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只是,立碑刻名之事,影响深远,需得从长计议。至于,神庙,不可妄议,不可妄议!”左帅郑重告诫。
“有何不可?”
孙逸眉头皱起,一脸淡漠:“法身有功,立庙宇供奉。三军将士喋血边关,舍命赴义,难道就无功吗?”
“法身之功,广为流传,天下尽知。难道,三军将士之功就要埋没黄沙,消散烟云间吗?”
“人族义士喋血边关,义勇在前,死后尸骨难存,亲人含恨。一生悲呛,却功名深藏,义勇无人所知,泯然如尘埃。如此,何其不公?人族道义何在?”
说到最后,孙逸几乎是暴喝出口,声音广传,波动八方。
三军将士闻言,不少人都是红了眼眶。
孙逸的话,说到了许多兵士的心坎上。
他们不怕牺牲,不怕死亡,就怕死后无名,成了孤魂野鬼。
孙逸主张提出立碑刻名,等于让天下将士死后有了归宿,不怕沉寂。
至少,让他们觉得死得其所,死得值得。
察觉到三军兵士情绪,左帅脸色微凝,众将领都是目光闪烁,眉头挑动。
这种时候,左帅显然不能轻易做决策,不能驳斥。
孙逸的话,符合三军心迹,如今煽动起了三军兵士情绪,让许多将士无形中和他站在了一起。
孙逸携势而起,等于代表着三军将士。
左帅若是驳斥孙逸,就是驳斥三军将士。
一个处理不好,解释不清,恐怕,会寒了将士之心。
所以,左帅都是脸色沉重,深深地看了孙逸一眼,目光闪烁,有异色浮动。
“请左帅通禀,立英雄碑,镌刻英名!”
这时,孙逸突然拂袖挥袍,朝着左帅樊明宏屈膝跪倒,长声高喝。
为同袍请命,男儿不惜一跪。
霍然,全场震动,三军惊哗。
众将领都是不禁动容,倒吸冷气。
左帅瞳孔微缩,深沉的脸色更是凝重。
孙逸长跪不起,脊背挺得笔直,一脸昂然的盯着左帅,静候着左帅答复。
满场沉寂,气氛压抑,三军将士无不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左帅沉吟许久,难做决策。
孙逸身后,周海等人对视一眼,突然跨前一步,不约而同跪立下来。
“恳请左帅通禀,立英雄碑,镌刻英名!”
五百义士,齐声高喊,昂然请命。
“哗啦!”
五百义士跪下,四面八方,十余万将士一阵喧呼。
紧接着,一批又一批的将士屈膝跪倒,面朝左帅樊明宏,长跪不起。
“恳请左帅通禀,立英雄碑,镌刻英名!”
“恳请左帅通禀,立英雄碑,镌刻英名!”
“恳请左帅通禀,立英雄碑,镌刻英名!”
一时间,第二关隘内,请命声,此起彼伏,长啸声,滚滚不绝。
不一会儿,十余万将士,有七八万人跪倒。
黑压压一片,簇拥八方。
下至普兵,上至千夫长,皆一脸昂然,气势威武。
“嘶!”
霍然,不只是左帅脸色沉重,众将领都是齐齐倒吸冷气,满脸震动,骇然惊绝。
他们纷纷看向孙逸,瞳孔紧缩,一脸惊异。
孙逸一人之力,短短数句言辞,竟然煽动起三军情绪,挑起三军侠义。
如今借势而起,要威逼左帅点头。
好大的胆子!
好狂的性情!
众将领无不震骇,看向孙逸的目光充满了凝重。
此子年纪轻轻,却心怀侠义,兼济忠勇,不得了!不得了!
左帅都是倍感压抑,心绪沉重,紧盯着孙逸,思绪纷飞,咽了口唾沫。
孙逸这般作为,可让他为难得很呢。
然而,在左帅犹疑难定时,身旁一道身影突然屈膝,重重跪倒。
“请左帅通禀,立英雄碑,镌刻英名!”
长喝声传遍八方,在第二关隘内久久回荡,盘旋不散。 三军将士齐齐扭头,骇然瞩目。
第三百一十一章 邹子俊授首
左忠仁!
第一关隘副指挥官。
一位聚神九重境的盖世强者,竟然也参与进来,赞同立英雄碑。
可以预想,孙逸这个谏言,影响有多深远。
一旦达成,必然在神州天下引起轩然大波。
恐怕,英雄碑成,孙逸之名,将传遍天下。
而随着左忠仁请命,犹疑难为的左帅终于再难坚持。
心理不堪重负,一声长叹,颌首应承下来。
三军请命,十余万人共谏,即便左帅一代宗师人物,都感觉到了压抑。
不得已,点头答应。
“众将士,速速请起!此事,本帅定会通禀总领事,请总领事定夺!”
左帅樊明宏环视三军,郑重喝道:“邹景山!”
“卑职在!”
将领位前,邹景山闻音上前,不敢怠慢。
左帅看向邹景山,吩咐道:“你持本帅印信,即刻返回平原城,将三军将士请命,立英雄碑,镌刻英名的事情禀告总领事。”
“卑职?”
邹景山眉头挑动,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左帅突然吩咐他,难保没有刻意支开他的意图。
毕竟,他若走,第二关隘内,邹子俊便没了靠山,失去了狂妄底气。
若是孙逸有意针对邹子俊,邹子俊必然难以活命。
现在的孙逸可不是那个初入队伍的普兵,而是一个千夫长,且募捐功勋,为英灵请命的谏言更让他深得人心。
如今在这三军内,人气最高的,恐怕不再是左帅,而是孙逸。
一旦孙逸要搞死邹子俊,三军内恐怕不会有人阻拦。
所以,邹景山很担忧,若是他走了,邹子俊恐怕难以苟活。
左帅察觉到邹景山的犹疑,眉头皱起,怫然不悦:“怎么?本帅命令,你要违抗?”
“卑职不敢!”
邹景山急忙抱拳躬身,郑重道:“左帅之命,卑职欣然领命。只是,卑职有事请求,愿左帅应承。”
“说!”
左帅脸色淡然。
邹景山当即请示,道:“左帅,犬子邹子俊如今身负重伤,恐需静心休养。卑职恳请左帅答应,准许卑职带犬子回平原城,静养伤势。”
左帅闻言,微微思索,便欲回答。
却在此时,孙逸立身而起,淡淡嗤笑:“些许小伤,便跟要了命似的,监军之子,便如此非同凡响?”
“你什么意思?”
孙逸的话,讥讽与蔑视溢于言表,邹景山顿时怒斥。
“什么意思?邹监军会听不出来?”
孙逸脸色冷漠,手指着救援回来的数千伤残,道:“烦请邹监军看看,这数千将士,哪个不是伤痕累累,伤势惨重。”
“但在当前战事吃紧,异族压境的危急时刻,他们可有如邹监军这般,恳请休养?回城安歇?”
“监军之子是人,难道我等将士就不是人吗?监军之子受伤便要退,那我等将士伤痕累累,只剩残肢断臂,可曾央求?”
话到最后,孙逸厉声断喝,气势凛然,让得邹景山都是瞳孔紧缩,脸色微变。
这王八蛋,分明是想阻拦他带走邹子俊,分明是在捆绑三军将士,携势威胁他。
如此明显的作为,其目的如何,傻子都看得出来。
显然,孙逸想杀邹子俊之心,不加掩饰。
傻子都知道,若是准许邹景山带走邹子俊,那么往后再想杀他,就难了。
如今邹景山被调遣回城,邹子俊留下来,孤立无援,杀他易如反掌。
邹氏父子皆是心思敏锐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