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好对付的?
木纾在互殴的一众修士中追打顾长乐,顾长乐早就已经狼狈不堪。
她完全没有必要加入其中。
也不知看了几许,忽听耳畔传来风向,回过头来,却见天枢真人领着另外几峰首座落在一旁,皆是惊讶地看着场中光景。
场中打斗的人们本想停下,奈何云中隐、木纾、还有那只猪当做什么也没看到,偏不停下,众人不得不继续。
该对打的对打,该还击的还击,该躲避的躲避。
顾长月见势,面露苦涩,行至天枢真人面前,俯身行礼,“首座真人,玉衡真人好生不讲道理,带了这么多人来我摇光,偏要抢弟子的法宝,还动手将弟子打成重伤,昏迷不醒,大师伯和师姐气过头了才出手的,首座真人要怪就怪弟子吧,谁叫我摇光势弱,我们原本就应当被欺负的。”
说罢低着头,模样倒是可怜。
跟随欧阳靖堂过来的几名真人听在耳中,气愤不已。
你昏迷不醒还能说这么多废话?你被打成重伤了还能站起来?
别说这些真人了,便是顾长月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开始变得如此无耻了。
天枢真人多看了她两眼,忽然开口,道:“够了,都停下。”
威势一出,云中隐、木纾还有猪都停了下来,众人也都停了下来,齐齐跪地,朝天枢真人一拜:“首座真人。”
天枢真人面无表情,冷道:“你等这样成何体统?”
欧阳靖堂正要说话,云中隐当即便坐倒在地上,一抽一搭地哭嚎了起来,又是捶胸,又是捶地的,伤心至极,“天理难容呐天理难容……首座真人,我摇光峰究竟错在哪里了?为何要这般欺负我等?玉衡真人毫不讲理,领了这么多人来我摇光,要夺我摇光弟子的法宝,还打伤我摇光弟子,这就罢了,竟然在我摇光大殿前头大打出手,为什么?为什么?莫非真的是我们势力弱,原原本本就应当被欺负?首座真人,你说啊,你说啊。”
中气十足的嚎声,足实是不好听,却是将“撒泼打诨”这个词发挥得淋漓尽致。
众人傻眼。
欧阳靖堂等人气的笑了起来,本想说些什么的,奈何云中隐哭得惊天动地,气势磅礴,压得他们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泥煤,当初喊打喊杀,先动手的人明明是你,怎的就被颠倒过来了?
木纾红着眼睛跪在地上:“求首座真人给摇光一个公道,师妹她是真的受了重伤,这里可是很多人都看见了的,可是师妹却忍着痛苦不敢表现出一分痛色,真叫人心疼。”
便是猪也呜呜地哭了起来,扯着天枢真人的袍子,眼巴巴地望着天枢真人。
顾长月垂头叹息不语,大师伯、师姐还有猪,你们够了。
天枢真人闭目深呼吸一口,终于道:“好了,莫要吵了,本座自会查清此事,但凡方才出手相互殴打同门者,自去领罚,玉衡真人、云中隐,你二人随本座去浮蚩一坐,其他人退下,此事不得宣扬,否则按照派规重罚。”
☆、第83章 ,事了
天枢真人不愧为巍巍浩然的掌门真人,此厢仅一句话便压住了场面,不管往后会如何,但至少现在在场修士该散的散,该走的走,片刻间就只剩下这件事情的几个核心人物。
顾长月、木纾、云中隐、欧阳靖堂、顾长乐…
当然,还是应当加上一只猪。
云中隐也不哭嚎了,抽抽搭搭地从地上站起来,将挡在脸上的大手移开。
顾长月原本低着头,却拼命斜着眼睛去看,大师伯那张脸上哪里有半点泪珠子?就是连哭过的痕迹都没有。
也不知道什么心态,她竟然撇了撇嘴,在心里数落道:“要装就应当装彻底点,没有泪珠子这算什么装?”
瞧瞧师姐多卖力。
又将目光瞟向木纾,只见方才还扬鞭打人,一副泼辣姿态的女子脸上两道泪痕,哭起来柔柔美美的,居然别有一番滋味。
就应当这样才对。
再看欧阳靖堂和顾长乐。
欧阳靖堂还好,只不过脸色铁青,有些愤怒而已,观那顾长乐才真正是惨目忍睹。
原本绿衣美丽的少女此刻衣服破烂,披头散发,身上血痕累累,面色苍白,仿若厉鬼。
她瑟缩在欧阳靖堂的身后,一个劲地颤抖。
木纾的寒冰长鞭寒气逼人,其间渗透出来的灵气也自有一股冰寒之意,况且上面沾了密密麻麻的倒刺,一旦勾在皮肤上就会将灵气中所带的冰寒全部留下。
顾长乐满身都是寒冰长鞭打出来的伤痕,不冷才怪。
她没有说话——倒不是不想说,而是每每她想开口便会收到木纾瞟来的一记眼刀,立刻禁声,连哭都不敢。
她觉得木纾是她一生中见过的最恐怖的人,鞭风凌厉,盛气凌人,打人的时候毫不手软。
不仅不手软,而且打得非常精妙,没有触碰到经脉,不会叫她身受重伤,却叫她痛得惨呼连连。
简直就是魔鬼。
便是一想到木纾冰冷的眼神,她都止不住想要后退几步。
望着她狼狈不堪的模样,顾长月不得不再次叹息。
其实如果不叹息,她怕自己会忍不住笑出来。
小花直接笑翻了,她压都压不住,只感觉丹田里起伏不定,难受至极。
用识海一观,大惊失色。
丹田之中,缥缈虚无的曼珠沙华影像弯成两截,摇摆不定,只一个劲地喊:“精彩精彩,妙哉妙哉,笑死俺了笑死俺了。”
顾长月也顾不得旁人,赶紧安抚,“小花,你莫笑了,小心折了腰,我俩都完了。”
小花连连道:“好好,我不笑了,我真的不笑了,呃,哈,那猪,你瞅瞅,多么丑陋的嘴和脸,竟然还会笑。”
却始终没有收势。
顾长月第三次叹息。
耳边响起天枢真人平淡而威严的声音:“走吧。”
说话的时候,目光从顾长乐身上迅速扫到顾长月的身上。
顾长月似有所感,赶紧捂唇咳嗽。
自一开始,摇光峰上无论是人还是兽都呼天抢地大喊冤屈,然而一个儿二个儿身上都完好无损,倒是玉衡峰上来的人,要么被扒得赤条条地,要么被打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到底谁冤,难道天枢真人看不出来么?
顾长月觉得,大师伯、师姐还有猪都在装,她若干巴巴地站着,恐怕太不厚道了,因而想要在不影响自己身体的情况下,运转灵气,咳出点血来。
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咳嗽,身体忽然不自觉地前倾,竟然“噗”的一声,仿佛洪水绝提般,哗啦啦地喷了漫天血沫,好不容易才停下。
血沫落在地上,红彤彤地一大滩。
心口传来阵阵痛意。
这是…
云中隐蓦然止住步伐,大喝一声,伸手就拍开挡在面前的欧阳靖堂,跨步闪至她的面前,慌忙伸手把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