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合,以鸟为题。
公孙玲珑问:“请问兄台可知道鸟?”
子慕老老实实回答:“知道!”
公孙玲珑:“那你可知道天上的飞鸟是快乐还是不快乐?”
子慕还算机警,反问:“那玲珑姑娘可知道它们快不快乐?”
公孙玲珑:“当然是快乐的。”
子慕:“此言差矣,公孙先生又不是鸟,又怎知它们快不快乐?”
公孙玲珑不由得意地笑了起来:“哈哈哈,这位兄台,你也不是我,又怎知我不知道鸟儿快乐不快乐?”
“这”
子慕一时语塞。
很明显,这家伙学艺不精,恐怕没读过庄子秋水。
在这篇章里,庄子与名家的创始人惠施便有过这么一段关于“子非鱼,焉知鱼之乐”的精彩对辨。
公孙玲珑分明就是盗用了这篇章的对辨内容,只是将鱼改成了鸟。
当然,这也不能全怪子慕,毕竟庄子属于道家,而他是儒家弟子,没读过道家典籍也不算丢脸。
而公孙玲珑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投机取巧。
当然,她的杠精本领也非浪得虚传,否则也不会入李斯的法眼,传程带到小圣贤庄来恶心一众曾经的儒家同门。
接下来又进了几个回全,儒家弟子竟然全部落败。
这倒不是说他们的学识不如公孙玲珑,而是双方论辨的题目全是由公孙玲珑提出的,自然是早就下足了功课。
再加上儒家弟子一向喜欢引经据典,而公孙玲珑却反其道而行之,故意套用,实则是歪曲一些儒家先贤说过的一些话
这就有点像是江湖中人盛传的一句老话:乱拳打死老师傅。
简单来说,公孙玲珑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全都是偷换概念,强词夺理,强行诡辨,令一众儒生阵脚大乱,无言以对。
连胜几场,公孙玲珑更是一脸自负,极尽嘲讽之言。
这时,张良实在是忍不住了,正准备亲自上场
其实他是有把握对付公孙玲珑的,但他毕竟是小圣贤庄的三当家,不到最后关头岂能轻易出面?
再说了,他着实是有些厌恶这女人
“哟,你们儒家这是没人了么?怎么连我一个小女子都辨不过,真是让人家失望”
“呵呵,要论这天下脸皮最厚者,恐怕非你公孙玲珑莫属了。”
这时,厅中突然响起了一声讥讽地笑声。
“谁?”
公孙玲珑脸色大变,一脸羞怒地循声望去。
“本人顾鸣,儒家弟子!”
随着话音,顾鸣悠悠然迈着方步走进大厅。
此时,他的衣服已经换上了与大厅里的一众儒家弟子差不多的服饰。
要说起这身衣服的由来真的是一言难尽。
顾鸣通过入口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感觉是有点凉嗖嗖,轻飘飘的,总之有点怪怪的。
下意识一低头
整个人都不好了。
因为,他全身上下竟然是清洁溜溜的。
这时顾鸣方才忆起系统早有提醒,说是穿越该世界是无法携带除系统之外的道具的。
故而,身上的衣衫在穿越之时便消失无踪了。
其实这一点顾鸣早有心理准备,在出发之前便已经将随身物品放在家里,比如平日里放在随身包裹里的金银之物、酒啊肉干啊什么的。
只是一时间没有想到衣服上面去当然,就算想到了,他也不可能把衣衫放在家里,光溜溜出发吧?
所以老话说的好,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万幸的是,他出现的地方乃是一个静悄悄的小院,没看到人影,要是出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后果光想一想那种场面,顾鸣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当然,这笑声属于自嘲,还包括了他看到院中刚好晾着一套衣衫,也就是他现在所穿的这套。
嗯,现在而今眼目下,也没其它法子可想了,只能应应急先。
大不了以后有钱了还套新的便是。
于是,顾鸣换上了衣衫出了院子,再找人打听了一番方才知道这里乃是桑海,而且还听说有大人物去了小圣贤庄。
顾鸣当即猜测多半就是李斯。
如果是扶苏公子的话,排场肯定比现在更大。
于是便一路来到小圣贤庄。
虽说庄外有大批秦军,但这哪里难得倒顾鸣?一个瞬移便来到了厅前。
一来便听到公孙玲珑冷嘲热讽。
虽说顾鸣非这个世界的人,但同属儒家,又岂能容忍这个丑人多作怪的女人出言羞辱儒家?
诡辩是不?
抬杠是不?
那就不妨抬一抬。
“这这人是谁?”
“不是咱们小圣贤庄的。”
“奇怪,外面重兵扰守,他是怎么进来的?”
一时间,坐在厅中的一众儒家弟子不由小声议论起来。
伏念不由皱了皱眉,下意识与颜路、张良对视了一眼,随之站起身来问道:“不知这位兄台是何人?”
顾鸣拱书人,与诸位一样,也是儒家弟子。”
其实,在场的重要人物顾鸣哪一个不识?
毕竟场中人物皆出自于他的漫画,只是装装样子罢了。
“大胆!”这时,李斯不由重重拍案,一脸愠怒指着顾鸣喝道:“这么说,你根本不是小圣贤庄的弟子?外面重兵把守,你是如何混进来的?”
“哦?这位是?”
顾鸣故作不识,皱眉问道。
伏念赶紧道:“这是相国大人!”
“哦,原来是李大人听闻李大人乃是荀老夫子的学生,难不成今日是专程前来拜访的?”
李斯脸色一变,心头更怒,忍不住大喝一声:“来人,将此人押下!”
“是!”
守在附近的几个侍卫齐齐应了一声,并杀腾腾冲着顾鸣大步而来。
“且慢!”
伏念隐隐感觉顾鸣气度不凡,恐怕不是普通儒家弟子,当即大喝一声,随之冲着李斯拱手道:
“相国大人,这位兄台虽非我小圣贤庄的弟子,但他终究也是我儒家同门,既来到了小圣贤庄,还请大人网开一面。”
李斯脸色变幻了一番,最终冷声道:“好,那我便卖伏念先生一个面子。
不过,此人出言不逊,羞辱公孙先生。
那么,就让他与公孙先生辩论一番,如果赢了,那我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如果输了就休怪我翻脸无情。”
“这”
伏念皱了皱眉,下意识瞟向顾鸣。
“哈哈哈,好,李大人不愧为相国大人,真的是好气度。
既如此,顾某恭敬不如从命,就来会一会公孙家的诡辩之术”
这句话,直接便将李斯与公孙玲珑一齐给暗讽了。
李斯且不说,而公孙家从来都不承认他们是诡辩,而是美名其曰辩合。
因此,顾鸣一说诡辨,公孙玲珑更是气得脸上肥肉乱颤,抬起手中的面具喝道:“好你个臭小子,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名家的厉害。”
“公孙玲珑,我劝你还是别往脸上贴金了,试问诸子百家中,世人还有多少人记得名家?
如果你们真有那么强的话,也不至于轮到你一个女流之辈扛公孙家的大旗”
“你你”
公孙玲珑气得差点吐血。
“好!”
“说的好!”
“太解气了!”
刚才输给公孙玲珑的几个儒家弟子当即忘形地抚掌叫好。
“哼,你们儒家中人就只会逞口舌之利么?”
坐在一侧的星魂不由冷声哼道。
顾鸣当即反唇相讥:“这位小朋友,你刚才是没有认真听么?相国大人让我与玲珑姑娘辩论一番,刚才这番话,不就是在与玲珑姑娘辩论么?”
“你好大的胆子!”
星魂一听顾鸣竟然称呼他为小朋友,眼睛都气红了。
说起来他也是好几十岁的人了,只是因为练功的原因,导致不长个子,晃眼一看还真有点像小朋友
这摆明了就是当面挑衅与羞辱。
一怒之下,竟然抬手发出一缕蓝色的光团袭向顾鸣。
“星魂大人何必大动干戈?”
伏念抢前一步挡下了这一招。
星魂冷哼道:“这是他出言不逊在先。”
“好了,都不要争执了公孙先生,你可以出题了。”
李斯阴沉着脸喝了一句。
“好!”公孙玲珑冲着顾鸣咬了咬牙,冷声道:“这道辨合题,依然还是以白马为题”
白马,乃是公孙家最知名的一道辨合题,名堂为:白马非马。
简而言之,白马不是马。
一听这命题就知道公孙家有多无聊,有多杠精也难怪会日渐衰败。
这道题可以引申出无数道题,比如黑马不是马、黄马不是马、青马不是马,甚至还可以引申到公鸡不是鸡、母鸡不是鸡
无非就是一道脑筋急转弯题。
除了让人会心一笑之外,没啥卵用
很快,便有人再次将白马牵到了厅内。
公孙玲珑冷哼一声,走到白马身前一脸骄傲道:“此白马乃是我公孙家世代相传的传家宝,名为踏雪。
现在,我们便以此为题”
顾鸣故意道:“嗯,就以马为题。”
一听此话,公孙玲珑不由浮出一丝得意的笑意。
因为有很多人就栽在这第一句。
毕竟对于常人来说,管你白马黑马,总之都是马,只是颜色不同罢了。
但,公孙家却不这样认为准确地说,他们就是要颠覆这种常识,诡辩一个理由出来,将马的颜色与马区分开来。
白色就是白色,马就是马,如果白与马连起来说,那它就只能是白马,而不是马。
“错,我说的是以白马为题,而不是以马为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