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魏来这处的情况,尤其是听到李澄凤那杀机毕露的一番话后,徐玥更是几乎已经按捺不住就要出手,唯恐魏来受到半点伤害。
好在魏来递来了这道目光,这才让已经蓄势待发的徐玥收敛了下来。
李澄凤将魏来这些小动作尽数看在眼中,他顺着魏来的目光看去,同样也发现了站在人群中的徐玥,他不禁感叹道:“说实话,有时候寡人也很羡慕魏王殿下。”
“陛下坐拥四海,万国来朝,天下间再无一人能与陛下并肩而论,魏某不过一蛮夷小王,有什么值得陛下羡慕的?”魏来反问道。
“哈哈!坐拥四海,万国来朝?这话旁人能信,你魏来也能信?”李澄凤闻言忽的大笑了起来。
魏来皱了皱眉眉头,他隐隐听出了李澄凤这笑声中似乎充斥着无奈与愤怒,他的心头一动,言道:“陛下是因为东境发笑?”
李澄凤听闻此言,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他抬起头看向魏来目光古怪,就这般直直的盯了数十息的光景哪怕是魏来本人都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而就在这时,李澄凤忽然又笑了起来,他看向左右言道:“魏王殿下果然不同,来人,上酒!”
“我要与魏王殿下痛饮三百杯!”
……
众人都有些莫名所以,本以为这会是一场你死我活的大战,可怎知道二人说着说着,就变成了一场宴会……
只见随着李澄凤的这话落下,他的身旁便又数十位甲士不知从何处搬来了两座案台,以及足够摆满整个案台的美味佳肴,当然还有足足两大坛的美酒。
“陛下来取在下的性命,还带着美酒佳肴?”魏来在那案台旁坐下,端起眼前的酒杯,眯着眼睛看着李澄凤问道。
李澄凤在那时同样举杯,看着对方笑道:“说不得这酒里便是取阁下性命的毒物,阁下敢喝吗?”
“陛下若是如此下作,那魏某也只有甘之如饴了。”魏来这般言道仰头便将杯中酒一饮而下。
“爽快。”李澄凤大声笑道,同时自己也饮下杯中物,然后他看向魏来言道:“我方才说羡慕魏王殿下,魏王可知我所指何物?”
“愿闻其详。”魏来言道。
李澄凤又瞟了一眼站在黑甲禁卫包围外的徐玥,这才说道:“当初我听闻澄凰说起你要求亲之事,我只当她年少无知,在这深宫中待得太久,见了些人物便以为是天下之极,故而未有应允此事。”
“后来我又听说魏王在天雄城中强闯那位斩尘宫小宫主的住所,这更是坚定了在下的判断。”
“却不想这几个月不见,当初那位对你横剑的徐玥姑娘如今却一颗心尽数悬在你的身上,这等艳福,哪怕是我这大楚的帝王也羡慕不来的东西啊。”
“陛下在乎这儿女私情?我看陛下有雄图大略,这些儿女之事,恐怕难以入陛下法眼。”魏来又饮了一杯酒说道。
“谁又不想坐拥天下时,又有美人在侧?”李澄凤反问道。
“陛下总是想要更多。”魏来沉下了眸中,眼缝中忽然有寒光乍现。
“哈哈哈!”李澄凤仰头大笑:“是人都不会知足,这一点天下人都一样!”
“是吗?陛下决定这一仗你能赢?”魏来再问道。
“我必须赢。”李澄凤笃定言道。
说罢这话李澄凰忽的收起了那一刻他周身弥漫出来的霸道气势,话锋一转:“我觉得你很有趣,所以我突然改了主意,跟我回天雄城,和澄凰完婚,从此以后,你就是我大楚的驸马。如何?”
“陛下厚爱,魏来却恐怕难以从命。”魏来平静应道。
李澄凤的脸色微微一变,似乎对于魏来如此果断的拒绝有些出乎预料。
“你这么着急赶回宁州,为的无非便是解决你宁州的麻烦,只要有我大楚护佑,不仅燕庭与鬼戎会无胆攻伐,待到我大楚平定其余诸国之后,兵临燕地,你宁州百姓也可以免于一场兵戈。如此两全其美的事情,我想不到你有什么理由拒绝。”
李澄凤有些不解的问道。
“我与陛下道不同,如何同行?”魏来反问道。
李澄凤却笑了起来:“你没说真话。”
魏来闻言脸色的神色忽然肃然了起来,他言道:“真话吗?”
“我觉得陛下打不赢这场仗。”
这简简单单的数个字眼落入李澄凤的耳中他的脸色一变目光古怪了起来:“为什么?”
魏来侧眸看了看身旁那些甲士,甲士们的浑身上下都被包裹在密不透风的黑甲之中,只有双眸露出,黑暗中并无法通过他们得眸子去洞察他们得内心,但却可以隐隐看见那些眸子深处时不时闪过一道猩红的光……
“陛下用了你不能掌控的力量,那样的忌讳之物,能给陛下带来只有两个结果。”
“要么在陛下达成夙愿之前,被那些所灭杀,要么就功成之后,被其反噬。”
李澄凰闻言先是一愣随即道:“我之前便暗暗疑惑,你是怎么对付我派出的杀手的,看样子,你也知晓这样的辛密,不得不说,魏王殿下给我的惊喜是越来越多了。”
“陛下是个聪明人难道就不明白那样的力量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吗?”魏来皱着眉头问道。
李澄凤要一统北境横少八荒,这事难说对错,毕竟细看北境数千年的历史,这先王后圣的明君也不是没有,但魏来不解的是,以李澄凤的心智不应该想不明白劫灵是何等可怖的事物。他怎么敢动用这样的力量,来完成他所谓的宏图大业呢?
“魏王殿下,倘若你是一位牧羊人。”
“你的羊圈中有一头羊染了瘟疫,它已经病入膏肓,你救它或许有千分之一亦或者万分之一的机会将它从死亡中拉回来,但你羊圈中其他的羊会因此有风险感染这场瘟疫。你会选择救它,还是把它杀了,保全其余的羊?”李澄凤问道。
魏来皱起了眉头,他沉声道:“自然是后者。”
“这就对了,这叫两害相权取其轻。”李澄凤笑道。
魏来对于他话里的暗示有些似懂非懂,但他还是觉得不妥,在那时言道:“可……羊和人不一样……”
“在羊的眼里,草和羊当然不一样。但在牧羊人的眼里,所有的羊都和草一样。你是牧羊人,而我是牧天下的人。我看的东西比羊远,也比人远。”李澄凤的声音忽然低沉了下来。
他的声线在那是变得很奇怪,里面包裹着些难以名状的东西。像是悲悯、像是愤怒、又像是疲惫,但都不一而足,言辞难以形容得真切。
也不知是他的道理说服了魏来,还是他语调中包裹得东西在某一瞬间让魏来感同身受,魏来在那时沉默了下来。
李澄凤却在这时忽然站起了身子,他看向魏来说道:“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