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1)

谋夺卿卿 宴时陈羡 4895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40章

  楚凝也明白自己的孩子气, 安胎药必然要喝,楚凝的胎象一直安稳,可前不久的一场久别重逢, 闹得有些过火。

  加之楚凝心气起伏太大, 最近动了胎气。

  心里被怜煜的脸色看的打鼓发怵, 话也撒出去了, 再让她收回未免失了下风。

  两人就一直僵持着,等到安胎药差不离温凉。

  怜煜端到她的面前,声音很平缓, 没说同意不同意,只提醒楚凝道,“阿姐,该喝药了。”

  “再放下去, 药会凉得太过,届时伤胃。”

  “喝药可以,你先让我见含妙含巧, 只要见到她们相安无事,我就喝药。”

  怜煜真不好同意了, 他而今忧虑,若是楚凝知道用孩子威胁他管用,之后会不会也一直用孩子来威胁, 让他将那两个婢女放出来。

  所以,他不能妥协。

  楚凝也不低头, 怜煜掐住楚凝的腰, 将她逮到怀里, 自己闷了一大口, 对准楚凝的腰, 以强势撬开她的唇,舌卷着药,渡到她的嘴里。

  楚凝措手不及,喉咙涌进来药。

  怜煜三两下便以唇渡给她完了,喂了药之后,少年掌着女郎的后脑勺,又深吻了许久,才停下。

  楚凝乍见少年眼中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幽暗,两只手抵住少年的胸膛将他推远。

  怜煜晃了一个踉跄才稳住身形,药碗砸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楚凝高高肿起的唇,少年心情愉悦,还在逗弄女郎,“阿姐,原来你喜欢我这样喂药给你,既如此,阿姐早说便是了,何必又要用见含巧含妙来做借口。”

  面前俊脸上促狭的笑意,激起了楚凝的心火。

  她随手捞起一旁的软枕丢打到怜煜的身上,惹得少年哈哈大笑。

  二日,药膳才刚端来,楚凝就说要自己喝,生怕怜煜故技重施,又要以唇渡药给她。

  少年端着药膳笑得如沐春风,“怎么,阿姐不想见含妙含巧了?”

  “昨儿个给她们送膳食的侍卫前来禀告,含妙含巧很是想念阿姐,她们也想见阿姐。”

  楚凝不理会他的故意调笑之词,重复一遍,她要自己喝。

  怜煜轻嗯,“阿姐如此勤勉于喝药,重爱我们的孩子,叫我很开心。”

  这句话听到楚凝的耳朵里变成了另外一层意思,“你如此重视孩子,想要孩子,多的是人要给你生,为何不找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给你生,何苦要来为难我。”

  他也坐到床榻之上,给她充当人肉软枕,自后抱住楚凝,握住她的手指,捏在手里把玩,时不时凑到唇边亲吻,又摸摸她的小腹。

  “我只喜欢阿姐给我生的孩子。”

  侧目时,楚凝看到少年脸上舒展的柔情,他的睫毛一如既往的长。

  耳朵上的伤已经结巴了,紧贴着楚凝的脸颊。

  楚凝看着自己的小腹,分明才三个月半,不知道为何,她的小腹已经隆起很多了,女子怀胎十月,这么快就显怀了吗,待再过些时日,会不会很大?

  他又多加解释了一番。

  “况且,我喜欢孩子,不过因为孩子是阿姐生的,若让我在孩子与阿姐两者权衡选择,自然阿姐更重要一些,所以阿姐不用乱吃飞醋。”

  听到少年的解释,楚凝心中分明愉悦,嘴上却说,“我吃飞醋?你不要凭空捏造污蔑。”

  少年勾唇,抵住女郎的肩胛骨,自己躲着闷闷地笑。

  楚凝喝了安胎药,怜煜顺着她的侧脸亲过去,又偷来一抹香,楚凝偏身不愿和他多靠近,怜煜很会掌握分寸,在女郎恼怒之前退远。

  从袖口当中取出来两封书信,转移她的视线,示意她打开来看。

  “是什么?”

  “阿姐看了就知道了。”

  第一封是含妙报平安的,楚怜煜不让她们见到楚凝,为求楚凝能够安心养胎,他让两人亲笔所书,递给楚凝。

  含巧见到怜煜就开骂,什么词难听捡什么词,含妙劝都劝不住。

  第二封是温之俨所书,他还当楚凝在外游玩散心,嘱咐楚凝爱重自身,又说怜煜在她的身侧,他很是放心,朝中的事不知何时才能够结束,待到稳住了时局,便过来寻楚凝和怜煜。

  看至最末尾,楚凝久久没有收回视线,少年别起女郎垂落的发丝,归至身后。

  ”阿姐安心养胎,在你生产之前,他还不至于忙完。”

  目前的趋势所向,距离起兵还有些远呢。

  为免出差错,楚凝提笔写了回信,说她很好,让温之俨不用劳碌过来。

  说实在的,不知道为何,纵然没有见到含妙含巧,凭借怜煜的一面之词,楚凝心中竟也觉得,他并不会真的伤害她们。

  之前在深宅之时,楚凝觉得煎熬难耐,这次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而已,人也只有她和怜煜,按理说,她羊入虎口,本以为自己会常常郁郁寡欢。

  可就是不知为何,楚凝竟然觉得远远比在伯爵府上,还要更惬意自在。

  她不会像在伯爵府上一样内心喘不过来气,夜里还会做噩梦,不思饮食,心中烦躁。

  难不成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吗?过了害喜的阶段。

  三四月的时候,小腹不过微微隆起,还不算太大,穿一些宽松的裙衫便能够遮掩住了,外人也看不出来她怀有身孕。

  怜煜会带着楚凝出小筑走一走,陪她逛一逛。

  买些盐梅,糖葫芦,酥脆豆腐,拿在手里边走边吃,楚凝开始觉得出格,不合礼仪规制,见到市街上也有人这样吃,也跟着动了嘴。

  楚凝常年在长公主府,从来没有过像寻常百姓一般上街游玩,皇弟身为储君,每年三月还能跟着父皇微服出巡,体察民情。

  楚凝则跟在母后身边应付各类官眷贵妇,听她们说话,一整日笑下来,嘴都酸了。

  京畿过于繁华吵闹,这里虽然名为繁州,但更像下江南时游离的梅乌镇,却比那边更安静,这里的水也很清幽,住在这里的人少,房屋瓦舍多是白墙青瓦,街上的小贩也不会过多的吆喝叫卖。

  这里的生活比京畿要慢,楚凝很喜欢这里。

  怀至五月时,楚凝的肚子隆起得更明显,宽大的裙衫也遮掩不住,她就再也没出过门。

  怀孕后楚凝的口味变得刁钻,有时想吃酸的,有时想要吃辣的,怜煜忙前忙后,不放心府上的人给她做,亲自去学了,做给她吃。

  夜里腹中饥饿,楚凝嘀咕念叨一声,他即刻就会翻身去做。

  楚凝看着少年忙碌的身影,久久失神。

  翻身就起,少年似乎并没有留意到他的衣衫歪歪扭扭,倒不损他的清俊润泽,他似乎也不在意自己。

  少年的下颌骨越发优越明显,他瘦了很多,楚凝在自己满当当的排骨里,分了一半滑给他。

  ”你炖得太多了,我吃不完。”

  女郎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少年喜不自胜,只是他并没有吃,推到她的面前,“阿姐先吃,吃剩了的,我再动。”

  楚凝推过去,他坚持推过来。

  “ ……. ”

  这日,天晴得很好,怜煜抱着楚凝在庭院当中晒太阳,怜煜一手揽着楚凝的腰,另一只手给她轻捏着腰腹,活络经脉,自从怀孕后,女郎的身子骨日渐丰腴,尤其是绵软雪峰。

  带过来的衣衫已经穿不下了,全都要重新去做。

  楚凝手里看着话本,怜煜压到了她的襦裙细带,松了很大一截,衣衫松垮了。

  怀孕后衣衫多以宽松为主,眼下松了,楚凝自个也没有多留意到,她还沉浸在话本当中看得很是入迷。

  怜煜怕她躺久不适,正要换一换姿势,眼睛看到了怎么都挪不开。

  怜煜已经很久没有碰过楚凝,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回回被蹭出了火,又不好再将她扰醒,好不容易楚凝终于能够对着他缓和量一些,贸然求好,怜煜又怕。

  只能等到楚凝熟睡之后,起身去洗凉水浴,泡寒澡。

  也得亏怜煜习武,平日里也不倦怠,否则,按照他三天两头的次数,铁打的身子都拗不住。

  本不该看,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少年的目光逐渐幽暗。

  呼出的气息也微微灼热。

  楚凝正看到精彩之时,手里的话本被人给抽走了,怜煜乍然起身,楚凝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不等疑问。

  少年撑着笼罩过来的身影遮住了暖阳,在她的上方,将女郎圈在身子底下。

  长臂撑在两旁,少年垂着睫,不敢看她的眼睛,害怕见到女郎将他拒之千里的神色,鼻尖蹭着楚凝的蝴蝶骨窝,嗅闻她身上的气息,黏糊巴巴喊阿姐。

  意图实在太过于明显,楚凝霎时就知道少年是什么意思。

  “ …….. ”

  因为怀孕不能够假手于人,只得托付于少年,楚凝尝试过抗拒也没有用,索性撂开手任由他伺候,渐渐的,已经习惯了他的亲近。

  有时夜里翻身时,察觉到怜煜不在,心里已经不适应了。

  内室传来水声,楚凝听着就知道,他夜班起身去做什么。

  三四月,他还规矩,甚少逾矩,除了偶尔偷个香,过分的就没有了。

  楚凝的身子笨重,要想脱身只能从少年的腰侧出去,若是从前轻巧玲珑的她或许还能够成功,可眼下要是少年不帮衬一把,她连起身都困难。

  “阿姐,我想你。”

  他的额头很烫,席卷着往下,将脸埋了进去。

  少年的睫毛扫过,很痒,她伸手想要推,怜煜已经张口,像小狗一样舔起来。

  近来鼓胀,夜里还痛,本以为会疼。

  没想到竟然有些奇异的缓解,楚凝的手就没有推开,只停留在了少年的发梢之上。

  得了楚凝的首肯,少年有些急匆匆。

  也不知道多久了,庭院里都是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楚凝看着围墙,真害怕会传出声去,让人听见。

  “好了吗?”楚凝低声催促。

  少年反而不肯放了,他不抬头也能准确无误地找到楚凝的两只手,原以为是要反扣她的手按在上方,因为之前他就总是这么做。

  这一次不是。

  好歹是二回碰,楚凝被吓得瑟缩,怎么还会长的吗?

  怜煜按着她的手,不叫她松开。

  楚凝清楚感知到变化,也不敢再催促他了。

  便是疼痛蹙眉,她也没有吭声,又过漫长的一炷香,少年终于停了下来。

  他很小心眼,纵然宅院里什么都没有,他也害怕花草树木见到女郎独属于他的好处。

  一脱口,立刻替女郎拉好衣衫。

  少年没有抬头,用他滚烫仿佛泛了高热的额头去蹭楚凝尖细的下巴,侧脸,耳朵,像小兽蹭主人,希望得到主人对自己的爱怜。

  “阿姐,怎么办?”

  楚凝感知到他的难受,却也不知道怎么办,她半响答不上来话,少年的额头上很快冒出密密麻麻的细汗。

  楚凝叹出一口气,认命地回忆起以前他教自己的法子,重拾旧计。

  这次她都来两遍了,手蹭破了皮,也不见好转。

  楚凝看到他的脸红得异常难受,仿佛中了毒,这次轮到楚凝傻了,她的手垂了下去,目光触及到骇人的画面,脸也跟着热起来。

  “ …… ”

  “阿姐。”少年又是可怜巴巴地唤她,“好难受。”

  他呼出的气息简直堪比冬日的炉火,“不然 …….”

  女郎一开腔,少年的目光迅速蹭亮起来,饱含期许地看着她,楚凝不忍直视少年饱含期许地目光,她都要开不了口了,却又不得不说,“去泡凉水吧 ….. ”

  少年的目光瞬间黯淡下来,整个人仿佛被含霜打过,焉巴巴。

  楚凝一瞬间也莫名觉得自己有些残忍无情?

  她没有再看少年,垂下眼皮,抿紧了唇。

  少年深呼好几口气,整理好衣衫,楚凝以为他要先走处理好自己,殊不知道,怜煜将她腾空抱起,“我先送阿姐回房。”

  走过长廊时,楚凝搂着少年的脖颈,看着他身上红透的面容,紧绷的侧脸,上头还悬挂着隐忍出来的汗珠子。

  意识到自己不该再看,女郎的目光往下移,见到少年的喉骨。

  他的喉骨生得极其漂亮,就像他的人,世间难寻无可挑剔。

  怜煜轻轻放下楚凝,给她盖上被褥,将楚凝没有看完的话本子放到一旁,“阿姐,我不走远,一会过来。”

  “你有事叫我,不要自己折腾。”

  细细嘱咐一番,他才抬脚,楚凝也不知道为什么,伸手拽住了他的袖子。

  少年转过来,“怎么了,阿姐?”

  女郎看着他的脸,没有说话,也没有松开攥拿住的那一小截袖子,反而攥在手里不地收紧,似乎不让他离开,楚凝垂下眼睫。

  少年坐到塌边,手指掰开楚凝的手掌,攥包住,片刻也没有松开。

  已经理解到了,他还非要问一句,“阿姐,是愿意吗?”

  楚凝的脸也跟着红了,过往为何不见他如此礼貌乖觉,从来都是匆匆忙忙,也不管她的意愿,该规矩的时候不见他规矩,不该规矩的时候,反而约束。

  楚凝一时无言,“ …… ”

  少年的眼眸浮上天赐的惊喜,他进来的时候还贴心地放下了幔帐。

  瞬间没有那么亮到叫人刺眼了,被褥有些热。

  怜煜一过来,他开始动的时候,楚凝酸痛的掌心给她提了一个醒,楚凝开始担心,“孩子。”

  万一伤到孩子怎么办?

  怜煜的自制力在楚凝看来有些不可靠,看他常常频繁在夜里去泡凉水澡的次数,更是叫人担心不已了。

  楚凝真是心慌得不行,她开始有些后悔。

  故而伸手抓住了怜煜的手腕子。

  怜煜也没有底,其实他私下里有问过郎中,郎中说过了三月就可以。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楚凝的肚子这样的大。

  比寻常的都要更大很多,怜煜才一连几月规矩,也是害怕出什么差错。

  怜煜也没有着落,“要不然先试试?”

  “......”

  楚凝想说算了。

  看到他憋红的眼睛,里头都是密布的红血丝,楚凝之前看过避火图,给她传授的么么说,太久了可能会出事。

  刚刚到这里已经很久了,干脆这一次就如他的愿。

  “那你要记得你说过的话。”楚凝语重心长地叮嘱,

  少年欣喜,他连连点头保证。

  “阿姐,我会小心的。”

  他的小心是真的小心,万分的谨慎,只是一点点地推,楚凝自己都染上难受了,还没有好。

  他额头上俱是汗,被褥都被滴湿。

  这还不如楚凝先前在外面故技重施那一套。

  “还那样好?”

  少年痛苦地点头,“嗯,没有好。”

  他疼得整个人都在打冷颤,脸色已经不是简单的潮红,青筋绷起,俊脸比刚刚还更绷。

  楚凝称着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起身。

  “怎么回事?”

  怜煜说,“麻了。”

  “出不来。”

  完全不能够尽兴,楚凝怀胎六月,她压根就不能动,动不仅她不能动,怜煜也不敢动,他已经想了很多的法子。

  看到他为了孩子,也忍得十分痛苦,怜煜的这份罪里,楚凝也有一定的责任。

  若是她刚刚没有拉住怜煜,何必闹成眼下的局面。

  “还有什么法子?”

  静默良久,少年缓缓转过来,目光落到她的唇上。

  楚凝开始不解,实在他的目光太灼热,楚凝融会贯通,会了他的意。

  她瞪大眼,嗫嚅了唇,脸涨红得无法看了。

  十分尴尬,“这怎么行?”

  僵持很久,许是知道女郎抹不开面子,少年也没有抱希望强求,他很快就收拾好自己,快速地站起身下塌。

  奈何疼得太猛,站起来时,脚步踉跄了几下,还第一次见他如此狼狈,扶着慢慢地走。

  楚凝二次认命,叫住少年,让他回来。

  “要怎么做?”

  她闭上眼睛,少年还推诿,“阿姐若是真的不想,就不要了。”

  “少废话,你今日怎么磨磨叽叽的。”

  女郎难得在房中里跟他急,真是罕见,怜煜看着女郎圆滚滚的肚皮,虽然之前闹得不可开交。

  却也不得不承认,杜成越这次出的馊主意还是挺管用的。

  因为这孩子,阿姐和亲近太多了。

  在此之前,他就连想都不敢想。

  楚凝很少有打退堂鼓的时候,闭着眼睛不敢看,唇的感官被放得很大。

  已经放不下了,楚凝想要问彻底了吗。

  她有些要退,少年按住她的后脑勺,“阿姐,一半都没有。”

  虽然一半都没有,楚凝就快要死了。

  终于熬到了结束,楚凝整个人瘫倒,她该说怜煜算是有自知之明的,他知道自己的厉害之处。

  所以才克制说不行,万幸没有遇到孩子的身上。

  否则这样的搅合。

  今夜她非要见郎中不可。

  少年收拾好,凑上来碰碰女郎破掉的唇角,他一过来,楚凝就害怕,伸手抵住,不要说说话,只有眼睛在转动。

  少年亲吻她的眉眼,爱不释手,今日闹得太累,怜煜抬水进来为女郎细细地擦拭干净,换上干净的衣衫。

  女郎已经彻底熟睡,少年低头亲吻她的鼻尖,她的眉心。

  发自内心地轻颤,“阿姐,我爱你。”

  真的好爱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