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何须在意区区鸟雀?”
魏来闻言一笑:“你倒是会说话得很。”
“但你以为我夺他兵权只是因为一时意气用事吗?”
元承让赶忙低首言道:“王上心意深如九幽,微臣岂敢揣测。”
魏来无奈的摆了摆手,言道:“我可没有那么深的心机,平心而论,在夺唐观兵权之前,他可从不知道,茫州是咱们宁州最大的粮草来源。”
这话出口,文武百官皆是心头一震,脸色古怪,虽然他们大都猜到了这一点,但却从未想过魏来会如此坦率的承认此事。魏来一旁的笛休更是面色古怪,这位魏王当真是与他所见之人大不相同,似乎从不在意所谓的权谋之术,哪怕如今已经坐到了魏王的位置,可对于自己的错误从来都毫不避讳。之前庞寅闹事时如此,如今面对宁州文武时,亦是如此。
“日后在关系到宁州安危之事上,我会三思而后行,再做诸位都是我外公在时的宁州官员,无论是能力还是德行,我都信得过,故而若是魏来行事再有什么不妥之处,还望诸位直言不讳。”
说着,魏来从背后的座椅上站起了身子,朝着众人极为恭敬的拱手一拜。
众人又是一愣,赶忙拱手回礼,嘴里高呼道:“王上圣明!”
而魏来起身后,嘴角却忽的扬起一抹笑意,言道:“但,唐观的军权,寡人并不打算还给他。”
说这话时,魏来对自己的称呼忽然有了改变,那虽然是细末枝节的变化,可某种不一样的气势也忽的自他的体内溢出。
“诸位也要记得一点,宁州的目的从来不是偏安一隅,我们的目标是燕庭。”
“十万大军说少不少,想在宁州再组建起十万大军,不是不可能,但需要耗费的人力物力却是不计其数。唐观带来的十万大军,虽然比不得三霄军,但也是茫州精锐,只要调教得当,便是一只可用之军。”魏来沉声言道。
但身下的文武百官闻言却是脸色古怪,元承让更是迈步上前,皱眉说道:“可是那十万大军怎会听魏王调遣?”
“还是说,魏王有什么办法收服他们?”
魏来一笑,侧头看向一旁的阿橙,言道:“寡人没有办法,但阿橙姑娘有办法。”
阿橙闻言一愣,神情有些错愕,她却是不知这事能与她扯上什么关系。
但那些宁州的文武,见状却在微微一愣之后,都回过了神来,似乎想到了什么,纷纷静默下来。
好一会之后方才又问道:“但粮草之事……”
魏来微微皱眉,随即沉声言道:“给我半个月时间,我会解决此事的。”
……
宁霄城外十里地处。
一位衣衫褴褛灰头土脸的少女,正踉踉跄跄的走在羊肠小道上。
她有一头扎眼火红色长发,但发丝上却沾满了尘土,脸上更满是灰尘,看上去好不狼狈。
她的身上似乎还受了些伤势,右手整个手臂都无力的耷拉着,只是跟着自己的身子的前行,而缓缓晃动——应该是脱臼了。
她在心底暗暗想道。
这已经是她很多年来不曾有过的体验,或者说这个字眼对她来说都极为陌生,毕竟在他们那处,没有人会有这般困扰。
而现在,她却不得不面对这样的困扰。
这一切,都败那个男人所赐。
她得回去!
不能让对方的奸计得逞。
但现在的她失去了神力,这具躯体所能带来的力量也极为有限,她根本不可能凭自己回到东境。
她唯一知道的是,那个男人对于那个叫魏来的凡人极为在意,找到他,她才有威胁对方的筹码。
这样想着,她咬着牙忍着浑身上下传来的痛处,继续迈步。
“流火。”
“你是东境上神,你一定可以的。”
她这样告诉自己,拖着疲惫的身子摇摇晃晃的上前,可方才走出数歩,她的意识模糊了起来……
要死了吗?
这样以往从未有过的念头在她脑海升起,而下一刻,她的身子便随着脑袋一歪,栽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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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心意
“公子,到底是什么意思?”所有人离开后,州牧府的大殿中,只余下了魏来与阿橙二人。
那时,阿橙急不可耐的走到了魏来的跟前,神情困惑的问道。
她不明白那唐观带来的十万大军到底与她有何干系,她又有什么办法能够收复他们。
魏来站起了身子,微笑着看着阿橙,也不答她此问,反而走下了大殿中的台阶。
“阿橙姑娘,记得很早很早之前,我问过你的那个问题吗?”
阿橙看着少年的背影,疑惑问道:“什么问题?”
少年慢悠悠的迈步,走到了大殿的殿门前。
殿门大开,殿门外明媚的阳光照耀进来。
少年抬头看着晴朗的天际,好一会之后方才回头问道:“姑娘到底想要什么?”
阿橙愣了愣,也不知是被魏来这忽然而来的问题问懵,还是未有想好答案,阿橙一时间静默无语。
见阿橙不语,魏来眉峰一挑,继续追问道:“是给楚侯报仇?还是给自己求得一隅安身立命之地?亦或者还有别的什么所求?”
阿橙愈发的沉默,她低着头思虑了一会。
然后抬头看向魏来,问道:“公子是不信任我吗?为何会有此问?”
“不是不信任。”魏来摇了摇头,与阿橙从乌盘城相识,二人也算共患难数次,虽一开始因为彼此的立场不同,阿橙在许多事情上曾有过自己的迟疑,但最后,她几乎都选择站在了魏来一边,魏来又怎会去怀疑她。
“只是不想把姑娘拖进姑娘本可以避免的泥沼之中。”魏来又言道。
阿橙皱了皱眉头,不解的看着魏来,嘴里问道:“什么泥沼?”
这一次魏来低头沉吟了一会,当他抬头再次看向阿橙时,眸中的目光中多少有了些许复杂的味道。
他低语道:“袁袖春死了。”
阿橙的身子一怔,隐约有些颤抖。
但魏来根本不给她将这个消息完全消化完的机会,紧接着又言道:“是我亲手杀的。”
阿橙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变得有些苍白,甚至惨然。
她低着头喃喃自语道:“我知道他做了很多错事,但他对我却是极好。”
“那时候,在泰临城时,燕帝受金后蛊惑,不问朝政,金后执掌大权,对殿下百般刁难,好长一段时间,府中的佣人都是金家的暗碟,堂堂太子府中竟然寻不出一勺可以做饭的米来。”
“我们足足被困在府中饿了三天三夜,好不容易有朝臣想办法,从府门一侧的狗洞中给我们递来的极快肉饼,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给我……”
阿橙这样说着,眼眶不免有些泛红,声音也愈发的低沉。
魏来皱了皱眉头,说道:“所以,姑娘得想明白,要不要留在宁州,我要做的事情,不仅是杀了袁袖春,还有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