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 / 1)

未及你矜贵 领竹 1869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二十七章

  这次开学,虽说是本部和分部整体打乱,再重新分班,但实际上,变动并不大。

  就像本部的一班和二班,原本在里面的,这次分班后,一个都没掉出来,加上初宜,两个班里总共只新进去五名学生。

  一班进了三个,二班进了两个。

  后面成绩普通一些的班级,学生流动才稍微大一些。

  不过像初宜这样,需要从分部搬到本部去的,只有她一个。

  再加上,沉思行还发了好一通火,在万海的办公室耗进去不少时间。

  所以,学校留给学生搬东西的时间原本是够用的,一段晚自习开始以后,还没安顿下来的学生,也只剩初宜一个了。

  沈靖川父子俩先把她所有的书都搬到了本部教室,又帮她搬宿舍。

  上学期,放暑假那天,为了方便换洗,初宜就把自己的全部衣服都带回了家。

  这会儿,除了储物柜里的零碎小东西,唯一一件需要搬的大件,就是她的床垫和被子。

  三个人收拾这么点东西,速度很快。

  ——

  本部的寝室都是两人间,虽然住的人比起分部少了一半,但房间面积没变,和分部的宿舍格局差不多。

  跟祝艺宁说得一样,这边的上下铺换成了上床下桌,卫生间还配备全自动洗衣机。

  搬完宿舍,沈靖川再一次把她送到了教室。

  沉思行先进去了,初宜道:“叔叔,回家路上要小心,我真的没事,您别太担心。”

  沈靖川没说话,只叹了口气,低声道:“叔叔明天再来,你好好学习。”

  一段晚自习还没结束,初宜走到教室门口,推开门之前,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以后的两年,这就是她新的班级,不管喜不喜欢学习的学生,都常常挂在嘴边的,大名鼎鼎的本部一班。

  进门的第一感觉,是“这也太干净了”。

  肉眼很直观就能看出来,这边的教室面积比分部要大很多,学生的数量反而少,分成一列一列坐,所有人都没有同桌。

  不管是每个同学的书桌、讲台上的电容笔和文件夹,还是墙角的卫生工具、窗台上的一盆盆绿箩,都丝毫没有开学第一天的躁动和凌乱,一切都井井有条。

  正礼本部高二一班的班主任是个女老师,姓林,人看着很年轻,实际也年轻,才三十多岁,这在公立中学是不可能的。

  但正礼安排老师的职务,一向不论资排辈,只凭本事。

  这位林老师的职业生涯,可以理解为学生版的连续跳级,自从三年前把二类班的学生带成了省状元以后,就开始任清北班班主任。

  开学前,她已经提前把座位表发到了高二一班所有同学的智学系统里,包括新分进一班的三名同学。

  初宜的座位在第二排靠窗的位置。

  和上学期初入分部时一样,当她穿过讲台,走向自己座位的一路上,也感受到了打量的目光。

  可是这一次,初宜本能地没感受到多少不安。

  那些目光当中,好奇,就是单纯的好奇。

  而且,没过多久,就都重新集中在自己的习题上。

  初宜也默默地拿出了刚刚领回来的新书,找出英语必修三,翻到最后面,先看一遍单词。

  教室里没有老师跟班,但从头到尾非常安静。

  不是在分部时,大多数人趴在桌上或睡觉或发呆的安静,书页和试卷翻动的声音没有听过,却胜过睡觉和发呆的安静。

  一班的教室在一楼,初宜坐在窗边,窗外正是一颗葳蕤茂盛的法国梧桐,将一盏路灯掩映其中,透着翠绿暖黄的微光。

  一个多小时时间,倏忽而过。

  正礼的惯例,是开学第一天只上一段晚自习。

  下课后,所有人就都可以回寝室了。

  在这个班里,除了沉思行,初宜还一个同学都不认识。

  等回到宿舍,才发现在教室坐在她斜后方的女生,就是她的室友。

  室友叫齐芳,是个戴圆眼镜的微胖雀斑小姑娘,性格不算非常活泼,但是落落大方。

  两人简短地自我介绍了一遍,就分头洗漱入睡。

  周一一大早,惯例是升旗仪式,全校所有学生到操场集合。

  初宜想到上个学期,她站在后排的分部5班队伍中,整整一个晨会,耳边听到的,大多是她的同学对本部一班的沉思行的议论。

  而此刻,她到了沉思行的班里,跟他站在两列并排的队伍中。

  来到北城之后,初宜第一次感觉到,时间真得过得很快。

  不管是开心的日子,还是压抑的日子,时间都在往前走。

  正是因为这种时间的前移,才带来人生的经历。

  可“经历”在过去的几个月,对初宜来说,并非一个中性词。

  因为在这个过程当中,也许初宜的确学会了一些东西,可它带来的痛苦,也比正常生活要多得多,远远超出初宜应该具有的承受能力。

  ——

  晨会散会后,初宜默默跟在本班同学身后,走向跟以前不一样的,通往本部的操场出口。

  听到身后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在喊她。

  是谭樟铭。

  他原本在跑,见初宜回头,却反而停下脚步。

  两个人中间隔了四五米的距离,分部和本部的出口在南北两个相反的方向,谭樟铭追了这么远过来,叫住了初宜,又不说话。

  他在校服里穿了件黑色的卫衣,可能是因为刚才跑得太快,卫衣的帽子微微歪在肩头。

  又静静地看了初宜好一会儿,谭樟铭没有表情的脸上,才展现出一些情绪。

  “你跟沉思行和好了?”

  初宜点点头。

  “他在追你?”

  之前,因为沉思行的态度转变是循序渐进的,所以,虽然初宜有过怀疑,但并没有感觉到特别反常。

  可是,昨天在分部,沉思行因为几个写在初宜书桌上的字就大发脾气,迟钝如初宜,也感觉到奇怪。

  但她没想到,在别人看来,是这个原因。

  假期里每天都见沉思行的人是初宜自己,她今年已经十六岁,不会感觉不到那么明显的喜欢。

  她虽然不清楚沉思行转变想法的节点,但她非常确定,绝对不是谭樟铭说的“追”。

  “没有。”

  谭樟铭也没说信或不信,嘴角扯起个笑容,眼睛里没有笑意:“那就好。”

  “进本部了?”

  初宜又点点头。

  可他又不说话了。

  初宜再等了片刻,马上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