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落劫之时,归来之人
(ps:嗯最近貌似谴责我的人有点多,额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似乎从书剑开始到后期始终会出现这些问题,说真的我已经很努力了,加上二十三号要办婚礼,所以最近有点焦头烂额的味道。我是这样想的,大家有什么意见,可以的话尽可能说得详细一些,方便我改正,我希望你们相信我比你们任何人都希望写好这本小说。对于一些不尽如人意的地方,我很抱歉,也会再以后更加注意。)
万钧雷霆在天际轰鸣,雷蛇电蟒在云层攒动。
任谁在此刻都看得出这般异象显然不是寻常暴雨前的雷动。
“是天劫!”叶红笺发出一声惊呼,她看了看那立在场中的少年,又看了看了那渐渐形成漩涡的劫云,很显然,那劫云的中心赫然对着的便是徐寒!
“破境了!他怎么能破境呢?”一旁的楚仇离一脸急色的叨念着,显然比起诸人,他知道得更多。
“到底怎么回事,姓徐的怎么会引来天劫?他要登临仙境了吗?”方子鱼不明所以,却又焦急万分的问道。
叶红笺沉着眉头,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地仙境,是大衍境。”
“那怎会招来天劫?”方子鱼愈发的不解。
叶红笺并不答她,而是在那时侧头看向了身旁的楚仇离:“楚大哥,我想你应该把你知道的一切告诉我们了吧。”
“天劫?”李末鼎一刀战死了身前那只紫色的怪物,他擦去了脸上的血痕,诧异的看向于横皇城上空涌动的劫云。
包裹着怪物的铁球还在不断的被城下的黑甲甲士送入横皇城,崔庭与杜平策的大战依旧难分难解,横皇城乱作一团。
“今日的横皇城比我想象中还要热闹。”李儒冷眸看了李末鼎一眼,轻声言道,即使到了这时,李末鼎依然难以从这位三十年未见的皇兄嘴里听出半点的情绪波动。
“皇兄!”李末鼎又一道砍翻了杀上前来的怪物,他望向李儒又言道:“如此下去不是办法,咱们得开城破敌,否则这样拖下去,即使守住了横皇城,城中百姓也得死伤惨重。”
听闻这话的李儒淡淡的瞟了一眼李末鼎,他眉宇间于那时涌出些许失望之色:“你看不出来吗?他们就是想引我们出城。”
“那又如何?他五万大军难不成还真能抵得过我们手中这二十五万大军?你究竟在等什么?”李末鼎不解道。
李儒闻言,又叹了一口气,他转头望向了在天际交战的二人,嘴里吐出了两个字眼:“仙人。”
横皇城中肆虐的妖物越来越多,被派来围剿这些妖物的士卒节节败退。
这些巨大的怪物每一位都拥有着接近大衍境的修为,且战力强大,悍不畏死,寻常士卒又难能是他们的对手?出手的杜平策被崔庭拦了下来,事态的发展已经渐渐失控,昔日里繁华的横皇城此刻却化作人间炼狱,每一处都可见碎肉横尸,每一处都可听见百姓的哀嚎。
或许这样的景象着实太过惨烈,那座位于横皇城南的龙隐山上忽的金光大作,一道道梵唱之音溢出,萦绕在横皇城的城头。
那金色的佛光溢出,所过之处,那些肆虐的怪物忽的安静了下来,一个个停下了手中动作,就像那没了引线的木偶于原地呆立不动。
被怪物逼得节节败退的甲士们见着了这番景象也是纷纷一愣,一时间不知所以。
而就在这时,那龙隐寺的山头处,三道沐浴着金光的身影迈步而出,赫然是龙隐寺的三位得道高僧,不苦、不听、不慧!
城中的百姓们也大抵回过了神来,他们纷纷朝着那三位凭空而立的身影跪下,嘴里高呼道:“谢过圣僧!谢过圣僧!”
只是这样的声音方才在横皇城中蔓延开来,另一道阴冷的声音便忽的响起,压过了这漫天的高呼。
“你终于出手了。”那声音如此言道。
天际四处忽的涌出一道道黑气,那些黑气在不苦大师身前凝聚化作了一道人影,虽然看不清容貌,但自那人影浮现之时,一股阴冷的气息便笼罩在了横皇城的城头。
“神无双,果然是你!”不苦大师的眉头皱起,沉声言道。
那被称作神无双的黑色身影眸子眯起,言道:“大师何出此言呢?我太阴宫自上古以来便奉命监视天下,四方盟约乃是这维系天下的最后一根稻草,神某人自然得将大师看紧一些。”
说到这里,那黑色人影又顿了顿,然后遗憾言道:“却不想不苦大师身为龙隐寺方丈却知法犯法,着实让神某人失望啊。”
“神某人也知道不苦大师是出于善心,但天道轮回自有定数,大师出手干涉,便碰了这方天地的忌讳,若是肯现在收手”
那黑影的话说到这里便被那为首的僧人打断。
年过七旬的和尚看了黑影一眼,然后盈盈朝着对方做了一道佛礼。
“见死不救于出家人来说才是最大的忌讳。”
此言一落,那黑影眯着的眸子中顿时扬起了一抹浓重的笑意,他嘴里却惋惜言道:“那如此说来,今日神某人便免不了忍痛对大师动手了。”
“请吧。”老和尚面不改色的轻声说道。
他身后的金光大作,一尊巨大的佛像虚影于那时浮现。
黑影见状,他背后的黑气滔天涌出,与那金色佛光分庭抗礼,分割了这番天地。
他知道,从今日起,四方盟约将彻底化为一张废纸。对他来说,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穹顶之上酝酿良久的天雷终于落下。
雷身狰狞,如一把刀,割开了天地,照亮了乾坤。
它落了下来,以快得出奇的速度。
徐寒瞪大了眼珠子,看着那道雷劫。
他映着雷光的瞳孔中没有半分的畏惧,他哈哈大笑:“来吧!”
这是那场在玲珑阁外,墨尘子用命为他挡下的雷劫,而现在斯人已逝,他终究得自己直面那些苦难,也直面那些费尽心思想要杀他的人。
“徐某命就在这里,想要就来取啊!”
他语调癫狂的大声吼道,像是发泄,也像是在宣誓。
轰!
雷劫终于落在了徐寒的身上。
那天雷之中所裹挟的力量已经不是单单的强悍与否可以形容的了,那是一种超越了徐寒现在的层次所可以理解的东西。
即使一早对于这雷劫的强悍便做好心理准备,可当雷蛇落在他身上时,徐寒还是免不了脸色大变。
只是微微的接触,他的五脏六腑便尽数破损,虽然不灭境的肉身给他带来的强悍的自愈能力让他飞速的修复着肉身的破损,但其速度却远远更不上雷劫巨大的破坏力。
“区区大衍境也敢直面天劫,当真与寻死无异!”被徐寒压制住的乌铭秋见状,冷言讥讽道。虽然他们也受到了天雷的波及,但大抵是因为徐寒的修为未到仙人境,降下雷劫受到某些规则的限制,并算不得如何强悍,加之他们都是登临仙境多年的强者,这样的余波并未对他们造成太多实质性的伤害。
闻言的徐寒并不理会这乌铭秋,他面色一沉,咬着牙催动起了体内的剑意。已达大衍境的修为让他在体内凝聚出了浩大的剑意,但这样的剑意在那天雷之威面前依然显得无足轻重。
剑意转瞬便被击溃,然后继续肆虐于徐寒的体内。
对于这样的结果,徐寒却并不懊恼。
右臂被他催动,开始疯狂的自主吸收这些天雷之力,大半的天雷之力顺着徐寒的右臂涌动,一部分本灌入了第七枚妖穴之中,而更多的则顺着徐寒的手臂涌向那三位被他制住的仙人。
方才还有闲暇嘲弄徐寒的乌铭秋三人纷纷脸色一变,这天雷之力虽然不及他们登临仙境之时强悍,但此刻的他们也同样被那妖臂所制,根本无法发挥出自己的全部实力。滚滚的天雷顺着手臂转瞬便落在了他们的身上,惊呼与哀嚎从这三位仙人的口中蹦出,全然没了之前的仙人风姿。
徐寒知道这天雷虽然无法重创三人但足以让他们吃尽苦头,他们暂时翻不起风浪,而徐寒便有了足够的时间去对抗这雷劫。
剑意的浩然一击,虽然未有对天雷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却让它在徐寒体内肆虐的步伐微微停滞,这样的停滞便让徐寒有了机会,用右臂吸走大半的天雷之力,而剩余的那部分依然足以危及徐寒的性命。
他早就料到这一点,于是他在那时心头暗道一声:“星光!”
那道监视者在他体内留下的星光便应声而动,从他的体内涌出,直直硬撼上了体内剩余的天雷之力。
天雷之力浩瀚无比,星光之力却同样坚不可摧。
二者相撞产生的威能可怖的几乎难以想象,徐寒本就濒临破损的五脏六腑在这样的冲撞下更是彻底破损,若是换作常人这一刻恐怕早已身死当场,但徐寒却凭着自己不灭境的肉身生生吊住了一口气。
然后他咬了咬牙,心头默念起那《大龙象印》的口诀,将之运转,驱使着这股二者碰撞出的强大力量涌入他已经乱成一团的肉身之中。
但就在这时,第二道天雷已然酝酿完毕,就要朝着徐寒落下。
感应到这一点的徐寒咬牙抬起了头,他看着那道翻涌的劫云,心头出奇的并未有半分的畏惧。
魏先生曾经说过,越恐惧,便越愤怒。
他能从那道劫云之中感受到了来自天上的愤怒,当然也更能感受到那愤怒背后的恐惧。
“你们在怕我!”徐寒张狂的笑道,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溢出,流满了他的整个下巴,他模样看起来既狰狞又可怖。
“从玲珑阁开始,你们就在怕我!”
“那便来吧!今日便杀了徐寒!”
“你让我多活一日,我便强过一日,你若杀不了我”
“有朝一日,我踏破仙境,死的便是你!”
他大声的叫嚣着,这样的话语似乎真的传递到了冥冥中的某位大人物的耳中,天际的劫云愈发狂暴的涌动,第二道天雷终于在那时轰然落下。
“小寒!”眼看着粗壮的雷光将徐寒的身子吞没,叶红笺心急如焚。
她用力的拍打着那层由妖力张开的结界,试图冲入其中,但以她的修为想做到这一点却犹如天方夜谭。
虽然在此之前她便无数次的懊恼过自己的修为始终跟不上徐寒的步伐,始终无法真的帮到他什么,但这一次,这样的感觉来得却是前所未有的汹涌,也前所未有的让她悔不当初。
身旁的诸人虽然并未发言,但此刻他们难看的脸色却显然已将自己心头的不郁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还能坚持多久?”可就在这时,诸人的身后却忽的响起了一道平静无比的声音。
诸人心头一震,下意识的回头看去。
而眼前景象却是让他们又是一愣——不知何时,他们的身后已然立着数十道身裹黑袍的身影。他们在那里一字排开,裹藏在黑袍下容貌被兜帽的阴影所遮蔽,但一道道诡异的气息却不住的从他们周身溢出,蔓延开来。
那样的气息说不得如何的强大,但却让人极为不适,就像自己忽然赤身裸体的置身在了冰天雪地之中。寒意彻骨,挥之不去。
几乎是出于本能,叶红笺等人面对这样一群不速之客,纷纷皱起了眉头,而体内的剑意真元也随即运转开来,徐寒的处境此刻本就令人堪忧,他们就是拼上了性命也能再给此刻身处险境的徐寒增加出半分的变数。
但那群黑衣人却好似并未感受到叶红笺等人身上溢出的杀机一般,他们的对话还在继续。
“第三道、或者第四道吧。以大衍境的修为,能做到这一点已属不易。”
“什么三道四道?此刻我观他体内五脏俱损,这一道雷劫我看他都未必能够挨过。”
“诸位此言差矣,天上的人既然惧他怕他,为他准备了九道雷劫,那我想便自然有准备九道的意义。此子不凡,不可以常理度之。”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对于叶红笺等人视若无睹,对于浩然的天劫视若无睹,也对于这横皇城发生的一切视若无睹。
他们就像是一群坐在台下的观众,在对一场戏码评头论足一般。
“你们是谁?”叶红笺并不喜欢他们这样的态度,更不喜欢因为他们的存在会对徐寒造成的任何可能不妙影响。
那群黑袍人在那时似乎终于注意到叶红笺等人的存在,他们纷纷转过了脑袋,看向叶红笺等人所在之处。而随着他们这样的举动,那股诡异的气息也愈发明显的传递到了叶红笺等人的身上。
虽然看不清他们的容貌,但叶红笺却能很清晰的感觉到他们在打量着自己,那同样不是一种太好的体验。就像是行走夜路时,背后驱之不散的脚步声,就像是睡意正好时,回荡在院落中的滴水声,让人心底发寒
叶红笺甚至在那时生出了一种错觉,就好像立在她身前的这数十道身影并非真实存在的东西,而是某些已死的亡魂
黑袍们并未回应叶红笺的问题,他们静默的矗立了数息的光景,然后纷纷伸手摘取了他们头上的兜帽。
这时,第三道雷劫终于落下。
而借着这此言的雷光,诸人终于看清了那些黑袍人的模样。
虽然大多数面孔对于他们来说都极为陌生,但终有那么几个是他们认识的
于是一声声惊呼从诸人口中响起了起来。
“夫子”
“蒙梁”
“师傅”
“爷爷”
第二百四十二 尔可敢应战
横皇城头大战还在继续。
李末鼎仰头看了看天际汹涌的劫云,又看了看那忽然出现,搅动起漫天的黑气与不苦大师分庭抗礼的黑影。
他的心头满是惊骇,今日这场大战给了他太多的意外,也让他见识了太多在此之前他从未见过的事物。
“终于来了。”可就在这时,他的耳畔却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李末鼎侧头看去,却见他那位久未谋面的皇兄此刻正仰头看着天际那道黑影,他那即使横皇城陷入险境也未曾变幻过的眸子中此刻却燃起了熊熊的火焰,炙热、滚烫。
“他是谁?”李末鼎问道。
“我等了三十年的人。”李儒的语调又冷了几分,但这冰冷语调的深处却藏着一股与他眸中一般的炙热。
“圣阳军!”但还不待李末鼎从这样的变故中回过神来,李儒的声音便再次响起。
这一次,他的语调浑厚如晨钟,朗朗如雄鸡。
与之一同变化的还有他周身气势,磅礴无比的杀机于他的儒衫下漫出。这一刻,李儒再也不是那看似弱不禁风书生,而更像是一头睡醒的雄狮。
“在!”遮掩住了雷劫之音的回应自圣阳军中响起,回荡在这横皇城的城头。
李末鼎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在这一刻,眼前的圣阳军似乎变得不一样了,就好像他们的气机连成了一片,看似足足十二万人,但气机的汇集却让人觉得他们就好似一个人一般。
甚至不用李儒再下令说些什么,十二万身着赤甲的甲士便在那时迈步而下,顺着横皇城头的阶梯飞速涌向横皇城中。
“这是要”李末鼎愈发的不解,他看向李儒,出言问道。此刻崔庭的士卒尚且还在城外驻扎,源源不断的妖物还在被他们不断的抛入横皇城中,李儒却带着守城的主力离开。莫说李末鼎,就是那些寻常士卒也是一脸的不明所以,手足无措。
“阿末。”正在李末鼎疑惑间,李儒却忽的转身看向了李末鼎,他如此唤道,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眼,却让这位李家王爷脸色微变。这应当是这三十年来李末鼎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称呼,这世上大抵只有他那已故的娘亲,以及在八子夺嫡发生前的李儒方才这样称呼过他。
再次听到这样的称呼,李末鼎不由得抬头看了看李儒。李儒却伸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这位圣阳军的统领脸色第一次露出了笑意:“大夏安危,乃至天下安危此刻尽系你一身,你能守下来吗?”
听闻这话李末鼎又是一愣。
他自然弄不明白李儒究竟要做什么,但出奇的是,他在那微微一愣之后却没有询问更多,他朝着李儒重重的点了点头:“皇兄去便是了!这里交给我吧!”
“好!”李儒大笑,而后身子一顿,便化作一道流光朝着横皇城中遁去。
十二万大军浩浩荡荡,如洪流一般涌入了横皇城,所过之处,方才那些不可一世的巨大妖物,却难有一只能铛其锋芒,转瞬便被那身着赤甲的甲士们砍成了碎片。
很快十二万大军便分成一道道方阵,将那正在空中与不苦大师缠斗的黑影包围其中。
“结阵!”随后御空而来的李儒高呼一声,那十二万大军如得敕令一般,纷纷亮出了腰间的长刀,雪白的刀身映着那漫天的雷光,明晃晃的让人不敢直视,而一道浩然的气势也在那时自这些士卒的体内升腾而起。
浑身包裹在黑气之下的神无双拍出一掌,涌动的黑气绵绵,将以不苦大师为首的三位龙隐寺的高僧尽数拍飞。而后他衣衫一震,沉眸看向已然飞到跟前的李儒,他的眸子在那时眯起,又看了看地面上那将他团团围住的赤甲士卒,笑道:“这是要做什么?”
立在他身前的李儒沉眸看着这位号称这世上最长命的仙人,眉宇间并无惧色,他轻声言道:“杀你。”
他的语气极为平静,平静得就像是在阐述一件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事实。
大抵也是因为如此,神无双在那时少见的愣了愣。
而后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意:“杀我?”
他重复着李儒的话,那脸上的神情就好似听见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眉开眼笑。
“是的,杀你。”李儒的脸色依然平静无比,他再次言道。
而随着此言一落,他白色儒衫鼓动,磅礴的气机自他体内溢出,那自神无双体内涌出的黑气在触及到那股气机之时,却似乎有所畏惧,本能退避。
身下十二万圣阳军的甲士似有所感,一位位周身的气机也在那时变得澎湃了起来,而这股气机竟然与李儒周身的气机连成了一片,在李儒的牵引下凝聚在他身后,化为了一道腰挎长刀的巨大刀客虚影。
“儒道仙人?”神无双的脸色微微一变,他很明显的从这位白衣儒生的身上感受到了仙人的气机。
他不得不承认,这一点确实出乎了他的预料。
事实上这世上大多数的仙人,除开那少数的几位,剩余的无论现世还是隐世,他大抵都并不放在眼里。这并不是一件很难以理解的事情,这条路你走了千遍万遍,路上的每一座城池,每一道山寨,甚至每一棵草木,每一朵花朵,你都烂熟于心,因此这路上的人能走怎样的路,怀揣着怎样的花与草,你都一清二楚,自然没有什么足以畏惧的。
但儒道的仙人却不一样,这条路尚未有人走到终点,这路上会有怎样的风景无人敢断言,神无双更无法预料,这走在路上的人,怀里究竟是美艳的花朵还是杀人的匕首。
他沉着眉头看了看那道凝聚成型的刀客虚影,然后眉头忽的舒展。
“原来是聚沙成塔的儒道神通,这恐怕杀不了神某人吧。”他轻声笑道,但此言方才一落。
吼!!!
一声巨大的龙吟忽的从远处的大阳宫中升起,一头赤红色的神龙也在那时自大阳宫的深处冲天而起。
“那再加上这个了!”与此同时,一道身着龙袍的身影从神龙浮现之处缓缓升起,却是那位大夏的帝王——李榆林。
他沉着眉头看着神无双,言道:“从三十年前,你便想尽办法夺我大夏气运。”
“今日朕便赌上我大夏国运,与你一战!”
“尔可敢应战!!!”
李榆林声如黄钟大吕,响彻于横皇城的城头,城中百姓大抵翘首以望。
但叶红笺等人却显然没有这样的心思。
他们仍然处于某种巨大的震惊之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可那群身着黑袍之人却似乎对于这一切颇有兴趣一般,他们转头看向那处。
“这家伙就是那群人手下最得意的恶犬吧?”
“恶犬?我看这条恶犬似乎亦有噬主之相了。”
“老夫当年真是瞎了眼,将这太阴宫的位置传到了他手中。”
“这么说来,老宫主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一群人彷若无人的交谈着,语调一如既往的轻松惬意。
叶红笺心思最为细腻,加之之前早已与夫子有过交手,她最先反应过来,但随即手中的剑便猛然出鞘:“你想要做什么!”
“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一身青衫的夫子笑着摇了摇头,那一脸轻松之色与叶红笺的如临大敌对比鲜明。
“所以呀,养女不若养儿子,你看我家那混蛋儿子虽然不靠谱了点,但生的孙子却是漂亮得紧。你瞧瞧那胳膊、那腿,当真有我老子的老子的”一位白须老者接过了夫子的话茬连说了足足十七个老子后方才停下:“的老子的风范!”
“好啦,诸位时间紧迫,咱们还是快些开始吧。”这时又有一道身影响起。
闻言的那群黑袍人纷纷脸色一正,随即点了点头。
铛!
只听一声剑鸣乍起,那蒙梁背后的长剑便猛地飞出,那道于叶红笺等人来说犹若天堑的结界只是微微触及那剑身,便如琉璃一般碎开。
而后那剑身不停,继续朝着徐寒所在之地飞射而去。
“小寒小心!”本就对于夫子等人到来心存警惕的叶红笺当下更是脸色一变,她大声言道,随后周身真元奔涌,就要朝着追着那把长剑遁去的方向追去。
可这时那位夫子的衣衫忽的鼓动开来,一道古怪的气息于他体内荡出,与叶红笺链接,二人之间便忽然形成了一道结界。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更无法看清里面的情形。
方子鱼等人也在这时回过了神来,但他们却并无法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们看向那群黑袍人正要发问,可那时同样一道道结界从他们熟识之人的身上忽的漫出,将他们包裹其中。
剩余的黑袍人则身子一闪,随着那柄飞剑来到了徐寒身侧,他们纷纷仰头看着那沐浴在雷光下的身影,脸上再无之前的轻松之色,反倒变得凝重无比。
而那柄自蒙梁身上飞出的长剑也在这时悬空而立,一道虚幻的身影渐渐从剑身上浮现,他端量着少年,端量着少年背后那朵在雷光中渐渐生出第八枚花瓣的紫色莲花,忽的发出一声长叹。
“莲花九瓣开”
“仙人落凡尘”
“这一天,终于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