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诞,阴晴不定,思虑良久又言道:“可我听闻大虞立国之处,有仙人敕令,言说大虞有千年国运,如今堪堪四百年过去,篡虞之举,有违天数,恐遭……”
“千年国运确有其说。”黑牌低声打断了男人的话。
男人的脸色难看,心头一颤。
但还不待他从这般情绪中反应过来,却听那黑袍继续喃喃言道:“但我可以帮将军改了这国运,遮了这天机。”
男人不可置信的看着黑袍,问道:“先生此言当真?”
黑袍咧嘴一笑:“当然,但将军也得浮出些许微不足道的代价,如此一来,不仅可让将军实现夙愿,还可让将军的国祁永存。”
……
国祁永存……
周棠从回忆中清醒了过来,他看着眼前的阴龙,眸中的神情有些恍惚。
他忽然有些明白了,当初那个人所言的国祁永存,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永存之法。
但他却并不甘心,他大周还有复国之机,他沉眸看着那头阴龙,看着阴龙体内的那些阴魂,厉声道:“不过是些前朝余孽,朕乃大周天子!尔等岂敢放肆!”
“我不关心你的周室与大虞有怎样的恩怨,但这阴龙之中的十万亡魂,与我有救命之恩。”
“你篡虞而立之事,于我来说无关痛痒,但活杀十万皇族之事,你却难辞其咎!今日,你得给他们的一个公道。”
“所谓天理昭昭,因果循环,你种恶因,今尝恶果,岂不名正言顺!”
魏来这话说罢,丝毫不去压制那已经在暴走边缘的阴龙,于那时猛地一脚跺地,阴龙仰天长啸,十万饱受六百余年怨气折磨的阴魂猛然从阴龙体内飞出,朝着周棠的阴神涌去。
周棠如今虽然偏居一隅,但毕竟也是阴神之躯,加上他不知在何处得来这庞大得几乎能比拟数座城池的庞大气运之力,在这太苍城中,他的实际战力恐怕足以比拟七境左右修士,但魏来却不知用何办法拘住了他的阴神之躯,任由他如何施展,都无法催动半点起运之力,只能任由那些阴魂不断在他的周身撕咬,吞噬他的阴神之躯,吸纳那些他小心累积起来的气运之力。
周棠不断发出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却难以更改此刻他窘迫的现状。
“我有大楚庇佑!”
“你敢伤我!必受天地反噬!”
他发出恶毒的诅咒,魏来的面色一寒:“善恶有报!周棠!该你还债的时候了!”
他如此言罢,磅礴的力量被他注入阴龙体内,阴龙的身躯一震,将那些力量分散涌入大虞的十万阴魂之中,一时间他们撕咬吞噬周棠的速度再次快了几分。
轰!
眼看着周棠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境,穹顶之上忽然响起一声炸雷之音。
天色骤暗,雷霆攒动。
随着雷霆的铺开的还有层层叠叠的浩大气势,众人皆在那时感受到了那股气息,纷纷抬眸看向太庙外的天穹。
只见穹顶之上乌云翻涌,在那雷霆之中一张巨大的人脸缓缓汇集成形。
“吾乃管辖大楚徐州之地的昭月正神,芒渊。”
“周室遗脉,受大楚气运庇护,尔等何人,敢伤大楚阴神!?”
那声音如此言道,语若洪雷,震慑天地。
太苍城中百姓纷纷脸色一变,驻足看着那道天地异象,不明所以。
魏来同样也在那时看向那尊神祇,沉声道:“周室绵延六百年,唯牧鹤公主嫁于大楚,算得大楚宗室。大楚庇护牧鹤公主阴魂,理所应当。”
“但我今日前来,为的是当年死于周棠之手的十万大虞阴魂,只诛祸首,还望上神明鉴。”
那巨大的人脸闻言,不以为意,沉声言道:“大楚要庇护的是整个周室,尔等现在俯首,让我着去你们修为,再送入大楚王宫,或许还能有一条生路,否则……”
魏来打断了那神祇之言,在那时寒声说道:“但仅凭牧鹤公主一人,大楚就要挡下周室六百年业果,未免太过霸道了一些吧?”
“霸道?大楚乃是东境仙宫钦点的北境共主,北境诸事大楚皆可管得。”
“你是何人,敢妄议上朝之事?”
那神祇再言道,同时漫天雷霆于那时奔涌就要朝着魏来所在的太庙轰来。
当然,那些雷霆的目标并不是这周室太庙,而是太庙中的大虞冤魂。
“外族冤魂,敢在我大楚境内作乱,当诛!”那神情于那时如此喝道。
魏来的眸中戾气涌动,同时神光一闪,在那神祇周身隐隐感觉到了一丝与这周棠体内的气运之力出于同源的气息。他顿时便猜到了其中就里,那把白狼吞月猛然一颤,刀光乍起。
“大楚律法魏某早已熟读,太苍城可设立周室太庙不假,可却从无庇护之由。”
“朝代更迭,江山易主,从来就是带着天大业果之事,楚帝再昏庸也不敢接下这份业果,你区区昭月神祇,为一己私欲,置国于不义,置是非于不顾,今日我魏某便要撕下你那张丑恶嘴脸。”
“再好生看看,这天地间……”
“可有道义存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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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圣境之下,我为峰
(PS:昨天手一滑,复制粘贴了两遍……我真不是故意骗纵横币的!!!!你们要相信我!!!我不是那样的人!!!!)
魏来并非莽撞之辈。
虽然在有些时候,他确实并不喜欢自己身上那层身为宁州魏王的重包袱。
譬如若是如今他只身一人,他恐怕早就用蛮力掳走了徐玥,但正因为有宁州魏王的这重身份在,在做许多事情的时候,他免不了有些畏首畏尾,思前虑后。
但今日行事,尤其是在面对这大楚神祇时,魏来看似莽撞,实则却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十万阴魂的仇当然要报,关山槊的仇也自然要报。
但魏来却不是那种,仇人在前,便一定要马上与之拼个你死我活的人。否则当初他也不会虚与委蛇的叩拜那蛟蛇数年之久。
魏来素来奉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之道。
但今日魏来却显现出了几分与往常不同的莽撞。
他有着自己清楚的算计,自己所做之事并未违反大楚的律法,于情于理他都占有先机。而若是如此大楚还要对宁州用兵的话,他只能说大楚早已包藏祸心,那若这般,今日不东窗事发,他日对方也会寻到由头。
有道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而他今日此法行径,不单单是为了报仇那般简单。
要知道周室覆灭已有百年,周棠身为大周开国皇帝,地位听上去崇高无比,但说到底也只是阴神。
而阴神这样的东西与阳神不同,阴神一旦受封,便注定得受天地规则的限制,譬如当初那位燕庭祖帝,若不是江浣水封神动摇了燕庭根基,他也决计不可现身。说到底,阴神这东西在很大程度是难以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