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收敛起了自己的笑容,让自己看起来更像正常人一点。末了还不忘整了整自己的衣衫,这才再次看向吕砚儿。
只是这番做法,换来的却是吕砚儿的一道白眼。
“平日里,你要是都好生打扮,也没那么多人把你当做傻子啊。”吕砚儿佯怒着说道。
魏来闻言,那方才被他好生收敛起来的笑容,不自觉的又在他脸上荡漾开来,傻里傻气,又透着一股春风过境的味道。
“小姐喜欢,那阿来以后都这么穿。”
“噗嗤。”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的吕砚儿听闻此话,却是破涕为笑。
她可记得真切,魏来几年前就因为她说过一句自己喜欢吃城西某家店中的馒头,这家伙便自此之后无论风雨寒暑,每天都早早的等在那馒头铺前,买一屉馒头给自己送来。可再好吃的馒头吃得多了,都会觉得索然无味,到了后来,魏来送的馒头便成了累赘,她又不好直言,只能每日接过了馒头,转头又偷偷扔掉。
后来不小心被魏来见着了此事,他还为此难过了好久,吕砚儿也未有哄他,只是后来他似乎也明白了这个道理便也就不再送了。
现在想想,大概也只有真心喜欢你的人,才会风雨无阻的为你做那么多事情,做到你自己都开始厌烦,他却还乐此不疲。
想着想着,吕砚儿眼眶中打转的泪水便有些包裹不住了。
她抽了抽鼻子,废了好大力气才将泪水压了回去,这才言道:“你啊!再好的衣服也不能一直穿啊!回头我叫爹给你多置办几身衣裳,你要换着穿,也得洗干净,知道吗?”
魏来忙不迭的点头,嘴里大声的应道:“知道啦,小姐。”
魏来没心没肺的傻劲总是让人又好笑又来气,可偏偏来的气又不知道该撒在何处。
吕砚儿在这时自然是没了在如以往一般呵斥魏来的心思,她正要在说些什么,可那生得高大俊朗的赵天偃却走到了她的身后,在朝着魏来等人行了一礼后,便在吕砚儿的耳畔轻声言道:“砚儿,时辰到了,咱们该上车了。”
吕砚儿脸上的神色一暗,又嘱咐了魏来一番,这才挥手与诸人告别,有些的落寞的随着赵天偃上来那驾马车。
待到香燃尽,吉时已到。
车夫一挥马鞭,马车便驶出了城门。
吕观山与魏来挥手朝着透过车窗探出脑袋的吕砚儿道别,直到马车彻底驶出他们的视线,一老一少两个的男人方才默契的收回了各自的手。
然后便是一阵良久的沉默。
曹吞云歪着头瞥了一眼低着脑袋肩膀微微颤抖的男孩,他撇了撇嘴,少见的语气温和的说道:“要哭就要哭出声,憋着可好受。”
男孩肩膀的颤抖在那一刻停了下来,然后忽的抬起头,看向天际。
“要下雨了。”他这般说道。
曹吞云一愣,心想这太阳都快爬上半空了,哪来什么雨。
嗒。
可这心思一起,一道事物便拍在了他的脑门。
天色骤暗,大雨倾盆而至。
老人又是一愣,暗道一声:邪门。正要询问魏来,哪里学来的这观天象的本事。
可正当他看向魏来,却见那男孩正仰头看向身旁的儒生,嘴里问道:“他在怕,对吗?”
儒生同样浑身湿透,他看向天际,脸上的笑容也带着几分傻劲:“很怕。”
老人怔在了原地,他在那一瞬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也猛然扭过了头,看向暴雨倾盆的穹顶。
他记起了很久很久之前,他师父与他说过的话。
这世上越是好的剑,便越需要更好的剑鞘。
剑藏于鞘越久,锋芒便越利。
一旦哪一天这剑离了鞘……
那川流当息,日月当暗,万籁当寂,神人…亦当低头。
他以为,对于眼前的这个儒生来说,他的女儿,就是他的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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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我是蝴蝶,难渡沧海
(PS:为盟主玑缇加更,谢谢大佬打赏)
雨越下越大,才放晴一天的乌盘城再次被这大雨浇得里外湿透。
城里百姓免不了抱怨,虽说夏日多雨,但再这么下下去,雨水就得堆积成水涝了。
这些年,乌盘江总是如此,稍有不慎就得决堤淹田。以往一年一度的祭祀大典,从前年起便已经被提升到了一年三次,若不是吕观山以太过劳民伤财为由压着此事,恐怕这祭祀都得变成一年四次了。
其实老一辈的乌盘人多少还会记得,当他们还是孩童的时候,乌盘江可没有这么闹腾,城南也没有那座奢华的神庙,他们拜的江神也不是什么龙王。但至于那时的江神叫什么,老人们大抵都记不真切,只是隐约记得那破烂神庙中的神像是一只头生双角野兽……
至于后来为什么朝廷要拆了原先的神庙,换了这乌盘龙王,那就更不是这些百姓们能够知道的事情了。
“其实修行,就像是登山。”
一身白衣的儒生撑着油纸伞,与魏来并肩而行。
两人身上的衣衫都已湿透,在这样的情况下打着雨伞多少有些亡羊补牢的味道,但幸好暴雨倾泻的城郊小路上并没有其余的行人,倒也不必担心旁人的指指点点。
“武阳、灵台、幽海、玉庭、瑶台、玄都、紫府。”
“每一境都像是横在这山路上的山门,只有推开一道道山门,你才能继续走下去。”
“也正是如此,修士每破开一境,体内便会多出一道神门。”
魏来抬头看了看顺着雨伞的伞骨连成线落下的雨水,问道:“那推开所有山门之后呢?”
吕观山微微一笑:“那就还有最后一道门。”
“什么门?”
“所谓八门齐开,谓之圣。”
吕观山不急不慢的继续着自己的讲述,而二人所行郊外小路也在这时走到了尽头,前方是一片杂草与矮木丛生的泥泞。
“慢点,地滑。”吕观山嘱咐了一句,却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依旧继续朝前迈步。
魏来从未到过这里,但也不去多问,只是小心翼翼的跟在吕观山的身后。
“这最后一门,便是圣门,也是天下修士最想抵达之处,所以,无论是各国的朝廷,还是各个宗门,都会从门下的弟子或是臣民中选出天赋极佳者,给予圣子之位,然后不息代价大力培养。”
“哪怕这些精挑细选出来的圣子,能推开最后一道山门之人还是凤毛麟角。但各方势力依然对此乐此不疲,毕竟,在大多数时候,一位大圣便足以保一国气运百年不散,又或者一座宗门传承不灭。”
一般这个年纪孩子,在听闻这些故事后,都会问一些诸如圣人到底如何强大,又为何如此强大的问题。
可魏来却歪着脑袋看向吕观山,问出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那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