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倾国倾城
最外围一圈的东陵士兵最先倒下。
“护驾!”东陵皇身边的侍卫迅速反应过来。
东陵皇惊怒, 这凤栖谷位处东陵腹地,这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东陵皇看向为首之人,“华恒!”他恍然般惊叫出声, 果然, 他是南苻皇室中人。
乌黑的骑军围满了整个凤栖谷, 谁都可以看出,南刖恒来者不善。
眼见兵戈起,越松拉着越婉珊和褚如初后退几步, 退入侍卫的守护圈中。
南刖恒似乎被褚如初后退的动作刺激到了,他眼眸阴冷的看向拉住褚如初的越松,仿若仇敌。
若之前还算一个正常人,现在的南刖恒就像是刹那走火入魔一样。
褚如初站在越松的身边都被吓了一跳。
华恒这是怎么了?
莫非是嗑药嗑多了,她就说这基因问题不能瞎搞,用她的血做药引子,不出事才有鬼。
把自己搞的跟个神经病一样。
她明显可以看出他的情绪不太稳定。
“南刖族?”越松直视着南刖恒眼底的猩红喃喃自语。
南刖族人神秘非凡,一般不会出在南苻的皇城之外。越松也没有见过真正的南刖族人,只是在东陵的藏书中看过。
真正的南刖族人, 眼底猩红是最明显的标志。
传闻早在两百多年前,东陵,西川, 北戎甚至千楚大陆的一些小国都是南刖族的分支, 东陵皇室南荣一脉更是关系最近。
当然,现在并没有人认可这一说法。
只是越松知道, 传闻并非空穴来风。百年前各国都还会每五年去南刖圣城朝拜一次。
某一年开始这一传统就结束了。
从那以后全大陆的女子仿若受了诅咒一般, 额间出生就带着朱砂痣, 出生的婴孩中一百个不见得会有一个女婴。不知道是不是那时出的问题, 总而言之, 这南刖族非常神秘。
而南刖族就是南苻的正统皇族。
让越松疑惑的是,南刖族不是已经断绝了吗?怎么。
各国皇室都知道南苻皇族世代早逝,子嗣艰难。
不过,难的只是嫡系,而非分支。
之前的南苻皇就是唯一的正统,南苻皇逝后,由分支一脉摄政王把持政权,各藩王佣兵自立,各自为政。
华恒会在这么短时间内就收拢南苻各派系,铁血手腕是一方面,更多的是他的血统吧。
难怪南苻会这么快统一。
越松怔怔地看着原来的华书斋华恒,现如今的南刖恒。
“放开她。”南刖恒看着越松说道,明明声音很轻,字里行间却像是有血腥味一样。
越松拉着褚如初不肯放手,他作为一个父亲,这种时候保护她是本能。
东陵皇的侍卫护卫圈外,黑云骑已经开始围剿各大臣和使臣了。
刀光剑影,血色横飞。
褚如初看向不远处,再这么下去,这里的人都会被杀光。
“华恒,住手。”她在看见几个认识的同僚受伤后,再也忍不住的叫出声来。
越松:“他不是华恒,他叫南刖恒,是南苻的国君。”
南刖恒?褚如初愕然,这就是那个铁血手腕快速一统南苻的南刖恒。
南刖恒听见她的声音后,笑了。
阴森血色之感因为这个笑容淡了一些。
他抬手:“停下,没听见你们皇后说的话吗?”他说话时嗓音沙哑中带着一丝低沉,轻笑时甚至略微性感。
黑云骑的围剿停下后,剩下的人劫后余生般的快速朝着这边跑来。
短短的这么一点时间,东陵的守备军就死伤过半,果然不愧是南苻黑云骑。
赫连禹暗自赞叹。
褚如初没想到华恒会因为她的一言就停下来。这是什么诡异走向。她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抬头看他。
这是华恒?
不,不是。
华恒只是一个病弱的贵公子?曾今的他可怜气弱到让她提不起一丝的防备。
从他开始要她的血后,才疏远。
现在居然。。。
古人有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也就不到一年的时间,简直就是变了一个人。
或许,她从来就没有真正的认识他。
这些暂且不提,他变不变跟她关系不大。就是,皇后是什么?他对着她说这样的话。
“皇后?”褚如初的脸有一瞬间迷茫,她都怀疑她听错了。
“对,我的皇后,我来接你回宫。”南刖恒盯着她的脸眷恋道,眼中的猩红慢慢稳定下来。
像一个入魔的人,嗑了特效药后,一瞬间又正常了。
“我不是什么皇后。”褚如初这次听清楚了,她羞恼。
“不是就不是吧,如初,过来。”他朝她伸手。
褚如初一动不动。
“听话,过来。”他轻哄道。
眼看褚如初还是没有动作。
“如初,你也不想这边的人因为你死光吧。”
南刖恒浅茶色的眸光深邃,似乎压抑着那猩红的血色般,嗓音沉沉地说道。
褚如初咬着唇,在心里暗骂,拿这里的人威胁她。
她为什么要管其他人死不死呢。
褚如初看着他不语,不动。
南刖恒浅笑,也不收回手。
……最后。
也许应该要管一下吧。
身后是便宜爹,前面是柔弱的妹妹,还有一起共过事的同僚,一起喝过酒的公子们,还有被她画过画的女君们。
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她似乎就对这里产生了眷恋和感情。褚如初已经有妥协的意思,正要走向他。
“不行,女妖怎么能和你一起走。”这时西川的国君不满了。
他才找到梦中情人,如今却被这南苻的黄口小儿劫走,他怎么能甘心。
西川国君一开口,看着这里的其他男人皆被激起了血气。
那个美如女妖般的人儿,静立在那都如一幅美画。怎么能够被这南苻国君弄走。
就算是拼死一搏,他们都不能让她走。
“对,就是死他也不会和你走。”李央叫道。
其他的公子纷纷响应。
南刖恒哼笑,环视一圈,阴沉如毒蛇的视线,让那些人纷纷闭嘴。
他的手又要抬起,褚如初忙挣脱开越松,飞奔过去拉着他的手。
“别。”褚如初清丽的眼眸看着他。
“我跟你走。”她在公子们和西川国君开口时,似乎就意识到了,此时跟南刖恒走或许还是一条出路。
东陵这些人见过女装的她,压根就不会再把她当成男人。
她的马甲已经岌岌可危。
南刖恒低头看着她柔软纤白的手,手背上的温热让他心口微悸,“好。”
他反手握紧她的手,一把打横抱起她。
褚如初在南刖恒的怀中之时,才意识到这不到一年的时间,他长高了好多,现在不比阿霁和哥哥他们矮了。
她的血就这么补?
褚如初似乎没心没肺的想,不这样还能如何,她现在也就是走一步算一步。
南刖恒抱得美人归,马上让黑云骑收兵,想快速离开。
他带着两万黑云骑孤身深入敌国腹地,其实非常危险。现在目的达到,不走难道还等东陵的援军过来。
其他人当然不甘心就这么看着黑云骑带着人离开。
东陵皇生生被气吐了一口血:“给我留下他们。”他大喊,也不是不知死活,是气急了。
“放开她!”无数道声音喊出来,这些人是要美色不要命的人。
“二哥,呜呜呜。”这是越婉珊的哭声。
兵戈之声又起,甚至更为激烈。
褚如初在南刖恒的怀中焦急地看向后面,“不要伤害他们。”
“别动。”南刖恒捂住她的眼睛。
“放心,我不拿他们怎么样。”他轻笑。
他抱着褚如初翻身上马,双手掐着她的纤腰,搂入自己的怀中。
正要策马离开。
不远处传来一阵雷云般的马蹄声,翻卷的云旗正是东陵禁军的旗帜。
褚如初还未转头,破空的利箭从耳边划过,这一箭被南刖恒躲开,他抱着她一个翻滚就回到了黑云骑的保护圈中。
褚如初看向地面微颤的箭头,是阿霁!
她抬头,策马扬鞭而来的不止越君霁,还有越鸿煊,周业翔。
“走!”南刖恒阴鸷的看了来人一眼。
可是如何走的掉,他们不可能,也不会让人带着褚如初离开。
一马当先的越君霁身上的血迹都未擦干净。
他的脸色很不好看,透着森冷的寒意,看向南刖恒抱在褚如初腰间的手,恨不得活剐了他。
“想走?”他咬牙,黑眸中风起云涌。
随后而至的越鸿煊和周业翔先是无比惊艳的看了一眼女装的褚如初。
不过,抱着她的人碍眼至极,清雅的眉头皱起。越鸿煊也就只看了褚如初一眼,随后投入到战线中。
两兵相交,凤栖谷的水雾都染上了血色。
“鸿煊,护驾。”越松高喊。
越松看见援军来了后,先是轻松了一口气,马上又提起心来。
东陵皇现在情况不太好,他脸色都紫了。
周瑶带着周业翔杀进来后,周业翔提着宁尚书快步来到东陵皇的身边。
宁尚书也就是宁子谦的老爹,书香门第,世代从文,对医学也有一手,他看了一下自家皇上,从怀中掏出一颗保命药丸。
药丸咽下后,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没事。”
此时,所有人都对来军欢欣鼓舞,除了一人。
王霖川看见出现的是瑞王殿下,本就被黑云骑吓破胆的他,彻底瘫软在地。
完了。
他们王家败了。
那他怎么办?他不想死。
这时,黑云骑保护着南刖恒退入了凤栖谷的边缘。
短兵相接后,两方对峙。
越君霁手持利剑,独站在南刖恒和褚如初的身前。
“放了她,否则死。”越君霁冷眼看着南刖恒。
南刖恒眼底的猩红渐起,他圈着褚如初腰间的手慢慢收紧。
褚如初被迫伏在南刖恒的肩头。
她鬓角汗湿,脸颊微红,气喘吁吁。
被人抢来抢去,阿霁也不怕一剑刺错了,刺在她身上,她没被他刺死,还算命硬。
褚如初咬牙切齿,被抢来抢去的,什么时候是个头。
她不知道此时的她,因为出了一身汗,艳色非凡。巴掌大的小脸微侧时,清丽明媚的眼氤氲水漾,她趴在南刖恒的黑云甲上,柔软与坚硬相互,黑与白纠缠。
轻轻的一撇,美目盈盈,诱人深陷。
似乎所有人都被这一眼诱惑,空气中出现短暂的静谧。
凤栖谷中被交戈声吓走的蝴蝶,在这静谧中翩然的飞来,一只,两只……飞舞的蝴蝶翩翩起舞,最后都落在了褚如初的身前。
凤栖谷中,蝴蝶翩舞。
赫连禹呆呆地看着这一幕。耳边响起他不久前才问的疑问。
……
“越大人,为什么这里叫做凤栖谷,不应该叫蝴蝶谷吗?”
“王子有所不知,这凤栖谷还有一个很神奇的地方,若是一位女子身着华服跳舞,这满山谷的蝴蝶就都会围绕在她身边翩舞。”
“男人就不会?”
“男人确实不会,所以取名凤栖谷,有凤来仪的意思。”
……
有凤来仪!
凤栖谷的传闻在东陵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们都惊艳地看着她。
心中是恍然,又觉得理所当然。
王霖川深感自己保命的筹码飞走了,他大叫出声:“皇上,臣有奏。越侍郎本是女儿身,却隐藏自己的身份,臣现在揭穿她,希望将功折罪。”
他的大叫没有人理会。
本该如此不是,她不仅是倾国倾城的女人,还是救世之女。
东陵皇眼光乍现,“不惜一切代价,留住她。”他苍老的手指向褚如初。
作者有话说: