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说完。就听得老夫人咳了一声,在内道:“谁在外头?我刚听说什么重要的事儿?”
玲蓝看了看岫儿满脸的焦急,只怕真有什么事儿,无奈只得引了她入内。
岫儿进了屋内,本就精神紧张,被满屋的暖意一薰,觉得脑袋一晕,脚一软,跪了下去,却欲语还休,抬头看了看左右。
老夫人心一沉,挥手让周围的人退了下去,只留下玲蓝在旁边伺候,方问何事。
岫儿磕了个头,道:“奴婢不敢瞒着老夫人,只求老夫人开恩,这事并不是奴婢的主意,只求老夫人看在奴婢一片忠心的份上饶过奴婢。”
老夫人心里一紧,皱了皱眉,道:“你说罢,有何事儿?若是瞒了一点儿,当心你的皮。”说到后面一句时,已是声色俱厉。
岫儿哆嗦了一下。才慢慢地开口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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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手让岫儿退下去,老夫人只觉得眼前一黑,直往榻上栽下去。
玲蓝惊呼着,从刚才岫儿的话语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忙扶住了她,急急的劝道:“老夫人保重贵体。”
老夫人喘了口气道:“这些个不孝子,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抬眼看了看绫罗锦绣的暖阁,突然觉得一阵凄凉,微浑的眼里有些模糊起来,看着这满目锦绣。却清晰明显地觉得侯府气数渐微。
叹着气,轻拍着玲蓝柔柔地扶着她的手道:“这些个子孙,竟比不得你这个丫头贴心啊。”
玲蓝看着她满脸的凄然愤怒和眼里的失望泪光,心里也有几分酸,劝了几句,犹豫了一下问道:“老夫人打算如何处置?”
老夫人眼神渐渐清明起来,冷哼了一声道:“三丫头可容不得她放肆恣意妄为,该入宫的还得入宫;晓妍那丫头,不忠不义,又闹出那许多事,如今还知道了三丫头的糊涂主意,容她不得;岫儿虽告密有功,却是个遇事只顾着自个的,若是让她伺候三丫头入了宫,保不定就将三丫头给出卖了,只是一时还得靠她看着三丫头,先放过了她,日后再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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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晓妍并不知道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也未想到她竟这么倒霉,这园子里倒有几个看她不顺眼的重要人物集中,因人为、凑巧,几件事儿凑在一起,早让老夫人容不下她。
她坐在房内,没精打采地绣着一只荷包,任府别院周围尚有好几家世家豪门的别院,任以安被人传唤往园外矮山上冬猎去了,不知道几时方能回。
香芫寻死的事儿因老夫人下令封锁消息,但院里私底下还是暗流涌动,那些无聊八卦的丫头、婆子们还是忍不住的揣摩猜测,隐隐地从香芫受伤的事猜了起来。猜得最多的是香芫做出这样的丑事,无颜见人,自寻短见。
除了这件事外,还有任依柳的私奔计划,而她不知道的,还有多少暗流涌动?
晓妍有些头痛地揉了揉额角,眨了眨有些酸的眼睛,放下绣架。一边舒展着懒腰,一边往房外看那一株开得越发繁盛的傲雪寒梅。
天色渐晚,一盏盏红灯笼点了起来,烛光笼雪,在低垂的暮色中,整个院子显得朦胧而迷离。
一阵脚步声传来,几个婆子走了近来,脸生的很,只有两个领头婆子看着像是老夫人房里的人。
那一身鲜艳衣裳,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半老徐娘冲她嫣然一笑:“晓妍姑娘,我们是奉命行事,跟我们走吧。”
晓妍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们,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腾而起。
______________我们晓妍终于要出府了,不过,用这种方式,默,你们无视我吧。
我是亲妈吗?……应该是……吧,嘿嘿。
一百零二、逃
一百零二、逃
两个粗壮的婆子上前抓住了晓妍。
晓妍没有做无用的挣扎。只看着领头的婆子问道:“可否告知将如何处置我?”
那领头婆子打量了她几眼,又是冲她嫣然一笑:“问那么些干嘛?到了地儿就知道了。算你好运,如今还是年时节下,老夫人仁慈,不想见到血光,听不得大呼小叫的,这顿打算是免了下来了。”
晓妍冷笑一声,还要她谢恩吗?
一根粗粗的糙麻绳朝晓妍兜头套了下来,她们动作麻利地将她绑了起来。
另一个婆子手了拿了看起来脏兮兮的一团布要塞住晓妍的嘴,晓妍将头一撇,冷冷地道:“不用,我不会大呼小叫。”
那婆子嗤笑道:“你还是安份些罢,别想着现在哄下我,待会乱叫,四公子没在园里,你倒指着谁救你?”
依然上前,但若小丫头们大呼小叫时,张着嘴很容易就能将她的嘴塞上,偏晓妍只是冷冷地注视着她,她只得上前,动作粗暴地用手一捏晓妍的双颊。
晓妍乘她靠近。狠狠地一摆头,她力度不小,刚好撞在那婆子的太阳穴上,那婆子头上一痛,脚步一踉跄倒在地上,狼狈得很,惹得周围几个婆子轻轻地讥笑出声。
那婆子呆了一会,“嗷”的一声跳了起来,冲晓妍扑了过去。
领头婆子嘴角含笑看着这一幕,眼里有些幸灾乐祸,喝住那婆子道:“老夫人吩咐了不要弄得呼天抢地的,你倒先闹了起来。罢了,她不哭闹就不用塞了,带下去罢。”
那婆子只等愤愤然地停下了动作,鼓着一肚子气跟在身后。
几个人拉着晓妍,越行越偏,一路上灯光越来越稀。
晓妍心里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强,转过几个弯,一路上间隔悬挂的廊灯也没有了,只剩下婆子们手里的两盏昏暗的灯笼在照照亮着脚下方寸之地,路上惨白的积雪折射出幽冷的淡光。
抬眼打打量着四周,借着雪光,只见周围都是高大的树木遮掩,悄无声息,少了内园的精致动人,透着阴森,黑压压的高大林木如巨大的怪兽一般俯视着她们。
一群人停在一扇黒漆漆门前,门不大。有些掉漆,透出一种荒凉。
那领头婆子停下了脚步,晓妍心里已经猜着了几分,可是要拉她去卖了?可有机会逃脱?
领头婆子打量了她一眼,摇头道:“看发式还没及笄呢,可惜了。可见主子的宠爱也不一定就是好事。丫头,你是成也四公子,败也四公子呀,若你不得四爷的宠,也许现在还在下院做苦差;若你不得四公子的宠,也许这场横祸就不会发生。小丫头,以后找个大户人家投胎做小姐吧,不要再做丫头了。”
晓妍脑中一炸,这竟是不给她活路了!
若只是香芫之事触怒了老夫人,充分其量不过是赶出侯府,发到郊外的庄园里当差。
但这处罚这般重,可见不止是香芫之事了,那会是什么事呢?
任依柳?看来是她的事情败露了,才会拖累了她。
这么急送她出园,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