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并没有接到要传给家里的信件,她低着头闷闷地往回走,正遇到方贵。他看了她沉郁的脸色一眼,迟疑着问道:“杜小哥……可有消息?”
晓妍摇头道:“没有,也不知道他如今如何了,几个月了……”
方贵看着她抬头看着远山,眼里满是担忧,却也有想起杜浩真时那异样的神采,莫名地带了几分黯然,平日沉默寡言,如今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她,顿了一会才道:“你也不用太担心,……杜小哥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晓妍感激地对他一笑,却听得他道:“你只管告诉人家,你家并不知道种甜瓜的法子,细处都是我打理的,你家卖的瓜,我是在分成的。”
晓妍愕然地看着他,心里更多的是感激,方贵竟这般为佟家打算,将得罪人的事都揽在自个身上了。她忙道:“这怎么行?你帮了我家,我们感激还不够,怎能光让你得罪人?”
方贵黯然一笑道:“我家早将亲戚乡亲都得罪了个遍,还有啥可得罪的?倒是我没有想到这些,让你们也平白地得罪了亲戚。”
听得方二婶在村口大声喊着:“贵儿……贵儿……”
方贵只得向晓妍道了别,转身往回走。
晓妍看着方二婶冷着脸厌恶地看着她的神情,心里极不舒服,却承了方贵的情,点头笑笑向她打了个招呼便自行离开了。
待方贵行至身边,方二婶一径数落开了:“叫你少管那姓佟的一家就是不听,都是那小狐狸精勾搭得你傻了,她若没定亲正好给你配个对,一个定了亲的女人家,迟早上的是别人的床,你操的什么心……”
方贵听她说的不堪起来,皱眉带怒唤了一句“娘”。
方二婶见方贵有些动怒了,想着就这么个儿子,也心软了,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献宝一般地递给方贵道:“罢了,不说她了,你看看,都是马媒婆荐的几个姑娘家,都是相貌好、身段好、又伶俐能干的,你相中了哪家的,我使人说亲去。”
方贵看了看那纸张,鸡爪似的写了几个姑娘的姓氏、村落、年龄等,说亲吗?可为什么心里想起的却是晓妍那明朗的笑容?突然烦躁起来,将纸张一推:“如今如何得闲论这些?”
方二婶不满地扯着嗓子道:“哪有忙得没空娶媳妇的?你这孩子!罢了,我自去帮你相个最好的……眼红死那些没良心的下流种子……”得意地拍了拍自己一身簇新的衣裳,如今家里有钱了,还怕娶不到好的?
方贵紧走几步离了娘亲的唠叨,虽然娘亲说得粗鄙,却是事实。
可是,他在期待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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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觉得写得不好啊,亲们觉得呢?
四十四、收地瓜
晓妍荷了锄头,锄头两边各挂着一个箩筐,准备出门。家里新养的那只小黄狗一蹦一跳地随在旁边。
“小妍妹妹,我陪你一起去。”小琴的声音传来,“今日得闲。”
晓妍应了声,回头等着小琴跑了过来,说笑着随着一块儿往村外走去。
小乐成亲后,人说长嫂如母,但小乐的妻子洪氏却与小琴很不对付,老是怪小琴又懒又笨吃得还多,小琴也不是省油的灯,在她心里,洪氏还是个外人呢,哪轮得上她教训,因此洪氏说上一句,她顶上一句,经常闹得家里骂一阵闹一阵的。
有时候小琴闹得烦了,就往晓妍家里跑,最近来的次数愈发多了,还闹着要和晓妍一块儿睡,说一个人睡冷冷清清的,总觉得阴森森。而按虎子娘的意思,小琴家里毕竟出了许多事,房子里阴气重,小琴姑娘家一个人住也确实不太方便,便应了她与晓妍一起住了。
晓妍是去收半山腰几分旱地上的地瓜。已经是秋末了,因为是旱地,不用赶插一季晚稻,而前些时候全家都在忙着侍候甜瓜,因此,收得便晚了。
夏季的闷热早已过去,凉风习习,山上的草丛开始泛着枯黄,风吹得松涛阵阵哗哗地响着。
到了地儿,晓妍将已经快要枯黄的地瓜蔓藤扯断,小琴跟在后面拣起扎成一个一个小捆,蔓藤可以熬烂了做猪食。
做完了这步,晓妍用锄头小心地将土翻起,拣出里面的地瓜。这是份既需要力气,又需要耐心和小心的功夫,一不小心将土里的地瓜劈断了,就不耐放了。
小琴跟着后面拣着地瓜,将地瓜上粘着的土块敲干净些,将地瓜上的根须扯掉些,一一装进小箩筐里。
小琴聊了会村里的八卦事务,有些心不在焉起来,频频地往来路看去。
晓妍发觉了,笑问道:“琴姐这是怎么啦?倒像是等谁来似的?别是等情郎罢?可要妹妹我回避了?”
小琴脸上一红,神色有些不自然起来,啐了一口道:“你这坏丫头,什么话也敢说。满嘴情郎情郎的,也没个害羞。”不再往路上张望,只低着头拣着地瓜。
晓妍嘻嘻一笑,也不在意。她虽然来到这世界后极为谨慎,但对于男女之情,还是比这世界的女子要大方的。
可接着却想起那杳无音信的杜浩真,脸上了暗了几分,不再说话,只专心地翻着地瓜。
小琴见晓妍半饷没说话,也猜着了几分,叹道:“你别担心太多,大概是杜小哥还没安定下来,安定下来了便会来信的。其实……你心里还有个盼头,倒是我……还不知能不能寻下婆家。”
晓妍第一次听小琴说起这些,怔了怔,看着小琴眼圈有些红,脸上凄然,便明白是触动了小琴一直埋着的心事,才让小琴在这情况下对闺蜜说出平日里绝不可能说出口的话。
晓妍停下正在翻土的手,驻着锄头劝道:“你也不用想那么多,咱年纪还小呢。没几年过去的事儿淡了,凭姐姐这样的人品外貌,还怕找不到好人家?”
小琴容颜展开了一些,一笑道:“我也不要求什么好人家,倒是人好实诚便是了,咱嫁的又不是那一大家子。”
晓妍“咯咯”一笑:“姐姐看得倒是透彻,本该这样。刚才倒是谁说我满嘴不知羞来的?”
小琴满心沉在心事里,这才回想起刚才自己竟说了那么多羞人的话,脸刷地红透,羞怒地拣了一块土砸过去:“是谁勾得我说这些的?”
晓妍咯咯笑着闪过。那活泼顽皮的小黄狗摇头摆尾地兴奋地扑过去嗅那块扔在地上的土,嗅了一阵失去了兴趣,转而扑过去撕咬着旱地旁边的草丛,突然黄狗旁边的草丛猛地跳出一灰色的事物,如箭一般从晓妍身边闪过,飞快地向山上窜去。
晓妍惊了一跳,“嗨”的一声,转头向那匆忙奔走的事物看时,才发觉那是一只野兔。
那小黄狗受惊摆出戒备的姿势愣着,一会后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