和郝芸约好了去打卡。”

  其实每次考试,迟岁岁的心态都很好。

  受家庭氛围的影响,她天生就是乐天派。

  考得好,她自然开心;考得不好,她也不会沮丧,因为爸爸常说,咱们囡囡不缺从头再来的勇气。

  由于是八校联考,要把试卷打包送去别的地方批改,出成绩的时间比平时晚了一个周。

  这一个周内,各科老师早就把试卷评讲完了,同学们心里也能估出个大概的分数。

  本以为做足了心理准备,直到成绩出来,还是没忍住唉声叹气,心理素质差的,直接崩溃大哭。

  林瑾年依旧稳居年级第一的宝座,跟平时的成绩也没差太多,第二名就直接拉开分水岭,和第一差了十几分。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课,班主任照着成绩排名,把人挨个叫进办公室私聊。

  温可红着眼睛进来,“岁岁,到你了。”

  迟岁岁捏了捏她的手,递过去一张纸巾。

  班主任老刘扶了扶眼镜,捏着成绩单,半是叹息半是感慨地说了声,“你这成绩还挺稳定的啊。”

  考进一班的时候是最后一名,期中考试还是最后一名。

  “不过总排名降了几名,最近学习状态自我感觉怎么样?”

  迟岁岁捏着衣角,小声道:“还行。”

  “你同桌就考得挺好的,有问题多问问他,上课的时候还是注意点。”

  上次开小差就被抓了个正着。

  迟岁岁讪讪应道:“知道了……”

  班主任斟酌了下,“还是说,你坐他旁边压力太大了,要不要换个位置?”

  “别呀——”迟岁岁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连忙道:“那个位置挺好的,是我自己跟不上老师进度,跟林瑾年没关系。”

  她平时都一副乖巧开朗的样子,班主任没怀疑,又多叮嘱了几句。

  迟岁岁离开办公室后,总算松了一口气。

  教室里气氛沉重,安静得连针都落地可闻。

  时不时能听到小声抽泣的声音。

  班主任拿着保温杯走进来,在教室扫了圈,忍不住说些题外话,“分科后,理科知识的深度和难度愈发明显,这次考试就给大家敲了个警钟……高中就剩这么一两年了,再咬牙坚持会儿,熬不住了就想想自己梦想……”

  下课后,温可跟同桌聊起了天:“大壮,你的梦想是什么呀?”

  “当宇航员吧,遨游太空多酷啊。”

  “你呢?”

  “我想当书店老板,这样每天就有看不完的小说。”

  “你们在聊什么呢?”

  ……

  什么是梦想,是自己对未来的期望,但又不那么容易实现的东西。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畅谈自己的梦想,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向往,暂时冲散了期中考差的郁闷。

  有人好奇地问了句:“林大神,你的梦想是什么呀?”

  男生握着笔,面庞清隽,嗓音里蕴着几分低沉认真:“律师吧。”

  他性格理智沉稳,再加上成绩一直很好,大家都对他的梦想深信不疑,有女生眼神崇拜地发出哇的声音。

  迟岁岁支着下巴呆呆地望着他,恍惚想起他房间书架上那几本厚厚的《民法典》《刑法学讲义》……

  旁边则放着她的漫画书,看起来格格不入。

  “岁岁,你的梦想是什么呀?”温可扭头问。

  迟岁岁回过神,绞尽脑汁想了想,最后呐呐道:“我好像没有梦想……”

  夜晚的时候,迟岁岁坐在床边写作业,她想起白天的事情,在白纸上写下两个字:梦想。

  最后她给郝芸发过去一条信息:郝芸,你的梦想是什么呀?

  郝芸:把肖铭压在身下,狠狠□□。

  迟岁岁:……

  迟岁岁:你加油。

  迟岁岁捏着笔,又在草稿纸上写下林瑾年三个字,然后在梦想之间画了个等号。

  —

  周一有升旗仪式,校领导讲完话,年级主任走出来,宣布了一件事情:

  “上个月,我们学校派了二十位学生参加省物理竞赛,取得了非常不错的成绩,恭喜高二年级一班的林瑾年获得竞赛一等奖。”

  下面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清瘦挺拔的男生上台领奖。

  往年的一等奖都在一中,林瑾年这是给二中长脸了,不管是年级领导还是各科老师,脸上笑意弥漫,提及他时都会忍不住赞叹。

  少年站在主席台上和老师们合影,衬衫干净,校服规整,神情始终淡淡的,好似早就习以为常。

  台下七嘴八舌地小声议论:

  “林瑾年也太厉害了吧,不愧是市中考状元。”

  “还好他没去一中,不然这个物理竞赛一等奖肯定又是他们的了。”

  “唉,同样是十七八岁的人,这脑子构造怎么天差地别。”

  “明明可以靠颜值却偏偏要靠才华,太优秀了,注定是我得不到的人!”

  ……

  迟岁岁仰头看过去,少年站在阳光底下,仿佛整个人都散发着耀眼的光。

  她在茫茫人海中站着,凝着那副熟悉冷淡的面孔,仿佛离他很近,又好像离得很远。

  “岁岁,你不开心吗?”温可扭过头来,语气关心。

  迟岁岁的下巴搁在桌子上,丧气地摇摇头。

  明明林瑾年得奖了,她应该替他高兴才对。

  可为什么心里这么难受呢?

  “你怎么了呀?”温可安慰她。

  “没什么啦。”迟岁岁笑笑,“应该是生理期的缘故。”

  话音刚落,一只骨感白皙的手伸过来,把保温杯搁在她桌子的右上角,里面是刚泡好的红汤姜茶。

  林瑾年看着她说:“不舒服记得请假。”

  迟岁岁“哦”了声,他连她的生理期都记得这么清楚,书包里随时备着红糖水。

  郁闷的心情一直维持到下午,迟岁岁被物理老师叫去了办公室一趟。

  回来时,林瑾年见她失魂落魄,差点撞到走廊上的人,他拎住她衣领,询问道:“怎么了,迟岁岁?”

  小姑娘连忙把东西藏到背后,支支吾吾道:“没,没什么。”

  跟见了豺狼豹虎似的。

  放学回去的路上,她的话也明显比平时少了许多。

  林瑾年以为是生理期的缘故,便没多想,长手勾过她的书包,帮她拎在手上。

  迟岁岁吃完晚饭,就进房间写作业了。

  她从书包里摸出那张物理题单,这是今早在课堂上写的小测验,物理老师找她就是因为这件事。

  上面密麻的红叉,触目惊心。

  迟岁岁翻出草稿纸,瞥到右上角的一行字,是出期中成绩那晚,她写下的——

  梦想=林瑾年

  迟岁岁想到少年站在主席台上闪闪发光的模样。

  以及班主任手上捏着的成绩单上,两个遥不可及的名字。

  她第一次意识到,她和林瑾年之间难以跨越的距离。

  胸口闷闷的,好像塞了一团棉花。

  迟岁岁忽然发现自己面对成绩时,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坦然。

  她有些难受得想哭。

  林瑾年正在看书,沈媛知道他作业写完了,让他把老家奶奶寄来的蜜橘给迟家带点过去。

  来开门的是江英,热络地招呼林瑾年,顺便问了句:“岁岁没打扰到你吧?”

  林瑾年顿了下,波澜不惊地微笑道:“没有。”

  江英没怀疑,笑着说:“行吧,你早点回去休息吧,要是岁岁问题多,就放到明天吧,别太勉强,影响你们第二天的上课状态。”

  “知道了江阿姨,您也早点休息吧。”

  林瑾年走出门,转身后俊眉迅速拢起,不复刚才的从容不迫。

  他飞快按下电梯,不放过小区里的任何角落,最终在公园的位置发现那个小身影。

  秋千已经修好了,迟岁岁坐在上面,脑袋垂着,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小脚,背影安静孤独。

  “迟岁岁?”

  那个小身影怔了下,然后飞速抬手抹了下脸颊。

  “你怎么来了?”迟岁岁抬头看着他。

  林瑾年眯了下眸,“你哭了?”

  “我才没有。”迟岁岁迅速垂下脑袋,嗓音里明显带着哭腔。

  她怕爸爸妈妈担心,又没别的地方可去,于是随便撒个谎,偷偷躲小区公园里,没想到还是被林瑾年找到了。

  “能不能告诉我怎么回事?”

  期中成绩的退步,办公室的训斥……都不及她意识到她和林瑾年之间的距离时,那股落差感带来的迷茫和无助,才这是最让人难受的。

  所有的委屈,因为林瑾年的一句话,像找到一个突破口,一骨碌地冒出来。

  泪水决堤似地汹涌而出,吧嗒吧嗒砸在地上。

  林瑾年瞬间就慌了,迟岁岁爱哭,可从来没有哪一次像这般难过。

  他蹲在面前,指尖轻抚过她眼角的湿润,嗓音温柔得不像话:“岁岁,别哭了。告诉我怎么回事?”

  她哽咽着,“哥哥……我好像离我的梦想越来越远了。”

  最后林瑾年实在没法了,伸手把她揽进怀里,迟岁岁抱着他的腰,眼泪鼻涕一大把,许是哭累了,才渐渐消停下来。

  她坐在秋千上,所以林瑾年是弯着背,把她包裹在怀里的姿态。

  意识到这个姿势的旖旎,迟岁岁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他。

  林瑾年凝着她哭红的双眼,问道:“什么梦想。”

  迟岁岁看着他,抽搭了声,没说话。

  “不想告诉我?”他挑眉轻声说。

  小姑娘点点头。

  林瑾年察觉这个梦想不同于以往,便没再多问,转移了话题:“今天的作业做完了吗?”

  “没有。”

  “那我们回去做作业,怎么样?”

  小姑娘又乖乖地点点头。

  电梯到达楼层,林瑾年站在楼道口,小姑娘忽然拉住他的衣角,抿抿唇,嗫喏道:“我不会做……”

  林瑾年揉了揉她脑袋,“把作业拿出来,去我房间做。”

  ……

  爸爸妈妈早就休息了,迟岁岁指纹解锁,蹑手蹑脚走进去,发现客厅给她留了盏落地灯。

  她拿著作业去了林瑾年家。

  俩人坐在书桌前,林瑾年扫了眼她的物理小题单,“下午躲我就是因为这个?”

  迟岁岁嗯了声,有点不好意思,“你要是不想讲……就算了。”

  这些题在他眼里应该很简单吧。

  “迟岁岁,我说了不给你讲题吗,你在别扭什么?”林瑾年嗓音无奈。

  “我……”

  怕你觉得我烦,怕你嫌我笨。

  “觉得有些丢脸。”

  小姑娘长卷的眼睫垂着,灯光投下阴影,因为哭过她眼尾还有些红,声音软软的,惹人怜惜。

  “岁岁,这没什么好丢脸的,不懂装懂才丢脸。”

  迟岁岁看着他,轻嗯了声。

  林瑾年从“迟岁岁专属零食柜”里拿出一颗草莓夹心软糖,放在她掌心,“哄你的。”

  迟岁岁撕开糖纸,甜味在嘴角弥漫开,心里好受了不少。

  “好点了吗?”

  小姑娘抿着唇,轻轻点了点头。

  林瑾年捏着笔,开始给她讲题,又是画图又是翻书找对应的知识点,连晦涩难懂的原理也被他讲得无比生动。

  迟岁岁听得很认真,时不时低头做笔记。

  一眨眼就到十二点了,林瑾年让她回去睡觉。

  小姑娘打了个哈欠,摇摇头,有点执拗:“我再做两道类似的题。”

  他笑了声,“行,我去给你冲杯牛奶。”

  林瑾年端着牛奶回来,发现小姑娘已经趴在灯光下,睡着了。

  他抽出她手中的笔,把她小心抱起,放在自己的床上。

  掖被子的时候,林瑾年的手被她抓住。

  小姑娘说着梦话:“哥哥,我不能总是依赖你,我也想成为一个优秀的人……”

  林瑾年大概猜到迟岁岁难过的原因了。

  轻柔的月光洒在窗台,秋风微微吹拂,泛黄的梧桐叶悄然飘落。

  迟岁岁半梦半醒,眼帘半卷,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他温热的手掌轻轻碰了下她的脸:“傻瓜,我不介意你依赖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