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额前的发丝散乱如杂草,脸色也似乎有些苍白,就连他身旁那条黄狗也毛发黯淡,眸中透露着一股倦意。
孙大仁一个激灵,暗暗祈祷方才自己那番话并未传入老人耳中,他皮笑肉不笑的朝着对方打了个招呼,嘴里却是热络言道:“老先生这是去了哪里?累不累啊,要不要吃些东西。”
老人抬眸看了他一眼,却并未回应对方。用手扶着龙绣的肩膀,这才缓缓的坐下身子。
“前辈这是怎么了?”龙绣虽然平日里大大咧咧,但毕竟还是要比孙大仁之流细心些许,在那时便看出了曹吞云的异状,她小心扶着老人坐下,嘴里亦轻声问道。
“去……”曹吞云伸出手,指向某处,声音沙哑得让人有些听不清他嘴里发音。
孙大仁瞥见此景,心底暗暗嘀咕着这老头怎么一副在青楼里跟姑娘们折腾了三天三夜的架势,这到底应该夸他老当益壮,还是心有余力不足?
“前辈你说什么?”孙大仁有一茬没一茬的胡思乱想着,可龙绣却明显察觉到曹吞云此刻的状况似乎并非简单的劳累所致,她再次追问道,语气之中也隐隐有了些许担心的味道。
孙大仁就是再迟钝在这时察觉到了一些异样——这老头子的身上竟然没了酒味。
这对于一个嗜酒如命的老人来说显然是一件不寻常的变化,孙大仁也随即面色一沉。
曹吞云却并无心思如往日一般呵责众人落在自己身上那打量的目光,他伸出手还在指向空洞的前方,嘴里吐出的声音依然沙哑,也依然断断续续:“去……”
“去……找……”
“初七。”
“告诉他……”
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方才说完这番话,孙大仁等人同样也废了很大的力气方才勉强听清他这番话。
“告诉他……”
曹吞云还在不断的说着,鼻尖的气息愈发的粗重,嘴里的声音却越来越轻,越来越小……
“告诉他什么?”孙大仁着急的问道。
曹吞云白了他一眼,似乎不满于孙大仁的咋咋呼呼,只是那或许是苛责,又或许是他前言之物的后语,却在那时悬在了他的嘴边,没有再宣之于口的机会——老人的身子一歪,便于那时直直的栽倒在了地上,彻底昏死了过去。
“你们看!”刘青焰忽的发出一声惊呼。
龙绣与孙大仁闻言顺着刘青焰伸手所指的方向看去,直到这时二人方才发现,老人的腰身处有一道淡淡金色的光芒在攒动,巴掌大小,看上去晶莹剔透,甚至隐隐透露出神圣的气息,可就是老人那被这股神圣的金色气息所包裹着的腰身处,赫然空无一物。
那里的血肉像是被什么东西吞噬了一般,不见了踪影,可偏偏血肉后的内腑却清晰的展露在众人眼前,并无寻常伤口鲜血四溢的血淋淋场景,反倒是能清楚看到皮层下血液的流淌,内腑的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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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因果锁
“剑阵。”
“说到底与两军对敌之时的军阵。”
“各大宗门都有的护山大阵,甚至你身后的那座灵塔之中的聚灵阵,说起来本质上都是同样的东西。”
“所谓的‘阵’,其实便是以或功法、或神通、或灵器法具甚至神门之中铭刻的神纹连通阵中各方,从而爆发出超出阵中各方战力的法门。”
“但这世上没有凭空产生的力量,更不存在如说书先生所言的那般,阵法一出,便可诛神灭魔的滔天威能。再强力的阵法归根结底都是需要驱动阵法之人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作为支撑,否则一切都是水上浮萍,空中楼阁。”
“我所授予你的这份剑阵,是我早年游历鬼戎时,偶然所得,这剑阵的来历不明,但来头应当不小。可惜却是残篇,而我所得的这一份,其名为《殃》。”
……
聚灵塔中,修行间歇的魏来又回忆起了昨日初七与他说过的话。
他想到此处,便从怀里掏出了那份剑阵的残篇,注目看去,初七倒是未有骗他。这份以及书页泛黄甚至不乏一些地方字迹模糊的古籍中,所记载的剑阵着实与众不同,虽是残篇却也分为九霄、冥城、在劫三道由易到深的剑阵,而这三道剑阵虽然相互独立,且威能不同,但又似乎暗藏什么共同之处。
魏来并非什么修行奇才,也没有那一点就通,一通就悟的天赋异禀,这剑阵的法门颇为高深,绝非一时半会可以用于实战的。尤其是对于在某些方面有着另辟蹊径的心思的魏来来说,更是如此。
他又将相对简单的九霄剑阵翻阅了一遍,将其中一些不够通透之处放于心中细想了一会,有了些心的眉目,但也不至于能够完全将之掌握。魏来倒也不急,这本就是他修行之余休息时所做的事情,能有所收获便好,也不急着能一口吃个胖子。
可就在魏来心满意足的收起那剑阵古籍,眉目一沉又唤出体内神门,八十一道金线随即浮现,他便要再次沉神开始修行之时。
“干儿子!你家小媳妇来了!”
初七那咋咋呼呼的声音忽的从聚灵塔外传来。
魏来闻言面露古怪之色,却还是不得不在那时停下了修行,收敛起了周身的气机。然后带着千百个不愿意,慢慢悠悠的站起身子,走出了聚灵塔。
方才打开那塔门,入目的便是坐在轮椅上的徐玥以及她身后推着她来此的徐余年。徐玥的面色平静,只是眉眼中却带着一股不易察觉却着实存在的笑意,他身后的徐余年却是一个劲的在朝着魏来挤眉弄眼,神情揶揄。而魏来也确实在徐玥的注视下目光躲闪,好似畏惧,又好似心虚。
至于方才放声高呼的初七,此刻正翘着二郎腿,坐在那树杈上,饶有兴致的盯着此处,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架势。
“阿来你今日一早招呼也不打,便不见了踪影。我问了好些个家丁,方才知道你一大早独自一人便来了这聚灵塔。我想着你走得太急应当还未吃过早饭便让余年准备了一些,给你送过来。你快些吃吧,饿着肚子,可就不好了。”徐玥却是并未感觉到在场诸人或揶揄或心虚的情绪,她平静的言道,又将放在膝上的食盒递了上来。
魏来低着头,硬着头皮接过了那事物,然后闷声应道:“好……好……玥儿先回去吧,我一会就吃。”
魏来到底才十六岁。
昨日江浣水的自作主张,将魏来推到了一个进退维谷的尴尬境地。
他倒是并不讨厌徐玥,甚至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隐隐对其还生出了些许好感。但这样的好感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