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娅大婶的好心,换作其他人,早就把他赶走了。那位刚刚从某个艺术学院毕业画家很懂得游人的心理,他们来买画或画肖像只是图个新鲜,并非是艺术欣赏的需要。所以他的画一般都比较夸张,用非常漫画化的手法,很受欢迎。尽管戎瑞也很喜欢他的画,但却从没有让他画过自己的肖像,那是工作中地大忌。但戎瑞会定期从他那里买上一两幅画。纯粹当作是一种消遣。
戎瑞打开随身携带的手提电脑放在桌子上,他要为一本时尚杂志撰写一篇定稿的评论文章。戎瑞的公开身份是艺术评论撰稿人,私底下还帮助某些达官富豪们做一些艺术品的投资等等。这种身份是一种很好的掩护,接触人员广,频频往来于世界各地,也稍许有那么一点神神秘秘的气息。或许警察们会对戎瑞感上一些兴趣,但情报部门地人一般是不会费那个功夫的。除非戎瑞的身份已经暴露,那就另当别论了。
忽然,戎瑞感到了一种危险的气息,这种能力是经过多年的训练和实践才具有的。戎瑞不动声色地伸了一个懒腰,扭了一下脖子,借机观察了一下周围地情况。什么也没有现。但这种危险地气息却是实实在在地感应到了呀。是自己已经被这个国家地反谍报部门监视了吗。还是周围的人群之中有恐怖分子。又或是有不长眼地黑帮想在这里开张呢。很快,这些可能性一一被否定了。难道是自己神经过敏了吗。戎瑞习惯性地闭上了眼睛,让自己沉浸在黑暗之中,每当这种时候,他总是会这样做的,这是他多年以来养成的工作习惯之一。
“妈咪,我要画画,我要嘛!”
一个嗲声嗲气的声音从窗外传进了戎瑞的耳朵。戎瑞睁开眼睛。那是一个四五岁模样的可爱小女孩,一个黄皮肤黑眼睛瓷娃娃一般的小女孩。(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那个可爱地小女孩简直与在南京碰见地小雪一模一样。连声音也非常相似。小女孩的妈妈大概是带着孩子到这里来旅游地,可能是不想花钱给孩子画肖像,小女孩就不乐意了。看她撅着小嘴巴不依的样子,戎瑞情不自禁地笑了,刚才的危险气息一下子减弱了许多。但戎瑞依然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中,危险的气息在慢慢地蔓延着。
戎瑞收回视线,不紧不慢地关上电脑,是该离开的时候了,刚才的危险气息让他感到了一丝不安。戎瑞照例给波里科夫斯卡娅大婶多付了一块钱,在老太太的微笑中拉开了咖啡馆的玻璃门。
“乖孩子,咱不画这种没水品的画,回家妈妈给你画一幅漂亮的。”小女孩妈妈的眼光不错,轻声地劝着自己的女儿。咖啡馆门口的那位年轻画家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对母女,虽然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不管显然是猜出了大概的意思。
“不嘛,我就要画!”小女孩的嘴巴撅得更高了,眼睛里都快要滴出水来了。
“乖,妈妈给你买冰激淋去,啊?”
“我不!”
呵呵,越是可爱的小女孩,只要看准了什么,就越是不肯放手的。嗯,这好像是“假山”的哪位教官说的吧,戎瑞不记得了。戎瑞看了看可爱的瓷娃娃小女孩,忽然现她正在看自己,遂对她咧嘴笑了笑。
“妈咪,咱们问问那位叔叔好不好?”瓷娃娃一般的小女孩忽然狡诘地滴溜了一下圆溜溜的眼睛,用手指着刚出门的戎瑞。“那位叔叔要是说不行,那囡囡就不画了。要是叔叔说行,妈咪就让我画一幅,行吗?”
年轻的妈妈无奈地看看女儿,只好一脸抱歉地看向了戎瑞,而她的瓷娃娃女儿早已用她那水汪汪的小眼睛开始了自己的外交攻势。
“呵呵,小妹妹。”戎瑞很快就败在了小女孩的攻势之下,只好走到她的面前蹲了下来。“不过,叔叔先问你,为什么要叔叔来判定呢?”
“因为……因为,因为囡囡喜欢叔叔呀!”小女孩转了一下眼睛,嗲声嗲气地说道。
“哇,这么厉害的理由也想得出来呀,您的女儿很可爱呢,呵呵!”
戎瑞大笑着看了一下旁边很不还意思的年轻妈妈。突然,戎瑞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刚才那种危险的气息如同气浪一般涌了过来。
“不好!……快走!……”
还没等小女孩和她的妈妈反应过来,戎瑞突然直起身体,左手一下子抄起小女孩的身体,右手猛地一拉年轻的母亲就向前冲了出去。尽管戎瑞的动作如同多年地训练结果一样迅速,但还是晚了一步。一股巨大的爆炸波从地底下爆了出来,烈焰顿时淹没了戎瑞三人和那位茫然无知的年轻画家。我的天。原来是煤气爆炸!
“您刚才说什么煤气爆炸,长?”
“啊?!……噢,没什么,呵呵!”戎瑞被管凤凤的话拉回了思绪。
长怎么会有走神的习惯呀,前些天还撞上了抗大操场上的双杠呢,呵呵。长今天晚上总算没有工作了,这些天他都忙坏了。不。应该说今晚地春节联欢晚会也是长的工作之一,只不过是轻松的工作而已。管凤凤对来云峰挤了挤眼睛,两人相视而笑。
戎瑞可不觉得这个除夕之夜会比其他的时间更轻松一些,尽管延安今晚要举办第一次春节联欢晚会,军民同度良宵。但是,还有更多的红军指战员战斗在自己的岗位上。没有因为除夕而有丝毫地懈怠。被马步芳部队击溃地西征军将士和正在实施“回家”行动救援他们地红箭大队特战队员们。正在陕南和晋陕交界地区监视国民党中央军的红军主力部队。正在监控老虎地特勤局三处,以及正日夜监听国民党无线电波的无线电侦听室的同志们。他们就没有任何轻松可言。面对目前的紧张局势,中央长和正在西安工作的*代表团的人员也不可能有任何轻松一下的感觉。
今天是一九三七年地除夕夜,还有不到二十年地时间,到那时……可到了全国解放的时候,难道就真地可以轻松了吗,戎瑞叹了一口气,微微摇了摇头。不到二十年。说起来只是弹指一挥间。可这其中有着多少的艰辛呀。戎瑞感到自己的肩上仿佛压了一座大山似的沉重无比,压得他透不过气来。看来。特勤局的工作还得抓紧实施呀,到七月的时候,更加苦难的日子就要来了。想到这里,戎瑞脑海里在一次出现了那个可爱无比的瓷娃娃一般的小女孩。
“快走,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