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们镇长,胡说八道,我们天鹤一派可是有秘宝的,才不会怕那九幽魔头,这天色一晚,一路上都是形形色色的修者赶往罗华,你那丫鬟这么久没回来,只怕是……”
素问抿了抿唇,被何兰生说的有些紧张,但是依旧耿着脖子不搭话。
“不用你管,管家发现我没回去,自会救我。”
“姑娘确定,这九幽的修魔者,可是无恶不作,你这么漂亮的小丫头落单在这里?”
素问抬头看了何兰生一眼,显然被何兰生这段话吓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那……”
“姑娘,我们也要进罗华,带姑娘一路如何?”
素问半推半就同意了下来。
上了何兰生的马车,四处张望了一下,只有一些外门弟子,并没有那日的师兄。
撇了撇嘴:“你们这天鹤派怎么如此寒酸,就这些人?我听爹爹说天鹤派的内门弟子头上都会带着一片金色鹤羽,你们怎么什么都没有,不会是骗人的吧!”
何兰生笑笑,朝素问身边挤,“内门弟子会由掌门带着下山,还在山中,我们这是先行,为掌门打点,可比内门弟子重要多了,没有我们,他们可是连门都不敢出。”
素问嘴角抽了抽,第一次见人把外门杂役说的如此清新脱俗。
“那你可真是厉害。”
“自然。”
说着,手脚就想不规矩起来,素问纤手一翻,一根银针落在何兰生脉门处。
“你!”
“嘘,不要乱叫,不然我手一抖,你可就没了。”
何兰生脸上的肉都跟着哆嗦,“你想,想干嘛?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外门主管。”
但是内门子弟回山,一定会经过外门,“我且问你,素长风最近回山门了吗?有没有带回来一个三岁的小丫头。”
“素,素长风……”何兰生想了半天想起来,是他那位姑父最小的弟子。
“回,回来了,小丫头,好像没有。”
第619章 寥落在远乡
“撒谎,他掳走了我妹妹。”
何兰生感受着脉门的刺疼感,脸色越发的白,“姑奶奶,我可不敢骗你,那素长风回来的时候,浑身的伤,连胳膊都断了一只,再也不能修炼,整个天鹤派的都知道。”
“那我妹妹呢?”
“你妹妹我哪里知道,你要问他呀。”
“那他会参加云中会吗?”
何兰生:他就是一个外门的,就算跟掌门有亲戚,掌门也不会什么事都告诉他呀,这姑娘委实强人所难。
脑子一转,忽然想起什么,“姑娘,那素长风回来的时候,说是遇见了九幽的人,你那妹妹也许被九幽带走了。”
“当真?”
“真。”
这可是素长风亲口所说,他可没有骗人。
“量你也不敢撒谎,告诉他们,先停下,让他们都散开。”
何兰生:“……”
罗华镇客舍,何兰生被捆成一个大粽子,看着不远处的素问。
他下次再也不调戏姑娘了。
“姑娘,你也平安出来了,可否把我放了?”
“不行。”
九幽的人她只认识一位,但是那人常年跟在君舞身边。
“前辈,前辈,醒醒。”
“恩?”
君九黎打了一个哈欠,一睁开眼,就看到何兰生一张白胖白胖的窝瓜脸。
“这谁,好丑。”
何兰生:“……”别以为我现在被绑了,你们就能这么羞辱我,过分!
“天鹤的人,前辈不用管,前辈可认识九幽的人。”
素问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下,她想找九幽的人打听一下,是谁揍了素长风,小雅又在何处?
提到九幽,君九黎眼底的困意彻底落了下去。
云中会在即,她的确应该找一个君舞那丫头,她可别做傻事。
“去,买个乐器,随我来。”
……
“他人呢?”
幽冥坐在一旁,拿筷子夹了一道竹笋炒肉,听到君舞这幽怨的语气,挑高了一侧的眉毛。
“你这不指名,不道姓的,说的是谁?”
“没说谁,既然不来吃饭,以后也别来了!”
气鼓鼓的,看着幽冥一乐,这小丫头性子别扭扭的,倒是跟她姐姐一个性子,明明喜欢,偏偏……
眼神暗了一下,他可真是老了,老是爱回忆往事。
“以后是不必来了,他走了。”
“他凭什么走,他是九幽的人!”
“你说他,凭什么走?”
两个人打着谁都知道的哑迷,君舞看着桌子上特意做的山药糕,一时没了胃口。
“爱走就走,真当我这九幽没了他不成。”
幽冥看着君舞起身离开,想说什么,但是又顿住了。
当年君九黎一场大火烧了黎音宫,也连带着把他们所有人的念想给烧了,这一百年,就好像一直停留在那场大火前,谁也没往前再踏一步。
她呀,没心没肺的死,全然不管他们这些活着的。
看着这满桌子的菜,谁爱吃?
不过是念故人。
夜光之下,萧声戚寂,间或断断续续。
素问看着君九黎这对着萧吹奏的模样,实在怪异。
“前辈,要不我来?”
她好歹也是学了音律的,照着前辈这样,吹到明天,可能也成不了曲。
一曲九歌起,山河共失色。
情起不知处,寥落在远乡。
第620章 秃了
世人听九歌,只当这是极为难得的魔音杀曲,却不知君九黎起初谱词曲,也不过是和几位长老把酒言欢的行酒令。
后来她死了,九歌渐渐不在是她一人独唱,却没有几人吹得出各中真意。
曲音杀人从来不在谱,在心。
幽冥时常说她是无心之人,好好的一个曲子,总能被她吹的七零八落,肝肠寸断。
这九歌其三的远乡曲,就是为他所做。
可惜,对方听完之后,只回了一句,君九黎,除非我死,你莫要在我面前弹此曲。
如今,她也算死了一回,再弹这曲子,也不犯规。
“你吹,他可不会来。”
“他?谁?”
回应素问的只有断断续续的萧音,月色惨淡,竹影萧条。
少年义气出江湖,金玉美酒满堂客,一朝沉珂鸦雀尽,美人枯骨将不成。
素问记得这是远乡曲的序,也是它的曲谱,她习音律的时候,也曾跟着学习过。
只觉平平无奇,如今繁华落尽,倒是懂了两分滋味,美人含羞寄相思,一片丹心逐流水,依依呀呀满堂客,白骨高堂鬼域心。
即便是前辈这断断续续的寒鸦之音,也格外……
前辈,到底是谁?
“谁,这么不自量力,在老朽面前弹这曲子?”
幽冥握着佩剑,踩着潇潇的竹叶朝素问走过来。
“是你?天鹤派的那丫头,不是早就赶了你走,如今还出现,莫不是想入魔道?”
“不是她,是我。”
幽冥对上素问肩膀上的君九黎,下一秒,一剑挥出。
君九黎……秃了!
“死人脸,你是不是想死,我的毛!!!”
君九黎气的直接朝着幽冥就扑过去,不行,她要啄死这玩意,活该没老婆。
“我要啄死他,别拦我,素问!”
素问:“前辈,我没拦你。”
君九黎:“……”
幽冥靠在一株斑驳的湘妃竹上,抱着剑,“就你现在这样子,啄谁?”
“果真是祸害遗千年,你怎么没死呢。”
这晃晃悠悠的语气,轻飘飘的不带任何留恋,君九黎气的肝疼。
“你都不死,我干嘛要死。”
“走吧,跟我回去。”
现在这副小鸦崽的样子,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